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端敏一懷懷倆,于是從大熊貓徹底的晉升為更加神奇的存在,連宮中諸人看她,端敏都覺得,他們的眼神裏透漏着“瞧,就是那稀奇貨”的即視感。
齊祯倒是很不以為然,每日都揚着脖子,好似多麽能幹。端敏直接心塞,這貨絕對是覺得自己了不起,他有啥可了不起的呀,真心摔!
雖然端敏很想再次做夢,夢見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實際卻并非如此,不管她怎麽睡,結果都是一夜好眠,至于夢境什麽的,全然不複存在。
端敏略惆悵……
“啓禀娘娘。”阿金快速進門,表情有些難看,端敏不解,如今有什麽事兒能讓她這般表情的啊!
“可是有什麽事兒發生了?”
阿金:“呃,是這樣的,是豫嫔。昨個兒夜裏,豫嫔被發現與侍衛偷……情。結果被齊妃撞見了,如今,這兩人已經被捆了,等待娘娘處置。”
雖然按道理說這樣的事兒是該交予端敏處理,但是娘娘總歸是懷着身孕,阿金并不樂意端敏去處置這樣的事兒,一旦有所沖撞或者是動了氣,那麽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然既然事情已經禀告到了他們鳳和宮,不處置,更是不妥當。
正是因此,阿金臉色并不很好。
端敏聽了這話,并不似阿金以為的那般不樂意,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阿金,問道:“你說,他們偷情?”
阿金點頭,可不正是如此。真是太丢人了。
端敏:“艾瑪,我從小就聽說過有這樣的事兒,還沒見過呢。那人比皇上好看麽?”端敏好奇的不得了呀。
阿金一口氣梗在脖子裏,娘娘,這個時候,說這個真的好麽?
“奴婢……不知。”
端敏:“不知你說個毛線,走,帶我去看看。”
端敏很雀躍,阿金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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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皇上那邊收到消息沒有,作為一個皇帝,後宮是怎麽把控的,這樣的事兒,不是第一時間就該知道并且控制住的麽?如今鬧得人盡皆知,真是綠帽子無極限!阿金在心中腹诽,但是看自家主子還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上去。
“咦?等等。”端敏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阿金:“我是皇後耶,不是應該他們把人帶過來麽?”
阿金一拍頭,明白過來,她怎麽被主子這麽刺激了一下,也不清醒了呢!
“正是如此,我差人去宣。”
齊妃并沒有第一時間将人送過來,畢竟,皇後是有身子的,如若她有個好歹,那麽她真是玩死難辭其咎,可是也不知是誰,直接就将這事兒抖摟了出去,說真的,她如今真是騎虎難下。來的路上,齊妃不斷的揣摩着皇後的意思,她實在是不明白,皇後完全可以借着自己有身孕身子不适為由将這事兒推拒出去的,但是實際卻并非如此,如此想來,倒是奇怪。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豫嫔被綁着身子,堵住嘴,此時已經頭發淩亂,齊妃尴尬言道:“豫嫔這般,實在是污了皇後娘娘的眼。”
端敏看過去,豫嫔默默的低頭,往日裏她看豫嫔,都是精明利落的一個人,但是現今看來,竟是十分的落魄。
在夢中,豫嫔是第一個生下皇子的人,可是現今,她竟是如此待在這裏,別說皇子不見了蹤影,連她的身份也是一落千丈。
“為什麽?”端敏呢喃。
她問的是夢中的一切,但是在場衆人卻偏是以為,她問的是豫嫔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兒?
場面一時間靜了下來。
“皇上駕到……”
“敏敏怎麽處理起這樣的事兒了,将她交給朕吧。朕能處理好一切。”
朕能處理好一切,這句話是齊祯的口頭禪,然而這個口頭禪卻從來沒有有用過,想到她哥哥的婚事,端敏翻了個白眼。
其實吧,初聽這個消息,她确實十分的好奇,就覺得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兒,想看一下,但是看到豫嫔,她才真切的感受到,這不是她自己想的那般,這是關系到一個人生死的大事兒。
而豫嫔,那個往日裏精明能幹,巧笑倩兮的女子如今卻被打落在塵埃裏,以最難堪的方式。
“皇上,你會讓豫嫔辯解麽?”
怎麽會!齊祯心中怒吼,真是給他丢人,怎麽着,要想生活過得去,必須頭上帶點綠?
這不是糟踐他麽?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呀,這是鬧哪樣,豫嫔還真是給他長臉。
“呵呵,呵呵呵。”每當皇帝發出這個笑聲,那麽就說明,這個人真是作死了,他必然不會放過他。
端敏這些日子與齊祯在一起,也有幾分了解,她握住了齊祯的手,看他的表情略帶同情,說起來,豫嫔也是侍寝比較多的女子之一了。她如此,齊祯估計心裏是十分難過的,尊可憐!
“不管怎麽樣,我都在你身邊。”端敏含情脈脈。
齊祯聽了,詫異的看端敏,端敏點頭:“真噠,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你不要難過。”
看吧,皇帝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了,真是一個可憐的家夥!
