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49
“沒事。”于胧捂住半邊臉, 實在不想這麽丢臉的樣子被這麽多人看到。
“都流那麽多血,這能叫沒事。”靳旭道。
李雙雙看着大家的視線全部放在于胧身上,尤其是平時對她頗為殷勤的胡軍也不搭理她,被忽視的感覺讓她心裏十分不好受。
“于胧,你別用紙堵鼻子, 不衛生。”李雙雙道, “我幫你處理一下, 我是護士,對這方面比較有經驗。”
“對對, 雙雙是護士,怎麽把她忘了”, 胡軍忙應聲道。
于胧擺了擺手, 道:“不用了,我自己差不多弄好了。”
她自己也做了幾個多月的護士, 雖然只學了點皮毛,但是應付流鼻血還是可以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而且她剛剛最嚴重的時候,也沒見她過來幫忙, 現在沒什麽事了,反倒這麽熱情地站出來, 她忍不住想翻白眼,但不太雅觀,太有損她的形象了。
她要時刻維持好自己小仙女的人設, 剛剛被球砸到流鼻血就已經夠丢人了。
去到靳家後,靳晴拿了塊濕毛巾給于胧敷了下額頭。
“于胧,這件事你別跟我哥說行不行?”靳旭道。
“為什麽不能跟他說。”于胧捂着鼻子,聲音有幾分悶。
雖然已經止住血了,但鼻梁還是隐隐作痛,感覺不是太好。
“反正你答應我別說就行了。”
這時靳晴打開了電視,道:“他是怕被我哥打呗!”
“要是他不叫你去看籃球,你就不會被砸,不被砸就不會流這麽多血,所以錯誤的根源都是他,”靳晴指着靳旭,“要是被我哥知道了,估計會把他吊起來打。”
“你也給我閉嘴,要是你再在靳陽面前亂說話,我有你好看的。”靳旭彈了她腦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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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和他說”,于胧彎腰笑道。
靳晴随意轉了幾個臺,忽然指着電視機前道:“哎!這不是定安哥嗎?他上電視了?”
“還真是”,靳旭看了一眼,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太酷了,我也想上電視。”
“好像是定安哥說的那個攝影比賽吧!”
于胧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在電視前面,如果真是攝影比賽的話,那可是事關她自身利益。
“小茉莉,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靳晴又喊道。
“應該是我。”于胧點頭。
電視上,林定安正在陳述自己的拍攝理念,黑白的畫質并不清晰,收音效果也不是特別好。
但當林定安拿了特等獎後,于胧忍不住興奮地跳了起來,她感覺無數的小錢錢正向她飛奔而來。
不勞而獲簡直不要太快樂。
“定安哥為什麽不找我拍照片,這樣我也能上電視了”,靳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長得這麽醜,就別上電視吓人了”,靳晴翻了他一個白眼。
“靳晴,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這是你跟你哥說話的态度,懂什麽叫尊卑有序,你這個死丫頭,不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靳晴壓根沒理他,而是向于胧撲了過去,“小茉莉,你怎麽這麽好看,快,讓我親兩下。”
靳晴在她臉上狠啄了兩下,她臉蛋像是水豆腐一樣,特別嫩,仔細聞着,還有股淡淡的香味,特別好聞。
“我太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于胧捏了她臉蛋兩下。
“有人喜歡我沒有”,靳旭道。
“你給我滾”,靳晴往他臉上踹了兩腳。
電視上播出的比賽視頻,實則是半個月前,林定安在北京玩了兩個多月,已經在歸途的路上。
晚上七點到七點半,是部隊規定的看報學習時間,由指導員組織大家一起學習。
靳陽從報刊架上抽出了一份報紙。
是當期的文藝報,靳陽對文藝報向來是不感興趣的,他随意翻看了兩下,一抹鮮豔的紅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定定地看着其中的一篇報道,這篇報道是關于這次的攝影大賽,那抹豔麗的紅裙下标注了(林定安/攝),照片上的姑娘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一抹陽光照耀在她身後,将她臉蛋映得通紅,清澈又朦胧。
靳陽忍不住看直了眼。
孫佑為指導大家學習後,走到了靳陽身邊,“看文藝報也能看這麽入神,有什麽好看的不成。”
靳陽擡起頭,把報紙疊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你最近和老周怎麽了?也不說話,是不是鬧矛盾了,說說看,我幫你們調和調和。”
“沒什麽?”靳陽道。
“我就不喜歡你這臭毛病,什麽事都喜歡藏在心裏,一點都不爽利。”孫佑為皺了一下眉頭。
“感情上的一些事,比較複雜,和你說也說不清楚。”靳陽靠在牆邊,環着胸,同他說。
“能有多複雜?”
