第44章 043

“林中尉,起來站好。”黛安輕輕晃了晃脖子,面上雲淡風輕,那指關節卻是捏得咯咯響。

“凱絲少校。”林淘趕緊站好,低着頭挨訓。

他腮幫子已經腫起來了,黛安這一拳差點沒把他牙齒給打脫。他剛站好,黛安一巴掌就掃到了他的面門,啪地一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

“知道為什麽打你嗎?”黛安冷冰冰道。

林淘抿了抿唇角挂下來的血絲,喉中吞咽了兩下道:“知道。”

黛安啪地又是一耳光,面無表情道:“明知故犯吶你是。”

“凱絲少校……”

黛安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剛吐出一句稱呼,黛安揚手就是一巴掌。噼啪一下,清脆異常,打得林淘唇角那絲血跡變成了一道水流,鮮紅的血珠往下滾,低落在他的軍裝上。

黛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又問:“你知道他是丘少校的合法愛人嗎?”

“知道。”林淘剛說完,又挨了一巴掌。

黛安又問:“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知道。”林淘艱難地說。

他話音一落,黛安揚手又是一耳光落下來,這一巴掌打得林淘猛地偏過頭,往旁邊踉跄了兩步,又趕緊立正站好。

黛安面上雲淡風輕似乎并沒有動怒,手上的力度卻用得十足,她一個能徒手扯斷敵人喉管的戰鬥兵種,不提剛開始那一拳,光是這四個耳光落下來,林淘就已經腦中發昏了。

黛安問道:“你把他堵這裏想幹什麽?”

林淘聲音還沒發出來,剛張開嘴,黛安的耳光就下來了。在寒冷寂靜的嚴冬中啪得一下,響得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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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漠然看着他:“林中尉,回答我的問題。”

“我……”林淘剛說一個字,黛安劈手一耳光。

她又道:“回答。”

黛安逼着他回話,但是每次林淘剛要回話,或者剛說一兩個字,黛安就抽他一耳光,連續三四次林淘的半邊臉早已腫的老高滲出血絲,甚至左眼都隐隐作痛模糊不清起來。這個時候林淘心裏才真正開始發慌,他是名狙擊手,他的眼睛要是出什麽事就完了。

“知道為什麽一直打你嗎?”黛安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林淘搖着頭氣息有些微顫道:“不知道。”

“在他面前,你沒有置喙的資格,丘少校帶他到地球來度蜜月,上頭那批領導都不敢提出要見他的要求。你大晚上的把他堵在這裏說些有的沒的,誰給你的膽子?”黛安漠然道:“丘少校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啊?你真有什麽不服氣的,你怎麽不找丘少校說去,跑來堵一個小朋友,你是個男人嗎?組織就是這麽教你欺軟怕硬的是嗎?”

“對不起長官。”林淘筆直站好,低着頭管好自己的目光,沒敢再多看旁邊的職人一眼。

“是姓沈的讓你來的嗎?”黛安問道。

林淘立刻否認,“不是。”

“諒他也沒這個膽。”黛安冷哼一聲,不屑于跟他解釋丘羅和沈一然之間的事,揮手道:“今天要是丘少校在這,你這雙招子就別想要了,管好你那張嘴。行了你滾吧。”

林淘向她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随後才壓低帽檐小跑着離開了。

職人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站在那,眉目間有點失落。

黛安轉身看到他,輕聲說:“小職,剛才那人的話你別信,丘羅跟姓沈的在和你結婚之前就分手半年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你別多想。”

“丘羅真的……和那個沈醫生在一起八年嗎?”職人小聲問。

黛安一怔,沒想到他知道沈一然,丘羅一直不讓他們提約摸是私下自己和他說過了吧。

黛安點點頭,兩手撐在膝蓋上俯身和職人對視,見他臉色有點不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道:“這個倒是真的,但不是八年,是七年,最後一年他倆雖然沒有正式說分手吧但也差不多了,沒見過面沒說過話。也就今年年初的時候見了一面,正式分手了。後來丘羅在邊境出任務時受了點傷,在k市療養了半年,後面就被接去帝國和你結婚了。”

黛安別的沒多說,就給他捋了一下時間軸,又道:“姓沈的是個醫生,救過林淘的命,所以就特維護姓沈的。但丘羅和那個姓沈的之間具體的事,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問丘羅,別從別人那裏聽說,好嗎?”

