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家那不可言說的庭訓教導出來的蓮花妖, 總以為自己只是一株多彩蓮花, 其實那顆花心早就黑透了。
會有這樣的錯誤認識不是感覺出現了錯覺,而是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無差別攻擊的地步罷了。
此時堅定走奢侈敗家風的某歌,滿腦子想的都如何将王家大少爺和賈瑞這混蛋拐上‘大賭傷身敗家’的大道上……
将該交待的都交待完, 便以準備茶水點心為由将小紅打發下去後,緋歌繼續帶着王仁和賈瑞回靜室。
靜室那邊,原就置了碳盆,屋裏面極是暖和。一進去, 緋歌一邊叫下人在屋裏再擺兩碳盆, 一邊引這二人落座。
緋歌是主家,上首坐了。賈瑞見此便想引王仁坐緋歌右側,被緋歌眼睛一掃吓得退了半步, 慫的不敢言語的在下首坐了。
王仁自然也看到緋歌剛剛那眼神了, 他比賈瑞有膽,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自是沒被吓着。不過見緋歌那奶兇的小模樣,到也樂意哄着她。
而且相較于和緋歌隔着張桌子對坐,王仁更傾向于坐在緋歌下首的位置。
一時三人落座,小紅端着個托盤走了進來。
分別給王仁,賈瑞和緋歌上茶後,悄悄的對緋歌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緋歌嘴角略微上揚了幾分, 又自然回落。端着茶喝了兩口,挑三撿四的看了一回一起端上來的茶點,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可是不合大妹妹的胃口?想吃什麽, 哥哥叫人給你找來。”王仁一臉殷勤的想讨緋歌歡心。
“沒什麽想吃的,只是有些悶罷了。”緋歌無視了哥哥妹妹的話,無精打采,蔫巴巴的,“這廟裏着實憋悶,我從家裏帶的骰子麻将也支不起牌架子。”
“您平日裏這也不愛,那也不喜的。往常在府裏愛玩兩把牌也不算什麽事,只姑娘是來做法事的,本就不該帶那些個玩意。”小紅在一旁插話,一臉的不認同,“更有您手氣好,老太太姑娘們不在乎那三瓜兩棗的,我們這些丫頭一個月才多少月例銀子,您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瞧你那點出息。”緋歌斜了一眼小紅,嗔怪道,“殊不知将士征戰沙場最是豪邁,只惜古往今來多是男兒鐵血,女兒柔情。我們身在深閨,便也只有能上上賭桌了。好在賭桌上你來我往亦如那沙場一般,一場搏弈,也有三分豪情,聊勝于無罷。”
小紅眼角抽了幾下,繼續學那說相聲給緋歌捧哏,“那是姑娘玩的好,像我們,都是敗軍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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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罷了,什麽是玩的好?不過是運氣好些。我倒是聽說這賭呀,也是一種技藝。平時多練練,掌握了竅門,也未必不能長勝不敗。更何況咱們內宅裏玩上幾把,不過打發時間,有什麽要緊的。”
“原來大妹妹平日裏還喜歡這個?巧了,哥哥也時常玩兩把。”聽到緋歌和小紅一唱一喝的話,王仁當即搖了搖扇子插了話進來,“撿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就玩兩把給大妹妹解個悶?”
你大妹妹是誰?
沒事套近乎,自己找不自在。
“王大爺這是欺負我呢。我們二門裏的姑娘,哪配跟你們這些外面爺們玩?還不得輸掉首飾匣子。”
“瞧大妹妹這話說的,哥哥哪能讓你吃虧?這樣,今兒贏的都算你的,輸了全算哥哥的。”
“不要。”緋歌聞言堅定的拒絕了,“說的好像就為了王大爺那幾兩銀子似的。”說完,緋歌歪頭想了想,然後眼前似是一亮,對着王仁笑道,“咱們來做個約定吧,誰要是輸了,就回去苦練各種技巧,練到十拿九穩了,咱們再玩一回,如何呢?”
王仁沒聽說緋歌這句話裏挖的坑,只聽說下回見的約定,當即揚起一臉笑,對着緋歌點頭應下,“這個主意好,就這麽辦。”
“但求一敗。”緋歌揚了揚小下巴,笑得一臉得意自信。
小紅摸了摸發上的兩只正面朝下的釵,眼神有些飄。
細看之下,還能看到裏面摻夾着同情和活該的情緒。
傻孢子自己往樹上撞,也怪不得旁人算計他們了。
跟在緋歌身邊這麽久,小紅自是知道緋歌的心性。尤其是今天緋歌這都快趕上陽謀的算計,自是瞞不住小紅。
可問題是被美色迷了眼王仁二人卻愣是沒看出來。
什麽叫技巧?什麽又是平日多練練,十拿九穩?
這不是變着法的勸他們走出家門,走向更專業的領域嗎?
