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晨的課姚疏差點遲到了，他自己在外邊租的房子，離學校很遠，坐地鐵要一個小時。好在前兩節課是幾個專業一起上的公共課，晚了幾分鐘老師也沒有管。

這種公共課基本沒人聽，老師講的枯燥乏味，學生在底下昏昏欲睡，他開門的聲音有點大，還氣喘籲籲的，引得不少人擡頭，姚疏帶着歉意向老師點頭說了聲對不起，開始找空座位。

教室很大，但空座位很少，四五個班一起上課，兩百多人，這個老師的課是出了名的，你可以不聽但絕對不能不來，所以教室裏坐的滿滿的，只有四五個空着的地方。

“蔣哥蔣哥！”譚邱坐在最後一排，手肘怼了一下坐在旁邊的蔣秋澤，擡起下巴指了指正在找座位的姚疏，“你快看！”

蔣秋澤正困着呢，昨晚他莫名其妙失眠了，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心情糟糕到極點，以為譚邱又讓他看哪個班的美女，“看什麽看，沒興趣！”

譚邱晃了晃他，見蔣秋澤沒理他，自顧自拿出手機開始翻，他怎麽看着這人有點像老是直播的那小子呢！

此時姚疏已經走到了後排，好不容易有幾個空座，不是被書包占住了就是凳子壞了還沒修。老師在講臺上有點不悅，“遲到的那位同學，趕緊找座位坐下來，我們已經上課了。”

姚疏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看到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座，不過在最裏面，于是大步走過去，“同學，能讓一下嗎？

譚邱正在手機上找那個“女裝大佬”的照片，那人叫什麽名字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正找着播放記錄，就聽見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譚邱想着，起身給他讓了位子。蔣秋澤就比較麻煩了，因為他正在做他的人生大事，睡覺。

姚疏抽了一口氣，故技重施，拍了拍正在睡覺的同學的肩膀，“同學，能讓我過去嗎？”

蔣秋澤剛睡着，根本沒聽見是誰在說話，以為又是譚邱打擾了他的清夢，一陣火大，“說了沒興趣！有什麽……”

他睜開眼，姚疏正抱着書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同學？”姚疏聲音很輕，像是怕惹惱了他，“讓一下。”

蔣秋澤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側過身，讓他過去了。

姚疏在最裏面的座位坐下來，跟蔣秋澤隔了一個位子，他也不聽課，自顧自的低頭看書。

這麽一鬧，蔣秋澤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坐下來沒好氣地撓了撓頭，譚邱已經找到了照片，拿着手機在蔣秋澤面前晃來晃去，目光卻在姚疏身上游蕩，“蔣哥，像不像？”

照片正是昨晚直播的截圖，上面的人畫了很淡的妝，蔣秋澤偷偷用餘光看了眼旁邊的姚疏，可能是剛才一路跑過來的緣故，他臉上紅撲撲的，除了頭發和衣服，跟照片上的人有七八分像。

“沒這麽巧吧？”蔣秋澤嘴上有些懷疑，但心裏卻是相信的，怕被姚疏聽見，在qq上跟譚邱道，“這變态跟我們一個學校？”

“沒準呢！”譚邱雙手快速地在手機鍵盤上按下一串字母，“那家夥直播的時候不是說自己正讀大學呢嘛？

“那也太巧了吧。”蔣秋澤總是若有若無地往姚疏那邊瞅着，不過後者并沒有發現，而是在非常認真的沉浸在書中。他翻頁的時候蔣秋澤正好看到書名，是日本的一本推理小說。

他還是很難将眼前這個正在安靜看書的少年和昨天晚上穿着女裝直播的“變态”聯系在一起，非常沒有說服力的在對話框裏打道，“看着挺正常的啊，沒娘了吧唧的，看着也不像個女裝癖。說不定就是長得像呢。”

譚邱越過蔣秋澤也和他一起打量着姚疏，也許是他們的目光太過于直白，姚疏感到很不舒服，微微擡頭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眼，兩人趕緊低下頭裝作在小聲聊天。

姚疏不明所以地揉了揉頭發，把他微卷的頭發揉的更加慵懶，低下頭接着看書。

“我看着還不像個壞學生呢！”譚邱道，他高度近視，常年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頗有文弱書生的感覺，但蔣秋澤跟他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譚邱肚子裏的壞心眼可比他多多了！小時候偷鳥蛋，捅馬蜂窩，長大了以後逃課泡吧，都是這家夥慫恿的，以至于他現在給個眼神蔣秋澤就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小九九。

蔣秋澤又打量了姚疏幾番，這種感覺怎麽形容，有點像中學時候偷看斜前方暗戀的女生，想看，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看。

“蔣哥我有個主意。”譚邱小聲跟蔣秋澤道。

“什麽？”

譚邱将他的作戰計劃打在手機上發給蔣秋澤，“……不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那個女裝癖嗎？就這麽辦，還能整整他！”

蔣秋澤看了眼他發過來的消息，行是行，就是有點折騰。不過他一想到眼前這個人穿着女裝，把男人迷得七葷八素的樣子，心裏就來氣。昨天譚邱不就盯着手機看了半天，還跟他讨論有沒有胸的問題，要是那些人看看也就算了，萬一他們會做更龌蹉的事呢？一深想蔣秋澤就覺得一陣惡心。

“這行嗎？萬一他……”

“啧，蔣哥你怎麽糊塗了呢？這不正好看看他是不是那麽随便的人嘛！”譚邱整個一機靈鬼，滿肚子全是壞水，“再說了，你還不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

蔣秋澤被他說的無話可說，再推辭下去可就上升到個人魅力的問題了，于是一口答應，“行，就這麽辦！”

兩人對了個眼神，一拍即合，開始認真謀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