“嗯。”職人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那我們回去吧。”黛安跟他一起回食堂,路上見職人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丘羅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他對姓沈的早就沒感情了,你也很清楚丘羅對你的感情沒有任何雜質,是嗎?”

職人點點頭,并沒有說話。

這種事黛安自覺不好多說什麽,讓他自己去問丘羅吧。

他們回了食堂,丘羅還沒回來。職人徑自到自己位子上落座,黛安則去找現在帶林淘的軍官,讓他好好管管自己手底下的兵。

其他人不知道這一出,也沒發現職人低落的情緒,還在碰杯暢飲閑聊。

職人把丘羅沒喝完的啤酒拿過來,自己坐在那喝悶酒。

他情緒上低落,心裏難受,倒不是真因此懷疑丘羅的感情……就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有點難受,要是其他時間知道就算了,偏偏是今天。他那麽高興,想到丘羅心裏就幸福得冒泡,忽然得知丘羅在他之前還有一個在一起七年之久的戀人……

七年啊……

他們在一起整整七年,只分手了半年,丘羅就和他在一起了。職人不懷疑丘羅對自己的感情,卻又忍不住去想,丘羅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沈楓了嗎?

他和丘羅剛在一起三個月,他就完全離不開丘羅,分別那麽一小會就難受。如果有一天和丘羅分手了,別說半年,就算是一年兩年,他都不可能放下丘羅。

職人想起之前在伊登勢時丘羅對米倫說的話,他喜歡溫柔斯文又優雅的人,這不就是在說沈楓嗎?沈醫生講話輕聲細語,溫柔又斯文,他們都分手了還能當朋友,朋友間聚會沈醫生沒來丘羅都要問上一句。

職人越想越難受,又開了一罐啤酒。

等丘羅回來的時候,年飯都快吃涼了,食堂裏的大兵們也所剩無幾,小刀他們都還在陪着職人。

丘羅一進來就看到職人臉上通紅,眼神渙散地摳着桌上的一個啤酒罐,顯然已經喝醉了。

丘羅走過去低頭看着職人,職人也擡頭看着他,神色滿是茫然,然後又低頭摳啤酒罐上的拉環。

“我先帶他回去了。”丘羅兩手環着職人的腰把他從位子上抱出來,牽着他手對其他人說了一句,就準備走了。

費川打了個酒嗝道:“不在宿舍住一晚?”

大家都喝了酒,本來就打算今晚都在宿舍睡一晚,沒想着回去。

丘羅淡淡道:“帶着職人不方便,我們回去了。”

其他人應了一聲,跟他們擺擺手。

職人喝醉了就暈車,丘羅就打算這麽走回去。

出了軍區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職人被丘羅攥着手腕沉默地跟在他身邊,沒一會輕輕嗝了一下,他眼尾被酒精燒得有些發紅,眸子裏水盈盈的像是随時會哭出來一樣。

走到半路職人仰着臉醉得說話都有點咬字不清地對丘羅說:“你為什麽不理我?”

丘羅真沒理他,一路沉默,此時職人都開口說話了他也沒理會,繼續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他心裏有點氣,氣這小孩兒不聽他的叮囑又喝醉了,更多的是無奈,也有點失落,他滿腔柔情的準備今晚回家跟他求個婚哄他高興,此時也不用求了。

職人見他不理自己,難過地低下頭,發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嗚嗚聲。

丘羅伸手摸了他臉頰一把,沒有濕意,便知道這小孩子又在耍酒瘋,更加不理他了,就牽着他的手踩着一地雪,一言不發地回家。

過了一會職人嘴裏嗚嗚的賴叽聲就變了,好像是在說什麽,但是又說不清楚,自己低着頭一直在那叽叽咕咕,不知道嘟囔什麽。

丘羅也沒理他。

約摸走了有五六分鐘,後面有一輛奔馳跑車駛來,放慢了速度跟他們并行,副駕的車窗降下露出坐在裏面的一個姑娘,姑娘趴在車窗上嘿了一聲道:“兵哥哥,需要幫忙嗎?”

