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再起争端

因為有人偷魚，喬望舒每天晚上都要去魚塘邊巡查幾次，這樣一來，效果倒是不錯。

只是，雖然魚塘離喬家挺近的，但每天晚上折騰幾次，卻也讓人受不了。

唐小丫無奈的想着，要不等天熱起來，就去魚塘邊搭個棚，讓喬望舒晚上去那裏睡？

但不等天熱起來，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唐小丫這天和喬望舒一起收工，還沒走到家門口，就遠遠的聽到家裏吵嚷成一團。唐小丫剛開始還以為又是朱氏或者唐忠來鬧了，聽了幾句卻發現都是不熟悉的聲音。

兩人快步趕回去，見村裏幾個最不好惹的幾個刺頭全在喬家院子裏坐着，總共約摸有十來個人。徐氏護着喬婉婷遠遠站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無奈。

那坐着的幾人見了喬望舒和唐小丫，“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嘴裏罵罵咧咧，手上還又抓又扯的。

喬望舒吓了一大跳，慌忙拼命将唐小丫護在身後，大聲對衆人道：“大家夥兒有話好好說，這是做什麽？”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将喬望舒的聲音完全蓋了過去，卻也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唐小丫費了好大的勁才溜到徐氏她們身邊，看這情形着實混亂，便叫喬婉婷偷偷自後門溜出去找喬達過來。

喬婉婷看樣子被吓得不輕，二話不說就走了。

看到喬望舒之撐不住了，唐小丫急中生智，沖進廚房抱了一口鍋出來，“噹噹噹”一通狠敲，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那些人聽得響聲，果然紛紛看過來，手上就慢了下來，喬望舒忙趁着這空檔，從人群中跑了出來。

那群人見喬望舒跑了。頓時不滿的嚷嚷起來。

“一口破鍋有什麽好敲的……”

“就是，今天不給我們魚，敲什麽也沒用！”

“對，不給魚。我們就賴在喬家吃住了。”

“沒錯，沒錯，喬家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如花的小娘子伺候……”

後面的話就不堪入耳了，喬望舒又想上前拼命，被唐小丫一把抓住。

徐氏趁着這個機會，一句話概括了這些人的來意：“他們說那水塘是大家夥的，要來分魚。”

唐小丫頓時頭大了，她養魚之前就問過，這水塘是不是喬家的。那個時候。喬三和喬望舒都說是自家的。這會兒怎麽又變成大家夥的了？

“各位，都是鄉裏鄉親的，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大家這樣鬧上門來可是有些不講道理了啊。”喬望舒忍下怒氣，提高聲音打斷了那群人的罵聲。

“喬大少爺這話說的，好像不講理的是我們了？你們先不顧鄉親間的情分。我們不過是學你們而已。”一個長得賊眉鼠眼，還留着一撇小胡子的年輕人道。

這人唐小丫認識，名叫喬正，和名字不相符的是，這人行事最是龌蹉，一點也不正。偏還口齒伶俐，最會狡辯。騙吃騙喝是他的拿手絕活。這會兒一邊和喬望舒說話，一邊卻色眯眯的盯着唐小丫看。

唐小丫拼命的拉住喬望舒，不讓他和那些人起沖突，現在打起來自然是自己這方吃虧的。那些人摩拳擦掌的，都是巴不得幹一架呢，拖到喬達來了就好辦了。

不等喬望舒開口。唐小丫先道：“這話我聽來卻有些糊塗了，不知道我喬家什麽地方做事不講道理，不顧鄉親間的情分了？”

一邊說，一邊打量着這群人，大部分是和喬正一樣好吃懶做。欺善怕惡的流氓混混。還有幾個是腦子簡單，長得卻五大三粗，力氣不小的，想必這幾個人的目的就是打架來的。這夥人明顯是以喬正為首的。

唐小丫暗暗頭痛，這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窮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這群人裏面，橫的愣的不要命的不要臉的都有了，要怎麽打發？

那喬正聽了唐小丫開口，露出極其享受的表情，似唐小丫在對他說情話一般，笑嘻嘻的回道：“小娘子這話問的好啊，我想小娘子長的這般美貌，定然是個講道理的吧？”

說到這裏便停下來，想要在口頭占占唐小丫的便宜，唐小丫卻不生氣也不搭話，那喬正無奈，只得接着道：“我來問小娘子一個問題，若是公家的東西，是不是大家夥兒都能用呢？”

