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标題君你還好嗎?
那個方向正是她和紅袂剛去過不久的馮梁家,林錦想起馮梁那幾句禍到臨頭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回頭看了看漳夕,漳夕湊在她耳邊說:“我過去看看,你先回孟宅。”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側微微有些發癢,讓人有些心猿意馬,但現在情況緊急,林錦撇開那一點绮念,一把把人拉住,說:“我跟你去。”
漳夕在溪村的目的,除了她的族人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前面發生的事被林錦看到,漳夕不确定她會不會說出去。漳夕眼前忽然閃過剛才她在林中看到那個少女用破釜沉舟的決心和野狼對峙時的神情。當那頭狼第一次湊近她的脖子時,漳夕以為她一定會死,但是沒想到那種情況下她還有拾起石頭的勇氣,如果換做是自己,恐怕不會為了活下去做那麽多掙紮,也不會為了一個并不算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深更半夜執意冒着生命危險下山去。
林錦和她完全是兩種人,如果林錦知道了那些隐藏在溪村的慘劇和醜惡現實,還會不會毫無芥蒂地接近自己?漳夕忽然笑了笑,這差不多是林錦在這裏見到她之後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臉,只覺得那笑真好看,暖得化這寒冬臘月的一切冰霜和積雪。
“算了,你想來就過來吧。”
林錦得了這一聲應許,就跟在漳夕身後往過走。漳夕給她擦的藥當真神奇,這才沒過多久,腳腕已經不腫了,腿上傷了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燙,疼痛感也減弱了許多。現在她走路的速度雖然慢,但是不至于像方才一樣動都不能動。
遠處幽綠的火光已經要燃至天際,但是整個溪村依然一如往日的寂靜,沒有人注意到那邊的異樣。
兩人走到村東頭,發現起火的果然是馮梁家,林錦隔着院子看到裏面呼之欲出的火舌,心下一驚,趕緊把門從外門砸開。脆弱的木門經不住這樣的重擊,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站在院子裏渾身燃着火的人出現在她們眼前。
馮梁的臉已經被火燒得稀爛,火光之中讓人覺得他的面目五官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四肢也被燒得發黑炭化,尤其胸口的地方已經被燒穿了。可是他居然還沒有死,林錦聽着他破碎沙啞好像嗓子灌滿了粗砂的笑聲,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漳夕皺着眉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沒有去管馮梁,任由他在自己眼前燒成了灰燼。
這是他的命數,某年某日死某時死,就算自己現在救了他,他也活不過今晚了。
皮肉的輪廓在火中漸漸模糊,隐約露出了內裏像幹柴木棍一樣的東西,卻是綠色的而不是炭黑,和那火的顏色極為相像。漳夕不欲讓林錦現在就知道這些東西,所以回身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直到馮梁最後的遺骸也化為了灰燼。
空氣中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林錦捂着鼻子說,“現在怎麽辦?”
漳夕沉吟片刻,拉住她的手腕一起出了馮梁家的院門。因為門已經壞了,所以漳夕只能隔空揚起一些幹草覆蓋在馮梁的骨灰上,等到明天天一亮,自然會有人發現他的死,來替他收屍。
“這裏的事不用你管,回去之後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看到他是怎麽死的,記住了嗎?”
林錦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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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夕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你不用擔心紅袂,有時間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
林錦問道:“為什麽?我會遇到什麽麻煩?”
漳夕沒說話,一路沉默地拉着她的手腕往孟宅走。林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手上的力氣大到快要把自己手腕捏碎了。
到了孟宅,漳夕讓她自己進去,林錦有點兒舍不得,問她:“我下次還能到後山找你麽?”
漳夕一聽她說後山就頭疼,“你別過去了,我隔三差五會到孟宅,來了就去找你。”
林錦笑了笑,湊過去摟着她的脖子就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漳夕生平第一次遇上當事人如此自然、面色不改的非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林錦已經走進去了。
只是林錦沒有想到這一轉身,再見已是三年後了。
漳夕送林錦回了溪村之後就回到了後山自己臨時的“家”,卻沒想到已經有人在那裏等她了。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坐在石凳上,看似在閉目養神,甚至稱得上安詳的面容卻讓漳夕驚出一身冷汗。那是漳夕怎麽也不願意回憶的噩夢,夢裏那些始終挂着一臉微笑看着她的人,內裏都是能啖肉飲血的魑魅魍魉,逼得她無家可歸,逼得她來到這個表面和平的人間煉獄。這其中樁樁件件都有這個人的功勞。
老人聽到了漳夕回來的腳步聲,睜開了那雙渾濁的眼睛,他的嗓音異常的沙啞難聽,甚至比那個自燃而死的馮梁更甚。
他緩緩開口,說道:“別來無恙。”
漳夕冷着臉站在洞口,并沒有接他這句話。
“你出來已有百餘年了吧,是時候回去了。”
漳夕瞳孔微縮,似乎沒聽懂老人所言,依舊站在原地無動于衷。
“這個地方已經沒什麽存在的價值,很快就會全村滅族,你不需要留在這裏了。”
漳夕終于擡起頭,眼神中依然是一片淡漠,“我想知道理由,你們把這個地方變成現在這樣的理由。”
老人笑了一聲,如同鬼魅,令人背後發寒。
“與我何幹?都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他們淪落到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之前,就沒有想過竹林裏那麽多同族人未寒的屍骨?”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已經開始日更啦,養肥的寶貝們快粗來看文吧(*/ω\*)
啊,jj每天吞我章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