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輸家
彥酃将洛傾染塞進車裏,動作甚是粗魯。
“你到底要幹什麽啊?”洛傾染看着生氣的彥酃,覺得不可理喻,掙紮着想要出去。
“你說呢?”邪魅的聲音想起,彥酃眼神陰鸷,“你是不是想要答應他?是不是還想着怎樣逃開我?”
真是陰晴不定的家夥!洛傾染不回答,只是避開他。她的眼光落在追出來在門口張望的季文韬身上,遠遠的,她能看到他眼裏的失望,擔心…
順着她的目光,彥酃更是惱怒。
“怎麽,不想讓我碰是想讓他碰嗎?”冷冽的聲音響起,彥酃不顧洛傾染的反抗,将洛傾染的雙手禁锢住不得動彈。
文韬就在前面,車門還未關,若是他走到這邊…洛傾染不敢想,她越發掙紮着,“放開我,你這混蛋。”
彥酃揚起眉眼,只是發出一抹陰冷的笑意,“你說要是他看見你如此在我身下,你說會怎樣?”
洛傾染能看到他邪魅的笑容,明明是溫柔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感到寒冷。
“你放開。”洛傾染一臉堅定,手腳的動作也更厲害。
“哼!這麽矜持,莫不是愛上他了吧。”彥酃冷笑,“那我更不能放開了。”車裏沒開暖氣,車門也沒關,洛傾染能深刻清晰地感覺到涼風刺骨的寒冷,她不禁瑟縮着身體。
眼看着季文韬向這邊走來,洛傾染一陣恐慌,“你住手,放開我”帶有一絲哭腔。
彥酃更是惱怒,用手困住洛傾染。
“你混蛋,我恨你。”洛傾染死死地拼命掙紮反抗,又看着季文韬的方向,生怕他會走過來看到她的樣子。
終是抵不住,而刺骨的寒冷卻讓洛傾染瑟瑟發抖。
“說,是不是愛上他了?”頭頂傳來男人帶着怒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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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傾染看着季文韬越走越近,似絕望般閉上眼睛,“我就愛上他了,你能把我怎麽樣?不就是被人看了嗎,我就當是被狗咬了。”她放棄掙紮,就像溺在水中的小貓卸下所有的反抗等待絕望的到來。
“哼,還嘴硬。”彥酃冷笑,“沒我的允許,你怎敢愛上別人?”
“我愛上誰與你無關,你能管住我的人,可是我的心呢?你永遠都管不了。我逃不開你,可是我的心已不再這裏。沒有了心的人,你禁锢的只是一副軀殼而已。”洛傾染睜開雙眼,突然燦然一笑,“行屍走肉你要嗎?”
她的笑在此時是那樣的刺眼,彥酃的怒意更深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從前再如何她都不會如此,今日居然為這個男人把自己當做行屍走肉。
彥酃順手關注車門,他帶着怒意狠狠地啃着洛傾染的身體。透過車窗,洛傾染能看到離車不過幾米遠的文韬,他的目光正望向這邊,所幸彥酃關上了車門,所幸這裏的玻璃都是隔離的,從外面看不到內裏。
洛傾染深深松了一口氣,涼風被隔斷,身體不再寒冷,可是心卻在慢慢變冷。
身上的男人在享受着,而身下的女人仍在想着終有一天我會逃開你的。即使愛他,她也不會降低自己就這樣卑微地留在他身邊。有人說,愛一個人就像低到塵埃裏。可是這樣的塵埃,她實在是承受不起。
“你快點,我要去醫院。”洛傾染面無表情的看着身上的彥酃,冷漠地說道。
男人完事後起身整理着衣物,洛傾染趕緊穿着衣服。
外衣還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彥酃一把将洛傾染甩出車外,“給你三天時間”,說完依舊是炫藍的蘭基博尼,依舊是一個漂亮的轉身,絕塵而去。
地上有點冷,洛傾染顫抖着支起身子,整理好衣服。她不能再去找文韬了,解釋道歉的話只能下次再說。洛傾染不做他想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攔了計程車去醫院。
等洛傾染到了醫院,司穎才離開。
洛傾染什麽也沒說,什麽也不想說,靜靜的躺在母親的身邊,卻是一夜無眠。
對于季文韬,她感到內疚;而對于彥酃,她傷心絕望。這個男人,她愛卻也恨。
愛一個人這樣容易,恨一個人也是這般容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痛并快樂着?到底誰是誰的救贖,誰又是誰的劫難?
三天後,洛傾染回靜裔園。若是不回去,她恐怕也不知彥酃還會出什麽幺蛾子。夜裏她回去,白天也能來照看母親,也只能這樣委屈一下母親了。
洛傾染沒有帶這裏的鑰匙的習慣,她按了按門鈴。
小管打開門看到洛傾染,“洛小姐,你終于回來啦。”高揚的語調似在想向誰報告一樣。
洛傾染一進門,小管便湊到她耳邊小聲輕語,“洛小姐,彥少在家,還有一個女人。”陰陽怪氣的感覺,有擔心也有警示。
洛傾染微微一笑,眼光透過客廳,她看到彥酃正和一個女人吃飯。那個女人畫着濃妝,頗有姿色,看起來比她小,但眉眼間似乎與她有那麽一絲相像。女人有說有笑的為彥酃夾着菜,彥酃眉頭微皺卻也不拒絕,他擡起頭看了看洛傾染,面無表情的吃起遞過來的菜。
小管關心地問道,?“洛小姐,你吃飯了嗎?”
