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

張英跟張秀兒說了他哥約她一起出去打工的事,臨走前她還往兜裏抓了一把瓜子。

她這次聽說周家給的彩禮可是很足的,想來也是家底殷實的人家,而且周邦國參軍快十年,早就提了幹,聽說今年打仗還立了大功,前途不會差的。

雖然臉上多了疤,但是男人嘛,身上有點傷痕反而更有男人味兒。她遠遠瞧見過幾眼,對方高大英武,十分有男子氣概,看得她心跳不已,只是這樣的男人怎麽跟張秀兒這樣的蠢貨定親呢!

等到把張秀兒趕走,沒了她這個阻礙,她就讓她媽給她說親去。

——

于胧忍着外面的大太陽,約莫三四點多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回家。把豬草籃子在水井邊上一放,就聽江靜罵道:“讓你去割個豬草,怎麽去這麽久。”

如今正是六七月份日頭最辣的時候,于胧從水井邊舀上來一瓢水,拍了下臉頰消暑,“我看山上金銀花開了,所以撿了點,曬幹了賣錢。”

“能賣幾個錢?你別倒山裏頭我可就謝天謝地了。”

于胧憨憨地笑了起來,然後把半籃子金銀花落在井蓋上曬着。

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間,她問道:“姐,我剛看到村口有賣冰棍的,我回來拿錢去賣冰棍,要給你帶一根嗎?”

見張秀兒在拆自己的毛衣,也沒理她,于胧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然後走到床邊,翻開枕頭準備拿錢,結果枕頭底下卻是空的,她又在床上翻了好一會。

“姐,你有沒有看到我放在枕頭底下的錢”,于胧有些焦急道。

張秀兒眸光一閃,不滿地道:“你錢丢了問我幹什麽,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偷的。”

“沒有,我只是想問問你看見了沒有”,她小聲道,氣勢似乎被對方的強硬逼弱了幾分。

“自己東西不好好放,丢了還好意思問別人”,張秀兒翻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于胧又在房裏找了一會,垂頭喪氣地出了門,對在門口洗菜的江靜喊道:“媽,你拿我放在枕頭底下的兩毛錢沒有,昨天姐夫家給的。”

Advertisement

“我拿你錢幹什麽,是不是你自己放東西沒地兒,自己再回去找找。”

“我記得出門前就放在枕頭底下的,我找遍了也沒找着。”

兩毛錢可不是什麽小錢,本來昨天江靜想問于胧要過來的,但是昨天一天雞飛狗跳,讓她忘了這事,後來想着她渴了買兩根冰棍也好,就讓她自己留着了。

本來想罵她兩句,但是看她在掉眼淚,好不傷心,想想也就算了。于胧現在這副樣子可不算好看,臉上的肉都擠成一團了,她胖成這樣裝可憐估計除了親媽以外,也沒人會買她的賬。

于胧東西丢了,張秀兒自然是開心的,她甚至已經想到了可能是張英拿走的,以前張英手腳就不幹淨,偷她家東西還讓她背鍋。

她想了下,還是去牆角确認一下自己的東西還在不在,她自認為藏得隐秘,應該沒人能發現。

直到抽出磚頭後,她臉上的笑容卻僵硬了,因為她藏在裏面的東西……

不見了。

張秀兒心底又氣又急,還有種說不出的慌亂,她感覺自己生命裏很重要的東西正在剝離她而去,這種慌亂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心裏有種聲音,一定要把镯子拿回來。

張英……毀了她前世,這輩子還是陰魂不散,張秀兒咬牙切齒地跑出了房間。

沒等江靜叫她,張秀兒已經跑了出去。江靜忍不住皺了下眉,因為她懷疑于胧的錢是被張英偷走的,所以想問問張秀兒,看她知不知道情況。

于胧哭哭噎噎地回了房間,看到張秀兒甚至還沒來得及塞回去的磚頭,就知道張秀兒應該找張英算賬去了。

那一分錢是她故意放在枕頭底下的,因為知道張英會來找張秀兒打秋風,就算她今天不來,于胧也會想辦法讓她來。

張英可是村裏出了名的手腳不幹淨,她要是看到錢不拿才怪。

然後她在大哭大喊,鬧得全家人都知道。這一步叫先聲奪人,讓自己占據道德制高點,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引導張秀兒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張英,這樣她的嫌疑就會大大減輕。

一方面是提醒張秀兒讓她查看自己東西丢了沒有,不然她要是兩三天才查看一次,那她今天的不在場證據就白做了,到時候張秀兒懷疑起來,肯定是她這個和她同處一個屋檐下的人嫌疑最大。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張秀兒的性子肯定會去找張英讨要,兩人說不得會起争執,甚至直接撕破臉皮。

畢竟不說她們前世的那些深仇大恨,就說如今張秀兒對周邦國的重視,她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以張英睚眦必報和嘴碎的性格,張秀兒惹了她,她會這麽算了?

