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7
靳晴帶着于胧竄進一個小巷子, 進了巷子裏的一家飯館。
一張飯桌上放着咕嚕冒氣的火鍋爐，桌邊還坐了三個人，是靳旭向前胡軍他們。
三人正玩着鬥地主，看到兩人過來後，向前往旁邊挪了下位置。
“小茉莉來啦！”向前打趣道。
于胧笑了笑。
“你們要玩牌嗎？”向前問道。
“吃飯呢！玩什麽牌”, 靳晴翻了他們一個白眼, “這盤玩完了, 就把牌收一收，不然我把牌塞你們嘴裏。”
“不玩喽！”胡軍直接把牌一扔。
靳旭眉頭一皺, “老子都快贏了，胡軍你又給老子耍賴。”
靳晴把桌上的牌一收, 然後大家才正兒八經坐在火鍋爐子邊上。
“小茉莉, 我聽說鬥地主還是你教靳旭的，這玩法太有意思了, 我喜歡”，胡軍咧嘴笑了起來。
“我也是別人教我玩的。”于胧抿唇笑道。
她這一笑，就真如茉莉含苞開放, 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唇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好看得不像話。
胡軍忍不住眼前一亮，可惜這朵花已經有人采了, 要是普通人還可以争一争，但是是靳旭他大哥的話，那還是算了, 當初靳陽踹朱文那一腳，他現在都還記憶尤深。
姑娘好看是好看，但也得有命欣賞才行。
“你踩我幹嘛？”胡軍瞪了靳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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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盯人家看什麽呢？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靳旭反瞪了他一眼。
“我覺小茉莉長得好看，我多看兩眼不行？”
說着兩人又吵起來了。
向前把凳子往旁邊挪了一點，離兩人遠點，“我們吃，不用理他們，都吵習慣了。”
“你是怎麽和這兩個幼稚鬼玩到一起去的”，于胧笑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小茉莉，你可別被他給騙了，有成語不是叫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嗎？他們三其實都是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麽好人”，靳晴捂着嘴笑了起來。
“晴晴，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比他兩至少還是多點智慧的。”向前不滿地道。
“所以叫你狗頭軍師啊！”她做了個鬼臉。
于胧坐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從火鍋爐子夾了塊羊肉上來，沾上醬後味道別提多鮮香了。這麽好吃的火鍋，大家怎麽就光顧着打嘴仗了呢！
“你們再不吃，我可就全吃沒了。”
“不行，小茉莉你給我留點”，靳晴嚷道。
五人聊着天，把一桌子的菜給掃蕩一空。
靳晴腆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楊叔家的火鍋還是這麽好吃，小茉莉，我跟你說，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家比這更好吃的火鍋了。”
确實很好吃，她平時在嘴巴方面一向很挑剔克制，今天不知覺多吃了一點。
“下次再帶你過來吃，還讓靳旭他們請客”，靳晴笑嘻嘻地道。
今天出了太陽，大年三十下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地上濕漉漉的，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細碎的光點，一些角落裏還有未化的積雪。
出了巷子後，外面街道上站了七八個人，手裏拿着板磚，
“卧槽”，靳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靳旭，你今天踏馬倒是橫啊！”為首那人是個精瘦的青年，一臉兇相。
“王狗，你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有本事等我回去叫人。”靳旭大聲道，但顯然有些氣勢不足。
“你前兩天打我兄弟的時候，怎麽不說以多欺少，老子今天不錘死你，你不知道這條街到底誰說得算。”那人把嘴裏叼的煙吐在地上。
“待會你們兩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跑，回去幫我們叫人”，向前對兩個女孩小聲說道。
“你們怎麽又惹事，跟這群混混有什麽好打的”，靳晴跺了下腳。
“人家都打上來了，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待會直管跑就好，他們應該不會管你們的。”向前道。
“好！”于胧點了下頭。
如果在往前半個月，她或許還能幫上忙。不過現在空間花田裏的花都枯萎了，百試不爽的毒粉因為缺少原料，無法再制作出來。
而且毒粉的制作很不容易，她成功的次數也不多，所以幾乎沒什麽存貨。
她在這裏估計也只是給靳旭他們添亂兒而已。
“兄弟們，給我上去幹他們！”對面為首的男人喊了一聲。
向前也推了兩人一下，喊道：“跑！”
于胧扯着靳晴往側面跑去，她們營區隔這裏有一條街。
“攔住那兩妞，別讓她們跑了。”
說着竄出來兩男的，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操，王狗，打女人你算什麽本事”，靳旭氣得直跳腳。
“老子不打女人，這不是防她們通風報信嗎？他們三今天給我往死裏揍。”
靳晴往後兩步，瞪着攔住她們去路的兩人，于胧往後一看，靳旭他們三正被五六個人圍着胖揍。
“你們讓開，不然我喊人了”，靳晴厲聲道。
“你喊啊！看有誰會過來管！”對方笑嘻嘻地道。
“這兩妞真好看，看那幾個被打得那麽慘的嗎？要不你們跟我大哥混算了。”
