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4
趁着放假, 于胧打算去了一趟郵局,把信給寄出去。
寄信前,她去了一趟樓下宿舍找張秀兒,這還是于胧頭一次主動找她。
“張秀兒,你出來一下”, 于胧敲門後喊道。
張秀兒不情不願從宿舍裏出來, 臉色不大好看。
于胧道:“我打算給家裏寄錢回去, 你呢!”
張秀兒聞言,臉色更垮, 她冷笑道:“我把錢寄回去還不是落在你們母女兩的手裏,是江靜找你來問我要錢的吧!你們母女兩還真是, 都這麽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呢!”
“說你和你媽, 難道不是嗎?”
“論不要臉怎麽能比得過你呢!畢竟你可是和自己未婚夫撒謊,說是給我相親, 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呢!我親愛的好姐姐。”
張秀兒臉上出現了幾分慌亂,她明明之前叮囑過周邦國,讓他顧及于胧的面子, 不要去找她,于胧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要是被周邦國知道她騙了他, 他會怎麽想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秀兒強撐道,實則已經沒有心思再跟于胧多說什麽, 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麽樣挽回周邦國的印象。
這件事她一定不能承認,必須要把鍋完全扣在于胧身上。
于胧下樓的時候碰到一個在地上撿圍棋子的女孩。
黑白子灑了一地, 她幫着上上下下撿了好一會,撿完棋子後,女孩道:“我知道你,你是舞蹈隊的小茉莉于胧吧!”
“什麽小茉莉?”于胧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個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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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知道呢!我們團裏傳的,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這首歌你聽過嗎?大家用來形容你的!”姑娘道。
于胧看着有幾分不好意思,“你是靳晴吧!我也聽說過你。”
姑娘比于胧稍微要矮一點,小圓臉,杏仁眼,嘴唇有些單薄,看着是個比較讨喜的姑娘。
靳晴是書中中後期戲份比較重的女配,她喜歡男主周邦國,和張秀兒又是同一個宿舍,兩人時有發矛盾沖突。
而靳旭也會是今後經常給靳晴出馊主意的狗頭軍師。
她在喜歡周邦國無果之後,被人誘騙,找了個鳳凰男,不顧家人反對嫁給對方,婚後生活過得并不如意,是張秀兒慘淡的對照組。
因為靳晴和張秀兒不對付,所以于胧很有興趣和她結識,她覺得兩人應該會很有話題,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商量着怎麽坑張秀兒。
“很高興認識你,我住305,沒事可以來我們寝室玩”,于胧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寄完信後,下午于胧給家裏撥了通電話回去。
不過老家的話,只有鎮上才有電話,她把電話撥過去,和對方報了要找的人後,就挂了電話。
于胧在接聽電話的地方等了兩個小時,等到花兒都謝了,那邊才重新撥了一通電話過來。
“胧胧,是你嗎?”
“媽,是我。”
“在部隊裏還好吧!”
“你放心,這裏吃穿住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的,我最近發工資了,有三十多塊錢呢!我給家裏寄了二十塊錢,我還拍了張穿軍裝的照片,一起給你寄回去。”
“說了不要你寄錢,你自己存着,買點好衣服穿,大城市不比家裏頭,穿太差了招人家看不起的。”
“我在部隊裏穿的都是軍裝,誰會看不起我,而且我就寄這一回,你以後再問我要可是沒有的”,于胧笑道。
“好好好,我不問你要。對了,你姐在不在旁邊!也讓你姐跟她爸說幾句話。”
“我叫她了,她不肯來,還罵我,你知道她對我們有意見的”,于胧小聲道。
電話那頭,江靜看了張季山一眼,“秀兒她有事呢!說是以後另外給咱們打。”
“打一次電話要不少錢呢!兩姐妹約個時間一起打過來多好,方便還省錢”,張季山嘟囔了一聲。
于胧又和江靜聊了好一會,才挂了電話。
出了門,江靜道:“胧胧在電話裏說給家裏寄了二十塊錢。”
“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于胧挂斷電話後,往宿舍方向走去,其間會經過一個藍球場,一個籃球朝她滾了過來。
“于胧,幫忙把籃球踢過來”,人群中有人喊道。
于胧跑了兩步,把球截了下來,然後又一腳踢了回去,站在籃球邊上看了一會,因為漂亮姑娘的圍觀,所以球場上的人玩球更用勁兒了。
直到一場球賽結束,于胧鼓起了掌。
“怎麽想到看打籃球了”,靳旭從球場跑了出來,渾身是汗。
“剛好看到你,所以過來瞧瞧,還想問你幾個問題”,于胧道。
“你問,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哥他以前是不是有個很喜歡的女孩?”
靳旭忽然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你突然問我哥幹什麽,你看上他了?”
他想以頭搶地,為什麽每次姑娘一遇到靳陽就跟着了魔似的,是他不優秀嗎?
