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孩與魔獸

這是漫無邊際的荒原唯一的蹤跡,楚淮将年年和歲歲細心的放回包裏,順着沙痕漸漸向前,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桐華拼盡全力給他們争取的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楚淮心裏覺得沒有壓力那都是假的,畢竟如今自己身上并不止是自己的命,還有桐桦的。

沙路似乎沒有盡頭,羅魯警惕的異樣狀況的發生,畢竟這裏是幽靈系魔獸的空間,什麽都有可能發生,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視野中出現了除了荒原以外的東西。

那是一棟小房子,一棵枯萎的老樹包圍着它,房子雖然看起來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了,但是各方面都做的無比精致,籬笆将房子圈起來就宛如普通的農家小院一般。

等到走近,楚淮更加确定了這個房子主人的用心,一扇小窗戶被擦的锃亮,院子剛被人清掃過,即使是在荒原,房子的門口也認真的撲上了小幹草堆,可能是讓來參觀的客人清除腳上的污穢的。

實在是讓人驚訝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能看見這般的房子。

“我們就別過去了吧……”羅魯拉住楚淮,眼前的這情景實在是叫人害怕,好像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設下的陷阱等着他們跳進去。

“不行。”這房子是他們走了那麽久看見的唯一線索,如果錯過了可能到晚上他們都會一無所獲,所以無論如何楚淮都決定試一試。

将羅盤拿出來,此時羅盤的指針不再搖擺不定,而是對準了這間小屋讓楚淮更加确信了這屋子裏面有東西。

在羅魯還在猶豫的時候,楚淮推開木質的籬笆小門,小院裏有一個手工編制的秋千,正在不斷的晃來晃去,楚淮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木質的門。

“請問有人在嗎?”

等了良久沒有聲音,楚淮又重新問了一次,依舊是同樣的情況。

“這屋子可能很久都沒人住過了,你看這門,都沒上鎖,我們直接進去吧。”跟着楚淮進來的羅魯提議到,這麽小的屋子,如果裏面有人早就回話了。

“嗯。”楚淮之所以先敲門在等待這麽長時間是有理由的,在他們那個世界,總有一些十分邪乎的建築,不請自入會出現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持對原主人最基本的禮貌。

門在這時“吱吖”一聲打開了。

楚淮将手放在胸前合十行了個禮,羅魯也學着楚淮的模樣重複了動作,雖然他并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大人也着實奇怪,但是有些時候做的事情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兩人在清理過鞋子之後進入小屋,這間小木屋外表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房子,但是當你進入卻會感嘆房主人的用心,每一處幾乎都是自己手工做的,拼接縫補過的暖色調桌布,插在桌子上的綠色植被,溫暖的床單,擺放整齊的書籍,書上還插這制作的小标本當作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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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魔獸還挺有人情味的……”羅魯瞠目結舌,要知道,這樣溫暖的小地方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出現在一個冰冷可怕的幽靈系怪物的領地裏。

桌子上擺了一本日記,羅魯伸手想要去翻閱,但是卻被楚淮制止了。

房間裏沒有人,但是卻不代表作為外來客的他們可以随意的搜查這間屋子。

圍着屋子看了一圈,楚淮一無所獲,這間房子似乎除了幹淨整潔溫暖了些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值得一提的是,羅魯還在床頭的地方發現了一些價值不菲的貴金屬,若不是楚淮等人還算正直的話,這房間到真有不少東西可以搜刮的。

“我們還是去外面看看吧。”既然有房子同時又保持的那麽幹淨,那麽主人一定就在附近,楚淮相信等的這個人會是關鍵。

當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楚淮聽見了笑聲,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開始嘩嘩的翻動最終停在了某一頁。

通過小木屋的窗戶,楚淮看見了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小女孩,她長的很漂亮,一張精致的娃娃臉讓人看着就絕不會忘記,但是怎麽說呢,眼神有些空洞。

“小哥哥可以看看日記,我在外面等你哦~”娃娃敲了敲玻璃看着楚淮說到。

“幽靈系魔獸!”羅魯驚叫到,這聲音他熟悉的很,差點讓他聾了的高分貝尖叫讓他怎麽能忘記。

楚淮做道士的這幾年京城形形□□的人他基本都打過交道,對于分辨人的情緒還有意圖很是敏銳,只第一眼楚淮就明白那魔獸并沒有惡意。

于是楚淮走到書案前開始翻看那本已經有些年頭的日記本。

1月3日,正是飛雪的日子,那天夜裏,我在森林裏撿到了一個孩子,我同我的丈夫已經成婚三年,但是至今為止依舊沒有身孕,于是我同我的丈夫商量将孩子帶回家中撫養。

1月4日,我們回到家中,等天亮了我們發現這個孩子有些古怪,他沒有呼吸,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有生命,不能見光,否則皮膚會燒灼起來,丈夫和我都有些猶豫,要不要養這個孩子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1月5日,經過很長時間的讨論,我們最終決定将孩子留下來,但是要偷偷的養,因為這個地方的村民有些頑固,丈夫害怕他們會覺得我們的孩子是不祥的,所以我們準備晚上背着他出去活動,白天在家裏照顧她。