大過年的郊區公路上,一個穿着陸軍制服的軍人領着個少年在路上走,不知是不是有什麽麻煩,姑娘本意是想載他們一程,但兵哥哥并不領情,淡淡道:“不需要。”

那姑娘說:“好吧,但是這大冷天的,你家孩子沒穿鞋诶,會凍壞的。”

丘羅聞言立刻低頭看了一眼,職人右腳的小皮鞋不知何時不見了,左腳的鞋帶也散開了,要不是這姑娘提醒可能再走一會這只鞋也要丢。

職人嘴裏還在地小聲咕哝着,丘羅俯身靠近他,這才聽清他在咕哝什麽。

“我的鞋掉了……老婆我的鞋子掉了……”職人就這麽嘟囔了一路。

不知道鞋掉了多久他挨了多久的凍,丘羅看一眼就心疼壞了,立刻松開他的手将自己軍裝外套扣子一顆顆解開脫了下來,然後俯身單手抱起職人,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腿上。

另一個在駕駛座的姑娘道:“你們去哪裏啊?我們送你們吧?外面太冷了。”

“謝了,他喝醉了會暈車,我帶他走回去就行了。”丘羅向她們點了下頭致謝,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鞋到底掉哪了也找不回來。他握了一下職人的腳,冰涼冰涼的,丘羅把自己外套在他腳上裹了一下,加快腳步走了。

那兩個姑娘沒再跟上來,丘羅臂彎托着職人的屁股徑自走了,另一手去暖他的腳。

職人抱着他的脖子茫然地看着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這個姿勢他不太舒服,想趴在丘羅的肩上,又趴不下去,沒一會忽然直起腰長出了口氣,眉頭微微皺着。

丘羅擡頭看着他輕聲說:“是不是想吐?”

職人口齒不清地咕哝了句什麽,複又摟着丘羅的脖子,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那輛奔馳又跟上來了,副駕的女孩伸手遞出一只皮鞋,“是這只鞋嗎?”

的确是職人的小皮鞋,丘羅道了聲謝接過來單手給職人穿上。他剛才光着一只腳,丘羅沒像之前那樣抱他不然腳露在外面怕是得凍傷。

現在這個姿勢職人不太舒服,丘羅給他穿好鞋後就讓他叉開腿趴在自己身上,兩手托着他,又把外套蓋在他背上。

職人沒那麽難受了就不再瞎哼哼,老實地趴在丘羅肩上,剛伸手要去抱丘羅的脖子,又被丘羅把手拽下來塞進懷裏。

兩個姑娘見他确實不需要幫忙,也看出兩人關系了,對視了一眼笑笑,便開車走了。

快到家的時候丘羅以為職人許久沒說話是睡着了,便稍微放慢了腳步,讓他睡沉一點,到家把他放床上時不至于立刻醒過來,結果職人趴在他耳邊忽然喚了他一聲:“老婆……”

“嗯?”丘羅應道。

職人滾燙的呼吸直往他耳朵裏噴:“我想尿尿……”

“快到家了,憋着。”丘羅說完就加快了腳步。

職人直起身神情有些焦急,臉頰通紅通紅的,眼裏全是水光,他難耐地晃了晃小腿,“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快尿出來了……”

丘羅蹙眉輕輕斥了他一句:“憋不住也憋着,這附近沒地方讓你尿,不然你就在我懷裏尿算了。”

職人嘴巴一扁,趴回丘羅肩上嗚嗚哭起來。

丘羅也不知道他是真哭假哭,真哭也不能讓他尿外面,權當沒聽見。

職人摟着他的脖子難過地抽抽噎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他一開腔丘羅就知道這小孩兒是真的哭了,他并不知道之前在軍區發生了什麽,只以為職人在耍酒瘋或者真憋得難受,真哭了也沒理他,就在他背上拍了拍,随便敷衍了兩下。

