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賞花

清歌聽了這話,奇怪的看着江蓠,傻兮兮的問道:“有什麽不簡單的?”

江蓠将那描金的請柬放下,然後問道:“如果從宮外進來,首先進入的是我們這寧馨苑還是那兩位姑娘的院子?”

清歌氣憤的道:“肯定是他們啊。”

江蓠微笑道:“是啊,是她們,可是為什麽要偏偏先送到我的院子裏呢?那固淩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啊。要想到達寧馨苑,必須經過柳家和賀家姑娘的院子,那麽送禮之事肯定被她們所知。那麽這樣的結果有兩個,第一,告訴那兩個,她們的公主對那端和郡主上着心;第二,她看重那端和郡主在她們之上。這樣一來,一方面提高了我的身份,但是另一方面卻也會受到那兩人的刁難。”

清歌聽了,睜着眼結結巴巴道:“這,這固淩公主心思好深!”

“不止。”江蓠嘆息着搖搖頭,“這請柬雖小,但是卻是她親手所書,我們不能推卻,否則就是拂了她面子。那三件釵子,金步搖最為珍貴,金鳳銜珠,一個‘鳳’字,那是将我推到了和她相同的位置,告訴我不要再抱殘守缺。而她故意将三支釵子全部讓我看見,其實也在收攬我啊。”

“收攬您?為什麽?”清歌奇怪。

江蓠摩挲着金步搖,只見上面竟然還刻着一行小篆字體:

青娥素女具耐寒。

她擡頭看着窗外,淡淡道:“不知。”

她一個連未來王妃身份都無法保證的人,還有什麽可利用的呢?

——

五日之期還早,宮裏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皇貴妃倒了,月輪公主好了,江蓠的姓名又淹沒在這朔方的風雪裏,不着塵埃。

但是事情最終還是沒有塵埃落定。

其實下雪的時候還好,天氣最冷的時候倒是解凍的時候,因為晴了一日,那銀裝素裹的天地融化開來,寒氣倒重了些。

江蓠卧在床上,将兩床厚實的輕棉紅底印花被子壓在身上,借着燭光細細的瞅着手中的一卷書。

Advertisement

清歌從門口端着熱水帕子進來,看見江蓠的模樣,不由的埋怨道:“姑娘,只點了兩盞燈,你就不怕你的眼睛熬壞嗎?”

江蓠卻仿佛沒有聽見,眼睛紮在了書上,眉頭微皺。

“姑娘!”清歌一下子上前提高了聲音。

江蓠慢慢的擡起了眼睛,對着她微微一笑,燭光隐約下,那淺淡的笑意,仿佛梨花素蕾一般的沉沉綻放,如籠月色,令清歌有一瞬間的怔怔。但是她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不滿的道:“姑娘你這是幹什麽,不好好的珍惜你自己,還想着別人來嗎?依照未來姑爺的性子,你還期望他照顧您麽?”

江蓠将書放下,然後掀開被子将一雙腳套在綿軟的拖鞋裏,然後撿了外套披上,道:“我的青竹丸封起來了沒?”

清歌點了點頭,看着江蓠下床開始用水洗淨自己的臉,收拾規矩之後,江蓠微微一笑,道:“下去休息吧。”

清歌點了點頭,然後自己下去收拾,待清歌走出門之後,江蓠的目光轉向那被自己合上的醫術,略微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角,那樣的病症,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作為醫生,遇上疑難雜症就像劍客遇上對手一樣,雖然在自己隐約的記憶裏,只記得那個九皇子幹瘦而充滿莫名魅力的手,但是那樣的手,必定是身患絕症之人才有,但是自己卻找不出任何的點去突破,實在是聞所未聞的事。

絕症,這兩個字在嘴邊咀嚼了片刻,竟然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心痛之感。

她心中嘆了一聲,然後慢慢的放下珠簾,正準備睡覺,卻不料清歌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然後上前在江蓠的耳邊道:“姑娘,紫玉她們鬼鬼祟祟的在你窗前的牆角轉呢。”

江蓠微微一笑,道:“莫慌。等她們走了再說。”

清歌皺着眉頭道:“那兩個賤蹄子到底要幹什麽?”

江蓠搖頭道:“她們要做什麽,我怎麽知道。”

她說着端起桌上的一盞茶水,慢慢踱步走出內室,穿過珠簾走到外堂的窗間,然後掀開杯盞,微微不悅的對着清歌道:“今晚這茶怎麽有點冷了?”

冷?清歌奇怪的看着江蓠,這明明是剛剛送上來的啊,怎麽可能就冷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眼珠子陡然瞪了出來!

只見她的姑娘慢悠悠的将自己的手一轉,那青花瓷盞中的熱茶在燭火的虛光中劃出一個抛物線,然後無聲的潑向了窗外。

暗夜中突然傳來一聲急急壓抑的低嘶,但是迅速被掩蓋了下去,仿佛什麽都沒有。

而江蓠卻仍然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微笑道:“清歌,重新去泡一盞茶來。”

清歌沒有多問,只是将目光轉向窗外,想起那一盞茶潑在身上的熱度,莫名的感到痛得很:“是,姑娘。”

清歌出去之後,江蓠就着旁邊的四足菊紋木凳坐下,默默的看着窗外。

有些事情受得,有些事情卻受不得,遠離南國之後,一味的忍讓有時卻是不可行的,自己就算想要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要有人願意讓她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清歌重新泡好了茶端過來,剛剛進門,将茶盞放在江蓠的面前,一個身着撒花粉衣的小丫頭跑了過來,站在門外對着江蓠施了一個禮,糯糯的道:“江小姐,咱家賀小姐請你去賞花呢。”

“賞花?”江蓠反問,一雙眸子清淩淩的如水般剔透。

那個丫頭笑嘻嘻的道:“是啊,昨兒宮裏面派人給咱家小姐送來了一盆五色水仙,在水中養着,不料剛才就從花苞變成了花朵,瞧着着實喜人,小姐叫我來請江小姐去看看。”

清歌不由的心中诽謗,那皇家還這麽磕碜人麽?明明一起入得宮,憑什麽那兩人那裏就送了東西,偏偏姑娘這兒沒有?這心偏得也太多了吧。

而江蓠卻微微一笑,對着那小丫頭道:“你先去吧,我半盞茶時間便至。”

“謝小姐。”那丫頭笑着退去。

清歌看着那丫頭遠去的身影,急得一跺腳,道:“姑娘您這是幹什麽?您馬上就要入睡了,還去賞什麽勞什子花?什麽五色的水仙,誰稀罕去?”

——————題外話——————

阿蓠:為毛我有種穿進宅鬥文的感覺?

某吹:額……這文絕對不是宅鬥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