自古小賭贻情,大賭……小紅心下搖頭,鄭重的将這件事情記在心裏。
她老子娘說的真對,自家這位姑娘真不是個善茬子。
╮(╯▽╰)╭
小紅發上一左一右帶着一對相式簡單的釵。
若說那釵有什麽特殊之處,必然是這釵正面鑲嵌的了水晶鏡。
鏡子不大,但在關鍵時刻,卻能叫緋歌想要的提示。
緋歌日常陪着老太太玩牌,想要哄老太太開心,即不能一直輸,也不能一直贏,更不能在老太太一手好牌的時候贏了她,所以這個技巧可不好掌握。
于是在掌握這種技巧的同時,緋歌動了心眼的弄了些小道具。
那些小玩意都留在府裏,也就這麽一對釵一直放在梳妝匣子裏,這才順手帶了出來。
小紅那會兒去張落東西,便順道回了一趟房間将這對釵戴在了頭上。
怕引人注意,小紅将有水晶鏡的一面壓到了下面,等牌桌支起來了,這才一邊調整鏡釵,一邊不動聲色的按着緋歌的指示站在一個有利的位置。
一時牌桌支起來,緋歌又叫了林之孝家的進來搭牌架子。
……
幾圈麻将下來,賈瑞輸得幹幹淨淨,王仁也輸得臉色難看至極。
緋歌看了一眼時辰,又朝門口掃了一眼,有早就得了小紅提點的小丫頭站在門口。一見到賈珍的身影就給緋歌打暗號。此時那小丫頭搖了搖頭,緋歌抿着唇收回了視線。
一時,王仁也輸得什麽都不剩時,緋歌也沒等到賈珍。找了個理由推了牌,“乏了,不玩了。”
說完将面前贏來的銀子往林之孝家的那裏一推,聲音懶散帶着幾分嬌蠻,“一半捐給廟裏,一半大娘分給大家夥吧。告訴他們這是王大爺賞他們吃果子的。”
林之孝家的悄悄的瞄了王仁一眼,麻利的收了銀子起身退下了。
自家閨女倆主仆玩的什麽把戲,她一打眼就發現了。
“王大爺剛剛是不是故意讓着緋歌了?”抿了抿唇,朝王仁笑得甜蜜蜜的,“早知道這樣就不跟你玩了,怪沒意思的。”
被緋歌那一眼看得骨頭都酥了,王仁哪還顧得上生氣,揚起一臉笑,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只要能逗得大妹妹開心,這又算什麽。”
緋歌聞言又掃了王仁一眼,将臉轉到了一側。本來她是對王仁那副作态惡心,等轉了個方向後,她差點沒吐了。
失策了。
前有王仁,後有賈瑞,這一個個的忒挑戰人類承受極限了。
“王大爺去過賭/場嗎?賭/場好玩嗎?”
做為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這種纨绔打卡之地又怎麽可能沒去過。
聽緋歌問,王仁自是将那賭/場裏的情形學給緋歌聽。一邊說還一邊夾帶着私貨。
比如他出門在外多少人給他面子,再比如說他去了賭/場如何大殺四方……
可把你牛批壞了。
緋歌發現古往今來吹牛皮這事都一個套路,将旁人說得低智殘,将自己說得天花亂墜。
緋歌一邊耐着性子聽,一邊不動聲色的跟王仁提她對賭/場好奇和向往……
這話題說得差不多了,緋歌又對着王仁指了指賈瑞,“只您瞧瞧,不過輸了幾兩銀子就跟喪家之犬似的垂頭喪氣,到叫人看了煩得很。王大爺也知道我家的事,這個不争氣的哥哥我再不會認的。
若他有王大爺三分氣魄,到也叫人高看他一眼。好在他還有點眼力見,知道跟着王大爺,将來學個眉眼高低的,倒也……對得起他。”所以出去玩的時候,也帶上這貨吧。
緋歌那張嘴,哄人的時候,絕對将哄得人心花怒放。這會兒她還缺德的用上美人計,一邊對着王仁笑得燦爛,一邊說着哪一行都有技巧。
有些事情一但開始了,就無法再受控制了。
王仁若是走上那條緋歌希望他走上去的路,待上了瘾……王家哪怕真的富甲一方,怕也經不起王仁用這種業餘愛好來消耗。
說不定等鳳姐兒出嫁時,使勁劃拉幾下,王家那條寬如索馬裏海峽的地縫就幹淨了。
(→_→)
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緋歌面上笑着,眼底卻又多出幾分淩厲來。
鳳姐兒這麽算計她,還想風光大嫁?
哼,想的美哦!
說話間,賈珍大步走了進來。
緋歌見他來了,擡頭的一瞬間臉上便出現了一抹驚喜。
整個套路學的是三國演義裏貂蟬呂布董卓的三角戀那套。效果嘛……冒似還不錯。
至少賈珍看向王仁和賈瑞的眼神跟帶着刀子沒兩樣。
賈珍一來就控了場,然後緋歌行了禮,又讓人上熱茶,最後又以法事為由去了側殿将靜室留給這仨位。
法事快要結束的時候,小紅輕手輕腳的來跟緋歌小聲彙報,“珍大爺已經帶着瑞大爺和王家大爺回去了……”
賈珍離開前還留了許多話給緋歌,小紅知道緋歌不耐煩聽那些話,便挑撿着将靜室裏發生的事情學給她聽。
緋歌點頭,眼睛時不時的掃向坐在不遠處的許家小和尚。
她帶着人在靜室裏打麻将這事……他應該不知道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千多字,删删減減改到現在這些字。這章寫的東西有些隐晦,靠各人領悟了。啧,作者明兒也原地化成小白花,天天來點真善美得了。不說了,太晚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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