2月5日,自從養了孩子,我們需要調整家裏的作息了,以往都是白天去采一些山裏比較值錢的東西去賣,現在我們大多只能晚上去了,這樣帶着孩子他既能活動一下,又不會被太陽給傷到,丈夫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雖然很辛苦但是很開心。

3月9日,隔壁的徐家娘子得了病,據說是一種罕見的傳染病,到處找醫生都沒有用,我把孩子藏的更牢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今天孩子說話了,叫我媽媽,她長的真可愛。

3月10日,我沒想到随着病情的加劇,村裏不少人得上了這種傳染病,但是我沒想到我的孩子也會得。這個時候我才考慮到事情的殘酷,最冷的時候為了照顧孩子我們上山的時間很有限,所以攢下來的錢并不多,如今想要給孩子治病手裏的錢不夠,但是一旦要借錢帶着孩子看病,恐怕這個孩子就會暴露。我不想他們喊我的孩子叫怪物。

3月12日,丈夫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把腿摔折了,我們借到了一些錢在一個黑夜帶着孩子去找了大夫。好在孩子的身體很好,老大夫一直誇這個孩子漂亮,然後給開了副藥,說吃了就會好了,我的心安定了下來,但是同時也覺得愧疚,畢竟騙了鄉親們。

4月1日,丈夫的腿自那次摔傷之後一直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我以為已經好了,但是事實上卻并沒有,丈夫說這可能是欺騙的懲罰吧,所以不要抱怨什麽,只要孩子好了,其他的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5月18日,我帶着丈夫去看了大夫,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了,已經影響到了平日裏的活動,園子今天很乖,我們走的時候告訴她一定不要出門外面有大灰狼所以要懂得好好的保護自己。

5月19日,丈夫從大夫那裏回來之後狀态就很不好,頭暈目眩一直喊着疼,我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其實我知道這症狀同當年園子得的那怪病一模一樣。園子很懂事,她拉着爸爸的手一直都沒有松開,似乎這樣可以給他力量。

5月20日,那傳染病居然又開始在村子裏蔓延,不大的村子已經因為這個病多少戶人家千瘡百孔了,而我們再也拿不出錢去買一副藥了。園子經常直愣愣的看着丈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只能陪着他們,因為對于丈夫的病情無能為力,我能做的就是不要哭,因為我現在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了。

5月21日,我想通了,我要去上山挖野參,也許能換些錢救救我的丈夫,哪怕要我去求那個大夫都可以。

為了去更遠的地方挖到更多的東西,我不得不暫時離開我的園子,準備好了三天的食物,我親了親小孩的額頭離開了。

5月24日,我回來的,丈夫躺在床上,卻沒有了呼吸。我的園子呢?也沒了嗎?

5月25日,村民瘋了一樣的沖向我家,我看見我親愛的園子被一個村民粗暴的拖着,頭上臉上全是血,陽光燒灼在她的身上,我的園子好像要人間蒸發了一樣。那一瞬間我恨透了這些人。

他們問我為什麽養着這麽一個鬼怪,為什麽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還不夠還有去害大夫一家,我告訴自己不能哭,從他們的手中奪回我的孩子,我想要問問他們憑什麽這麽對待我的孩子。

我大概是瘋了,我趕走了那群人緊緊的抱着我的孩子。

園子看着我,擦擦臉上的血,很認真的說話。

“阿娘,我很聽話,沒有去傷害那些村民,我們家現在已經不欠他們的了。”

園子殺了那個大夫,我知道是為什麽,因為這村裏的病就是那人種下的根,等缺錢了就随便找一個來看病的人讓他傳染上,再去那開上一副天價的藥方,這就是他的生財之道。

5月29日,我也染上了那病,安葬了我的丈夫我便帶着園子離開這個村莊,我答應園子在我死前給她建造一個溫暖的家。

帶着園子,我們流浪去了很多地方,我也不知道如何能堅持那麽長時間的,可能我已經死了吧,但是幸好,我還能陪着她。

我的園子,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日記到這裏就結束了,門再次吱吖一聲打開,園子站在門口,手中拿着一個可愛的布娃娃微笑着看着楚淮。

16.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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