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身份
周知非沒有帶王強去他常住的公寓，那裏雖然安保好，但也是娛記常蹲的地點。他名下也有一處別墅，位于城市邊緣的景區，他來的次數不多，知道這裏的人更少，是個最适合不過的地方。
清晨王強醒來，窗外還有鳥鳴聲。他看着睡在旁邊的周知非，會突然覺得不是那麽真實。
周知非一只手搭在他胸前，頭發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含含糊糊說了聲早，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
王強頭朝他那邊靠了靠，也閉上眼睛，想要再多睡一會兒。
4月1日，愚人節。《花開富貴》劇組開機大吉！
周知非帶着小趙，王強帶着程程，重新在同一個劇組聚集。
小趙看見王強，也終于有了笑臉，對他打招呼，還喊他強哥。王強沒問周知非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他也能猜到大概和自己有關。只是小趙和程程，好像還沒有和解，互相不理睬。
而且小趙還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王強覺得他可能還是為了自己和周知非的事情而擔憂。
如果自己猜測是正确的，王強都想直白地告訴小趙，周知非和他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生活。首先，同居是必須的。既然決定了好好在一起，就要開始共同生活，對彼此負責。
王強是這麽想的：雖然他們不能像異性戀一樣，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而且現在還不是他們公開的好時候，但挑個好日子，搬到一起，也像是完成了一個儀式一樣重要。問題在于，怎麽住在一起，就成了富有技巧的事情了。
為了這個，周知非也在想辦法。進組以來，除了拍戲，就是和王強頭對頭嘀嘀咕咕個沒完。
這種情況下，反倒是程程第一個發現小趙不對勁的。他對王強說：“小趙連續三天都是中午一個人出去，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
王強有些奇怪，說：“可能他是出去吃飯了。”
程程搖頭：“沒有，他出去之前就已經吃過飯了。”
王強：“會不會是周哥讓他出去辦事？”
程程又搖搖頭：“不是，有一天周哥還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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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也覺得可疑起來，“還是告訴周哥一聲，說不定只是有私事，不方便說。”
周知非聽他說完，好像沒太在意，只回了一句知道了。王強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便沒有再關注小趙的動向。
周知非隐約猜到小趙有什麽事，可能還是和經紀人菲姐相關。他曾告訴過小趙，菲姐的事情，不用向他彙報，他聽了糟心。
不過他還是找了個機會問小趙：“最近經紀人在聯系你嗎？”
小趙不知道在想什麽，被周知非一開口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才說：“是啊，連着三天都找過我。”
周知非眉頭眉頭皺起來：“她又想搞什麽鬼？”
小趙苦笑：“還是和周哥你相關的，您就別問了，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
周知非一貫溫和的臉，這時候明顯露出一絲厭惡。他說：“那好，你解決不了的時候，再來找我。”
小趙輕輕“嗯”了一聲。過了會兒又說：“今天我還是要出去一趟。”
周知非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中午劇組停工休息，小趙給周知非領了劇組盒飯，然後說：“周哥我出去了。”
程程疑惑地看了眼小趙，覺得他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他們兩個人鬧翻了，互相不說話，他也就沒多嘴。
小趙從片場出來，開着車順着右手邊行駛五分鐘左右，靠邊停下。片刻後，一個年輕女子，戴着墨鏡，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打開小趙的車門坐了進去。
女子摘下眼鏡，眼睛大大的，化着淡妝，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她問小趙：“今天出來，知非知道嗎？”
小趙語氣很冷淡：“菲姐，你知道周哥一向不過問這些事。”
原來這個人就是菲姐。
菲姐：“又過了一天，你考慮好了嗎？”
小趙沒回答她。
菲姐又說：“不是多難為的事，本來就是你該告訴我的。”
小趙還是沒有回答。
菲姐：“那行，你再考慮考慮，不過我不能保證，你的秘密在我手裏能停留多久。”
