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求
王強和周知非走出臨時辦公室，程程就在外邊等着。他一臉愧疚地看着王強，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周知非沒理睬他，只領着王強，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程程跟了過來。
王強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事情都發生了，就別欲言又止了。”
程程低着頭，說：“對不起，監控中心的程序的确是壞了，但總經理辦公室的監控設備，是另一套程序。我之前不知道，咱們的內應沒告訴我。”
周知非心裏一動，問他：“他是怎麽告訴你的？”
程程說：“那人叫白浩，他最開始是對我抱怨說已經是管理層了，還要親自聯系人維修監控設備，不知道底下的人是幹什麽吃的。我細問後，才知道他們監控系統程序出問題，然後問他既然有監控漏洞，是不是可以趁沒人的時候，查一下資料，說不定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白浩就給了我門禁卡和鑰匙。”
周知非嘆息道：“這個白浩未必可靠，否則我們也不會在總經理辦公室找了那麽久，什麽收獲都沒有。是我大意了，越到這個時候，我們越應該謹慎才對。”
王強也明白他們是鑽進了別人的圈套裏，可是這次的行動，不是周伯水都點頭了嗎？難道周爸爸也上當了？
他正想着，卻聽見程程愧疚地說：“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意孤行。這次的事，其實周董是不同意的，但我以為萬無一失，而且機會難得，就私自找了你們倆，沒想到剛好踩進陷阱裏。”
王強立馬就氣得不行，合着原來是你自作主張，把大家帶進溝裏的！
他沒忍住，沖着程程發脾氣：“你一句都是你的錯就完了？你知不知道這次搞出來的事有多難辦？我就算了，大不了退出娛樂圈，至多再被起訴，蹲了幾年班房，誰讓你是我助理呢。可周哥呢？人家大好前程，也被你這麽毀了嗎？還有你自己，就算現在沒曝光，不是還被人捏着把柄嗎？你仔細想想這後果，是你能承擔嗎？”
程程被罵得低下了頭，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沒能力改變這局面，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彌補過錯。
一旁的周知非倒是冷靜下來了，安慰地拍拍王強，說：“也不全是程程的錯，昨晚上行動之前，你和我都猶豫過，但沒有堅決阻止，現在出事了，怎麽能只怪他一個人呢？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的好。”
他也沒等剩下兩人的反應，又說：“還有小強，別說你不如我重要這些話了，我寧可自己退出娛樂圈，也希望你能做你喜歡的事。”
周知非如此說，王強也知道是自己遷怒了。他對程程說了句抱歉，又問周知非：“那現在怎麽辦？”
程程也眼巴巴地看着周知非，雖然兩個人都說不全是他的錯，但他知道那是安慰他的。現在他最迫切需要彌補過錯，挽救當前這岌岌可危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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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非沉吟一會兒，說：“先搞清楚逸雲影視報警的事是真是假，他們一旦報警，不可能只提供曝光的那三分鐘視頻，其他的視頻片段，肯定也有我和程程。到那時，咱們三個人也不用互相道歉了，一起去喝茶吧！”
程程說：“那我用粉絲名義，打派出所電話問一下，就說是關心偶像。”
程程查到逸雲影視所屬派出所辦公室電話，打過去問情況，得到答複，說他們所并沒有接到報警信息，不排除受害人是在別的片區報了警。
這個答案讓三個人放了一半心，但還是有些模棱兩可。王強便說，還是他給鄭叔打個電話吧！
他打通電話後，大致給鄭叔說了一下當前的局面，又問鄭叔能不能查到立案了沒有。如果立案了，那他們就不瞎折騰了，坐着等警察上門好了。要是沒立案，大概還要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私了。
鄭叔聽完只說先別慌，讓等他的消息。
王強挂了電話後，傳達了鄭叔的意思，然後又問：“接下來做什麽？”
周知非掏出手機，并伸手要王強的手機，王強剛剛在拍戲，沒帶手機，只見程程從他自己口袋裏掏出來。
周知非将兩部手機并排放在一起，然後說：“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了，經紀公司居然沒給我們打電話，這是什麽緣故？”