又給女主添了回堵,于胧心情甚是愉悅,連一身的肥肉都覺得可愛起來了!

不過對于怎麽拿到周家人的血,她得好好籌劃籌劃,能不能改善體質,甩掉這一身肥肉,再此一舉。

過幾分鐘後,有位中年婦人來到張家外面喊道:“江靜,你家張秀兒和張英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張秀兒怎麽會跟張英打起來,江靜心頭一沉,“于胧你在家裏看家,我出去看看。”

有熱鬧看,于胧怎麽可能乖乖待在家裏。江靜一出門,于胧也緊跟着出去把門鎖了,也跟了上去。

不過于胧她們過去的時候張英和張秀兒已經分開了。張秀兒頭發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還多了幾道抓痕,顯然是剛剛跟張英動手的時候被抓到的。

“張秀兒,你這個王八蛋,我沒拿你什麽镯子,你少踏馬亂講”,張英站在她哥後面跳腳大罵,似乎還要跟她上去大戰三百回合,但是被她哥攔住了,她臉上不比張秀兒少精彩什麽。

“我說了錢我不要了,你把镯子還給我。”張秀兒則拿着吃人的目光看着她。

“誰拿你镯子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靜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到兩人罵罵咧咧,大致明白了情況。

張秀兒镯子丢了,因為今天只有張英去她家,所以镯子八成是她偷的,連她也是這麽想的。

“張英,你要是拿了張秀兒镯子就還給她,那镯子對她很重要,你要是不還的話我們就只能報公安了。”江靜開口道。

張秀兒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在外人面前她是有義務維護她的,而且那镯子是周家給的定親禮,要是讓周家知道了張秀兒把人家傳家寶都給弄丢了,以後她嫁過去婆家還不知道要怎麽看她。

張英她媽就不幹了,繞到張英前面拍了下手,踢了下腳,“哎呦,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你有證據是我家張英拿了你家的镯子嗎?沒證據我們還要去公安告你們诽謗呢!”

張英她媽也是村裏有名的潑皮無賴,那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一時間誰也不肯相讓,中間張秀兒和張英差點又沒打起來。

于胧怕殃及池魚,所以沒上前摻和,只是遠遠地冷眼旁觀着,她倒是怕江靜被牽累,穿越過來這半個月,江靜對她還不錯,所以她心底念着她幾分好。

客觀評價,江靜倒是比她前世的媽要負責很多。她媽是國際知名芭蕾舞演員,她爸則是個鋼琴家,兩人都是才華橫溢且十分驕傲的人。

因為太過驕傲,所以在婚姻裏誰也不肯妥協,最後實在過不下去就離婚了。

于胧小時候的記憶就是跟她媽滿世界跑參加比賽,她是個大忙人,自然沒那麽多時間管她,等她年紀再大點,就被送到私立學校寄宿,一年也見不到幾面。

于胧親情淡薄,對于父母的放養也沒覺得怎麽樣,畢竟他們給了自己最好的物質生活,讓她精致得像個公主。

本質來說她就是個自私冷漠的人。

這件事直到張季山出面,把已經怒火燒沒了理智的張秀兒強行拉了回去。

張季山臉色非常難看,整個家中都籠罩着一種山雨欲來的氛圍。

“我昨天叫你把錢給我保管,你不聽,現在又再鬧什麽?張英不是你自己招進來的,我說她心術不正,讓你不要跟她玩,你聽了沒有,現在東西被偷了,你怪誰?”

張季山把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向張秀兒身上招呼。

張秀兒也沒躲,而是紅着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張季山,那雙通紅的眼睛除了憤怒外還有濃濃的失望。

她原本以為他只是被江靜母女蒙蔽了眼睛,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現在看來他眼裏估計沒她這個女兒吧!她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他非但不幫她,還反過來打罵她。

張季山被她那眼神弄得更是火大,手上原本還留了幾分勁道,現在更是下死手往她身上抽。

在外面野瘋了的張學雷在門口探了個頭進來,他嘴裏還叼着跟冰棍,他今天一天買了好幾根冰棍,還給大家都請了客,現在大家都認他當老大,可謂是意氣風發。

看到張秀兒被打,他更是興奮地拍手叫好。

“媽,我今天在外面看到學雷請好多人吃冰棍,你說是不是他拿了姐的錢,不然他哪來這麽多錢”,于胧小聲在江靜耳邊說道。

“你這死丫頭怎麽不早說”,江靜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沒來得及說嗎?”她嘟囔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于·心機girl·胧上線,今天又是甩鍋的一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