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是一片類似于森林的地方, 古木參天, 比起他們安置那一群動物的地方還要顯得原始。
衆人一瞬間就換了地方倒也沒有驚慌,大家都在打量四周的環境。
不知為何,這環境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精衛他們。
他們看向饕餮,問, “你是在這裏捉到含利的嗎?”
饕餮毫不猶豫的點頭, 然後說道,“在那裏。”
他說着就往前走,還回過頭看着大家,顯然是要大家跟着他走。
衆人猶豫一陣,也實在想不出這是那裏,于是就一起跟在了饕餮的身後。
但是走了一會兒大家就發現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這裏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不僅沒有動物活動的聲音,身影連樹葉的沙沙聲都沒有。
陸清遠莫名的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他擡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樹葉。
就在這時大家又聽到了他們進來時的那句話, “燭陰, 你終于來了。”
《山海經》中記載鐘山之神,名曰燭陰。實際上燭陰就是燭龍。
晏越于是向着虛空問道,“你是誰?”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向着這條路一直走,一直走……”
随着這個聲音,他們面前原本該是一片叢林的地方突然樹木向兩邊散開, 分出一條路來。
衆人看着這條路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陸清遠小聲問道,“要向這裏走嗎?”
大家沒有回答。
陸吾問饕餮,“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饕餮先是走到那條分開的路那邊看了看,然後又指着自己剛才走的方向道,“前面,前面有很多睡覺的。”
陸吾聽完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那條突然多出來的路,說道,“我們先跟饕餮去看看。”
這個說話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他們不應該輕易相信他,而饕餮好歹來過這裏,所以衆人決定還是先跟着饕餮去一探究竟。
即使他們沒有按那個聲音的指示走,那聲音也沒有說什麽,應該說是從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衆人跟着饕餮來到了一株巨大的樹面前。
那株樹長在一個水池的中央,而水池之中的水卻是金色的,這讓大家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棵樹不尋常。
突然那只早就被衆人随手拎着已經忽略了的含利突然抓了拎着他的人一爪子,然後咻的一下踏過水竄上了那棵樹。
因為含利的動作,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傳來了游魚的聲音。
大家下意識低頭看去,只見長了翅膀的文鳐魚拍打着翅膀飛出水面,還有長了六條腿在水裏狂奔的冉遺魚。
霸天看見魚下意識的就撲過去要捉,最後在池邊被晏越拎住了脖子邊的衣服又扔回了人群之後。
他回頭看向饕餮,面色肅穆,“這就是你要帶我們看的東西嗎?”
饕餮搖搖頭指向樹頂挂着的果子,“它們熟了就會掉下來,我就是掉下來之後捉的。”
掉下來之後捉的?
大家看向樹上那些紅紅的果子。
因為這棵樹實在是又粗又高大,那些果子在樹上實在是不顯眼,就好像是綠樹上的幾個紅點點似的,所以大家一開始根本就沒怎麽注意,這時候聽饕餮一說才不得不仔細看了起來。
果子表面長了一層細細的絨毛,有點像水蜜桃,但顏色卻是像蘋果一樣的那種紅,不過皮斯胡很薄,都有點透明的質感了,不對……那是!!!
大家突然發現那透明的皮裏面似乎并不是果肉也不是果核,反而像是……
精衛直接化為一只鳥飛到了那棵樹的旁邊,她繞着那棵樹轉了一圈,又圍繞着那幾顆果實停留了許久。
最後她又飛回來,化作人形落到地上。
她此時也沒有心思去變成老奶奶了,直接就用了她本來的少女面貌,只是此時那張嬌豔的面容上卻全是認真。
她語氣沉重的說道,“我剛才看了一圈,,那些果子裏的全都是一些上古異獸的幼時模樣。”
所謂上古異獸,存活至今的并不多,而光這棵樹上就有至少十幾種,但奇怪的是都是幼獸形态,這讓大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突然出現的霸天和饕餮。
他們看向樹上的那些果子,又打量這兩個已經化為人形的小家夥。
但是這兩人卻跟毫無所覺似的,霸天還在躍躍欲試的想去金色的池子裏逮魚。
大家看看這兩個智商似乎不在線的小家夥,最後還是放棄了企圖從他們嘴裏得到消息的念頭。
晏越沉默了會兒,突然朝向虛空問道,“是你嗎,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那個沉寂許久的聲音沒有說話。
晏越又問,“你有什麽目的?”