齊祯後知後覺的明白端敏話裏的意思,一口氣梗在了脖子裏,話說,只要與端敏說話,大家時常如此,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你先回去休息吧。”齊祯安撫道。
端敏搖頭:“我陪你。”
呃……果然如此!
在齊祯的示意下,豫嫔口中的東西被拿了出來,她也不為自己辯解,只是這麽垂着頭。越是這樣,齊祯越是生氣。
“你這是什麽意思?存心給我好看?”
豫嫔終于擡起頭來,她望了望室內的人,除卻皇上皇後,便是只有齊妃,其他人都是宮女太監。
再然後,就是她身邊的男人。
“你願意和我一起死麽?”豫嫔轉頭問道。
那男人驚恐的看着豫嫔,豫嫔本是滿懷期待,但是這時面容卻逐漸冷了下來。
“你,不願意?”
齊祯:“他當然不願意。”一擺手,侍衛口中之物也被拿出,甫一拿出,他便是不斷的求饒、不斷的訴說自己的無奈。更是言稱,一切都是豫嫔勾引。
聽了這一切,端敏錯愕的看向了豫嫔,她自然不相信這個侍衛的話,但是她驚訝的是,豫嫔怎麽會找一個這樣的人。
大概也是豫嫔自己也是如是想,立時淚水就流了下來。端敏回想夢中,竟是發覺并未見過幾次豫嫔哭泣,而現今,她竟是哭得隐忍又痛苦。
端敏是個心軟的姑娘,一時間,她動容起來。
“皇上。”豫嫔終于看向了齊祯。
齊祯挑眉:“咋?現在想起我了?哼!”言罷,傲嬌的揚頭。
端敏……
皇上,你的畫風什麽時候能正常一點?現在是傲嬌的時候麽?再說您這是幹啥呀。
豫嫔不以為意,只是跪在那裏磕着頭:“嫔妾只求速死。”
短短六個字,卻也道不盡的辛酸,端敏咬唇,齊祯冷哼:“你要死,自然是容易。可是你這般,又将你家人的臉面放在哪裏,還有朕,雖然朕不喜歡你,也不在乎你偷…情與否,但是你讓人抓住,讓我難堪就不行。”
“噗!”不遑是端敏,現場的其他人也噴了,皇上,您再說神馬!
這話,能聽麽?聽了不會被滅口麽?您是在鼓勵您的妃子偷…情麽?還是說,是叮囑他們偷…情要小心就不追究?真是不能細想!
“我的臉是很重要的。”
豫嫔低言:“嫔妾明白,一切都是嫔妾的錯。”
“你讓朕不痛快了,朕也不會讓你痛快。”齊祯繼續碎碎念。來福望天……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懂皇上是個什麽畫風,呵呵!真心……好口怕,殺人滅口的可能随時有,這可怎麽辦!他擔心的不得了呀!
豫嫔驚慌的看向了齊祯,繼續求饒:“皇上,嫔妾不守婦道,萬死難辭其咎,如今嫔妾不求其他,只求皇上讓我速死,能夠成全皇家臉面,至于旁人,還望皇上莫要怪罪,這事兒總歸與其他人無關,都是臣妾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呢?你也希望朕放過他?”齊祯惡意的指向了豫嫔身邊的男人。
那侍衛更是求饒不斷。
豫嫔盯着他看了許久,冷笑出聲:“我願與他共赴黃泉。”
齊祯也沒說什麽,只擺了擺手,立刻有人将他二人拉了下去,豫嫔被拖到門口,看向了端敏:“娘娘,皇上待您很好的。”
端敏不明所以……
而豫嫔也沒有機會說更多,就被拉了下去,齊妃見狀,連忙離開,豫嫔這事兒,是她着了別人的道,而這個“別人”,她倒是要迅速查出才是。
說真的,她一點都不想做這個發現人,更是不想過來驚動皇後,雖然皇上沒說什麽,但是已經用白眼球看了她好幾記了。她一定要謹小慎微才是正經!
所有人都下去,屋內只留齊祯與端敏,端敏小心翼翼的瞄着齊祯,一眼、又一眼。
齊祯忍不住了:“你看啥?怎麽?沒看過玉樹臨風的美男子麽?”
端敏……肚子裏的寶寶,你們一定不要和你父皇學,他是一個二貨男青年,你們不能學呀。咱們要正正常常的長大,可不能跟他似的。
“你要說啥?幹嘛這個表情?同情我呀?”我可不樂意哈!
端敏反駁:“我為什麽要同情皇上?您是皇帝,享受着天下所有的特權,我同情您,實在是不自量力。”
齊祯得意點頭,呃,不對不對,你這不是好話呀!
睨端敏:“你啥意思啊。怎麽着?羨慕嫉妒恨?”
端敏呲牙:“我哪敢。”
齊祯鼻子出氣,不敢最好!
端敏無奈,原來都是她錯了,她還以為,皇上必然是高冷範兒,可是現今她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假象,赤果果的假象!
怪就怪她沒有早早的明白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嘤嘤!
對了!
