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書

一宿驚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有些渾渾噩噩。

漳夕抹了把有些汗濕的臉,眼前有些暈眩,她伸手摸了摸身旁,林錦不在。

窗外淡薄的天光慢慢驅散了夜晚的黑暗,樓下的鳥兒們又開始叽叽喳喳不明所以的叫喚,聽的人心裏異常煩躁。

林錦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幾次想進卧室,最後還是忍住了,橫豎這次不得不逼她一下,要是自己又不忍心了,将來就更難辦。

**

漳夕洗漱好下樓的時候,林錦正好在廚房裏做早飯,豆漿機裏打着豆奶,鍋裏是剛蒸好的包子。她回頭看到漳夕還有些驚訝。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還不到上班時間呢。”

漳夕走過去從身後摟住她的腰,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被吵醒了。”

林錦問她:“豆漿機的聲音太大了嗎?”

漳夕搖搖頭,“不是,是樓下的鳥,太吵了。”

林錦笑了笑,“那幾個小東西,早晚抓來炖了吃,多少年了都那樣。”

漳夕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接,昨晚的事讓兩人都多少有些不自在,現在安安靜靜的站着,那種不自在就格外被放大了,連帶貼在一起的身體都有些僵,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兒。

過了好久,林錦以為漳夕不會說話了,正想叫她去客廳等着吃飯,結果她忽然說:“不好吃。”

林錦愣了一下,“什麽不好吃?”

漳夕揉揉鼻子,“那幾只蠢鳥。”

林錦被弄懵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忍不住笑道:“你說它們蠢,你比它們還蠢,誰讓你真的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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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夕還想反駁,“你說想吃……”

“好了好了,我一點兒也不想吃它們,快去坐着等吃飯吧,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麽傻的。”

漳夕一臉無辜的被推出去,乖乖的坐在桌前等着。

林錦打了杯豆漿放在漳夕手邊,又把吃包子用的小碟子遞給她。

漳夕悶悶的接過來,想跟她說話又不知該說點什麽。

林錦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不吃?還想着吃鳥肉呢?”

漳夕沒法反駁,低了頭一口一口咬包子吃。

林錦雖然還記得她這個樣子,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是不習慣,有時候甚至覺得穿着大熊衣服的漳夕更像她一開始認識的樣子。不過現在也好,至少看着聽話一些,雖然本質上還是那個隔三差五就想惹點兒事的小傻子。

一頓早飯吃得十分安靜,食不言這一條被貫徹的非常徹底,直到漳夕看到林錦吃完了放下了碗筷才開口問道:“你不想問我點兒什麽嗎?”

林錦笑道:“想問的多了,但是你不想說的話問了也沒用,不如等你自己想通了再告訴我。”

漳夕手下無意識的揉搓了幾下餐布,“何然的事與我無關。”

林錦點點頭:“這個我想也是,不過除了這件事以外,其他的呢?”

漳夕有些緊張:“什麽其他的?”

林錦挑眉笑道:“我以為你知道。”

漳夕更慌亂了,她看不出林錦是真的知道什麽,還是在故意詐自己。

林錦正想再說點什麽,門鈴忽然響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門外是一個年輕男人,樣貌普通,戴着黑框眼鏡,他看着林錦禮貌的問道:“你好,請問這裏是林暮海老師的家嗎?”

林錦點點頭,問道:“您找我爸爸有什麽事嗎?他已經過世了。”

那人說:“我知道的,我是林老師的學生,前幾年跟着他去甘肅那邊做過研究,後來去博物館工作了。我叫曹越。”

曹越伸出一只手,林錦握了握,“我是林錦。”

曹越笑了笑:“我知道的,你是林老師的女兒。”

林錦說:“曹先生進來說話吧,正好還有早飯,您吃過了嗎?”

