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出發的時候才四點四十分,天還是紫色的,挂着稀疏的星光。倆人的身影在路燈下忽明忽暗。經過了剛才的事後,倆人好像沒有什麽話題。海浪聲一陣一陣的沖擊着杜暖的聽覺,她總是覺得不太自在,每每想說點什麽時卻被一陣海浪聲翻過的磅礴氣勢給将話咽回了肚子裏。
倆人一開始是肩并肩走,到後來就成了杜暖在前,佟半晨緊随她。杜暖偶爾回頭停下來等他:“你走好慢呀。”
夜色中,杜暖還是能感受到他眼眸裏的黯淡,好像是有點憂傷,但杜暖很快就在腦海裏彈出了這個想法,他怎麽會有憂傷的情緒?莫非是覺得剛才的事對不起他女朋友?是這樣的吧,這樣想想她心裏到是有點兒失落的感覺。就好像海水一直不受控制的往她心髒灌,心裏慢慢膨脹。待他走近了她身邊,她低柔的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對于她那句沒有人會知道的他很摸不着頭腦:“什麽?”
她幾乎是重重的呼了口氣,低眉細語:“那件事,你女朋友不會知道的。”
佟半晨拾眉看向她,狹長的眼睛裏多了幾分犀利與冷意,就像在打量一個不認識的人。海浪在他耳邊撲撲作響,他幾乎快聽不見他自己的心跳聲。海風吹起她白色的裙擺,他感覺她快要随風起舞,離他遠去。好想拉住她的手心,似乎只有感覺到了她溫度才能讓他心安,可是,手伸在了她身後,又僵硬的縮了回來。
爬上山頂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半輪殘月黯淡的挂在紫空,樹影婆娑。東方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杜暖坐在了岩石上,看着周圍茫茫灰色,聽着海浪敲擊岩石的聲音,不知怎麽就走神了,想到剛才的事情,臉蛋還是微燙了起來。
大抵,每個女孩對于這種事一開始總是好奇和向往的吧。幻想着和自己愛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呀,但是剛才那個人是佟半晨啊,事情就好像不是那麽美好了,因為她不是她愛的人喃,可是,怎麽一想起來心就像火在燒呢。他的手掌是溫熱的,有力的,像是一把火一直在她身上點燃,真是有體無完膚的感覺,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鎖骨,心髒一拍一拍的激蕩。像海浪擊打岩石般兇猛有力。
等日出期間偶爾也有一倆個人牽手或結伴登上來山頂。
女:“唉,太陽好像快出來了。”
杜暖這才意識到東方露出了一絲金黃。慢慢的,一絲金黃變成一片金黃,穿過灰色雲縫灑向大地,溫暖照在她臉上。水天相接的地方燃了一片金黃,太陽慢慢從地平線上出來。
杜暖立馬拿起挂着懷裏的單反開始拍照。
女:“哇,好美呀!”
杜暖無意望去,見到女生漂亮的側臉,長發在背後揚動,一襲白色的裙子襯得她如仙子般美麗。感覺到有道目光在看着自己,杜暖瞟向女生旁邊。果然看見一雙冷淡的眼睛。
杜暖心裏咯噔一下,居然是慕迂。他穿着一身淺色休閑服,在暖色晨曦中顯得整個人羽扇綸巾。
杜暖恍惚了一瞬間,踩在岩石上的腳突然滑了一下,身子搖晃間佟半晨扶住了她。荷包在這時從口袋裏晃了出來,随風飛了下去。見狀,杜暖本來是伸手想撈回來,豈料撲了個空,荷包就這樣一直落下去。
“啊,不要。”杜暖欲下去撿回來被佟半晨拉住,微惱火的語氣:“你幹什麽?”
“不要,我要去撿回來。”杜暖着急的說着。
“你在這裏待着,我下去撿。”
杜暖這才看向他,慌亂的眼神瞬間帶着許些平靜。
腳下懸崖峭壁,驚濤拍岸。耳邊潮身四起,杜暖聽着都覺得害怕,拉住他的手:“不了,我自己去。”
佟半晨輕側眸:“在這裏等我。”然後自行下去,每一腳踩下去,杜暖心裏都一拍一拍的。:“你小心點。”
“怎麽了?”
耳邊響起很清潤的一聲話。杜暖側眸看他,有點愣了半秒:“掉東西了。”
“哎,他下去幹嘛啊?”女生走到了慕迂身邊,探頭望下去。
杜暖看向女生,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這樣一張臉孔,女生正好側眸看她,眼神裏閃過一絲明亮:“嗨。”
杜暖幾乎是愣了一秒,再哦了一聲。
“我下去看他。”說着慕迂已經踩下去了。
杜暖心裏一下就急了,也忙跟下去。也許是心裏太急了,走得不穩,才走幾步就摔了下去,“唔”幾乎是不需要時間就這樣摔了下去,慕迂聽見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緊蹙眉:“你下來做什麽?”
