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0|
小哲他們幼兒園的野營活動定在了三月的某個周六。
那天正好是植物節,于是園長又突發奇想,不知從哪裏搞了一堆小樹苗來,又跟林區的管理人員商量,找了一片地質較松平坦寬敞的空地讓小朋友們種樹。
說是孩子們種,其實就是折騰家長罷了。許煙雨看看自己常年畫畫的手,再看看身邊大多數的一家三口中,羨慕地想:果然還得有個男人才行啊。
這種時候爸爸的威力就充分地體現了出來。植樹是個體力活,女人和孩子只要靠邊站看熱鬧就行了。
可他們沒有爸爸,所以只能她這個媽媽上。小哲有些懷疑地望着她,問:“媽媽,你可以嗎?”
“不知道,試試吧。”許煙雨挑了塊踩起來比較松軟的土地,把樹苗先擱一邊,然後就拿着鐵鍬開始挖土。
然後她平生頭一回明白了一句話的真正含義:看人挑擔不吃力!
有些事情看着簡單,做起來可不簡單。明明踩着不硬的地,真挖起來并不像挖爛泥那麽輕松。她一鐵鍬紮下去,不過帶起表層一點點浮土而已,離挖出個能種樹的洞差着十萬八千裏。
于是小哲又問:“媽媽,你真的可以嗎?”
許煙雨滿頭黑線,真想踹兒子幾腳。就算不幫忙,也不用一直在邊上唱衰她吧。
為了讓兒子刮目相看,她只能繼續和那堆頑固的硬泥作鬥争。就這麽大概挖了有十來下,就已是滿頭大汗,累得腰酸腿疼了。
于是她知道,農民伯伯真的很不容易啊。
她用力喘了幾下,吩咐兒子:“給媽媽拿瓶水。”
小哲剛“哦”了一聲,就感覺肩膀上一重,一看有人把手放了過來,再一擡頭,便看見了霍子彥漆黑清亮的眼睛。
他喜不自禁,正要開口打招呼,卻見霍子彥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包裏拿了瓶水出來,代替他上去跟他的媽媽獻殷勤。
旁邊小瑩胖嘟嘟的臉湊了過來,跟他打招呼:“許哲,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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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天才見過嘛。小哲無奈翻個白眼,問她:“你怎麽來了?還以為你不來了。”
“誰說不來的,你都來了我怎麽能不來。哎呀都怪我爸媽太不給力。我媽不喜歡爬山,就說要陪閨蜜過生意,一大早就走了。本來我爸爸答應帶我來的,可出門前又接了電話說要去澳洲,居然就把我撇下了。”
“所以你就……”
他沖霍子彥的背影指了指,小瑩立馬得意起來:“我聰明吧。我當時就打電話給表舅舅,他一聽說你要來,立馬就答應陪我一起來。我們本來想去幼兒園和大家一起搭車的,可去了之後才發現你們已經走了,所以表舅舅就自己開車過來啦。”
說到這裏小瑩眼睛裏露出亮亮的光來,盯着小哲的臉看個不停:“許哲,我發現我表舅舅特別喜歡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啊?”
小哲心想,這兩件事情好像并不能放在一起講吧。而且他比小瑩聰明,一眼就看出霍子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對他上心,而是對他的媽媽上心。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不過即使這樣,他依然喜歡霍子彥,并且衷心地期盼他成功把他媽媽追到手。這樣,他們就可以有個成年男人幫着挖洞啦。
許煙雨也很希望有人能幫自己一把,但兒子太小只能做做遞水遞紙巾的活兒。她吩咐下去之後手裏沒停,繼續小塊小塊地挖着。
忽然她覺得背後似乎投來了一片陰影,面前淡淡的陽光一黯,緊接着一股不似孩童的壓迫感悄悄逼近,像是個成年人突然站在了她身後。
于是她轉過身來,就見霍子彥拿着瓶水站在那裏,看她一眼後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那個小洞上。
其實也不能稱之為洞,因為許煙雨根本沒挖掉多少土。
察覺到對方眼裏似乎流露出不屑,許煙雨有片刻的窘迫,但随即又恢複過來,不解地問:“你怎麽來了?”
霍子彥卻已經擰開瓶蓋,把瓶嘴直接湊到她嘴邊:“喝。”
簡單的一個字吩咐下來,許煙雨乖乖聽話照做。喝了幾口後她又重複剛才的問題:“你怎麽來了,陪小瑩來的?她父母呢?”
霍子彥還沒回答,兩個孩子已經過來了。小哲很不客氣地拉拉霍子彥的衣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霍叔叔,你跟我們一組種樹好不好?”
