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見莫霖】我就靜靜地看着你演戲
當天晚上, 洛非抽時間回了趟王宮，自從開學以來, 他就沒見過父王他們，難得能來首都星一趟, 自然要回王宮看看。
讓洛非意外的是, 陵安舅舅、布萊恩叔叔居然都在王宮, 顯然是看完比賽後和爸爸一起回來的。
西澤陛下當時太忙沒有看比賽直播, 聽到洛非在機甲大賽只拿到季軍，不由疑惑：“以你的實力，不該只拿季軍吧？”
洛非微笑着說：“誰都會有失手的時候，況且, 今天半決賽遇到的對手對我非常了解，輸掉也很正常。”
布萊恩聽見這話,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道：“我看，洛非是心甘情願輸給莫涵的吧？”
洛非輕咳一聲：“莫涵對我太熟悉，只能怪我大意了。”
西澤倒也不介意兒子拿沒拿獎，耐心地叮囑道：“你現在已經成年了, 對你的身份也沒必要繼續保密下去, 經過這次機甲大賽，帝國民衆們都認識了你, 以後在學校期間，可不能擺皇子的架子，外出的時候也要多注意安全。布萊恩送給你的S級機甲重明可以随時保護你, 但不到危難的時刻，你最好別讓重明現身，尤其在學校裏，明白嗎？”
洛非立刻乖乖點頭：“知道了，父王，我會注意的。”
西澤放心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并且讓皇室的廚師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衆人難得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晚飯結束後，布萊恩留下來檢查父王的機甲，洛非則和陵安舅舅乘坐機甲一起離開王宮。
駕駛艙內只剩兩人，陵安便微笑着問道：“你跟莫涵的進展怎麽樣？”
陵安舅舅也是為數不多知道自己喜歡莫涵的人。洛非對陵安并不想隐瞞，便直說道：“我還在追他，但他現在對我只是有點好感，大概還沒到喜歡的程度。不過，他前幾天送了一份禮物給我，是縮小版的游戲模型。”
洛非将模型拿了出來，愛不釋手地捧在掌心裏。
陵安看見巴掌大的小人兒，居然有着跟莫涵一模一樣的臉，不由好笑：“他送這個給你？”
洛非點頭：“嗯，之前我也送過一個模型給他，他給我這個，大概是回禮吧？既然他肯回禮，我覺得，他對我的印象應該變好了許多，否則他根本沒必要回送禮物。”
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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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他都把自己送給你了啊！
這個模型所蘊含的深意，洛非居然沒有領會。莫涵冰雪聰明，表達感情卻如此委婉，這兩個家夥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既然莫涵自己沒有說破的意思，陵安自然不會插嘴，還是讓洛非慢慢領會去吧。
看着洛非手裏可愛的縮小版莫涵，陵安微微笑了笑，道：“繼續加油，他會被你的熱情融化的。”
洛非堅定地點頭：“當然。”
陵安笑了笑，又轉移話題道：“今天的比賽，你跟莫涵最後的那一刻對決，你出手的時間慢了0.5秒，否則他不會有躲避和反擊的機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你想讓他拿獎品的意圖？”
洛非輕笑着摸了摸鼻子：“舅舅真是目光銳利。卡這0.5秒的時間差，我可是絞盡了腦汁，他應該不會發現，這樣我才能不動聲色地讓他拿到布萊恩叔叔制造的機甲。如果我自己贏下獎品送給他，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收，我要這獎品也沒什麽用。”
陵安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夠寵他的，輸都輸得這麽逼真。”
洛非揚起唇角道：“我喜歡他，寵他不是應該的嗎？”
陵安知道，洛非這個觀念完全是被西澤陛下給教出來的，但他還是提醒道：“寵他可以，但要适可而止。這種娛樂性的機甲比賽輸給他無所謂，但我得提醒你一句，遇到原則性的問題你可不能讓步。你喜歡莫涵，想對他好，但別忘了你還是大皇子，有些事情必須堅定立場，你将來是要繼承王位的，你的想法不能被莫涵所左右。”