唐小丫先聽了徐氏的話，便在心裏想對策，只是突然之間還是想不到好的辦法。這會兒聽喬正這樣說，便知道他是下個套讓自己鑽，便也不上當，只道：“這話問的有點意思，只是，一個東西是不是公家所有的，你該怎麽判斷？”

喬正見唐小丫不上當，心裏微微警醒起來，想起之前就有人說這唐小丫不簡單，到也不敢大意了。

“這很容易啊，”喬正心裏想着，臉上依然嬉皮笑臉的，“把大家夥兒叫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唐小丫如何不知道，在利益面前，自然有許多人會昧着良心說話的。所以，去問那些村民水塘是喬家的還是公有的，結果很明顯不會如意。

“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凡事得講究真憑實據，口說無憑可不行。不過，”唐小丫話鋒一轉，“先不說這公有私有的事。諸位這般趁着我們夫妻不在，帶着家夥事上我家來，欺負我娘和幼妹可是到哪裏都說不通的啊。”

喬正見唐小丫忽然轉了話題， 只得道：“我們可不曾碰她們半下，我們就是來講道理的……”

“我可沒見過講道理還帶着家夥的。”唐小丫打斷喬正的話，“再說了，我們一進門，你們可就湧上來了，我相公身上的傷可就是憑證。其他事情先不說，我記得阮縣令曾經告訴過我，這傷了人可是要賠醫藥費的。”

那跟着喬正一起來的人聽到阮縣令的名字，又聽說要賠醫藥費，忍不住輕聲議論起來。

喬正見唐小丫果然不好對付，也懶得和她啰嗦，便道：“不必在這裏花言巧語，實話說吧，我們今日來，也是為了村民們讨公道的。”

說到這裏又停下來，唐小丫照例不接話，喬正心裏郁悶，接着道：“那水塘本就是整個喬家村公有的，那塘裏面的魚自然也就是大家公有的，你們憑什麽不讓其他人去釣魚？”

“胡說八道！”喬望舒怒道，“那水塘本是我喬家先祖親自挖的，自然是我喬家所有。這些年來，由着你們用其中的水，那也是我們大度，偏你們還在這裏混淆是非！再說了，那塘裏的魚，可是我們花錢從山下買來的，憑什麽讓你們去釣？”

喬正看喬望舒怒了，自己倒是鎮定下來：“喬大少爺，你可別忘記了，我們這村可都是姓喬的。你就能保證，你的先祖就不是我們的先祖了？我們先祖挖的水塘，自然是我們大家的。再說了，你憑什麽那魚塘裏的魚兒就是你們放下去的那些呢？沒準，你們放下去的魚兒早死光了，這剩下的是自己生長出來的呢。既然如此，我們先祖挖的水塘裏長出的魚，我們自然都有權利去釣，你們說是不是啊？”

喬正說完問身後的人，那些人自然哄然應是。

“這水塘多少年來都不曾長過一條魚，偏就我們放下去它就長出來了？有這麽巧的事情？”徐氏也跟着生氣的質問，照喬正那麽一說，這辛苦買魚苗，辛苦喂養的魚全和自家沒關系了。

喬正越發得意：“這世界上的事，巧合之事多不勝數，有和奇怪的？再說了， 就因為你們放過幾尾魚，所以大家夥兒過年的時候看到你們賣魚不也沒有說什麽嗎？現在你們還霸占着不讓大家夥釣釣魚，這可說不過去了。”

他越說這些魚和喬家似乎越沒有關系了，徐氏氣得快喘不過氣了，可她本不擅長講道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唐小丫想了許久，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看來今天只能先拖過去了。便道：“你這麽說話，所有的結論都依附于一個前提，就是那水塘是公有的。可若那水塘不是公有的呢？你的所有結論都不成立了不是嗎？”

喬正張口結舌半晌，才道：“這水塘是公有的，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實。”

“我們不說這個，所謂口說無憑，待你們找到真憑實據再來吧。”唐小丫冷冷的道。

喬正哪裏甘心，偏唐小丫的話又無法反駁，便偷偷對後面的人一使眼色。

那些人嚷嚷着喬家不講道理，便要沖過來動手。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爆喝在門口響起，卻是喬達帶了一群人趕來。

唐小丫松了一口氣，将事情都和喬達說了一遍。

喬達憂慮的看了唐小丫一眼，對喬正等人道：“小丫的話很有道理，做法也無不妥。你們這般帶着兇器來別人家裏，出了什麽事你們科要負責的。”

喬正看到喬達帶的人明顯比自己的人多，加上喬正畢竟是保長，也不敢再逞強。

于是，雙方便這麽說定，先各自回去找證據，待找到證據再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