回了別墅丘羅直接踹開一樓洗手間的門把職人放下地,職人醉眼惺忪,手上也沒什麽力氣,半天解不開自己的西褲,急得邊哭邊在原地直跺腳。

丘羅都已經出去了,聽見動靜又推門進來,單膝蹲下幫他解褲子。這次沒走了,在一旁看着他尿完直接一把将人抱起來往樓上走。

喝醉酒的職人并沒有什麽羞恥心,回到他們的房間後就把自己的褲子給踢掉了,就穿着條小褲衩趴在床上。房間裏很暖和,丘羅也沒去管他,把他西褲撿起來挂到一旁,又進了洗手間端着一盆熱水出來放在床邊。

他伸手拍了職人一下,“起來。”

職人沒動,丘羅直接抓着他的腳踝把他拖過來一點,職人哇哇亂叫,被丘羅訓了一句。

丘羅讓他坐在床邊,蹲下來幫他洗腳,之前在外面挨凍的那只腳還是有些冰,丘羅便把他那只腳摁在熱水裏用手搓了搓。

職人低頭看着他,輕輕說:“好燙。”

“不燙,是你腳太涼了。”丘羅說,職人喝醉了他也沒敢放太熱的水,頂多比溫水熱一點。

職人沉默了一會,又說:“你抱抱我。”

丘羅覺得這小孩兒今晚有點奇怪,擡頭看的時候見職人喉間鼓動了一下,似乎要吐了,他連忙兩手捧在一起去接,職人打了個酒嗝出來,茫然地看着丘羅。

“想吐了就跟我說。”丘羅說着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後心,讓他舒服點。

職人哇地一下又哭了,“你把洗腳水蹭到我衣服上了!”

他這個喝醉的沒吐,丘羅險些讓他給氣吐了。

職人在那哭,丘羅繼續任勞任怨地蹲下來給他洗腳,等他都腳暖和起來了他還在哭。職人醉得厲害,丘羅這次也不讓洗澡了,把他身上西裝脫了就把職人塞進被窩。

職人躺在那跟丘羅邊哭邊伸着手說:“我的皮卡丘呢?”

丘羅給他折騰得汗都出來了,坐在床邊伸手把那個大皮卡丘撈過來塞給他,結果職人一把拍開,在被窩裏蹬着腿嚎啕,“不是這個……”

“你是不是找揍?”丘羅無奈地躺在他身邊,隔着被子把他抱進懷裏拍了拍。

職人很快就不哭了,摟着丘羅的脖子斷斷續續地抽抽,好一會才終于安靜了下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丘羅等他睡沉後,又把大皮卡丘拿過來塞進職人懷裏讓他抱着,自己則去投了把毛巾,坐在床邊輕輕擦去職人滿是淚痕的臉頰。最後擦拭他的手時丘羅沉默下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

時間過去了,職人也睡着了。

丘羅嘆了口氣,從空間痕裏取出小方盒,将那枚素圈戴進職人的無名指,輕輕推到指根,然後把他的手放進被窩裏,大一圈的那枚則自己給自己戴上了。

職人睡得無知無覺,丘羅撫開他的額發在他額頭吻了一下,起身去洗澡了。

這一晚兩人都過得不順心,翌日職人一覺睡到中午,宿醉後頭痛欲裂,丘羅也不在房間裏,他失落地環視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丘羅。

自己坐在床上懵了一會後就乖乖起床洗漱去了,洗漱的時候職人發現了手上的素圈,他知道應該是丘羅給他戴上的,拿下來看了看了卻又覺得似乎沒什麽特別的。

今天是初一,其他人已經從軍區回來了,正聚在大廳裏搓麻将。

黛安見職人下來了,沖他一笑:“醒了啊,餓嗎?丘羅給你留了餃子,我去給你熱一下。”

“好。”職人講話有點鼻音,下了樓也沒看到丘羅,拽了拽費川的袖子說:“丘羅呢?”