“小哲。”許煙雨趕緊攔下兒子。放眼四周大家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還沒像他們這樣四人組團的。再說了,要真組了團,回頭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
但霍子彥豈是那種會稱她心的人,一聽小哲的要求,立馬點頭同意:“可以,我看你媽媽這進度,大概會耽誤你吃午飯。不,搞不好連晚飯都會耽誤。”
小瑩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看她捂着嘴兩眼眯成縫的樣子,許煙雨真是無奈至極。這個霍子彥,怎麽說話越來越刻薄了?瞧這軟刀子捅的,簡直就是在離間他們的母子感情。
但小哲一聽他同意,已然拍起手來,順便附着一句真誠的“謝謝”。好像說了這話這事兒就板上釘釘,再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霍子彥立馬去找了幼兒園跟來的負責人,把這事兒跟人一商量,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一看這麽帥的男人跟自己提出這麽小的要求,自然滿口答應。于是一家沒有爸一家沒有媽的兩戶人家,就這麽臨時組了個團。
霍子彥回來的時候走過許煙雨身邊,順手拿走她手裏的鐵鍬,還趁機捏了捏她的手臂:“所以說你該多吃點,渾身沒有三兩肉,這種體力活你怎麽幹得了。”
說完他一用力,鐵鍬直接紮進了泥裏。他又擡手重重一踩,鐵鍬大半個“身體”都沒入泥裏,挖下來的時候輕輕松松就帶起了一大片泥土。
霍子彥看許煙雨一眼,那目光明顯是在說:看,挖坑得這麽幹。
許煙雨則故意把頭撇向一邊假裝看風景,只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對方。霍子彥今天穿了一身運動裝,腳下蹬一雙球鞋,倒和平時的感覺不大一樣,顯得更年輕了。
不光她在打量他,旁邊其他的家長,尤其是媽媽們也都在打量她。打量完霍子彥不算還在那兒打量她,似乎是想看看她有什麽過人之處,可以騙到這麽個出色的男人和她組隊“打怪”。
也有不少男家長在打量他們,尤其是看她,但他們的目光許煙雨不敢看,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總之一會會兒的時間,霍子彥挖完了兩個坑,許煙雨也收獲了一堆好奇的目光。就在她感嘆霍子彥如此神速的挖坑技能時,就見對方大方地走到她面前,直接吩咐道:“擦汗。”
這感覺就像電視裏常演的醫生做手術的場景,許煙雨一愣,竟真的掏出紙巾在他額頭上擦起來。可剛擦兩下她就意識到不對,這哪裏是在擦汗,根本就是大庭廣衆之下調情嘛。
于是她迅速把手收回。可剛收到一半就被某人蠻橫地抓住,重新摁到了額頭上:“繼續,還沒擦完。”
“別人都在看。”
“眼睛長在別人臉上,你管那麽多做什麽?我替你挖了個坑,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許煙雨很無語,表示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就非要挑最暧昧的那一種嗎?她突然覺得霍子彥挖的那兩個坑不是用來種樹的,而是給她留着把自己埋掉的。
旁邊小哲和小瑩卻完全不在意,仿佛面前的這一幕再正常不過。坑一挖好他們就興奮起來,兩個人合作着擡了棵小樹苗過來,想着法子要把它埋進坑裏。
結果樹苗太大太重,小瑩一個沒留神,腳下一打滑,整個人往旁邊一倒,就像個肉球似的,正好就跌進了其中一個大坑裏。
坑不深,跌得也不疼,但比較丢臉,小瑩一下子就“哇”地大哭起來。許煙雨聽到後立馬撇下霍子彥,沖到坑邊把孩子抱出來,又是拍土又是擦眼淚,還不停地安慰她,就跟哄自己的孩子似的。
那一刻她真心覺得很享受,因為小哲是個很自立的孩子,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讓她這麽哄着的時候。這時候她突然覺出有女兒的好來。
小瑩哭歸哭,該做的事情一點兒沒忘。在身上的泥拍得差不多後,她又開始沖小哲撒嬌:“許哲,我腿疼,你幫我揉揉。”
小哲一眼就看出她在做戲,十分無奈地聳聳肩,回了她一句:“你自己揉。”
原本已經止住淚的小瑩立馬又放聲嚎起來,那聲音之響簡直要震破許煙雨的耳膜。于是她瞪了兒子一眼,小哲立馬沖她一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這時候他再次感覺到肩膀上一沉。霍子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哲,作為一個男子漢,有時候必須學會向女人妥協。”
“霍叔叔……”小哲苦笑兩聲道,“你在我媽媽面前,是不是也經常這麽妥協?”