“皇上,您打算怎麽處置豫嫔?”她又開始瞄齊祯了。
齊祯:“殺掉!”
端敏呆呆的看他。
齊祯看她吓得傻傻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端敏豁然明白過來。
“皇上不打算殺豫嫔的。”這是肯定句。
齊祯:“我幹嘛不殺她,她那麽下我的面子,我不殺她,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端敏歪頭琢磨:“我猜皇上才不會呢。”
齊祯将端敏攬到了懷中,也不說話,只是笑。
端敏突然想到之前豫嫔那句話,戳齊祯的胸口:“剛才豫嫔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齊祯:“什麽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端敏怒:“你一定知道的,豫嫔說你待我很好,她為什麽要這麽說呀。”
齊祯:“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對你好,你自己都感覺不到麽?還要問別人,你真是讓我心碎至死。”
端敏噴了,心碎至死?皇上怎麽會說出這麽肉麻的話的?
大抵是端敏的表情太過于驚悚,齊祯不好意思了,臉紅:“總之你知道,朕是喜歡你的就好。”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
翌日。
不出端敏所料,齊祯并沒有給豫嫔處死,她被勒令出家為尼,至于緣由,也只是觸犯宮規,并不涉及其他。
當然,大家都在心裏有一杆稱,自然是明白因為什麽,但是皇上不肯明說,其他人說了,倒是顯得找茬,一時間,這成了不能說又心知肚明的禁忌。
冷宮內,如今已是冬日,葉子紛繁落下,踩在腳下嘎吱嘎吱作響。
在進入國寺之前,豫嫔都将住在冷宮,不過相比于被賜死,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其實對這事兒,宮內宮外都是議論紛紛的,不明白皇上為什麽會這樣做。這麽被打臉都能忍下,絕對不是皇上的性格。
“參見皇上!”如今跟在豫嫔身邊的,也只當初跟着她進宮的兩個貼身婢女。
齊祯看着一身布衣的豫嫔,面色沒有什麽變化。
“你好自為之。”
豫嫔回道:“民女叩謝皇上不殺之恩。”
其實豫嫔最怕的,是牽連她的親人,那時她并沒有想那麽多,但是回想起來,卻覺得不寒而栗。
歷朝歷代,這樣的牽連實在是太多了。索性,皇上是個仁慈的,不僅沒有牽連她家,甚至連她都放過了,能夠常伴青燈古佛,如今在她看來,也是最好的選擇!
仔細想想,當初也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就覺得那個男人千般好,萬般好。可是事到臨頭,卻發現他是那般一個人,她只能嘆一聲自己識人不清。
“不殺你,自然有不殺你的理由。”齊祯言道。
豫嫔連忙擡頭,不解話中其意。
“你該感謝皇後。”齊祯說道。見豫嫔瞪大了眼睛,他補充言道:“如若不是看在皇後為你求情,如若不是為了為我們将來的孩子祈福,朕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豫嫔咬唇,皇後,竟然是皇後幫了她。
“皇後說,要為我們的孩子祈福,她還說,你的父母只有你一個人,如若你死了,怕是他們也不會久留于人世。不管是為了誰,都該留你一命,畢竟,你父親還是難得的好官。”齊祯說的很不經意。
但是豫嫔卻已經淚如雨下。
“是我的錯,我做那些事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家人,一切都是我的錯。”豫嫔不斷的呢喃。
齊祯:“糾結是誰對誰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你要循規蹈矩。”
“民女明白。”這個時候,豫嫔是怎麽都不能再自稱嫔妾的。
“你也是個聰明人,以後該是怎樣,好好的想想吧,其實說起來,去國寺也真的沒有什麽不好。反正都是一個人。在哪裏都一樣。”齊祯話中有話,豫嫔也明白,想到那無數個撿珠子的日夜,她只覺得,也許去國寺也好,最起碼再也不用搖床撿珠子了。
“臣妾明白。多謝皇上恩典,更加多謝皇後娘娘。”豫嫔看平日裏皇後不願意搭理他們,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的能夠幫得上忙。心中感激的無以複加。
齊祯擺手:“好了,後日你就啓程吧,自己好自為之。”言罷,轉身出門,邊走邊是言道:“還有件事兒要告知你,明日去國寺,是你父親與小霍将軍霍以寒共同作為随行。”
聽了這話,豫嫔更是激動,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機會見自己的父親,她原本以為,自此是必死無疑的。
如今,這一盤殘局全然因為皇後娘娘一個人而變得全然不同。
豫嫔對端敏是感激的不行,而端敏則是噴嚏不斷,她看阿金,問道:“難道是變天了我要傷寒?”
阿金:“呸呸呸。這話可不能亂說,娘娘身子好着呢,照我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嘀咕您呢。”
端敏歪頭:“是麽?”
阿金:“一定是,相信我,沒錯的。”
娘娘如今的身子可不能傷寒,艾瑪,她還是再給地龍加點熱度吧!
而此時的齊祯則是哼着小曲兒奔着端敏這邊而來,“啦啦啦!”
看他對端敏多好,凡事都為她籌謀的十分妥當,這一切還真是都按照他的想法來了。尊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