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清早姚疏先醒的。他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不是別的，是給激動的，做夢都是甜膩的，差點笑出聲。

即使是夏天，清早還是涼涼的，姚疏拿着薄薄的單子搭在兩人身上。他背對着蔣秋澤，蔣秋澤的手搭在他的腰上，那一片凹陷了下去。

他難得早醒，平時沒課的時候能一覺睡到十點。腳踝還有點疼，姚疏不敢大動，怕吵醒了蔣秋澤，只能小幅度移動着身子。

不動還好，一動就出事了。

姚疏能清楚的感覺到蔣秋澤正在充血的地方，隔着兩層不厚的褲子，和他身上那薄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睡衣，抵在他屁股上。

雖然晨勃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但真被姚疏碰到還真有些……莫名尴尬。

姚疏老老實實不敢動了，他小心往上拉了拉蓋在身上的單子。

他的裙邊摩擦着單子也被提到了腰跡，這下好了，真的可以忽略不計了。姚疏輕輕将自己短短的睡裙往下拉了拉，手離開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

他還不至于真傻，明白了那是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的手指涼涼的，蔣秋澤本來睡的就很淺，正難受着呢，被他一碰，意識清晰了一些，攬着姚疏腰的手力氣加重了些，将他完全圈在自己的懷裏，讓兩個人緊貼在一起。

“別動。”

蔣秋澤用鼻音哼了一句，幾乎要壓在他身上，長腿搭在姚疏腿上，脹起的小帳篷若有若無貼在姚疏的胯上，将頭埋在姚疏的頸窩裏，又睡了過去。

像個賴床的大孩子。

姚疏連呼吸都變得輕了，全身緊繃起來，想再睡一會兒也睡不着了。

其實蔣秋澤也已經醒了，只是賴在姚疏身上不起來，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也不像沐浴露的味道，是很清淡的味道，卻足夠讓自己沉迷。

“早上好。”他慵懶的跟姚疏問好，還想在他臉上親一口。

“恩，早上好。”姚疏強裝鎮定，還沒從被子裏抽出來的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放，猶豫間便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對方挑起一個迷人的笑警告他，“下次在亂動可要負責。”

姚疏不說話了，躲得他遠遠的，生怕他要自己負責。蔣秋澤伸了個懶腰，全身伸展開來，明明床那麽小，卻睡得那麽舒适和安穩。

蔣秋澤要給他一個早安吻，被姚疏義正言辭的拒絕，“還沒有刷牙。”

可惜拒絕也沒有用，還是被勾着腦袋交換了個淺淺的吻。

姚疏的傷比昨天輕了一些，但還是疼，蔣秋澤要帶着他去醫院，畢竟自己那半吊子學來的冷敷手法并不專業。姚疏不想去，覺得并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最後兩人雙雙妥協，在附近找了個小的中醫館。

醫館雖然小了些，醫生倒還算專業。他給姚疏活血化瘀，剛開始手下重了些，疼的姚疏眼淚都要出來了，蔣秋澤看着心疼，在一旁蹙着眉讓醫生輕點，說也好幾遍。醫生也是個性情中人，被他煩的不行了，瞄了他一眼，冷冷道了句，還看不看了？

蔣秋澤只好乖乖閉嘴，姚疏疼也不敢說了，眼巴巴含着淚看他，那叫一個委屈。

醫生人不怎麽熱情，醫術還行，按到後面筋骨舒開了，姚疏也過了疼的那股勁，感覺好受多了。

不怎麽疼了也不能多走，臨走的時候醫生特意叮囑的，傷筋動骨一百天，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來的時候姚疏是被蔣秋澤背過來的，結果走的時候還要被背走。

回去路上，姚疏毛茸茸的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姚疏不敢去看他們，只好把腦袋埋得更深，蔣秋澤一轉頭，嘴唇就碰到了他軟軟的頭發。

這下姚疏更不敢擡頭了。

他到底還是膽小的，也容易害羞，跟蔣秋澤的厚臉皮沒得比。

走了沒一會兒，姚疏感覺到他漸漸停下了，頓時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不會是自己太重了吧。

還好不是，姚疏順着蔣秋澤的目光看過去，前面是一個超市。

“我們去買點吃的，我順便買日用品。”學校實在是有點遠，蔣秋澤懶得跑一趟，何況他也不放心姚疏一個人，盡管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再說嘛，他們兩個都确定關系了，同居早晚的事，早買晚買都一樣。