牆角上堆了一些破舊的青磚，于胧帶着靳晴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小聲道：“晴晴，我去支援靳旭他們，你看着他們兩，他們要是欺負你，你就拿磚砸他們。”
于胧拿起牆角的一根木棍，就往人群裏沖，挑着個矮個子，跳起來直接一棍子砸對方的腦袋上，被砸的那個人摸了下腦袋，回頭兇狠地看了她一眼。
于胧吓得後退了兩步，而向前看準機會，雙手扣住了對方的身體，大喊道：“于胧，弄他。”
向前身後的人也扣住了他的脖子。
于胧咬了一下牙，又往對方腦袋敲了一悶棍。
似乎是于胧的加入激起了三人的血性和鬥志，四人對三人的優勢也沒有那麽明顯，還有一個被她打得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幾人陷入了一團混戰。
此時原本攔住她們的那兩人，也在靳晴毫無章法的亂扔磚下，沖過來一個人。
于胧拿着棍子拼命揮向沖了過來的這人，連眼睛都打紅了。
不過女人的力量和男人終究是有差距的，讓她偷襲還好，正面單打獨鬥，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很快棍子就被人搶了。
于胧幹脆抱頭蹲地上了，看到沒人打她，她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不一會，糾察隊的士兵跑了過來，大喊道：“幹什麽呢？你們。”
那群混混直接做鳥獸散，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靳旭他們則被打得鼻青臉腫，要多慘有多慘。
“你們沒事吧！我剛剛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們被打，專門去叫的糾察隊。”女孩道。
靳旭彎着腰，“沒……沒事”個屁啊！
“我舅舅在旁邊開了個診所，我帶你們過去看看，再上點藥。”對方道。
“同志，你叫什麽名字，今天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我們可就慘了”，胡軍盯着人家的臉說道。
“我叫李雙雙，你們不介意叫我雙雙就好，我朋友都這麽叫我。”
“雙雙同志你好，很高興見到你”，胡軍伸出手想和人家握手。
李雙雙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着跑開了。
“你能不能別一遇到好看的姑娘就發騷。”靳旭踹了他一腳，然後在診所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于胧打量了診所一圈，她覺得這個李雙雙有幾分眼熟，但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她。
“晴晴，你認識這個李雙雙嗎？”于胧問道。
靳晴搖了搖頭。
“我好像在哪見過她，而且我總覺得她有點敵視我”，于胧小聲道。
“可能是你太好看了，她嫉妒你”，靳晴捂着嘴笑道。
于胧推了她一下，然後也低聲笑了起來。
此時李雙雙從藥櫃裏拿了藥出來，胡軍問道：“雙雙，你是醫生嗎？”
“我是護士，現在在軍醫院工作，放假會過來幫我舅舅看一下店”，她笑道，雖然不及于胧好看，看着有些甜美。
于胧腦海中靈光一閃，軍醫院的護士，李雙雙。
她似乎知道她是誰了，不就是那個勾引靳陽未果，還反被她戲弄過的李雙雙嗎！
“嘶……嘶……雙雙你輕點”，胡軍嚎道。
“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下次老子絕對要找回場子”，靳旭嚷道。
“你可快別了，嫌這次被打得還不夠慘是吧！”靳晴翻了他一個白眼。
“你們怎麽會和那群混混打起來？”李雙雙疑惑地道。
像他們這些幹部子弟是怎麽跟一群混混打成一團的，按理說兩幫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說起這群龜孫子我就來氣……”
大院子弟跟混混打架都是老傳統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閑的沒事幹。這兩年還稍微收斂了一點，前幾年打架都是兩邊幾十個人抄家夥一起上。
“今天還好王狗那幫人沒動你們女的，不然老子跟他們沒完”，靳旭又罵了一聲。
“一口一個老子，你嘴巴不能放幹淨一點？”靳晴白了他一眼。
“小茉莉，你今天絕對是女中豪傑，”向前咧着嘴笑道，“那兩棍子掄得實在。”
“總不能你們被打，我就在旁邊幹看着啊！”于胧笑道。
李雙雙則瞥了于胧一眼，她正在和靳晴小聲說着什麽。
于胧轉過臉，問道：“李護士，你看着我幹嘛！”
“沒什麽？”她眸光一閃，然後對她笑了笑。
靳旭他們被打成這樣，自然是不敢回家的，只有在臉上的傷好前，一直待在宿舍裏頭。
回營區後，于胧就和靳旭他們分別。
之後，她也進入到常規的舞蹈訓練中，從練舞室回宿舍的路上，于胧在路邊的一棵大樹後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夫”，于胧打了一聲招呼。
她沒多想，以為周邦國是過來看張秀兒的，打了招呼，做足禮貌後，她就想走。
“于胧，我找你有點事！”周邦國喊了一聲。
于胧和康小楠耳語了幾句，然後小跑了過去。
“姐夫，有什麽事嗎？”于胧問道。
“叫我名字就好了”，他扯了扯嘴角。
于胧沒說話，只是看着他，“你和我姐吵架了嗎？不過我和我姐關系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麽？”
周邦國一時有些氣結，但也知道自己責怪不了她，因為她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明白，正是因為如此，他心中更是郁結難抒。
“于胧，如果……”他動了動唇，“如果我和張秀兒解除婚約的話，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他這段話說得極其艱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于胧眨了眨眼，“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是認真的”，周邦國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定定地看着她。
