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舌尖上的涮火鍋

尚曉辰松了精神,臉上洋溢出笑容來。

已經決定了要走獨木橋的人,如果身後有一個後盾,那麽艱難的路,也會好很多。即便是這個後盾不做什麽,站在那個地方瞧着你也是個安慰。

當然,陳靖安自然是不會什麽都不做的……

他太需要一個機會,這就像他從前二十年多年吃的苦迎來的一塊能通往捷徑的敲門磚,他是無論如何都得握住了。

陳靖安其實并不在乎,再多吃些苦,多受些罪,可是他怕來不及,等到有些人心安理得,無病無災的兩腿一蹬,壽終正寝的時候,他還報複誰去?

要想快些成事,必須要站在前人的肩膀和基業上。

他心裏明明最讨厭利用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可骨子裏又帶着那樣的血液,這是一件極其矛盾的事情,卻也只能在他身上發生了。

陳靖安沒有法子,只能一日日的告誡自己,即便是存了旁的目的,事成之後他也絕對不能做出用完便扔了的事情來。

且不論小姨、顧昙和尚家的那層關系,單單是尚曉辰這一個人,只要他還肯要他,他就應該一輩子的守在他身邊。

可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事成,怕就要是另一番光景了……

他拼着個身敗名裂、衆叛親離的結果去報複,這也沒什麽好怕的,他本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也不怕更慘烈些。

好在,現在連小姨都有了歸宿,他便最後的後顧之憂也沒有了。

正因為打定了主意年後要開始道公司上班,尚曉辰格外珍惜現在還能浪幾天的日子。

珍惜的具體表現就是,先日夜颠倒的玩上幾天,然後癱在房間裏抱着手機一動不動,假裝死屍。

躺累了,就從床上爬起來,收拾,收拾自己,去陳醫生家蹭飯。

他這幾天的小日子過得,簡直能用“尚大爺的退休生活”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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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要元旦了,尚爸爸忙着公司、林若水家兩頭跑。

紀飛雲也從棚裏出來,跑到各大衛視參加元旦晚會的歌曲演唱。

尚雲傑失蹤了幾天,搞得先上來還以為他被人害了,結果這麽個素日浪蕩無邊的小子,悶頭泡了幾天研究所,其刻苦專研知識的勁頭,連他的教授都吓了一跳,要不是能吃能喝,能說能笑,教授差點就叫家長了。

大房子裏又只剩尚曉辰一個,他覺着無趣,連手機上都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了。

便叼着糖果,打開外賣,點了一堆的火鍋食材,地址寫的是陳靖安家。

然後微信上給陳醫生打了聲招呼,自己帶好帽子、口罩、圍巾、手套等一系列禦寒的裝備,出門做了幾站公交車,往陳靖安家裏去。

若是換了平日裏,這點子路,他是願意騎車或者步行的,可今年的冬天,着實冷的厲害,在這空氣中暴露一會的功夫就能把人凍透了。

陳醫生今天還沒有下班,他自己開了門,沒到十分鐘,外賣小哥就送來了食材,他接了往廚房一放,自己搗鼓起火鍋來。

吃別的,他是絕對沒有陳靖安在行的,就這火鍋,不是尚曉辰自誇,他絕對是有一手的。

他沒有買羊肉卷和牛肉卷之類的,而是要了二斤羊排,一斤嫩牛肉。

羊排切斷抄了水,壓在高壓鍋裏放白蘿蔔,蔥姜蒜煲着。

然後把嫩牛切片,着雞蛋,熬制的辣椒油攪拌好了放在一邊。

又備下白蘿蔔片、土豆片、金針菇、娃娃菜、手擀面、毛肚、鴨腸、蝦滑、午餐肉、各色丸子。

蘸料也是自己調制的,倒香油、芝麻醬、花生碎、小米辣、香蔥、蒜末、豆腐肉、醬油、陳醋、辣椒油。

羊排煲至軟爛,肉幾乎脫骨,便好了,盛出放到煮火鍋的鍋中,羊排湯中加入火鍋底料熬制滾開的時候,陳醫生便帶着外頭的一身清寒進了家門。

撲面而來的火鍋香,讓人食欲大動,等他脫了外套,換了鞋子,走到餐廳,發現連筷子都給他擺好了。

咕嘟咕嘟的聲音,伴着鮮紅的湯汁,引得人頃刻便想做到飯桌前填兩口。

陳靖安原本下午的時候墊了兩塊餅幹,頃刻間,也不知是吃到誰的胃裏了,洗了洗手,就坐到了餐桌前,拿起了筷子。

尚曉辰就坐在他對面,從湯裏撈出一根羊排來給他:“嘗嘗看。”

鮮嫩軟爛的羊肉,裹着醬料,一入口,便綻放出濃濃的香味來。

陳靖安連連點頭:“這個羊排,竟一點羊膻味都沒有,卻細膩可口,太難得了。”

尚曉辰端着嫩牛肉,倒了一部分進鍋裏:“以前,我外公還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養幾只羊,到了年下,就殺一只。四條腿連着羊排給我們家、大舅家、二舅家分一分,我也是無意間吃了這麽一種炖煮的軟爛的羊排涮火鍋的,覺着味道還不錯,今天就弄了些。”

“沒有比這再好的了。”陳靖安從鍋裏撈出羊排出來,不住的往嘴裏填。

這寒冷的冬日裏,吃上一頓羊肉火鍋,實在痛快。

“其實,我平日裏是連羊肉湯都不喝的,只怕那羊膻味。這個羊排炖煮久了,再濃油赤醬的涮鍋子,當真是只有鮮美。”

尚曉辰對上他的目光,瞳孔裏映着一對倒影,燈光照在眼睛裏,映襯出一圈的光暈,而他的倒影就被圈在那光暈之內。

陳靖安忽然笑了一下:“其實,這是我頭一次在家裏吃火鍋。”

尚曉辰眉頭微動:“怎麽會是頭一次呢?”

“家裏平日就我一個人,不值當得。也就小姨偶爾過來,她口味清淡,不大喜歡這些。”

尚曉辰是體會過那種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日子的,心裏不由得心疼了陳靖安一番。

“哎,你知道那個嗎?他們都說,孤獨的第一等級是自己吃飯,最高一級是自己做手術。你嘗試過第幾等級?”

陳靖安埋頭在火鍋裏,夾了快嫩牛肉放進嘴裏道:“這其實不算什麽,我十五六歲,就已經自己躺在手術臺上了,動刀子的感覺,其實并不會比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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