姚疏并不知道蔣秋澤已經計劃的那麽長遠了，趴在他的肩膀上，小聲道了句，好。

本以為他這就可以下來走動了，走不快慢慢走也行吶，在超市裏蔣秋澤總不至于還背着他吧。可姚疏沒想到，蔣秋澤還是不依，撒嬌也不管用，就是不讓他自己走。

雖然蔣秋澤一向蠻橫又不講道理，但到底是有他的理由的，姚疏的傷得養，還得好好養，哪能讓他亂跑。

到了超市門口，姚疏從他背上下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旁邊人看他那眼神頗有幾分同情，好像想說，這麽俊個孩子怎麽是個小瘸子啊，真是可惜。

蔣秋澤在後面推車，幾步就追上了他，姚疏小瘸子還高難度的轉了個圈，如同第一次脫離母親懷抱的小雛鳥，歪着頭自豪地沖他說，“你看，我能走的。”

蔣秋澤被他這個動作可愛到了，恨不得立馬上去給他個愛的獎勵，但礙于他們兩個已經夠矚目了，只好低調的揉了揉姚疏的頭發，把推車給了他，讓他扶着走。

這是裏姚疏家最近的一個超市，他常來，但幾乎沒怎麽好好轉過，每次都是急匆匆的，因為一個人逛超市實在沒有什麽樂趣。

今天不一樣，有人陪着他呢。

為了遷就他，蔣秋澤收起了他平日大步流星的步伐，走的很慢。柴米油鹽一個個轉過去，從食品區到生活區，再到果蔬區，姚疏這才找到一點逛超市的意義。

蔣秋澤說要買點吃的，姚疏以為他說的是零食，不想他卻買起了蔬菜。姚疏住的地方連廚房都沒有，只有一個小電鍋，自己有心情的時候就煮點面條。大菜是做不了的，他也沒那個手藝。

盡管他從小學就開始自力更生自己做飯，但在廚藝這方面的天賦實在是有點低，做了這麽多年也只會煮個面條，最多加個雞蛋，放兩個菜葉，在他看來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你會做菜？”姚疏看着推車裏五顏六色的蔬菜，幾乎是要買全了。

蔣秋澤又放了兩個小西紅柿進去，想了一下道，“不太會。”

姚疏伸着指頭數了數，足足有十種蔬菜了，紅橙黃綠青藍都快湊齊了，“那買這麽多怎麽辦呀？”

他家還沒有冰箱，會壞的呀。

蔣秋澤想了下也對，他把這回事給忘了，畢竟習慣了自家雙開門的冰箱，看了看推車裏的東西，往放了兩樣。

姚疏一眼看過去，并沒有察覺比剛才少多少。

蔣秋澤讓他在這裏等自己，他又去給兩人帶了兩瓶啤酒，轉念一想姚疏可能喝不了，轉身拿了果汁。

回去的時候他看到姚疏正蹲在地上，一手扶着腳腕，表情有些痛苦。

“怎麽了？”蔣秋澤随手把東西扔到推車裏，俯身扶他。

剛才姚疏是逞強了，他不想麻煩蔣秋澤，也不想讓他擔心自己，走路的時候盡量看起來正常一點，扭到的那只腳沒少用力。一開始沒什麽，可走的久了，腳踝難免又疼起來了。

蔣秋澤扶着他站起來，姚疏為自己的任性內疚，低着頭不敢看他，小聲跟他說對不起。

蔣秋澤哪還計較這個，蹲下看他的腳踝，果然又腫了起來，這回是說什麽也不讓他自己走了，從旁邊推了輛空的手推車，把他抱了進去。

怕他硌着，還把自己剛買的浴巾墊到了下面。

姚疏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是在超市呀，蔣秋澤抱他就算了，還把他放到推車裏。

他今天穿的可不是女裝。

周圍人也是獵奇的目光看向他們，蔣秋澤卻跟沒看見一樣，推着他往結賬的地方走，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目光。

說好去結賬，結果蔣秋澤又推着他轉了大半個超市。

姚疏簡直想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收銀的女生也是一臉好奇的表情看着他們，蔣秋澤邊結賬邊跟她說了些什麽，姚疏再看她時，對方已經是一臉暧昧的看着他了。

本來就是夏天，經過這麽一鬧，出來的時候姚疏的臉燙的都可以煎雞蛋了，還是立刻就熟透的那種。

“害羞了？”蔣秋澤故意逗他。

姚疏立馬否定，因為反應太快，反而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才沒有！”

“下次穿女裝來好不好？”那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把人放到他的推車裏了，随便跟他牽手都沒關系。

“不要。”姚疏雖然否定，但确實有點向往。

“好不好？”蔣秋澤再次在他耳邊問，語氣有點撒嬌的意味

“不好。”很難為情的。

“就一次。”

“不行…”

蔣秋澤使出了殺手锏，撓他癢癢，“恩？行不行？”

姚疏細皮嫩肉的，最怕人撓了，躲着求饒，“好好好…我答應了…”

“不要撓啦，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