洛非點點頭，認真地道：“這點我明白。”
陵安放下心來，微笑着拍拍洛非的肩膀，道：“我最近要去邊境，大概六月份才會回來，希望到時候你跟莫涵能有些進展。”
***
洛非回到酒店後，将莫涵送的模型放在桌上，輕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袋，道：“小莫涵，告訴我你是Alpha還是Omega？”
這個智能模型，聲音也是根據莫涵的聲音錄入的數據，可以跟人進行簡單的對話。
一般的問題它都會回答，但這個問題，小莫涵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麽。”
洛非忍着小戳戳它的臉道：“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小莫涵道：“這個問題也很難回答。”
洛非忍不住笑出聲來：“那你可以回答什麽問題？”
小莫涵道：“數據庫裏已經錄入的問題。”
這回答真是夠耿直的。洛非道：“你喜歡什麽顏色？喜歡吃什麽食物？這種問題嗎？”
小莫涵認真點頭：“我喜歡藍色，喜歡吃牛排。”
洛非：“………………”
莫涵給他送的這個小模型也太可愛了吧，洛非把巴掌大的小人兒捧在手裏，輕輕地貼在唇邊親了一下，重明看見這一幕畫面都要崩潰了，忍不住道：“主人你好幼稚啊！”
洛非聳聳肩：“真人親不到，先意思一下。”
他将模型小心翼翼地收好，這才嚴肅下來，吩咐重明：“你幫我檢索了一下方子謙。”
重明連上網絡開始檢索，發現網絡上關于方子謙的紀錄除了當年綁架案後的葬禮相關報道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資料，他的照片也只有墓碑上的一張黑白遺像。
照片裏的方子謙，五官清俊，神色冷漠，看得出來跟莫涵有三分相似。按照舅舅的說法，這個人應該還活着，可能躲在暗處在施行什麽計劃，當年中央醫院研制出來的信息素僞裝劑配方很可能也被他給拿到了，所以莫涵才能自由切換A、O的身份。
洛非看着照片裏的莫涵的爸爸，心情有些複雜。
重明忍不住建議道：“主人，你要是想确定莫涵到底是Alpha還是Omega，有個特別簡單的方法——你在他的後頸處咬一口，看看能不能标記他，這不就行了嗎！”
洛非立刻皺眉道：“別出這種馊主意！如果他是個Omega，強行标記那就是對他的侮辱和傷害，我如果這麽做的話，他肯定會讨厭，我甚至憎恨我。況且，我心裏喜歡他，珍惜他都來不及，怎麽能做這種傷害他的事情？”
重明吐槽道：“我就是建議一下，他也不一定是Omega，說不定你一口咬下去，他什麽反應都沒有呢。”
洛非笑道：“你這機甲，怎麽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重明被說得有些委屈：“我還不是為你考慮！你想确認他的身份，那就去确認啊！明明咬一口最簡單了……”
洛非确實想确認，但他不會像重明說的那樣采取暴力手段。
況且，洛非對莫涵是A還是O并不介意，他更想知道的是莫涵要假扮兩個身份的原因。
***
次日早晨，洛非來酒店房間找莫涵一起吃早餐，莫涵說要換衣服，讓他稍等。
洛非正坐在沙發上等候，就在這時，莫涵的通訊儀突然亮了，智能機甲諾亞主動開口道：“主人，是莫霖發來的通訊請求。”
莫涵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等一下，我出來接。”
洛非臉上故作平靜，腦海中卻是思緒湧動——他已經推斷出莫涵和莫霖是同一個人，莫霖發來通訊請求？莫涵要怎麽跟莫霖對話呢？
下一刻，通訊就被接通，全息背景中是莫家的那棟別墅，莫霖坐在輪椅上，穿着睡衣，頭發淩亂，眼眶整個都是紅的，臉色也有些病态的蒼白，跟面前風度翩翩的莫涵完全不是一種氣質。
莫涵看見他，目光立刻溫和下來，道：“霖霖，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莫霖涼涼的聲音透過全息屏幕傳遞過來：“我看了機甲大賽，你拿到了亞軍，恭喜你了。”
莫涵微笑道：“謝謝。你最近在家還好嗎？”
莫霖冷冷地說：“反正死不掉，就那樣了，父親找了一群醫生天天監視我。”
莫涵道：“那不是監視，我們只是不放心你，才讓醫生跟着。你不要多想，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完成畢業答辯，我就回家看你。”