杜暖捂住左腳,發現腳踝青了一塊,疼痛感讓她不禁皺眉。慕迂走到她身邊,蹲了下去:“疼?”
杜暖有點委屈的眼眸看向他。沒想到他卻冷冷地說:“知道疼還下來。”
“我…”杜暖不知道該說什麽。雙眸含淚。
這時佟半晨已經拾到了荷包,正轉身回來,看見慕迂打橫抱起杜暖。心頭一緊,蹙眉呆了幾秒。
海風從四處吹來,猛的灌入他耳朵,搗進裏面嗡嗡作響。杜暖在他懷裏像只依人的小鳥。
被他忽然的抱起,杜暖其實是有點驚吓的,但腳踝的疼痛感已經讓她很快忽略了心裏的驚訝。
“受傷了嗎?”上面的女生問道。
慕迂似乎是用鼻子應了一聲。上去之後将她放在石頭上,脫下她的鞋子,剛輕按住腳踝,杜暖就疼痛的啊了一聲。
“你輕點呀,讓我來。”女生蹲了下來,推開慕迂,按揉腳踝時果然是很輕的動作,杜暖看着她這麽輕的動作,頓時覺得慕迂剛才簡直是想把她往死裏按呀。
“你怎麽了?”佟半晨上來看見杜暖被衆人伺候的模樣蹙緊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杜暖聞言擡眼看他,看見他手裏的荷包後,忽的露出了笑臉:“找到了?”
佟半晨: “嗯。”
“還疼嗎?”女生問道。
“不疼。”杜暖看見荷包拾回來了疼痛感瞬間沒有了,接過荷包,很寶貝的握緊在手裏。
“還以為什麽東西連命都不要。”慕迂瞟了眼她手裏的荷包。
“是腳崴到了。二十四小時內要冷敷”女生對着慕迂說道。
“還能起來嗎?”女生問道。
“應該可…”
慕迂打斷她的話:“下山的路崎岖,怎麽走?上來,我背你 。”
杜暖啊了一聲,他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不顧她的想法将她往自己背上放。很輕而易舉的背起了她。
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在他背上她的心一直很用力的在跳,砰砰然的好像要從身體裏跳出來,聽着他沉穩的呼吸,她覺得世界都是安靜的。海風從耳邊掠過,帶着鹹濕味。她将臉埋在他脖頸,輕聲問:“你怎麽也來了?”
“我是和你們坐同一輛車來的。只是你之前沒有看見我罷了。”
這樣說他之前見過她?那怎麽也不叫她?:“你之前就看見我了?”
他似乎是用鼻子應了一聲。杜暖心裏頓時産生很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好像是你明明買了泡面卻不告訴我你買了。所以我又去買了一包回來。而且一想到他一雙冷眸會盯着自己看她就會胡思亂想。比如,她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讓我來吧,你也累了。”
杜暖這才注意到佟半晨一直在旁邊,眉頭緊鎖。
慕迂: “不用。”
“還是換換吧,免得體力透支。”
慕迂這才瞟了他一眼,幾秒後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語氣:“沒事。”
怕他又再說什麽,杜暖只好應:“是啊,不用了。”
聞言佟半晨也就沒有說什麽了,看向她,深邃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暗灰。
杜暖不怎麽敢看佟半晨,轉眼就将臉埋進了慕迂脖頸,緊捏住手裏的荷包。心裏有什麽東西隐隐作祟。
到了農場叫人要了點冰塊就往她腳上敷。這期間都是那個女生在有條有理的照顧她。杜暖不由得問:“你是醫生?”
她擡眼宛爾一笑:“護士。”
“我說呢,那麽娴熟的動作。”
“你是他的學生吧?”
“嗯。”
“你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呢。”
杜暖輕笑:“是嗎?”
“是呀,特別是那兩片睫毛,唉,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生的睫毛能長成她的那麽漂亮,見到你後才發現,你的比她的還漂亮。”
“是嗎?謝謝。”
“你們兩人的某些神态真的很像。”她低着頭所以說的話有一半像自言自語。杜暖也沒把她的話往心裏去,倒是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旁邊的慕迂,帶着微微涼的語氣:“告訴她這些幹什麽?”
女生擡眼看他,臉上是頑皮之意:“那有什麽?本來就是。你去哪裏了?還有一個人呢?”
杜暖才注意到佟半晨不在這裏,心裏咯噔一下,慌了起來。他不會是生氣了吧?氣她不讓他背她嗎?可是她真的會別扭啊,畢竟發生了那件事,她心裏就産生不太想接觸到他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