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七回
因着顧及白玉堂那尊貴的面子,那日在冷泉泡澡泡到不省人事這茬,誰都沒敢再提。
包括展昭。
每每察覺白玉堂要問,展昭總能提前揪出別的話題,将此完美的掩飾過去。
一來二去,白玉堂也漸漸懂了,幹脆将其咽進肚子裏,和他心底那一點點自以為隐瞞很好的脆弱一并深藏掩埋。
兩日之後,白家別院意外來了客。
此人與展昭有過一面之緣,居然是開封風月閑的那位禪音姑娘。
展昭知道禪音是白玉堂的人,見她專程找上門,以為二人有什麽重要事相商,十分識趣的想要找個理由開溜。
沒想到屁股才剛離了凳子,白玉堂已經眯着眼一把将他拽住:“你又做什麽去?又去找那姓李的?”
“……”展昭深吸了口氣,連忙賠笑,“不找不找,展某哪兒也不去——不過是坐的久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他瞟了一眼才剛進門的禪音,湊到白玉堂跟前說,“你們有事先聊,我去外面院子透透風。”
誰知,白玉堂像是沒聽到一樣,仍舊死拽着他不松手。
……像極了找娘讨奶吃的小娃娃。
展昭被他拽的頗沒辦法,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該哪天趁他睡着,卷包袱開溜。
門口的禪音意味深長的看了會兒好戲,這才輕笑着對展昭道:“南俠不必回避,禪音此次是為你而來。”
話剛說完,白玉堂一副冷眼就狠狠的瞪了過來。
禪音嘴角一抽:“呃……是為你與五爺而來。”
說着,從衣袖裏取出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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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音:“這是開封府的信。”
等展昭接過信,拆開,禪音才又接着道:“你先前令我向開封府送達的有關于‘養殖’的事情,包大人已經上報了朝廷,小皇帝對此非常重視,已經任命包大人出巡徹查。”
展昭聞言擡了擡頭,“包大人要去東明縣?”
“來宋州。”禪音道,“他知道你在,托我暗中安排,想要見你一面。”
先前展昭送信回開封,用的都是白玉堂的暗莊。
而禪音,剛好就是守在開封的那一支暗莊。
展昭先前離府赴約,後中歹人奸計,背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鍋,之後便是一路逃竄,根本也沒來得及和包大人一行說明自己的情況。
哪怕借由白玉堂代筆給開封府寫信,也基本上都是正事說的多,極少極少提及一兩嘴有關自己的事兒。
一來,展昭擔心信件會被中途截走,到時被人發現,白玉堂、包大人他們全都要脫不開幹系。
二來,展昭其實連自己都還沒弄清自己這是怎麽一回事,就算想說,他也沒的說。所以按他的想法,與其含含糊糊說不清,白白讓人擔心,不如幹脆什麽也不說,等事情明了再一塊兒解釋。
但包大人對他的擔憂顯然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幾次往來通信,包大人雖然未在信中多問什麽,可不代表他不擔心。也正因如此,才會借着此次機會,拜托禪音安排,想要私下與展昭見上一面,問清緣由。
禪音較包拯一行提早出發,論腳程應是比他們快了一半。
因此等展昭再見到包拯,已經是又兩日之後了。
“屬下參見大人。”
“展護衛不必多禮。”
宋州一家胭脂水粉店二樓的暗門內,包拯攜着公孫策,總算見到了展昭。
“先前本府還在憂心,如今見了展護衛本人,這一顆心終于可以放下。”包拯笑着和公孫對了個視線,指着展昭道,“看來白義士把人照顧的不錯。”
展昭眨眨眼,頗為不滿道:“他哪裏是‘照顧’的不錯?該是‘折磨’的不錯才對。”
公孫忍俊不禁:“展護衛哪裏話,學生可是聽聞白義士幫了你不少的忙。”
“忙是沒少幫。”展昭小聲嘀咕,“倒忙也一樣沒少罷了。”
三人原本就關系緊密,哪怕有官銜這層阻礙,也擋不住彼此間的情誼。
因而除卻開始的猶如過場一樣的禮數,後面三人便卸下一切,徹底聊開了。
首先要聊的,肯定還是展昭這口莫名其妙的鍋。
展昭:“實不相瞞,那日給公孫先生慶完生,屬下曾在房外接到有人傳信,引屬下前往一處地方,且這上面帶了一件屬下一直在查的線索,屬下不能不去。”
包拯沉思片刻,了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是熟悉你的人特意将你引去。這則莫須有的罪責,怕也是此人計劃中的一環。”
這點,展昭自然也已想到,只是他想不明白,這位“熟悉”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又熟悉自己的脾性,又知道自己在查什麽,還剛好握有自己想查的線索,甚至安排了這麽一個莫名的罪責引自己出城。
出城……目的又是什麽呢?
還有那個傳說中無藥可醫的“回陽草”。
一想到這個讓他頭疼的毒,展昭不禁問公孫:“先生,你博聞強識,醫術高超,不知是否曾聽過‘回陽草’這個東西?”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展昭絲毫沒抱希望,想不到公孫策聽後只微微一愣,随後點頭道:“學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