莫霖淡淡地道：“知道了。”
通話被切斷，洛非看着眼前消失的全息屏幕，心情複雜。
莫涵他是怎麽表情平靜地上演這一出精神分裂的啊？
自己跟自己對話，居然聊得有模有樣？
雖然莫霖在全息屏幕中和莫涵同時出現，并進行了簡短的對話，但洛非并不會因此就認為他們是兩個人，因為，他們依舊沒有在同一個場景、同時出現，而是通過“視頻對話”這種方式出現。
如果換成以前，單純的洛非肯定就信了，還以為莫霖打電話祝賀兄長拿獎。
但是現在，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個厲害的黑客，洛非就留了個心眼，沒有那麽簡單地被表象所迷惑。
莫涵是黑客，擁有最頂尖的數據處理技術，現在這樣的高科技時代，有些電影都會采用虛拟技術把演員放置在特殊的環境中，模拟莫家的別墅場景，對莫涵來說易如反掌。
提前制作好視頻，然後在洛非來找他的時候定時啓動這段對話。
莫霖的話應該是錄制好的，莫涵再按照劇本跟他對話，就會讓洛非産生他倆正在實時對話的錯覺。
洛非輕笑着摸了摸鼻子，心想：莫涵，你的戲可真多。
不但編劇的水平一流，演技秒殺娛樂圈影帝，還會後期視頻處理的黑科技技術。
你一個人就可以弄出一部電視劇了吧！
本來洛非還覺得，雙胞胎是一個人的推論可能會有一點誤差。但是現在，莫涵這樣做反倒是弄巧成拙。昨天洛非剛問起莫霖，這麽長時間沒出現的莫霖，就湊巧在今早他來找莫涵的時候發來了視頻通訊，顯然，莫涵是想讓洛非誤以為他們是兄弟兩人，給洛非當面來了一段通話，但洛非卻更加确定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不過，洛非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假裝自己不知道。
他發現，看莫涵這樣演戲還挺有意思的。
之前他對莫霖的印象很差，那個愛哭愛鬧又極端敏感的Omega洛非想想都覺得頭疼。但是現在，知道莫霖是莫涵假扮的，他突然覺得，紅着眼眶哭鬧的莫霖，似乎也……挺可愛？
***
完全不知道自己掉了馬甲的莫涵，還在為自己機智的視頻通話安排而得意。
見洛非神色平靜，他更加确定洛非相信了這段對話，便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弟弟難得能正常跟我對話，聽父親說，他最近的精神狀态好轉了許多，每天按時吃藥，加上有心理醫生一直開解他，倒不像以前那樣愛鬧。”
洛非心裏好笑——你就編吧，不當黑客，你還可以考慮去當個編劇。
但表面上，洛非卻維持着溫柔的笑容，站起來走到莫涵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柔聲安慰道：“別太擔心，我看莫霖只是受了些刺激，有些敏感，你們對他多一點關心和包容，他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莫涵點點頭：“嗯，希望如此吧。”
洛非的微笑太過溫柔，眼神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寵愛”的味道，莫涵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立刻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兩人來到餐廳的時候，伊曼、路德維希還有蕭尉明、博爾特這些人都在，蕭尉明、博爾特是上一屆大賽的前三名，今年沒能拿到獎，兩位學長倒是表現得很有風度，主動祝賀莫涵和洛非這兩位學弟。
衆人聚在一起吃過早餐後，便跟随學校的車輛返程。
洛非将莫涵叫到一邊，低聲問道：“機甲大賽已經結束了，周末你還來找我嗎？”
以前莫涵每周末都來找他，是為了跟他學習機甲駕駛的技巧，但如今比賽都比完了，沒有理由再去找洛非吧？
正想着，就聽洛非柔聲說道：“你剛拿到布萊恩先生親手打造的戰鬥機甲，這臺機甲跟比賽用的戰甲不一樣，還需要再熟悉。比賽時的戰甲，為了避免造成傷亡，武器都是虛拟的。但是這臺不同，所有的武器都是真刀實槍，操作不當很可能會造成損傷，我想再帶你練練實戰，周末你能抽出時間嗎？”
莫涵本來就很想見他，聽到這個理由便順水推舟地道：“好吧，那我周末再來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