靳旭和靳陽畢竟是親兄弟,還是有幾分相似的,他們都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但是靳陽看上去很靠譜,自身的穩重把眼角的風流給壓了下去,靳旭給人的感覺卻比較輕浮,看着就是個花花公子,不大靠譜。
一般姑娘都會喜歡前者的,花花公子玩玩倒也還好,過日子的當然要選穩重一點的。
所以靳旭在舞蹈隊女孩中的風評并不算很好。
“我只是有點好奇。”
“這我倒沒聽說過,你從哪聽來的,靳陽他從小就是個呆頭鵝,他會談戀愛我才覺得稀奇呢!”
“那也可能是你不知道。”
“搞笑,我有什麽是不知道的,”靳旭輕嗤了一聲,“不過他高中住的學校,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他喜歡上了誰,他是個大悶騷,什麽事都憋在心裏。”
于胧算了一下,十年前大概也就是他初高中的的時候,高中生接觸得比較多的也就是同學和老師了,而靳陽卻說他喜歡的人已經和人定親。
難道他喜歡的是自己的老師,不過也不排除身邊的女同學,畢竟這年代的人很多結婚都很早,早早定了親也不過稀松平常。
只是從靳旭這裏并沒有打聽到太多有用的信息,靳旭對他哥了解得不算多。
于胧原本還想旁敲側擊一下那姑娘的一些具體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想要成為朱砂痣,她得先把靳陽這個人琢磨透才行,他喜歡的人是憑借什麽特質吸引他的。
“嗳!你不會真的看上靳陽了吧!”靳旭頗為郁悶地道,“他就是塊木頭,喜歡他是沒有結果的,你要是不想以後傷心,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猜我喜不喜歡他”,于胧笑着跑開了,氣得靳旭直跳腳。
——
電話室,于胧問詢着工作的小哥,“同志,你知道野戰軍的電話嗎?”
“給野戰軍打電話呢!”
“對!我朋友在那裏”,她笑道。
電話撥通過去後,她聽到電話裏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同志,你找誰?”
“我找110師偵查連連長靳陽。”于胧道。
“你稍等。”
對方應該是在喊人了,這就是這個年代不大方便的地方,無法随時随進行有效的聯系,打電話還要先在喇叭裏喊一聲,通知人過來接電話。
“靳連長,你們平時的訓練強度太大了,你心髒根本負荷不過來,你這樣很容易再次休克的,我建議你調職或轉業,你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适合再待在野戰部隊。”白大褂醫生十分嚴肅地道。
“我覺得我身體沒有問題,不需要調職或轉業”,靳陽也鄭重地回道。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對方瞪了他一眼。
“靳連長,你還是聽範醫生的話吧!範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他不會害你的”,範醫生身後的一個小護士紅着眼道。
“我會把你的情況如實跟上面彙報的。”
“範醫生,”靳陽急道,“我很确信我的身體不會有問題,不需要打報告,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再給我一個觀察期行不行,如果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到時候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照做。”
靳陽之所以這麽篤定,就是因為此後十年,他的心髒其實并沒有出多大問題。
“請110師偵查連連長來一趟通訊室,有你的電話”,廣播連續重複了三次。
“你回去接電話吧!你的事我再好好想想”,範醫生道。
靳陽離開後,範醫生想了一會,覺得他的情況還是比較麻煩,靳陽當初中彈雖然沒有直接傷到心髒,卻牽扯到了周圍的神經,他這次在訓練中途暈倒已經是預兆。
病人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甚至不愛惜自己,他作為醫生卻不能太由着他了。
“喂!”靳陽拿起電話問道。
“我是于胧!”
靳陽眼角跳了跳,隐痛未消的心髒也不由劇烈地跳動起來。
“你…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嗎?我上次送你的書你看了沒有。”
姑娘含着幾分笑,聲音歡快活潑,靳陽不由被她情緒所感染,剛才還壓在心頭的煩惱不由卸下了幾分。
“看了!”
“我還沒看過,你能跟我講講嗎?我不喜歡看書,就愛聽人講故事”,于胧嘴唇輕抿。
“故事很長,電話裏怕是講不完。”
“那你下次來我們營區,我請你吃飯,你給我講好不好。”
靳陽有那麽一瞬間被蠱惑到了,差點想說好,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回去了,“有機會再說吧!”
電話那頭的于胧眉頭一挑,看來靳陽比她預想的還不好撩一點,她都給他下了好幾個套了,他全都沒接。
看來傳言不假,靳陽這人确實有些油鹽不進。
一般下次一定,有機會再說,這種說法都是對方的委婉拒絕,要是識趣兒的人也該知難而退了,但于胧偏生就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就算是和尚,她也得讓他動凡心不可。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太主動,讓人覺得有壓迫感的話,說不定會引起人的反感,男女關系想要維持好,需要把握一個合适的度,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讓彼此處在一個的舒适圈。
因此于胧将這個話題帶過,聊了一點生活趣事,大多時候都是于胧在說,靳陽在聽。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聽進去了,但也沒挂她電話就是。
這證明靳陽對她還是有耐心的,如果他真的對她不耐煩的話,這時候估計應該是敷衍她兩聲,然後推脫自己有急事,繼而挂斷電話。
“靳陽,我考你個問題吧!”于胧笑道。
“好!”