王強和程程互相看一眼，程程又說：“我打電話回公司問一聲。”
周知非搖搖頭，說：“經紀公司沒打電話，可能是正在和對方商談怎麽處理，也可能是經紀公司根本顧不上我們這頭。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大一點。”
經周知非一點撥，王強也想到了——如果顧不上他們，那就是公司裏有更為棘手的事情要處理。
會是什麽事呢？
周知非當機立斷地說：“我們回公司。”
之前投資方過來罵那一場之後，劇組裏就沒有繼續拍戲了。王強現在是站在風口浪尖，所以周知非和王強兩人也沒和誰打招呼，直接開溜。
共度娛樂的辦公地點，王強只在簽約時來過一次，門衛處的保安還不認識他，但周知非是臉熟的。那保安一看見周知非，就打招呼：“小周先生來了，大周先生剛進去。”
有些知道周知非和周伯水關系的人，會稱呼周伯水為大周先生，以示和周知非的的區別。
周知非聽到保安這樣說，更加确定，公司出事了。他當即對着保安一點頭，就和王強、程程兩人一起往辦公樓走。
沈菲離開共度之後，她手裏的股份又轉回給了周伯水，周伯水任命了自己的親信來管理公司，他本人幾乎不來這邊。但他的辦公室還保留着，周知非輕車熟路地來到周伯水辦公室外，敲了敲門。
聽到“請進”後，周知非推開門，看見周伯水面前也坐了兩個人，他進來時，剛好聽見他們在說“白浩”。
周伯水只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找位置坐下，又讓其他人繼續。
只聽那位女經理說：“白浩說，那邊要咱們放棄競争幾位一線的經紀約，還有幾部影視的改編權。”
她說着神色突然多了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補充：“還有……沈菲說，她要……周知非盡快結婚。”
剛坐定的三個人神色都是一變，萬萬沒想到，沈菲還會提出這麽奇葩的要求。
周伯水卻神色不動，問：“還有嗎？”
女經理低頭看自己手上的備忘，又說：“還要求了一些經濟補償，七位數，具體數額可商量。”
另一名男同事聽到這兒，氣憤地說：“太欺負人了，這些要求我們一個都不能答應。”
王強還在回憶那個囧囧的第二條要求，聽到男同事的話，默默地在心裏感謝他。
一開始說話的女經理反駁說：“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就要告我們盜竊他們公司機密，有白浩錄音和視頻為證，打官司咱們幾乎沒有贏的可能，到時候又要怎麽辦？”
男同事被堵了一下，一時也無法回答她，只好兇狠狠地瞪了王強和程程一眼。
王強已經從他們的話語中，拼湊出事情的大致經過，應該是程程和白浩的來往溝通被錄了音，再加上昨夜三人被拍的監控視頻，逸雲影視用這兩樣東西，向共度娛樂或者說周伯水提了三個要求，如果不答應，大家就法庭見。
他正想着，旁邊的周知非卻突然對着女經理說：“就算答應了，就能保證，他們以後不拿這兩樣東西繼續提要求了嗎？”
不能保證。
在場的幾個人都在心裏默默回答這個問題。尤其是在對方還有個沈菲的情況下，他們雙方非但毫無信任可言，還能牽扯出許多過往恩怨出來。
男同事暴躁起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那要怎麽辦？”
他發了一通牢騷後，又對着周知非三人發火：“你說你們閑着沒事幹跑人家辦公室翻找什麽？”
周伯水擡擡手，示意他安靜，并說：“是我讓他們去的，這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大家讨論讨論接下來該怎麽辦？”
話題又回到了一開始，幾個人互相看了一圈，一時也說不出來個什麽主意。
正在這時，王強的手機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是鄭叔的電話，肯定是之前讓鄭叔幫忙查的立案沒有，有結果了。
王強出外面接電話。
鄭叔果然是回複他結果的，聽到沒有立案，王強一點也不吃驚，逸雲影視還在和共度娛樂談判呢，他掌握着主動權，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報警立案？
王強：“謝謝鄭叔，我知道了。”
鄭叔：“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現在是不是很麻煩？我有一個計劃，應該能幫到你，不過需要你配合，你現在在哪？我們見面詳談。”
王強：“！！！”鄭叔的計劃？是不是要搞事情了？
王強：“我在共度娛樂辦公樓，和……知非他們商量怎麽解決現在的問題。鄭叔，我們在哪見？”
鄭叔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有些事也要和共度的負責人溝通，我過去找你，快的話二十分鐘能到。”
王強答應一聲，挂了電話，握着手機走進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