霍子彥認真點頭:“男人嘛,有時候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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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一大一小兩人看似嚴肅的談話,許煙雨真是好氣又好笑。
但不管怎麽說,有了霍子彥的幫忙,他們這一組的效率明顯提高。在別的組爸爸還在努力挖土媽媽忙着遞水擦汗孩子還要喊加油的時候,他們這裏兩個大小合适的洞已然挖好,只等種樹就行。
因為小瑩剛才摔坑裏的事情太過丢臉,許煙雨覺得還是由她和霍子彥兩個人來辦這個事兒比較好。她讓兩個孩子離稍微遠一點,自己則彎腰去抱那株樹苗。結果身子剛彎到一半,半道裏就伸出只手來,輕松撈起那小樹苗,直接往坑裏一放。
然後就聽霍子彥吩咐道:“過來,扶穩了。”
于是兩人一個扶樹苗一個培土,小哲還貼心在旁邊拿水壺幫他們澆水,三個人配合默契,兩株樹苗很快就種好了。
等大功告成後,出力最少的小瑩卻是最活躍的一個,吵着鬧着要拍照,要發微信圈,要發給爸爸媽媽,最好還要讓表舅舅把他們兩個無情無義的爹媽罵一頓才暢快。
在她的推動下,許煙雨不可避免地和霍子彥拍了幾張合影。一開始她還有些不自在,處處想要避着鏡頭。後來大概是債多不愁,拍了幾張後索性放開了,笑容也變得燦爛起來。
出來玩心情總是好的,加上孩子們圍在身邊唧唧喳喳個沒完兒,可愛的樣子讓人心情愈加愉悅,許煙雨發現自己竟好久沒有這麽開懷地笑過了。
一整個早上所有的家庭都在跟樹苗作鬥争。有些爸爸技術實在不行,看霍子彥似乎挺在行,還被太太逼着過來讨教經驗,甚至請人過去直接指導。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小瑩總是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像是故意問許煙雨:“小哲媽媽,我表舅舅是不是很厲害?我覺得啊,誰要是嫁給我表舅舅,一定會特別幸福的。他什麽都會做,而且長得帥還特別有錢。我媽媽常說,表舅舅是極品男人,值得擁有哦。”
說到最後小瑩還沖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臉壞相。盡管是個孩子,說的話讓人覺得有口無心,可許煙雨學是從她的話裏嗅到了一點味道。
不管別人怎麽想,看來孫月瑩的家人似乎對自己抱有一份好感。
只是他們終究是旁人,沒辦法讨得霍子彥母親的開心,她就無法融入這個家庭。更何況她父親那一關也不好過。他這一輩子都背負着“謀殺”霍雷霆的陰影,每當看到自己失去的那一條腿,他心中的內疚就如波濤般洶湧。
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再和霍家扯上任何關系,而她也不願意再卷進這個漩渦中去。既然上天選擇讓霍子彥忘了她,那就像是在給她一點指引,引導她離這個男人越來越遠。
可每當她想要走遠時,不知為什麽似乎總又能碰上霍子彥。像今天這種情況,原本和霍子彥八杆子打不着,可到最後居然是他陪着小瑩來。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心之舉?許煙雨偷偷看着這個男人俊逸的側臉,一時有些失神。
直到霍子彥指導完別人種樹走回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後,許煙雨才回過神來。
就聽對方道:“想什麽這麽出神?”
小瑩在旁邊插嘴:“表舅舅,小哲媽媽肯定在想,嫁給你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哦是嗎?那你倒說說,這個選擇怎麽樣?”
“當然好啦。”小瑩立馬狗腿道,“如果你不是我表舅舅的話,我也很想嫁給你呢。”
這話一出口,許煙雨無意中看到兒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點不愉快。小哲是個情緒很內斂的人,這樣的表情不過轉瞬即逝。但許煙雨多懂兒子的心思,立馬明白過來,趁着氣氛好便摸着他的腦袋道:“別傷心,小瑩不過說說罷了,她最喜歡的人還是你。”
旁邊小瑩聽到後立馬明白過來,過來纏着他的手臂道:“許哲你不要生氣。我開玩笑的,就算他不是我表舅舅,我也不會嫁給他的。我只想嫁給你呢。你比他好多了。”
“哪裏好?”小哲有點執着。
“你比他年輕啊。他太老了!”
被嫌棄的霍子彥依舊淡淡笑意,絲毫不介意被嫌老。倒是小哲有點同情地望他一眼,他便回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随即眼神往旁邊的許煙雨身上一瞟。
小哲心領神會,立馬又不覺得霍叔叔可憐的。說起來還是霍叔叔好命,他媽媽多漂亮多溫柔,比起孫月瑩這個女霸王來說可好多了。難道他以後就要跟這麽個小胖妞湊和過嗎?
