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方心思
松下一郎瞬間反應過來，看着自己莫名的被吳四海壓了一頭，又見外間名堂弟子正在快速彙集過來！一瞬間，他狠狠一擡腳，“砰！”一聲，便将橋本多夫踹的一個踉跄，硬生生倒退了幾大步子！
“沒教養的東西！還不跟吳先生道歉！”
橋本多夫額頭冷汗直冒，臉色煞白，可見松下一郎剛剛那一腳的力度有多大，可他卻依舊站的筆直，滿眼的桀骜不馴，甚至說此刻正在怒視着吳四海！
吳四海見狀，原本憋着的火正愁沒地方發，就在他要上前松松筋骨親手教訓他時，松下一郎已經先他一步，怒吼道：“橋本多夫！”
“對不起！橋本逾禮了！”
下一瞬，橋本多夫便僵硬的低下原本梗着的腦袋，不甘的聲音适時響起。
“還不給我退下！”
松下一郎厲聲喝道，橋本多夫随即在青幫名堂衆弟子的怒視下，低頭退了出去，直到房間裏再次剩下松下一郎與吳四海兩個人時，松下一郎方才上前一步強撐着笑意說道：“好的，吳先生，那就按你說的算。那我們的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吳四海聞言卻但笑不語，瞧着松下一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知接下來的話或許才是關鍵。此刻吳四海不禁佩服起偏廳裏的郭淮仁，這世間，論揣摩人心這件事，他只服郭淮仁……
“生意的事情既然已經談妥了，那我便放心了。”
松下一郎嘴角說着這話，卻轉身坐回茶案旁，神态自若的端起一杯早已涼透的碧螺春，放在鼻息間仔細的聞着。
吳四海心中冷哼一聲，不動聲色間也回到他對面坐了下來。與松下一郎不同的時，他慢斯條理的将茶具用水壺裏的開水燙了一邊，方才重新倒了一杯溫茶獨自品茗着。
與松下一郎的裝模作樣相比，吳四海這個青幫大佬在茶藝上的修養顯然更勝一籌……
“呵呵，”松下一郎只得尴尬的一笑，将手中聞了半響的冷茶杯放在茶案上，終究還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只是還有一筆生意松下想請吳先生帶着一起發財。”
“哦？”吳四海面露疑惑，實則心中興奮不已，松下一郎這句話一出口，就意味着此人就是觊觎西北石油公司，還有之前暗中籌備東北石油公司的那批日本人之人，亦或者此人就是負責人！
“我聽說，當然了，吳先生，我先聲明呀，我只是無意中聽說的，上海剛剛開業的那家西北石油公司，據說是您投資成立的？”說這話時松下一郎幾乎眼都沒舍得再眨一下，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吳四海，似是要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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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吳四海心中暗道一個“好”字，随即徑直起身，手朝着大門的方向一指，冷聲道：“松下先生不是第一個前來詢問石油公司的人，但我能說的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看在你我之前相談甚歡的份上，我多說一句，西北石油公司雖然看似是我青幫名堂出資，但我青幫名堂在石油公司裏沒有話語權，你既然能查到我吳四海參與其中，自然也就知道，西北石油公司有幕後老板不是嗎？”
松下一郎聞言連忙站了起來，直接忽視掉吳四海那赤裸裸的送客手勢，急切的問道：“吳先生的意思是那位白先生才是當家人？能将我引薦給他嗎？我自會重謝吳先生！”
“我說了，無可奉告！松下先生請回吧！”吳四海說到這裏，一轉身對着外面的兄弟喊道：“來人！送客！”
“沙沙沙。”
悉索的腳步聲頓時想起，一瞬間後堂正門前便立了兩排，身材壯碩身着黑色勁裝的青幫弟子，一個個面色凝重間，好似只要吳四海一聲令下，便會頃刻間将松下一郎等人扔出去！
“你……你……你！”
縱使松下一郎任何壓制自己的脾氣，這一刻也是忍無可忍，他指着面色同樣冷峻的吳四海，“你”了半天，終究還是手一甩，怒氣沖沖的走出房間，領着門口的橋本多夫，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松下一郎憤怒的背影，吳四海的臉上只剩冷笑，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青幫名堂的大門前，吳四海方才轉身去了偏廳。
“啪！啪！啪！”
一入偏廳，郭淮仁便滿臉帶笑的鼓着掌迎了上來，“好樣的啊，真不愧是上海灘赫赫有名的雙手快槍！小鬼子今天在你這裏吃了這一頓脾氣，也是替被他們欺壓的上海市民出了一口濁氣！”
