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回
白玉堂嚼着嘴裏的花生,覺得味道有那麽點甜。
“《易經》有言,”白玉堂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八卦’即乾、坤、震、艮、坎、離、兌、巽,其中天為乾、地為坤、雷為震、山為艮、水為坎、火為離、澤為兌、風為巽。八卦之中,每一卦都代表一個方位。”白玉堂頓了頓,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天字一六’,天為乾,乾位就是西北——如果我的思路正确的話,‘天字’應該指的西北方位,‘一六’大約是某個代號,具體指代什麽,我就不知了。”
展昭早就知道他有思路,先前說不會解,只是礙于李深在場。
他面露敬佩的又給白玉堂喂了好幾顆花生,以示感謝,又問:“那後面那些呢?”
他們方才找到的那張紙上自然不是僅有一個“天字一六”,後面很多內容都令展昭看着匪夷所思,摸不着頭腦。
“後面有部分內容我看着有些像是醫學方面的術語,這部分我也不太懂,恐怕還得找專人來解。”白玉堂回答的同時,腦袋裏忽然浮現出大嫂的身影——他昨日已經讓白福送信到暗莊,快得快今日就可到大嫂手裏,倘若她能來這邊走一趟,剛好可以把方才那張紙給她看看。
他心裏邊兒想的是大嫂,展昭卻想的另一個人,他心裏尋思着,現在寫封信回開封府,會不會暴露自己行蹤,從而拖累他們。
自己寫信會暴露……那要是換個人來寫呢?
這麽想的同時,展昭擡眸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
他現在都快習慣了展昭的這種眼神兒,總覺得在他這眼神兒的背後,藏着無窮無盡的馊主意。
“玉堂。”
白玉堂耳朵動了動,下意識向後仰了仰身,“……作何?”
“幫哥哥寫封信可好?”
白玉堂拿眼睛觑他,“你四肢健全,手又沒受傷。”
“可為兄字沒你好看,”展昭不由分說的抓着他起身,“走了,結賬,回客棧。”
客棧剛好有一套文房四寶,還是昨天遣白福臨時買來的。
此刻白玉堂被展昭摁在椅子上,面前桌上鋪好了紙,手中也塞了毛筆。
“為兄給你研墨,你來寫。”展昭說着,捏起磨塊在硯臺中細細研磨起來。
“寫給誰,如何寫?”白玉堂問。
“寫給公孫先生,”展昭将懷裏那張疊起來的紙打開,鋪到白玉堂手邊,“先告訴他我一切安好,但別提名字,然後把這段謄抄下來,問問他何解。”
白玉堂仔細聽完,問道:“沒了?只這些?”
“只這些。”展昭肯定。
白玉堂眼皮兒輕顫,“那你的傷呢?不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解?”
展昭定了定,輕笑道:“這點小事兒,就不必麻煩他了。況且昨日用過你的藥,今日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白玉堂捏着筆的手略緊了緊:“沒感覺未必是好事,你那毒到底是個什麽毒現在還不知道——萬一這種毒就是無色無味無感的悄然侵入,在你未察覺的情況下殺你于無形。你現在不重視,等你真的想重視時候……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