“超出你接受能力的複雜”,靳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總之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回宿舍後,靳陽把報紙上的照片剪了下來,貼在了筆記本上,他不自覺看得有些入神。
“靳陽,我回來了,什麽時候出來搓一頓”,林定安在電話裏喊道。
“拿到獎了沒有?”靳陽問道。
“那肯定沒有啊!我就是過去陪跑的,拿什麽獎,不過我給你們帶了禮物回來,保證你們會喜歡的。”
靳陽呵呵了一聲,“都上報紙了,你還繼續編。”
“他獎金取消了,就得了個獎狀,沒有錢。”
“我不管你這麽多,總之你之前答應了多少,一分錢都不能少。”
“你這就很不夠意思了,沒有你這麽坑自己兄弟的”,林定安不滿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見色忘友的人了,你好好想清楚,咱們可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你才認識紅裙姑娘多久。”
“滾”,靳陽笑罵了一聲。
周末,靳陽帶着于胧去了林定安店裏。
“讨債鬼來了”,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恭喜你拿了大獎”,于胧笑眯眯地道,“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特別棒。”
“你可別捧殺我”,林定安擺了擺手。
于胧眼睛又彎了幾分,她攤開了雙手,“之前你答應過分我獎金的。”
“你能不能別這麽直接”,林定安忍不住臉色一垮。
“我不是怕你賴嗎?”
“靳陽,你不管管你女人嗎?哪有直接管人要錢的”,林定安嚷了一聲。
“那是她應得的”,靳陽站在門口,看着上面的照片,挑了一下眉。這小子速度還挺快的,這麽快就把自己得獎的照片給貼上去了。
林定安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不靠譜,從下面的櫃子裏取出了一個信封,信封很厚,于胧看了一眼,就塞進了衣兜裏。
“你不數數。”
“不數,我相信你。”于胧笑道。
“這還差不多”,林定安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
其實主要是于胧覺得這錢跟白撿的一樣,無論他給多少,她總歸是賺了的。
“定安,拿了獎,你總該是要請客的吧!”靳陽笑道。
林定安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當他是銀行提款機不成。
“你可真踏馬是好樣的。”他幾乎是咬牙蹦出來幾個字。
“我來請”,于胧笑道。
“你看看,人家姑娘比你懂事多了。”林定安白了靳陽一眼。
吃完飯回去後,于胧進了空間,把林定安給她的信封拿了出來,快樂地坐在竹床上數錢。
信封裏有五十張大團結,所以才會有那麽厚厚的一摞。
發財了,她抑制不住笑彎了腰,這可是自己拿到最大的一筆錢。
于胧又把自己放錢的盒子給拿了出來,這段時間,工資一共兩百多,加上她之前買冰棍的錢,差不多是三百五十塊,給家裏一共寄了八十塊,然後買衣服花錢比較多,一共花了五六十。
現在手上還餘了兩百左右,加上林定安今天給她的,一共盈餘七百。
至于盒子底部,靳陽給她的那張存折,于胧也沒想動過,說不準以後還要還回去的呢!
她把鐵盒子蓋上,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
——
“小茉莉,你們體能訓練的通知出來了沒有,你被分配到第幾批了”,靳晴跳上來攬住了于胧的肩膀。
“我是第二批的。”于胧道。
“我也是第二批”,她高興地叫道。
“你還高興呢!我都愁死了。晴晴,這次體能訓練以前有弄過嗎?”于胧道。
“那倒沒有,你也知道咱們幹文職工作的體能訓練一向都比較輕松,這麽正經的訓練,倒還是第一次。我聽消息是,好像是咱們換了個首長,嫌我們平時太散漫了,這才弄了這一出。而且我估計這次體能訓練只是開始,之後我們日常訓練肯定比之前更加嚴格,有的磨喽!”
“我這運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待在醫療隊呢!”
醫療隊雖然也辛苦,但至少不會有這麽多幺蛾子。
“別喪氣啊!小茉莉,你想想你是跳舞的,平時蹦蹦跳跳比較多,體能肯定要比我們這種只動嘴皮子的人要好得多是吧!”
于胧捏了下她有些肉的臉頰,“你倒是樂觀。”
靳晴哈哈笑了起來,反過來也要捏她的臉。于胧不給她捏,兩人在小道上追跑了起來。
因為跑得比較快,在小道轉角處撞到了人。
“你們跑什麽呢!”向前道。
“開心啊!”于胧道。
“有什麽開心的?”
