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文)
林錦提着早點慢慢晃悠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何然已經在那裏等她了。小美女穿着一身淺藍色的運動服,紮着清爽的馬尾,因為剛剛晨練跑過步的原因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眼睛亮晶晶的,□□的好身材讓林錦觊觎已久。
真美好,還有比這年輕鮮活的生命更美的東西嗎?
林錦向她微笑,走到何然面前不遠處伸開胳膊做出擁抱的姿态。
林錦現在還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麽喜歡上何然的。那天她剛和自己爸媽通過電話,終于得知了他們又有近兩年不會回家的消息。其實她也應該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但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郁悶,滞澀。
那種被抛棄的的感覺糾纏了她很多年,這不是什麽長大啊成年啊就能忘記的,這種感覺融入她的骨血,讓她膽怯,也讓她痛恨自己的懦弱。
她一個人在淩晨的時候跑出家門,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第一次她送父母離開的那個火車站。這時候人還很少,候車大廳裏沉默着,空氣很渾濁,她覺得眼睛很幹澀,站在人群中的自己好像被什麽無形的罩子隔開了。
她看着別人相聚的歡樂,離別的不舍和悲傷,別人卻看不到她,好像世界上沒有這號人。心裏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麻木,麻木中帶着無盡的空虛和落寞。
恍惚間聽到一個女孩青澀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好,你知道xx大學怎麽走嗎?”
林錦轉過頭來,已經淚流滿面。
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狼狽不堪的樣子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去回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何然帶到學校,又幫她辦好了入校手續的。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凝視着何然幾乎沒閉上片刻的嫣紅嘴唇,讓她口幹舌燥,有了前所未有的沖動,想讓這個人屬于自己。
她不知道這種沖動算不算是愛情。
何然大笑着撲到林錦懷裏,結結實實,林錦覺得自己被撞的胸疼。
何然放肆的在她臉上親吻,不顧路人詫異的眼神。林錦幾不可見的往後縮了一下,何然沒有發現,她抱着林錦的腰,笑容燦爛。
我是不是禽獸?
林錦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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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肯定的,她從來不是什麽好人。
林錦一把拉過何然,躲到一個廢棄的車棚後面。渾身都是炙熱的,渴望被觸摸,渴望被親吻,女孩身上純潔幹淨的氣味讓她沉迷,也讓她唾棄自己,她配不上她,她這樣的人……
林錦忘情的吻着何然,伸手扯下她頭上的發繩,手指□□柔順的秀發裏。女孩吃痛卻一直乖順的配合她粗暴的動作,林錦憐惜的輕拍着她的背。
吻到動情處林錦忽然背後吃痛,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個籃球結結實實砸到了她的背上。林錦身體猛地前傾,嘴唇磕在何然牙上,滲出幾縷血絲。這一下幾乎給她砸出內傷。
何然慌了神,焦急地看着她:“林錦,砸到哪兒了?疼不疼?”
林錦呲牙列嘴的裝英雄好漢:“沒事兒,就是輕輕磕了一下。”
何然又不傻,看她臉都白了怎麽可能沒事兒,着急的拉着她就要去醫務室。
林錦執拗的站着不肯去,想起醫院這兩個字她就頭疼,一股消毒水的惡心味道,想一想就要吐了。
何然勸不動她,又看她一直扶着腰站不起身,生怕砸出了什麽好歹,伸手拉着她就要走。林錦拖着受了內傷的老胳膊老腿以一個詭異的速度竄到一根柱子旁邊,緊緊地抱住了柱子。
何然:“……”
“反正我不去,老婆你不能這麽狠心……”語氣之可憐神情之凄慘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你沒事吧?”一個軟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林錦以為是個小孩子,挂上一臉怪阿姨的微笑回過頭去。
她忽然寧願自己剛才什麽都沒有聽見。
林錦從未見過這麽醜陋的人。
滿臉橫肉,骨骼粗大,直剌剌的頭發挺翹的向上豎着,眼眶很深,隐隐帶着幾分陰鸷,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就有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如果不是胸前的突起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林錦裝作不經意地後退一步,不露痕跡地把何然護在身後,微微一笑:“有什麽事嗎?”
那人似有一絲窘迫,手足無措的看着林錦,眼神有些許慌亂,過了很久才吶吶開口:“對不起,是不是傷到你了,你……”
她的聲音是完全不同于外表的純淨溫軟,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林錦心頭一顫,卻還是阻止了她繼續道歉的話。
“沒關系,沒有很嚴重,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人有些無措,只是一直盯着林錦,一直低着頭,都快要埋到胸前,耳朵尖詭異的染上了紅暈。
林錦被盯得有點發毛,看她不說話就笑了笑對她說:“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那人張了張口似乎想要挽留,可最終還是看着林錦走了。
林錦能夠感覺到身後如影随形的視線,她握着何然的手越來越緊,心裏不知為何有種怪異的感覺,覺得那個人似曾相識,可又不知是在哪兒見過。像是隔了一層朦胧的霧,讓人難以分辨。
恍惚間,林錦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做的那個怪異的夢,那個在她墳前痛哭的女子,似乎也是這樣的虎背熊腰,這樣的不善言辭……
林錦搖搖頭,暗地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老話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這個夢說來奇怪,從小到大做過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時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最後也是一樣的結局。
開始的時候她很困惑,很不解,然而在這個夢做過許多次之後,林錦終于意識到,在這個夢裏,她已經死了。
那是她的墳墓,她的愛人在她墳前哭。
老人們往往會說這是中了什麽邪了,林錦自己也這樣覺得。因為父母都是考古學家的緣故,家裏的古物很多。
這種東西說來玄妙,即使你不信鬼神,把那玉器瓷瓶,泛黃的古畫卷拿在手裏時還是會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好像那不是離自己千百年之遠的古人用過的物件,倒像是自己多年前的回憶。
即使已經被塵封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有一天卻會在無意中發現它的存在,如此真實的歲月留痕。
“我是漳夕……”
身後是誰在喃喃自語,林錦已經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