她說完，就要起身打開車門。
“菲姐。”小趙叫住了她，“你這麽關心周哥，有什麽目的嗎？”
菲姐停住了打開車門的手，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告訴了你，你會做對周哥不利的事情嗎？”小趙又問一遍。
菲姐自信一笑，說：“這世上，也只有我不會做對他不好的事情。”
小趙很狐疑，菲姐雖說是周知非的經紀人，但周哥從來不主動接觸菲姐，就算是工作相關，他也不直接和菲姐溝通，而且小趙還能看出來，周哥對菲姐抱有很大敵意。
現在菲姐又這樣說，小趙覺得不可信。可是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再拖下去怕是随時會出事的……
“還在猶豫？”菲姐笑了一下，說：“我不過是想多了解一點知非。你盡可以猶豫不決，反正整件事對我沒什麽好處，也沒什麽壞處。”
“……你能信守承諾？”小趙問她。
“當然。我還要靠你幫助知非呢，說出去有什麽意思呢。”菲姐看着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右手捏着墨鏡的一條腿，甩來甩去。
小趙想到上次，因為王強的事情，他自作主張，周知非讓他回了公司。這次他再背叛一次，一旦被周哥發現，恐怕以後是不能繼續當他的助理了。
但是，倘若身份暴露，後果也會嚴重到他無法承擔……
小趙猶豫着，眼神飄忽不定。
*****
菲姐的小本子上記錄着周知非的各種喜好。有些是周知非訪談時随口說的，他自己都未必記得。今天，這個本子上又多添加了許多。
小趙按照衣食住行的分類，把周知非賣個幹淨。唯獨在人際關系這一條，留了空白。
菲姐記完最後一個字，問小趙：“知非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小趙：“周哥跟公司簽了這麽多年的約，他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配合炒作，真的沒有戀愛過。”
菲姐：“上次他公開在微博上為那個叫王強的說話，那人是誰？”
小趙：“就是同劇組的演員，搭戲比較多，熟悉一點。”
菲姐：“不是吧？知非也不是新人了，拍過這麽多戲，就沒見他為誰說過話。”
小趙有些煩躁，生硬地說：“周哥一向關愛後輩，我說的，菲姐不信就算了。”
見他這麽說，菲姐伸手拍了拍他，說：“好了，我知道了。以後知非要是和別人走得近了，你記得告訴我，我也是為他着想。”
小趙冷淡地點點頭。菲姐下車，上了自己的車，片刻後拿了個優盤回來，遞給小趙。
今天劇組收工比較早，周知非卸完妝，對小趙說：“晚上我們去看電影，車鑰匙給我，你回酒店回家都行。”
小趙拿出中午剛用過的車鑰匙，給周知非。
過了會兒，王強出來，和小趙打了聲招呼。周知非開車，王強坐在副駕駛位置，離開劇組。
車上，周知非問王強：“今晚還是去我那兒？”
王強：“好。”
……
菲姐戴着耳機，耳邊傳來熟悉又清晰的聲音：“今晚還是去我那兒？”
“好。”這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菲姐“啪”的一聲，将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瞬間黑了。
她平靜片刻，從抽屜裏拿出一部新的手機，裝上卡，給小趙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半天，小趙才接聽。
菲姐問：“知非今晚去哪兒了？”
小趙：“哪也沒去，在酒店呢！”
菲姐怒了：“你別想騙我，實話告訴你，給你的優盤只是備份，我這裏多的是。”
小趙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咬牙切齒地說：“沈菲！你別太過分了！”
菲姐竭力平靜自己，問他：“知非是不是和王強一起出去的？”她問完見對面沒回應，又說：“我剛才是诓你的，給你的是不是備份，你不是很容易就知道了嗎？”
小趙冷哼一聲，說：“你這麽問，不是已經心裏有數了嗎？”
菲姐又摔了一個手機。
小趙在酒店想了一會兒，決定給周知非打電話，菲姐知道了周哥和王強的關系，他覺得那個女人可能會做點什麽出來。
周知非接完電話依然很平淡，但王強敏銳地發覺他情緒有些變化，問他：“怎麽了？”
周知非朝他笑了下，說：“公司的事情，小趙能處理過來，我們進去吧！”
王強和他要看的電影快開始了，周知非扶着王強肩膀，兩個人進了場。
一整場電影，周知非大半時間都低着頭用在手機上，王強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肯定出事了。但周知非什麽都不說，這讓王強有些生氣。
于是電影看完出來，王強悶着頭不想說話。周知非才意識到王強在鬧情緒，他有些好笑，拽了一把王強胳膊，果然被王強甩開。
“好了小強，”周知非輕聲哄他，“不生氣啊！真的是公司有事。我經紀人，好像知道我們談戀愛的事情了。”
王強聽得一愣，忙問：“那怎麽辦？”好像有些公司不允許藝人在合約期談戀愛？
周知非：“不用管她，都是些不相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