這時靳晴也追了上來,哈哈笑道:“不告訴你,小茉莉我們走,別理他。”
說着就拉着于胧跑開了,向前看着兩人跑開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快樂也是會傳遞的。
三月的清晨,露霜凝結,窗戶外白茫茫的一片,早晨六點半起床的號角響起後,于胧從睡夢中醒來,有些艱難地從溫暖的被子裏爬了起來,洗漱過後,她和康小楠兩人小跑着去了訓練場。
訓練場也蒙在層層白霧中,空氣帶着一絲寒氣,于胧找到了自己的訓練方陣,然後和熟悉的人聊了起來。
“這次訓練我們的教官是從野戰部隊調過來的,所以會比較嚴格,想像以前一樣敷衍了事估計很難。”于胧旁邊的人說道。
她們站在原地,等待這次訓練的開始,一隊列整齊的士兵從遠處走來,尤其是看到為首的人的時候,于胧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們站定以後,就奔向了各自的方陣。
“我叫靳陽,會是你們今後一個月訓練的教官”,靳陽站在隊伍前面,做了十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重點講了訓練的規矩,向她們介紹了之後一個月的訓練計劃。
“上午走步練習,兩公裏的跑步訓練,下午是走步和射擊,一個月的訓練時間結束後,會對每個人進行相應考核,考核失敗的會進入下一批次再訓練,直到考核成績合格為止。”
“同志,我想問一下考核內容是什麽?”一個看着資歷比較老的文職工作人員問道。
其實這次訓練真正為難的反倒是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而且事先他們得到的消息并沒有考核一說,以為只是訓練完一個月,不管好賴都能走人,現在一聽說還要考核,大家不由都有些緊張。
“我剛剛說的話,沒聽到嗎?我再重申一遍,我說話的時候不準插嘴,有事先打報告,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他雖然沒有用力去吼,但那雙淩厲的雙眼看向人群的時候,不由讓人覺得如芒刺背,人群中瞬間噤聲。
“我再強調一遍,我剛剛說得每一條,你們給我牢牢記住了,誰如果之後再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于胧收回了視線,暗自嘟囔了一聲好兇,以後都不敢直視他了。
走步訓練對于胧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因為練舞的緣故,她身體各方面的協調能力都比較優越,相較來說,就很占優勢。
走步的訓練科目和她大學時候的軍訓差不多,無外乎齊步走,正步走和跑步走。
她們第一天練的是齊步走。
因為好多文職工作者好多年都沒怎麽下過訓練場,所以還鬧了不少笑話。
站軍姿的時候,靳陽手裏拿了一根樹枝,走在隊列的空隔中間。
“手再貼緊一點”,靳陽用手指輕戳了下于胧的手臂,然後往前走去。
大冬天站軍姿并不比夏天好受到哪裏去,冷風吹在臉上,吹得人都站不穩當,手腳也是冰涼的。
站完軍姿後,于胧坐在地上,手撐着腦袋,眼睛烏溜地轉着,看向靳陽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于胧倒是挺乖的,沒怎麽挨過罵,跑步因為身體輕盈,也比較輕松地跑完了,比她預想得要輕松很多。
上午訓練結束後,她跑去找了靳晴,靳晴差點沒直接癱在地上。
“小茉莉,我不行了”,靳晴嚎道。
于胧扶了她一下,讓她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我們那個教官兇死了,我今天被罵慘了”,她道。
“先去吃飯吧!去晚了,你喜歡的菜就沒了”,于胧道。
“不行,我腿軟,實在走不動,我們休息會再過去。”
兩人坐在訓練場旁邊的石階上,然後把腿伸到于胧大腿上,“小茉莉,給我捶腿。”
于胧拍了下她的腿,“得意的你。”
“快點快點。”靳晴推了她一下。
于胧随手給她捏了兩下。
“我剛看到我哥在你們那一隊,他有沒有罵你啊!”
“他想罵我,我也不給他機會啊!我表現得那麽好”,于胧抿唇笑了起來。
訓練場的人已經稀稀拉拉地走了差不多了,兩人休息了一會後,這才起身去了食堂。
因為不想太張揚,所以于胧在食堂裏也沒去找靳陽,只是和靳晴吃完飯後離開了。
和靳晴分別後,于胧去了和靳陽最常見面的地方。
“胧胧”,靳陽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剛剛好兇”,于胧道。
“不兇你們怎麽會聽話”,靳陽吻過她的耳廓。
“那我犯錯誤了,你會不會罵我”,她癟了下嘴。
“舍不得,但還是要罵”,靳陽笑道,“今天表現得很好,所以要一直保持,争取別挨罵。”
于胧踹了他一腳,“你敢罵我,我咬死你。”
“嗯!”他低聲道。
‘嗯’是什麽意思?是怕還是不怕,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于胧回頭瞪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回去午休了。”
靳陽中午剛誇了她表現得好,她下午就遲到了。
“知道自己遲到多久嗎?”靳陽看了眼手表,聲音嚴厲,“兩點鐘集合,現在兩點過十分。”
“我可以解釋的”,她小聲道。
“我不需要解釋,身為一名軍人,只看結果,沒有借口,連時間觀念都沒有,你入伍這麽久,幹什麽吃的?”靳陽道。
隊伍裏出現了幾聲悶笑。
“我讓你們笑了嗎?誰敢再笑一個試試”,靳陽那雙銳利的眼睛掃向了人群。
“自己站旁邊反省,到我讓你歸隊為止”,他視線又轉到于胧身上。
于胧站在一旁,有些沮喪地耷拉着腦袋。
“頭擡起來。”
兇什麽兇,于胧把眼淚吞回了眼眶。
看什麽看,沒見過人群中最靓的仔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态崩了,還是故意不配合,她在之後的訓練中頻頻出錯。
“把腿繃直了”,靳陽用樹枝抽了她大腿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時間天天熬夜到兩三點,發際線瘋狂後移,頭發一摸掉一大把。
年紀大了,實在熬不住了,準備調整一下作息,先把更新時間暫定在中午十二點,以後會做相信的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