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臧龍賜婚旨意雖還未诏告天下,不過新科狀元的身份卻已公布。

數日之前關臧龍就已言明,新科狀元便是他的愛女關傾瑤的驸馬,是他關臧龍的乘龍快婿。如今,大家不過都在等那道明旨罷了。

澤國此次召開科舉,商子寒這邊也是派了不少人進去應考,其中有六人中了一甲,剩下那些要麽是在二甲要麽便早早得被刷了下去。中了一甲的那六人過幾日便會安排官職,科舉出身的文人剛入仕途背後若是沒有座大山靠着是極難上爬。那些家中有錢有勢的在這幾日該送錢送錢,該送禮送禮,就是想要給自己某個好的差事。

商子寒回府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後,命夜淩備了車馬往城中一處酒樓而去。

洛陽城內有一處名為望樓的酒樓,望樓并非孤樓,是由數個樓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雕檐映日,畫棟飛雲。

等商子寒一行前腳剛踏入這望樓的門檻,樓中便有人上前笑着問道:“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棟梁木,山河水。”

前一息還笑眯眯的小二一下便變了臉色,不過這臉色變化極快,若不一直看着怕也是看不出什麽來。“貴賓,廂房已經備好,請随我來。”

商子寒一行跟着小二上樓,在小二的領路下去了一間極為雅致的廂房內。

“貴賓請進。”

商子寒一行剛入內,廂房的門便被小二關上。

商子寒打量着這間廂房的擺設,只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最先入眼的屏風,古人也曾言:屏風周昉畫織腰,歲久丹青色半銷,斜倚玉窗彎發女,拂塵猶自妒嬌嬈。

折屏最終還是被人撤下,屏風後便出現了六位弱冠少年。

六人見商子寒站在門口,一同扶手作揖道:“見過少主。”

“坐。”商子寒擡腳往前走了幾步,輕聲回道。

“我等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即使商子寒毫無責怪之意,可這六人心中難免有些擔憂,今次澤國大開恩科,本是個機會,若是能一手拔得頭籌成為關傾瑤的驸馬,也可早日成事,可他們幾人都只是一甲罷了,要不是還有少主在怕是這狀元位置早已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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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寒端着茶杯,呡了一口,“無礙,諸位請坐。”

待這六人入座之後,樓中的小二們便拍着隊來上菜。

“這段時日諸位在洛陽辛苦了,子寒敬你們一杯。”商子寒說完便一口飲了酒杯中的酒水,“為少主辦事,豈有辛苦一說。”六人一聽也是連忙為自己斟酒,随後一口飲下。“諸位離家數年,為我辦事。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少主那裏話,我等是自願的。”

“自願也好命令也罷,該獎勵的還是得獎勵,當然若是做錯了事情也是需要好好懲治。再過幾日諸位的官職差事也就下來了,屆時我們便是朝中同僚,切不可讓人察覺出什麽。”

“我等明白請少主放心。”

與此同時遠在宮中的關臧龍已收到了暗衛的飛鴿傳書,書中言明商子寒并無問題。關臧龍将那紙條往火燭上一放,轉眼便起了火苗将其燒毀。

“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

“謝父皇。”關霆軒起身時便瞧見還未燃燒殆盡的紙條,心中疑惑,“不知父皇傳召兒臣過來,是為何事?”

“商子寒你覺得如何。”

“新科狀元?父皇,兒臣覺得此人文采斐然,懂禮數,聽那日殿試上所說也應是個懂得進退的人。”關霆軒仔細思索了下,這才說了一句自己看透的話來。

“商子寒的性子倒是不錯的,父皇雖已為她跟瑤兒賜婚,只不過他祖籍江城,父皇多少還是有些顧慮。也特意派遣了暗衛前去調查,方才傳書也才剛剛到罷了。”

“父皇,暗衛可有調查到什麽?”

“軒兒你倒是急了起來。”

關霆軒頓時一愣,嘴角更是不自禁得抽搐一下,“父皇,您說什麽呢。”

“自三年起,朝中文武大臣便有數人為家中子嗣提親,早年父皇還以瑤兒年幼為由拒絕。自前年瑤兒及笄之後,那些文武大臣便開始蠢蠢欲動。若不是父皇不舍,瑤兒并無看中的男子,怕是早已出嫁。”

“今次瑤兒殿上所為,怕是已對商子寒動了心。若是商子寒身份不假,兒臣請奏為瑤兒與商子寒賜婚。”

“你這個當皇兄的倒是貼心,若商子寒真能做到他所說的,朕也就放心了。”

次日宮中派遣禁軍護送傳旨公公與商府前停下,商子寒跪在最前聽候旨意內容。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新科狀元郎商子寒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軌度端和,敦睦嘉仁,朕之長女傾瑤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娴內則,淑德含章。待宇閨中,與商子寒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得佳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驸馬賀喜驸馬爺。”

“公公同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商子寒說着,身後的夜淩便從衣袖中拿了錢袋出來。“驸馬爺真是客氣了。”

“其實有一事想請公公幫忙。”

“驸馬爺但說無妨。只要是咱家能做的。”

“公公也是知曉,子寒自幼在商戶長大,宮中禮節也有不清不明之處。如今子寒即将與公主殿下大婚,這禮節上……”

“驸馬爺此事不必擔心,宮中會安排嬷嬷前來教授禮節。”

“原來如此,倒是子寒多慮了。”

賜婚旨意已經傳達,那傳旨的公公自然是要早些回宮複命。

商子寒目送來人離開之後,便将那道旨意随意的丢給身側的夜羽。“如今我們身在澤國,一切還得小心為上,夜羽将這‘聖旨’放好,別落下什麽把柄得好。”

“夜羽明白。”

傳旨的公公前腳剛離開商府,後腳賜婚的消息再次将商子寒推向洛陽城內百姓眼前。

夜羽不過在外買了糕點回來,單是她聽着的殿試版本便有三四種,等回府之後再将自己所聽着的一一說與商子寒聽。

過了片刻後,商子寒笑道:“澤國的百姓倒是會多想,這幾個版本可與真實情景相差甚遠。”

“公子……”

“有什麽話就直說,別這麽吞吞吐吐的。”

“公子當真是要成為那關傾瑤的驸馬,若是關傾瑤知曉您的身份了該怎麽辦?關臧龍定然是不會放過您的。”

“夜羽,這事我會自行處理妥當。若是不幸被關臧龍察覺了,那也只能将計劃提前。”

夜羽心下一驚,“公子!”

此事商子寒在杭城時雖想過,可并未深想,對于僞裝這塊她還是有點信心。只不過如今想來當時商子寒可未考慮自己會成為關臧龍的東床快婿,驸馬爺這個身份便利了商子寒行事,也讓自身置于危難之中。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籌劃七年之久的計劃可不能就此擱淺。

“夜羽,若是關臧龍知曉我的身份之後,并且将我看管起來。你且記得,凡是多與夜淩他們商量。關臧龍揮軍南下,以我性命要挾父皇,你尋個機會将我射殺。這是命令。”

‘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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