還不到五歲的小哲一想到這個,突然覺得人生有點殘酷。
說說笑笑就到了中午,帶隊老師宣布了行程計劃。中午就在原地燒火做飯,下午則繼續沿着山路往上走,去到下一個景點。
所謂的原地燒火做飯,自然不會像真正的野外生存一樣自己砍柴打火,用最原始的方法烹調食物。帶隊老師非常貼心地給每個家庭發了一個簡便爐竈,另外還有各式鍋碗瓢盆以及事先粗略處理好的食材,請爸爸媽媽和小朋友們一起發揮想像力,自己做一頓午飯。
這樣的簡易爐竈在許煙雨的父母那一代是很常見的,拿它做飯也不算什麽。但對眼下的80後父母來說,卻是一樁不小的難題。要知道這些從小也是被慣着長大的父母們,平時在家也是鮮少下廚房的。
小夫妻白天忙工作,晚上就去父母家蹭飯吃。一個月給點飯錢就行,最多洗幾個碗,哪裏需要親自下廚做菜。所以他們的做飯水平不見得比自家的孩子高多少,這個任務簡直就把大家給愁壞了。
許煙雨覺得霍子彥在這方面應該也是不行的。他一個大少爺,家裏中西大廚都有一打,想吃什麽一句吩咐就行,自小就在蜜罐子裏長大,怎麽可能下廚做菜。估計平時在家自己偶爾泡杯咖啡都是稀罕不兒了。
所以她覺得,雖然種樹自己不在行,但做飯這個事情應該由她包攬才對。她雖不精于此道,好歹在法國的時候也自己做過幾年菜,搞幾個不太複雜的家常菜還是沒問題的。
于是領到東西後,許煙雨就忙開了。看着面前擺的材料,她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就決定一菜式。這些東西可以炒一個西芹百合,一道辣子雞丁,一碟油爆大蝦,還可以搞一碗冬瓜番茄湯。
都是最普通的菜,但至少能填飽肚子。許煙雨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把之前種樹的時候丢的面子通通賺回來。
結果真開始幹的時候,她發現似乎也不容易。首先這荒郊野外的條件和家裏沒辦法比,切菜的地方不好找。有幾家機靈的一開始就搶占有利地形,将附件大而平的幾塊石頭占了下來,拿來當切菜臺。
許煙雨反應慢沒搶到,拿着砧板和菜刀無從下手。還是霍子彥腦子轉得快,看前面不遠處有一堆前段時間建設施的時候留下來的磚頭,于是搬了一批過來,給許煙雨壘了個臨時小臺子供她用。
看對方麻利壘臺子的手法,許煙雨突然覺得,他或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十指不沾陽春水。
第一道蔬菜切好之後,許煙雨就打火熱油準備炒菜。就在她洗幹淨菜要開炒時,意外地看見旁邊霍子彥正在那裏處理那只雞。
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廚房生手,完整的一只雞在他手裏不過上下翻飛幾次,竟被切成整整齊齊的一塊塊,碼在那裏看起來賞心悅目,完全沒有開膛破肚“分屍”的血腥感。
許煙雨不由好奇:“你會切雞?”
霍子彥擡起頭,送了她一個充滿魅力的眼神,就像在反問:“不可以?”
那一下實在太勾人,許煙雨默默咽了記口水,決定不再追究這個話題。兩人于是各幹各的,許煙雨負責炒菜,霍子彥則做準備工作,有時候還會從旁指點一二,以防好久沒下廚的許煙雨一時失手,把好好的菜給炒糊了。
大概一個小時後,兩人便端出了三菜一湯,看起來色香味都不錯,勾得兩個早已餓得半死的孩子歡呼雀躍。
吃飯的時候許煙雨心裏忍不住想,霍子彥還真是個十全十美挑不出缺點的男人。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不僅內裏出衆,外表更是不凡。就像現在,哪怕端着碗站在那裏吃飯,看起來也極有風度,比旁邊那些五大三粗透着樸素氣息的男人要好看許多倍。
就算她今天炒的菜鹽放少了油放多了,味道不如以前了。可就着他這張臉,也能讓人多吃幾口飯。她想自己小的時候大概真是色迷心竅,才讓這男人迷得暈頭轉向,心甘情願把最珍貴的東西都交給他。
這頓飯四個人吃得都很滿意,小瑩還很狗腿地拍許煙雨馬屁:“小哲媽媽,你做飯好好吃,我太喜歡你了。我以後可以經常吃你做的菜嗎?”
“當然。”許煙雨笑着回答,思緒卻飄到了二十年後,如果這兩個孩子真的在一起了,到時候她是不是要天天給他們做飯打掃衛生?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即,天色卻漸漸陰沉起來。山裏的天氣不比外面,說變就變,雨點子不打招呼地落了下來,砸在了許煙雨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