吳四海聽郭淮仁如此說，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你同意我給他們苦頭吃，剛剛我就直接上手了，一個小鬼子還想在我青幫上蹿下跳的！我這不是擔心把人逼反了，把你好不容易釣到魚又給放生了，才手下留情的。”
“哈哈！夠了，夠了，你還別說，我還真擔心你一槍崩了那個王八蛋，崩了是痛快，可後面的事情就不好安排了！好在你是忍住了。”郭淮仁瞧着吳四海懊惱的像個年輕小夥子，也知道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了，終于有一個人讓他出了一口惡氣了。
吳四海聽到這裏，不禁真的有些擔心起來，下意識的擡手指着外面的大門說道：“老何，可那個松下一郎真的是被我氣走了，沒事吧？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的？”
“不會，相反，你這次做的很好，有時候我們做事就要七分真裏摻着三分假，這樣可信度才高。我想現在這個松下一郎在不放棄你這邊的同時，更會對方明昊下手才對。看來他們對石油公司是勢在必得了！”
“還有一件事，這個松下手裏握着的的确是法幣印版！之前我聽下面的人彙報過，孔二那個畜生一直以我的名義在和日本人做生意，看來做的就是這制造假法幣的生意了！”吳四海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曾經的得意門生真真是恨鐵不成鋼到了極限！
“好了。”郭淮仁看着他那個樣子也是一陣揪心，曾經視若家人的人，不僅背後捅你一刀，還有可能做了漢奸走狗，以吳四海耿直無畏的性子，只怕一時半會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了，“你也別想多了，這兩天先穩住情況，我想辦法将情況彙報上去，等待上面傳達下一步計劃再行事，不急。”
嘴裏說些寬慰吳四海的話，可說到組織上的消息，郭淮仁心裏也是一陣不安，其實從合生酒店任務失敗後，郭淮仁就曾多次設法和組織上聯絡過，可除了第一次收到過回音，其餘的都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而今，郭淮仁唯一知道的暗線，便是鴻發洋行的趙依夢，也就是今天才被方明昊牽扯進案件調查組的趙依夢，李尚武的前未婚妻！
若是平時，趙依夢這顆暗棋是決不能動用的！她是預備打入複興社密電處，也就是軍統情報科心髒上的棋子，所以才有了和李尚武訂婚的那一場面，只可惜陰差陽錯之下，訂婚失敗，計劃被迫擱置。卻沒料到今天方明昊為了報複李尚武，竟提出要将趙依夢外聘進黨務調查科！這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啊！
“老何？老何？”吳四海眼見郭淮仁臉上神情變化莫測，一時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擔心的問道：“是不是你那邊出了什麽事情？那西北石油公司的事情還繼續嗎？”
“繼續，當然繼續，”郭淮仁一個機靈回神，“讓你的人安排西北石油公司挂牌上市，動靜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觊觎石油公司這一塊油水的，到底都有誰！”
“得，好嘞！”吳四海聞言一陣激動，想起這麽釣着小鬼子心裏就是一陣暢快，嘴邊卻還得意的說道：“老何，我不得不說，你的這出戲安排的好啊。”
郭淮仁聞言一臉的莫名其妙，卻聽的吳四海繼續說道：“此時，我們坐在暗中就如那姜太公釣魚，不僅穩坐釣魚臺，還有一個替死鬼替我們擋去了牛鬼蛇神！”
“你是說方明昊那個瘟神？”
“嗯，那可不嗎！就說剛剛的這個松下一郎，我估摸着此刻就在想着怎麽算計他了。”吳四海說這話時，眼睛看着門外，仿佛剛剛怒氣沖沖離去的松下一郎還在眼前般，一時間笑的酣暢淋漓好不痛快！
相對于吳四海的情緒高揚，郭淮仁卻想到了另一個人，李尚武，只怕今後不痛快的人不止方明昊一個，惹上那個瘟神，李尚武只怕也是水深火熱不得安寧了！
如郭淮仁預料的那般，此刻李尚武正臉色鐵青滿眼陰霾的怒視着面前的方明昊，以及他身邊的趙依夢！
“方明昊你什麽意思？依夢只是一個普通洋行職員，你将她外聘進聯合調查組？還是做你的副手？！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依夢，我們走！”李尚武說完，直接拉起趙依夢的手，就将人往外拉。一擡頭卻見辦公室門口，不知何時竟圍了一大堆，密電處和黨務調查科的兄弟們，“看什麽看！都給我滾回去幹活！”
衆人一見向來沉穩冷靜的李處長發這麽的火，頓時一哄而散，各自縮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可殊不知，他們回到辦公室的一瞬間，便将頭貼在了門板上傾聽着隔壁聯合辦公室內的動靜。