他輾轉反側了無數夜，仍舊做不到把自己心愛的人讓給其他人，他這輩子經歷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女人。
于胧後退了兩步，“你是抽風了，還是腦子不清楚，我就當你沒說過了。”
她轉身想跑。
周邦國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氣惱道：“我腦子很清楚，我們本來就是一對的，是靳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放手，不然我喊人了”，于胧咬牙道。
還好這段路沒什麽人，要是被人看到了，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周邦國神色一動，放開了她的手臂，只是眉宇間的郁結并未因此而消散。
于胧退後了兩步，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我不管你和張秀兒結不結婚，都跟我沒有關系，你要麽是我姐夫，要麽就是陌生人。”
說完後，她轉身跑了，周邦國臉色沉得仿佛能滴水，他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樹上，那棵被砸的樹晃了好幾下。
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棄，他接受不了于胧成為別人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等在了原地。
他本來就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既然對張秀兒沒有感情，就沒必要一直拖沓下去，這樣對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事，親事可以讓她退，要求也随她提。
本來他就已經慢了靳陽一步，如果一直頂着她姐夫的這個頭銜，那他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在原地等到了張秀兒後。
“邦國，你過來怎麽不提前跟我打電話。”張秀兒笑道。
看到少女歡喜的面孔，周邦國忍不住眉頭一皺，想到待會說的話，可能會傷人家姑娘的心，他其實心裏也不是特別好受。
“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周邦國表情十分嚴肅，讓張秀兒忍不住心底一突。
“你說。”
“秀兒，我覺得我們不合适，婚事我覺得我們可以重新考慮，如果你願意的話，婚由你這邊來退，無論你提什麽條件，只要不違反我的原則，我都答應你。”周邦國道。
張秀兒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怔愣過後，她激烈地道：“我不要，我不退婚。”
她扯住了周邦國的手，“邦國，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你別退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周邦國偏過頭，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很清楚自己幹出這種事确實挺混賬的，但一邊是和他牽扯了十數年的愛人，讓他如何割舍。
所以他只能對不起張秀兒。
“你什麽也沒做錯，是我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
張秀兒卻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愛上其他人了，是不是于胧，是不是于胧讓你來跟我退婚的，是不是？”
越說到後面，她越是聲嘶力竭。
周邦國沉默了一會，“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于胧沒有關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還是愛上她了，”張秀兒往後退了兩步，“周邦國，退婚，你想都別想，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就是死我也會拉你一起的。”
周邦國眉頭皺了一下，“張秀兒，你冷靜一點，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就是要在你這棵樹上吊死，想讓我成全你們，你想都別想。”她呵呵笑了起來。
這個男人可是她至死的執念啊！
她不甘心，憑什麽就她活得那麽慘，他們卻能幸福美滿。
為什麽幸福不能是她的，如果她不好過，所有人都別想舒坦。
——
于胧跑回宿舍後，忍不住小喘了幾回，其實剛剛周邦國那較真的勁兒，還真有幾分吓人，她害怕他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不過從他說的話，以及他的反應，她懷疑周邦國可能也重生了，亦或是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她想到了空間那翻變化，覺得很可能跟其有關。
關鍵是他們上輩子的感情債，跟她于胧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她經歷的，怎麽全都來找她還債。
她覺得自己很冤啊！
一群人簡直不要太莫名其妙。
還有靳陽，他曾經那麽喜歡的到底是上輩子的于胧，而且鬼知道他們記憶裏的于胧，是原主還是另有其他穿越者，亦或是就算是她，她沒有記憶，就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她全都不認。
越想越生氣，氣得她想狠狠踹靳陽一腳，但是出氣筒現在又不在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上輩子的破事跟她心機胧有什麽關系，心機胧本人表示一概不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