終于那個聲音說話了,“向前走,向前走。”
而他們的左邊又和剛才一樣分出一條路來。
這次衆人只猶豫了一會兒就一齊踏上了那條路。
那條路似乎是硬生生開辟出來的,因為他們每往前走一截路就會多出來一截,等他們走了大概半小時後終于到達了路的盡頭。
那是一個類似于祭祀的地方,高高的祭臺上面有一座白澤的雕像。而順着那個雕像卻還可以看見剛才那棵樹的樹冠。
可見他們雖然走了半個小時,但實際上離剛才那棵奇怪的樹并不遠。
玄武看着那座白澤的雕像,回想起剛才那個聲音,有種隐隐約約的猜測,于是他對着那座雕像喊道,“白澤。”
随着玄武的喊聲,那座雕像突然發起光來,然後就是一個獅身人面,頭上長着犄角的殘影從那座雕像中浮了出來。
“是白澤的殘魂。”陸吾低聲道。
白澤是比玄武他們還要受人尊崇的瑞獸,他通過去,曉未來,亦能辨妖邪,只是不知為何他的殘魂會在這裏。
殘魂并不能交流,于是大家便都安靜的等着白澤說話。
白澤仿佛能看見晏越似的,他對着晏越的方向感嘆了一句,“五千年了,燭陰,你終于來了。”
這句話仿佛感嘆,又仿佛是戀人間的抱怨,陸清遠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心裏忍不住産生了一絲醋意。
他下意識抓住了晏越的手。
晏越低頭,看着兩人突然握在一起的手,愣了一下,下意識解釋道,“我不認識他。”
那縷白澤的殘魂仿佛聽見了晏越的話似的,那張仿佛被造物主寵愛過的臉上突然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你再見到我怕是不認識我了罷,當年我們一起為了阻止天道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只是你即為創世神自是比我厲害的,不僅開辟了這個空間,護住了我的殘魂還護住了衆多異獸,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回來的,所以我一直等着你。”
雖然白澤話中所說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但此時大家更感興趣的是這語氣中滿滿的奸-情,于是大家對着晏越紛紛露出“沒想打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來。
晏越下意識看向陸清遠。
陸清遠的表情已經呆住了。
他原本就對晏越的感情有些懷疑,沒想到兩人剛做完最親密的事沒多久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
雖然白澤說的是五千年前的事,可陸清遠知道晏越是得了傳承的,只要他想,他可以知道從遠古洪荒一直到現在的任何事。
他的表情既茫然又不知所措,握着晏越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松開了。
晏越覺得心咯噔一下,突然産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感,他連忙重新握住陸清遠的手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說的那些事,你相信我,我心裏只有你一個。”
這是晏越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對陸清遠說這種話,陸清遠的心都忍不住顫了一下,他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沒有再企圖掙開,而是抿了一下唇道,“先聽聽他還要說什麽吧。”
就在晏越跟陸清遠解釋的時候,白澤已經在說話了,此時就聽到他還在說,“所以那個容器很重要,一定要找到那個容器。”
陸清遠一臉茫然,“什麽容器?”
然而此時精衛他們卻突然沉默了一下。
因為剛才白澤說他預知到在五千年後因為妖界的削弱導致人類的猖狂,此消彼長,人類對世界造成的破壞已經遠超于當年的妖獸了,所以為了平衡,天道會挑選一個靈氣容器放入人世間,只要到那時他們找到那個容器,就可以讓他們保護下來的那些異獸複活。
不知為何,大家聽到白澤所說的容器時,第一個就想到了陸清遠,所以此時他們沉默了。
容器這樣一個詞聽起來似乎一開始就帶了諸多惡意,他們不願意接受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竟然只是天道選中的所謂的一個靈氣的容器。
陸清遠看大家不說話,以為白澤又說了什麽暧昧的話,他勉強笑了笑道,“沒事,你們直接跟我說吧,我不會在意的。”
大家猶豫了一下,最後精衛問道,“你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
陸清遠,“……身份?你們不是能查到我的檔案嗎?”
精衛不知道該如何說,遲疑了一下。
那邊白澤卻又繼續說道,“燭陰,這個天道挑選的靈氣容器只能依靠你而活,所以他一定就在你身邊,你只需将它帶來這裏就可以了,這樣,我們當年的夙願也算是完成了。”
容器,只能依靠晏越而活?
還有衆人猶豫的态度……
陸清遠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看向晏越,又看向浮在半空中的白澤,輕聲說道,“我就是那個容器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各位,被春季流感擊中,整個人腦子跟進了水一樣,昏昏沉沉的,又疼又難受,耽誤了更新,非常抱歉,會積極吃藥,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