要知道，平日裏李處長雖然冷靜果決，是個偵察高手，可一碰上方明昊這個“混世魔王”，破功便成了分分鐘的事情。
這不，昨天李處長才下令徹查方明昊的檔案資料，今兒個一早，未婚妻，哦，不，是前未婚妻就被那個“混世魔王”給外聘了，做了他的助手，這事別說是李尚武這樣的人物忍不了，擱誰身上誰能不膈應啊！
“混世魔王”這一招使的夠陰毒的啊！
衆人紛紛在心中感嘆着。
“诶，诶，诶！“
方明昊一邊叫着，一邊眼疾手快的拉住趙依夢的另一只手，“我說李處長，咱還能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了嗎？咱還能公私分明的繼續工作了嗎？”
“方明昊！你把手拿開！”李尚武一見方明昊拉着趙依夢的手腕，更是氣的雙目血紅，怒吼着：“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公私分明？！”
“好吧，依你，公私分明我們先不說。那我們就來心平氣和講道理，成不？”方明昊說話間非但沒有放開趙依夢的手腕，反而一用力将趙依夢直接拉到了自己身邊，李尚武因為擔心弄疼了趙依夢，手一松，竟眼睜睜看着趙依夢落入了方明昊的懷裏…
“……依夢，你沒事吧？”觸不及防半擁着突然而至的溫香軟玉，方明昊還是有些尴尬的，在确認趙依夢無礙後，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看着趙依夢手腕上的血玉镯子，脫口說道：“我跟你講了，這個血玉镯子老貴了，人摔了還好，镯子我可是要傳給……”
趙依夢心中一驚，擔心這個二貨說出“下一代”三個字，慌忙接話道：“我說了沒事，你有完沒完了！”
突然被趙依夢吼這麽一嗓子，方明昊也是甚覺委屈，聲音不自覺的都小了幾個分貝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
一旁的李尚武看着他們的互動，一時間瞠目結舌愣是說不出話來。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在別人眼裏，這兩人的語氣口吻，分明就是戀人間才有的氛圍！再說，這依夢何時對自己有過這般真性情的直接表達……
“尚武，我以為我只是來替你們翻譯一些資料，我并不知道是來替方明昊做副手的。”趙依夢看着李尚武很是受傷的表情，于心不忍的解釋着。殊不知，她話裏疏離更是讓李尚武回答不出話來。
“都幹什麽呢？！”外面突然傳來郭淮仁的厲喝聲，一衆再次靠攏過來的看熱鬧的家夥，慌忙站直齊聲說道：“組長好！”
“好什麽好！都沒事做了是嗎？！”郭淮仁幾乎不用想，光看站在聯合調查辦公室門口的三個人，他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來這方明昊對捅刀子報仇的事情，可是一分鐘都不願耽誤呢，昨天自己剛剛批準他的要求，今天人已經被帶到了辦公室裏，還“順便”就讓李尚武撞到了！
在經過趙依夢身邊時，郭淮仁不禁多看了這個丫頭兩眼，心中暗嘆，組織上選定這個丫頭作為打進情報機構的釘子，真不是沒有道理的，也就這樣氣質神韻的女子，方才能令李尚武那樣的人動了凡心。可自己私自動了這個暗棋，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說說吧，你們這又是怎麽了？”
說話間，郭淮仁一個轉身便坐進了辦公椅裏，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支筆，一邊看着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文件，一邊時不時的畫上重點，或是簽上自己的名字……
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
方明昊看着他如此神态，眼皮不禁跳了跳，暗罵一聲：“老狐貍！”
“來，白處長你先說！”不知是不是郭淮仁聽到了方明昊的暗罵聲，竟頭也不擡的點了方明昊的名字。
“我？”方明昊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腦袋，“報告組長，我無話可說，要不您先忙，我帶依夢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先？”
“組長，軍部那麽多翻譯人才，為什麽要外聘一個外人……”李尚武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不對，慌忙轉身對着臉色已經微白的趙依夢解釋道：“依夢，我不是說你是外人，只是事關合生酒店大都會血案，太過兇險，我不希望你被攪和進來。你聽我說，方明昊這個畜……人他只是為了報複我……”
