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緋歌一聽出那女聲是未來的琏二.奶奶, 眼珠子轉了轉, 就知道跟她說話的男人是誰了。

寧國府的長子嫡孫賈蓉呗。

早年看影視版紅樓的時候, 便覺得賈蓉去找鳳姐兒借屏風的一幕特別暧昧。

在含蓄的古代,又當着劉姥姥的面那麽親昵說笑,當時緋歌就覺得那一幕顏色不太正。

來了這裏後, 緋歌到也見了幾回賈蓉和鳳姐兒如何相處……搖了搖頭,緋歌想,不過又是一場人間風.月債罷了。

所以有這麽一份‘交情’, 到也怪不得鳳姐兒以後收拾賈瑞的時候會找賈蓉幫忙啦。

知道是誰的緋歌,瞬間沒了看戲的心情。

她又不是偷窺狂, 剛剛不出來不過是怕撞了什麽不該看的人和事, 彼此尴尬再給自己添隐患罷了。這會兒摸清情況了,緋歌就開始思考如何弄出點動靜,好結束面前這場戲。

半晌,緋歌無奈的拿起挂在脖子上氣哨,對着那二人吹起了小風。

穿越大神果然不是她親媽~

細小的風吹在兩人耳後脖子處, 帶着‘嗚嗚嗚’的風哭聲, 無端的讓人打了個寒顫。

寒冬臘月,月黑風高, 陰氣震震。

小風吹了沒一會兒, 二人就變了臉色迅速結束這次見面, 離開了此地。

等人走了,緋歌見确實不會有人殺她個回馬槍,這才從暗處走出來。

抖了抖身上的披風, 緋歌擡腳剛要回榮慶堂就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住了。

“我還說是哪只野貓藏在那裏,原來是……”臘月初九,賈琏這厮打着把折扇突然出現在緋歌面前,臉上的神情絕對不友善,“緋歌姑娘倒是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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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的緋歌,拍了拍胸口,對着來人問道,“琏二爺又是從哪個……冒出來的。吓人一跳。”

這男人不會跟她一樣躲在哪個旮旯角落圍觀未婚妻和他大侄子那點事吧?

那您可太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賈家的男人除了善于發現姑娘各種美的賈寶玉外,緋歌最欣賞的男人裏也有賈琏這一個。

一方面生怕媳婦不知道自己在那方面多受歡迎似的,拿着媳婦的東西到處送情人,渣得清新脫俗。一方面又不計較尤二姐婚前種種,用心相待。若尤二姐一直在外面,說不定倆人還真能發展出點真愛。

渣得如此水道渠成,也是人才。

(→_→)

此時賈琏仗着身高,低頭俯視緋歌。緋歌輸人不輸陣,仰着頭不說,還墊起了腳尖回看他。

“……剛剛看到了多少?”

什麽意思?

滅口前的例行審訊還是在詐她?

“剛剛?”不知道賈琏轉的什麽心思,緋歌眨眼間臉上的神情就變了。不服輸的小老虎瞬間變成迷糊的小奶貓,“琏二爺,剛剛怎麽了?”

一副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的樣子。

一見緋歌這樣,賈琏就知道面前的小丫頭片子想要裝傻。

心下有些氣惱,遷怒的眯着眼睛打量緋歌,忽的一笑。

“罷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誰讓你長的好呢。”

“嘿嘿,您是主子,您說什麽都是對噠。”緋歌一點不害臊的接受了賈琏對她容貌的誇贊。

“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到沒……來的溫順可人。”

“呦,咱們府裏還有這樣的人呢?”仿佛是沒聽出賈琏話裏的意思一般,緋歌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亮閃閃的看着他,“那您快跟我說說,咱們府上誰得了您琏二爺的青睬,誰又配擔一句‘溫順可人’?”

她在鳳姐兒身邊找過,也問過跟着鳳姐兒來的王家丫頭,就沒發現那朵叫平兒的解語花。而榮慶堂的丫頭,除了珍珠給自己立了人設,其他人哪個不是按着老太太的喜歡挑的。

必須個個伶俐呀。

賈琏搖頭,“懶得與你胡扯。剛才的事,莫要傳出去。”

我又不傻。

壓下翻白眼的沖動,緋歌一臉迷惑,“剛才有什麽事嗎?”

好氣又好笑的瞪了緋歌一眼,賈琏手指在虛空中點了點她,便擡腳越過她,走了。

朝賈琏的背影吐吐舌頭,緋歌又跺了躲腳連忙小跑着回榮慶堂了。

這天腫麽辣麽冷,腳丫子都要凍得生疼生疼的了。

……

緋歌在元春房裏當差,和她們房裏的另外仨人暫時沒有利益沖突。她當差或是請假出去,也妨礙不到旁人。

至于元春房裏真正有競争關系的同事,她們上面有抱琴壓着,青芸出嫁在即也不想得罪人,一般事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有元春要進宮,本就會遣散屋裏侍候的人,一來二去的,人心都不在這上面做糾纏。到也叫緋歌的日子過得順心無争。所以回來後,都沒想過去元春房裏打個卡。

在外面跑了一天,緋歌一回來就累得不想動。

抓了一把銅錢給外面侍候的粗使丫頭,讓她去竈上給她點一份清淡的素食過來。

“再打些洗頭水回來,我要洗頭發。”頭發上不是土灰就是煙灰紙灰,不洗幹淨,睡覺都能聞到一股燒東西的味道。

一時,洗過頭發,緋歌一邊用帕子絞頭發,一邊想着白天的事。

仇要怎麽報,她心裏有個大致的想法。但很明顯她老子留給她的那些人是不怕事大的。

誰的命不是命呢。

她老子的命金貴,死的冤枉。那別人呢?