“假如有一輛車,你坐在主駕駛,我坐在副駕駛上,你猜這輛車是誰的?”于胧眨了眨眼。
“假如的。”他低聲道,像是壓抑了笑意,直接從喉嚨裏滾出來的。
于胧:……我踏馬。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呢!于胧原本還想,他應該猜不出來,肯定想知道答案,自己再吊着他的胃口,下次告訴他答案。
誰想到鋼鐵直男不按常理出牌,活該你找不到老婆。
“你怎麽知道答案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猜了好久。”于胧咽下苦水,繼續問道。
“以前有個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靳陽眼底有幾分恍惚,記憶裏的畫面和此刻幾乎交疊在了一起。
“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于胧繼續問道。
“嗯!”
咦!這種腦筋急轉彎難道這時候也有,還是說靳陽喜歡的那個人其實也是穿越,亦或是重生人士,畢竟有她和張秀兒這兩個例子在,再多一個似乎也能理解。
難道他是被穿越人士勾走了魂?這或許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麽會死心塌地地愛上對方,即使知道沒有結果仍舊癡心不改,畢竟有穿越者光環嘛!
“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可以和我說說嗎?”于胧又問道。
“同志,我們要下班了,有什麽話下次再說,你趕緊挂了吧!”通訊室的人忍不住催促道。
“靳陽,工作人員要下班了,我先挂了,以後有時間再找你聊……拜拜。”
靳陽回到宿舍後,孫佑為問他:“剛剛誰的電話啊!”
“一個老朋友。”
孫佑為哦了一聲,“你今天去醫務室檢查身體,怎麽樣啊!還是心上那點老毛病嗎?”
“沒什麽問題,範醫生說多休息就好了!”
靳陽沒想到的是,沒隔兩天,他就被暫停職務,勒令去軍醫院修養。
他估計是範醫生給領導打了報告。
上輩子,靳陽并沒有經歷這一遭,他雖然時而會有心痛的毛病,但從來沒在訓練過程中暈倒過,因此他将這毛病給瞞了下來。
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問題就更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只是這一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偏差。
或許是如範醫生說的那樣,訓練強度過大,心髒負擔不起,他現在的訓練強度會比上一世更強一點,因為也只有讓自己投身在訓練中,才能讓自己暫時忘掉一些事。
靳陽被暫停職務是下了文件的,所以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他心裏不舒服,但也只能服從命令。
而且這其實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只是被暫停職務,而沒有被強制退役或轉崗。
在他停職期間,他們連隊的職務将會由周邦國代理。
“早點把身體養好,我們等你回來”,孫佑為拍了下他的肩膀。
“連長,你早點回來。”
“我們等你回來。”
靳陽向來見不得這種離別的場面,只和他們招了招手,跳上了吉普車的副駕駛。
——
于胧再一次給野戰軍打電話,卻被告知靳陽被暫停職務,去了軍醫院修養。
軍醫院就在他們營區附近,于胧上次被摔斷尾巴骨那次,就是去軍醫院看的。
“他身體出什麽事了嗎?”于胧向接她電話的那個人問道。
“他之前心髒附近中了彈,那之後留下了點後遺症。”
挂斷電話後,于胧離開了通訊室,在回去的時候爬上了單雙杠旁邊的肋木架。她心點有點怪異,覺得把前世她用在渣男的那些套路用在靳陽身上似乎不大好。
人家畢竟是戰鬥英雄,是上戰場博命過的。
夕陽餘晖散落,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于胧,想什麽呢?”靳旭抱了個籃球,在下面敲肋木架。
“沒什麽?你不打球了嗎?”
“都打完了。”
“我聽說你哥他被停職了!”于胧問道。
“咦!你怎麽知道?他跟你說的”,靳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兩關系什麽時候變這麽好了。
“我聽人說的。”
“他昨天回家的,我媽叫他去軍醫院檢查身體去了。”
“那他還在醫院嗎?”
“檢查完身體就回去了,醫院哪有家裏舒服自在,而且雖然是修養,但也不是完全無事可做,他現在職務暫時調動到了軍務處,不過也就是個閑職,主要是方便我爸看着他別亂來。”靳旭解釋道。
于胧這時從肋木梯上爬了下來,她也想明白了,像靳陽這種自身感情問題不少的人,怎麽着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讓他把對別人的感情轉嫁到她身上,一邊是注定無果的戀情,一邊說不定還能開花結果呢!
雖然她這種人不太可能對誰動真心就是了。
“那他應該要來上班吧!”于胧問道。
“像他這種認死理的人,估計是不會翹班的。”
作者有話要說: 靳陽在不明真相前,是不可能主動的,所以只能胧胧主動開撩。
胧胧的os:同事穿越的,我怎麽能輸!
然後在腦子裏和自己鬥智鬥勇了三百回。
兩個思維都已經完全僵化的人,簡直絕配!
感謝在2020-05-26 19:58:21~2020-05-27 21:57: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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