“哎，哎，哎，”方明昊聽到這裏實在是忍不住了，腳一提，便再次站在了趙依夢面前，隔開李尚武的同時，說道：“我說李處長，你有你查案的手法，我也有我的調查方式，怎麽着您查案就是辦公，我丫的查案就是報複？還有依夢就是在辦公室幫我翻譯一下資料，也不出聯合調查組的大門，怎麽就危險了？哦，對了，”方明昊說到這裏，方才想起什麽似的，掉頭對着趙依夢說道：“你要擔心的話，我接你上下班其實也是可以的。”
“你！”李尚武聞言又是一陣氣急！
“好了。”郭淮仁實在聽不下去方明昊在那裏正兒八經的胡說八道，出聲打斷道：“李處長，白處長這個外聘申請是我同意的，我也請示了上峰，都同意了，只有一個要求，齊心破案。這是上峰對我們的要求，也是我對你們的要求，這件事已經定了，至于趙小姐的安危，我們會派人保護的，好了，都忙去吧。”
郭淮仁說完，便見方明昊得意洋洋的拉着趙依夢出了辦公室大門，李尚武雖然依舊一臉菜色，可嘴巴張了又張，終究什麽也沒說，也轉身走了出去。
人一走，辦公室一下子便清靜了下來，郭淮仁也是忍不住暗暗籲出了一口氣。
回想起剛剛方明昊那個自得意滿的樣子，郭淮仁就想笑，若不是自己如今聯絡不上組織，想借趙依夢的手将現有的情報彙報上去，他怎麽可能會同意這個狗屁的外聘申請！
郭淮仁也是苦于組織上有嚴格的規定，特殊人員之間不可直線聯系，尤其是他們九處潛伏人員，各自都身負特殊任務。更何況自己如今手中握有石油深鑽技術，更不能貿然聯系別人，若是對方已經暴露，那後果将不堪設想！
好在眼下諸事也都進展順利，西北石油公司釣出了松下一郎，而聯合調查組內，黨務調查科和複興社密電處此刻已然水火不容了。
而剛剛離開房間的方明昊，顯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經被郭淮仁算計了。他正火急火燎的交代魚蛋，讓他給自己緊臨着李尚武的辦公室裏加張桌子，“魚蛋，你聽好了，辦公桌的要求咱絕對要按依夢小姐要求的安排。你要知道，我讓依夢翻譯的日本資料，那可都是密電處的機密文件，容不得半點失誤。”
“頭兒，”魚蛋捂着嘴，斜眼看着倚靠在門框上，幾乎用喊話的方式和自己交代任務的方明昊，“這趙小姐可是人李處長的未婚妻，你這樣将人安排進你的辦公室，不合适吧……要不，秘書室去？”
說到最後，魚蛋的聲音都低不可聞了，他還真做不來挖人牆角的事，可看他們家頭兒，倒是百無禁忌的很呢。
“什……麽？未婚妻？孤男寡女？魚蛋啊，你又錯了！”方明昊看都不看魚蛋一眼，扯着嗓子繼續喊道：“那是前未婚妻，他們訂婚失敗了，再說，我們這是工作，上峰都同意了的！”
“嘩啦！”
終于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稀裏嘩啦東西掃落在地的聲音，方明昊嘴角的弧度随即逐漸加大，正要再次開口時，魚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心驚膽戰的将他往辦公室裏拖，“頭兒，咱見好就收吧，李處長這會估計腸子都該悔青了，怎麽就惹到您……”
“松開！看你那慫樣！”方明昊好不容易透過氣來，便一把甩開魚蛋的鉗制，徑直走去桌子邊，拿了一杯水便喝了起來，“乖乖的，渴死小爺了！”
“方明昊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費那麽大勁把我騙來，就是為了氣尚武？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就走！沒精神陪你玩這低俗的游戲！”一直在辦公室冷眼看着方明昊嘚瑟的趙依夢，此時冷不丁的開口說着，然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乖乖的，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走！”方明昊一口水還未說完，人已經攔了過去，媽的，這時候若是讓趙依夢走了，那自己不成了笑話了嗎！
“為啥？”
趙依夢怒目瞪視着，那雙大眼睛只看得方明昊心跳莫名加速，方明昊尴尬的調轉視線，輕咳一聲道：“當然是有工作需要你做，要不然你以為何組長會因為我的私心同意你加入調查組啊！”
“自己承認了吧！你的私心！方明昊你這男人現在怎麽變這……嗚……嗚……”眼看着趙依夢說話的聲音越來愈大，方明昊心一驚，擔心被李尚武聽到了忙一把擁住她，将手捂上了她的嘴，趙依夢被他這麽一抱，吓得目瞪口呆，一時僵在了那裏，而方明昊也方才後知後覺察覺兩人姿勢太過暧昧……
“咳，頭兒，我先去給趙小姐準備辦公室。”首次充當電燈泡的魚蛋，一個機靈，腳底抹油便溜了。
而此時，另一個房間內的李尚武，正手握着監聽設備，面若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