洛傾染收回目光,“我吃過了”,說完便轉身準備上樓。那個女人卻走過來叫住了她。
“你好,我是高亞琴,你也可以叫我亞亞。”她伸出右手做出想要握手的動作,“你就是洛傾染吧,很高興見到你。”
洛傾染忽視掉她伸出的右手,“嗯”了一聲便又轉過身上樓。
高亞琴皺起眉頭,心裏一陣不悅,不就是被酃哥哥包着的嗎,有什麽高傲的?她迅速收回表情,又作出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我今晚不回來了。”彥酃放下碗筷,不知道是對高亞琴,還是對洛傾染說。
“知道了,酃哥哥”深知彥酃的性情,高亞琴一如既往的對彥酃溫順從不多問,一副娴靜賢淑的模樣。
酃哥哥?呵,叫的可真親熱。彥酃出了門,等他開車離開的聲音響起,洛傾染邁開腳步。
“我是酃哥哥的未婚妻”背後傳來高亞琴的聲音,洛傾染身形一震。
他有未婚妻了?既然未婚妻都來了,他為何還讓自己回來?洛傾染穩住身子,腳步凝重,上樓的距離明明只有幾步遠,可是現在卻似乎很遙遠。
洛傾染上了樓,洗漱完畢後,她進到客房像從前那樣不開暖氣直接鑽進被子。
窸窸簌簌的流水聲從主卧傳來,應該是高亞琴在彥酃房間洗澡。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這也無可厚非的。洛傾染閉着眼,許久都沒有睡意。黑暗中,她感覺有人開了她的房門,洛傾染警覺的摸到床頭的開關。
“是我,”高亞琴眉目含笑,“沒吓着你吧,我現在睡不着想和姐姐聊會天,可以嗎?”
高亞琴見洛傾染沒有拒絕,她脫下鞋鑽進被子,“額,真冷,姐姐沒有開暖氣嗎?”
姐姐?似乎有那麽點刺耳,不過洛傾染也不拒絕,她挪開身子給高亞琴騰出位置。
“我沒有這個習慣。”洛傾染淡淡道。
高亞琴将身子向洛傾染靠了靠,“我今年剛大學畢業,心想你應該比我大,擅自叫你姐姐,你可別介意啊。”
“不會的。”洛傾染依舊不鹹不淡的答着。
“那就好。”高亞琴面帶不滿卻仍故作高興的回應。“我給你講講我和酃哥哥的事吧。”
沒等洛傾染回應,她自顧自的說着,“我們倆算是青梅竹馬吧,酃哥哥比我大五歲,因為我們兩家是世家,我們小時候經常見面。那時候初見酃哥哥時,我八歲,他也只有十三歲,可是那時候的他就已經長得很好看了,陽光俊朗的模樣一下子就印在我的腦海裏,那時我就暗想長大了我一定要嫁給他。”說着她微微一笑。
“很可笑吧?傾染姐會不會覺得我挺荒唐的?”高亞琴停下來問着洛傾染,“你會不會也因為一個人的外貌就愛上這個人呢?”
也許吧,洛傾染暗想。人們一見鐘情,鐘的不就是一個人的外貌嗎?外貌決定着他們是否開始交往。
高亞琴見洛傾染不搭話,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卻仍然不動聲色地繼續道,“酃哥哥很早就接手家業了,很長時間他都沒理過我。長大的他好像越來越冷漠,我們之間除了小時候似乎沒再有交集。可是兩年前,我們又見面了。大人們也想撮合我們,本以為他會拒絕的,可是他還是和我定了婚,說是等我畢業了就娶我。”說着說着,她就笑出聲來。
“今年我剛好畢業,所以我來找酃哥哥的……”
“你在聽嗎?”高亞琴擡頭看了看閉着眼的洛傾染,這麽快就睡着了?哼,不就是個被養着的嗎?想跟我搶男人,聽過我的話,希望你也識趣點能知難而退了。高亞琴面露得意,掀開被子出了房間。
其實洛傾染只是假寐而已,等高亞琴離開,洛傾染便睜開了雙眼。
也許高亞琴只是單純的來找她聊天,抑或是特意來告訴她,她和彥酃的關系,想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吧。洛傾染摸摸額頭,不管是哪種情況,高亞琴始終是贏家。
萬般退步而言,就算彥酃不愛高亞琴,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有十幾年的相識,彥酃同樣是不愛她,可是他們卻只有這幾個月的相處而已。而且是這般無奈的相處。
人生是場荒蕪的旅行,她在她的人生旅程裏沒有遇見明媚的陽光,只是一片荒蕪。好不容易看到綠洲,卻只是海市蜃樓的幻影。
她在錯誤的時間裏愛上不該愛的人,于己驚天動地的傷,別人卻是毫不在意與無動于衷,她只能獨自舔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