“啊,不用了,我來之前已經吃過了,這麽早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昨天下午就該來的,但是有事耽誤了。”

林錦給他倒了杯水,回頭看看結果發現漳夕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卧室去了。

“曹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曹越說:“嗯,林老師生前還有一些東西,因為屬于私人物件,所以想着還是要交給他的家人。”說完話,他從随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裏面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這些東西沒人動過,大概的收拾起來就放在這裏了,林老師自己可能都不記得還有這個。”

林錦道了謝:“麻煩您了,東西我會收起來的。”

“沒關系,林老師當初也對我們這些學生很好,能在他去世後為他做一點事也是好的。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來找我幫忙,不用客氣。”

林錦點點頭:“謝謝。”

曹越把東西送到了就沒有多呆,寒暄了幾句就走了。

林錦看了眼手裏的文件,想着要不要拆開看一眼,最後還是把它放在一邊去卧室找漳夕了。

漳夕垂着腳在床邊坐着,看到林錦走過來就問她:“那人走了?”

林錦坐過去把她摟住,說:“走了,來送個東西。”

漳夕摸摸她的胳膊,說:“我沒有其他的事瞞你了,之前那麽多年發生了那麽多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

林錦說:“也不是,就是我總覺得這事情還是透着點古怪,不管是我爸媽還是安峤,怎麽說呢,太巧合了,但是這些你肯定知道。”

漳夕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林錦問她:“不能告訴我嗎?我懷疑我媽媽的死不是個意外,應該是和安峤有關系。難道是因為我和我媽媽長得太像,安峤錯認了,所以殺錯了人?”

漳夕勉強的笑了笑:“不是,你別瞎想了,都是沒有的事,以後你該知道的一定會知道的,現在我們過得不是很好嗎?別去想那些讓人不開心的陳年舊事了,不管真相是什麽,都已經過去了,別想了。”

漳夕話裏帶着不易察覺的哀求,林錦聽了心裏更不踏實,難道這件事那麽可怕,讓漳夕膽子這麽大的人,過了這麽多年依然歷歷在目?

林錦一時問不出個結果,最後還是不忍心再逼她,想着以後說不定漳夕會願意告訴她那些事情。

漳夕幫着林錦把碗筷收拾好就去上班了,林錦在網上繼續接了幾個翻譯的工作。以前時間寬裕得很,她身邊也沒什麽朋友,自己在家裏閑來無事學了很多的東西,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成為了謀生的手段。

那個文件袋就放在她手邊。

林錦看了它好幾眼,不知道該不該拆開。

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抵得過好奇心,她實在想知道裏面裝了些什麽,說不定還和她一直想知道卻無從下手的那些事情有關。

林錦用小刀把文件袋拆了封,裏面是幾十頁大大小小的紙,紙張邊緣泛黃卷曲,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東西。

這裏面大部分是林暮海寫給江湄的信,這些信沒有一封寫了寄信人,只是把收信人的名字端正的寫在了最顯眼的地方。林錦沒有去看信的內容,只是随意翻了翻,這些信似乎都沒有寄出去過,只是寫好了就封存起來。

林錦不太明白,父母既然那麽相愛,這些信有什麽理由不交給對方呢?反而像說不出口時時壓在心裏的暗戀,生怕被人發現。

文件袋裏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信,她沒有打算繼續看下去,結果卻在把東西重新裝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本子。

那個本子很薄,中間被撕掉了好多頁,只剩下單薄的封皮和零星的十來頁紙,本子的封面是淺藍色,右下角畫着幾小串沾了露水含苞待放的風鈴花,林錦直覺這個可能不是爸爸的。

她打開本子,看到裏面娟秀的小字,發現這是媽媽的日記本。這些東西太隐私了,即使父母已經去世了,她也覺得不應該看,但是在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看到那滿紙的慌亂無措之後她改變了主意。

媽媽在她心裏一直是一個溫柔沉穩的女人,不管遇到了什麽事都能很從容地解決,甚至很多時候爸爸也會想要依靠她,除了閣樓裏看到的那封可以說是求救信的東西,她從來不知道她也會有這樣失态的時候。

……

19**年7月2日陰

那個人又來看我了,我明明知道應該拒絕,但是卻還是不忍心看他受傷的表情。

愛一個人是這樣容易改變的嗎?分明我的心裏還是記着暮海,記着他對我的好,記着我們曾經的一切,可現在我卻對另外的人動了心。

我內心很愧疚,盡管我們已經分開,而且永遠不會有在一起的機會了,但是我還是感到愧疚,好像背叛了他和我們的愛情一樣。

……

林錦心裏一驚,她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看下去,但是又控制不住的往下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_」∠)_

最近每天都在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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