“丘羅給少容掃墓去了。”費川說:“我們這裏掃墓不能下午去,你早上一直沒醒丘羅沒舍得叫你,就自己去了。”

職人張了張嘴,心裏一下子有點難受,他挺想陪丘羅去給弟弟掃墓的。明明剛說了不會讓丘羅自己面對弟弟的死,卻又讓他自己去給弟弟掃墓。

“小職啊,過來把飯吃了。”黛安在餐廳喊了他一聲。

職人情緒低落的走過去,很心疼丘羅,但自己心裏也還在為昨晚知道的事有些難受,面上神情苦大仇深的。

黛安只以為他是讓宿醉鬧的,坐在旁邊看着他吃餃子,注意到他手上的素圈後抿唇笑起來,“丘羅昨晚跟你求婚了呀?”

“嗯?”職人聽她這麽說還懵了一下。

黛安笑道:“看不出丘羅還會耍浪漫啊,今天是春節又是他生日,這麽會玩。”

“什麽是生日?”職人仍然一臉茫然。

黛安也給他搞懵了,“丘羅沒跟你解釋嗎?”

職人茫然地搖頭:“解釋什麽?”

“剛才誇他的當我沒說。”黛安無語地捏了捏眉心,跟個外星人求婚你不把這些地球上的浪漫因素都說清楚,你求什麽婚呢?

黛安把生日和婚戒的意義跟職人說了一遍,說完自己眼神也跟着溫柔了下來,笑道:“丘羅真的很愛你,我跟他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從來沒見過他會為誰考慮這麽多。”

職人聽得心中震顫,低頭仔細端詳手上的素圈,這才明白他昨晚辜負了丘羅的一腔深情,甚至還懷疑丘羅心裏會不會還有沈醫生……丘羅對他的感情,他明明比任何都清楚。

職人心裏揪得疼,慌忙下了桌就要走,“我要去找丘羅。”

“都中午了,丘羅應該快回來了,你飯還沒吃完呢。”黛安喊住他。

職人都快哭了,紅着眼睛說:“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麽?”黛安無奈道:“我送你去吧。”

職人點點頭,黛安跟其他人說了一聲就帶職人出去了。路上黛安察覺到職人的反應不太多,試探問道:“你們昨晚是發生什麽了?姓沈的事,你問丘羅了嗎?”

“沒有,丘羅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職人心裏壓根沒地方去裝着這件事了,本來就是已經過去很久的事,丘羅都不裝着了,他裝着幹什麽,丘羅知道了想必心裏也會因為他的揣測而難受。

黛安點點頭,她也這樣覺得,姓沈的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也和他們的生活沒有交集了,又擺到臺面上來說什麽呢。

進了墓園沒多久,職人就遠遠看到了丘羅。今天是初一,墓園來掃墓的人很多,但此時已經是中午了只剩下零星幾家人,和遠處獨自一人站在墓前的丘羅。

職人看見他了就立刻跑着過去。

黛安沒跟上去,歪頭看了一眼,就笑着轉身走了。

丘羅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剛轉身職人就炮.彈似的撞進他懷裏。

“你怎麽來了?”丘羅把他扶好輕聲說。

職人把那枚素圈拿下來遞給丘羅,微微喘着氣,眼神中有愧疚也有欣喜,“這個是婚戒,黛安姐姐和我說了,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們一起過新年過生日過新婚,所以你再給我戴一次好嗎?”

職人說着說着忍不住開始掉眼淚,“對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想和我求婚的。”

“沒關系。”丘羅眼神寵愛地看着他,捧着他的臉道:“我只想讓你開心,你開心比什麽都重要,不用道歉。”

職人用力搖頭,“我也想讓你開心,所以你再給我戴一次好嗎?”

他真的很想彌補,他想和丘羅開心幸福地在一起,他知道丘羅有多愛他,他曾經是不是和沈醫生在一起過都無所謂,此時此刻,往後餘生,他都會和丘羅彼此相愛,這就足夠了。

丘羅擦去職人的眼淚,接過婚戒後退了一步,緩緩單膝跪下,執起他的手望着他,眼中是怦然心動的深情,他的愛意在這一刻一覽無遺。

“職人·赫爾蘭德,往後餘生我都會愛你保護你,凡是你需要我的時刻,我都一定在。你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我願意我願意!”職人擦了一把眼淚開心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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