身份有高低貴賤之分,但在生命面前,每個人都應該是平等的。不能因為她要報仇,就害了無辜人的性命。

哪怕是影響,也要降到最低才行。

……雖然這種想法很不合時宜,但這已經是做為一個現代人最後的堅持了。

如果在現代接受了數年思想教育的人還會無視生命,道德法規,那不但是現代教育的可悲,也是緋歌的悲哀。

不能因為你穿越了,就連個人都不做了吧。

是夜,鴛鴦三人回房。洗漱過後,鴛鴦坐在自己鋪上聊天做針線。鹦哥兒也盤腿坐在自己床上劈着線,緋歌沒用賴家給的那套文房四寶,仍舊拿着毛筆蘸水在桌面上練字。

大家平時都是這樣消磨時間的,到是珍珠今兒有些心不在焉,時常走神。

緋歌不是那種豁達到不喜歡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人。正是因為不喜歡某個人,緋歌還會多看幾眼。

看到珍珠今兒這麽反常,緋歌便不由想到之前賈琏說的那個‘溫順可人’。

嘴角眼角都不由抽了幾下,緋歌手一抖,鬥大的水珠就先落在了桌面上。

一邊拿抹布擦桌子,一邊在心裏咆哮,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張了張嘴,想詐一下珍珠。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

這也算是人家的**了,還是別問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信王府內,小郡主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是睿親王的祭日。不過她自小在眼界堪憂的奶娘‘照顧’下并未怎麽上心祭拜這種事,所以消消停停的呆在信王府裏,該吃吃,該喝喝,不似緋歌為了祭拜那般的折騰。

寶珠冷眼旁觀,也沒上趕子讨這個嫌。反正她家王爺也不稀罕。

這些年,他們雖然東躲西藏,可應該有的祭拜卻從未少過。

再說了,他們家王爺英雄蓋世,就是到了地下,靠搶的也能搶到各種‘軍需物資’。

王爺棒棒噠,搶他丫的。

寶珠年紀小,但她在九星旗被人用美化過的審美一頓洗/腦後,也是最合格的王爺粉了。

她心裏一邊崇拜着高大上的睿親王,一邊鄙夷着面前的假郡主以及猜測着真郡主的下落。

和她一樣,九星旗的人也在猜測真郡主的身份和下落。

那日在觀音廟回來,洞明星就一直在回憶那天的事。雖然看不清楚小郡主的容貌,但是身高衣着打扮卻也能知曉一二。

發型很亂,也能看出大致的發型。頭上沒什麽首飾,但耳墜子卻沒摘下來。

很普通的銀飾。

衣服面料也是如此,就連從地上撿起來的珠子也不過是一些常見的東西罷了。

可見小郡主的日子過得并不如意,甚至可能很窘迫。

其實他們家小郡主的日子過得真心不錯,但明顯洞明星的思維有局限性,總能當初睿王府時的生活标準來想現在的緋歌,那可不就‘窘迫’了。

╮(╯▽╰)╭

世人喜歡将一些事情歸于神鬼莫測上面,兩次見緋歌,緋歌的消失都跟怪風有關系。再加上緋歌兩次出現的原因,倒叫洞明星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必是王爺在保護小郡主。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是王爺不叫他們和小郡主相認,還是有什麽隐情?

“旗主,小郡主那裏?”還找不找了。

“……我猜王爺是擔心我們動作太大,引來朝.廷的注意,給小郡主帶來危險。”

問話的百戶聞言認同的點頭,确實有這個可能。

臘月二十七,緋歌定做的那兩個大型不倒翁底座也送來了。

東西從府外一路擡到榮慶堂,因東西太大,緋歌便讓人先放在院子裏了。

仔細打量一回做工後,緋歌轉頭就跑回房間換了條極長的裙子。

然後在一衆丫頭的注視下,小心的将自己固定在不倒翁上。

瞬間的失衡吓得緋歌尖叫,一旁圍觀的丫頭們卻是一邊叫一邊笑,好不熱鬧。

這不倒翁底座做的巧妙,操作起來極為簡單。緋歌在上面搖了一會兒便掌握了技巧。然後這丫頭心大的很,又覺得光這麽搖有些幹巴巴的。于是小嘴一張便唱道: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 ~真呀真多呀。……嘎嘎嘎嘎 ~真呀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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