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精心烹饪出的食物散發着陣陣誘人的香味,插剪的極為雅致的鮮花在精美的花瓶裏靜靜的綻放,配合着刻意調試出來的暖色燈光,悠揚悅耳的音樂,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坐在這裏用上一餐晚餐都是一種享受。

只可惜此時坐在餐桌邊的兩人心情截然不同。

西蒙端起高腳杯,輕輕晃動着透明玻璃容器內的琥珀色液體,目光又一次的落在了身邊人的身上,“阿尼格新釀的果酒不錯,不來一點嗎?”

謝旸眉梢未動,視線始終只保持在面前的餐盤內,沒有向邊上傾斜半點,慢條斯理的咽下嘴裏的食物,才淡淡道,“食不言。”

“那只是他們找不到說話的對象罷了。”西蒙從來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當然,在某些不得不和軍部某些看了就煩的家夥一起用餐時,他還是同意這一觀點的。看謝旸似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自己,西蒙也不氣餒,徑自往謝旸手邊的高腳杯裏倒滿了一個杯底。“試試?”

用餐禮儀滿分,只用餐速度快的驚人的謝旸将最後一口食物送入嘴裏,咀嚼、吞咽,掃了眼杯內的酒,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西蒙倒的并不多,差不多就一口的量。

梅子獨有的酸酸的口感,加上酒的清冽,喝完之後完全不會覺得有厚重的感覺,反而有種別樣的清新。

味道不錯。

謝旸在心底肯定了阿尼格這一次的新作品,不過介于現在只要看見某張臉就來氣,謝旸并未搭理倒酒的某人,用完餐後獨自離開了餐廳。

氣氛浪漫的餐廳裏,轉瞬只剩下西蒙一人還在位置上,享受晚餐。

知道自家小老鼠這一回是真的有些着惱,西蒙也不緊張,反而望着那道離去的背影,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如同剛才謝旸一樣,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繼續自己的晚餐。

回到房間的謝旸這一回沒再幹別的,進入耳房就打開了材料櫃,取出各類所需要的藥草,開始幹活。

不管是體能藥劑,還是恢複藥劑的配置,對于謝旸來說都是駕輕就熟,随着桌面上堆積着的藥草的逐步減少,另一邊架子上碼着的成品藥劑也不斷增多。

等到明天開始住校以後,想要再配置藥劑就不如在家時方便自在了。丹尼爾剛才已經拍了他宿舍的照片發過來,不算大的房間裏擺放了床、書桌、衣櫃後也沒剩下多少空間,連自己的一個材料櫃都擺不下,再加上和人共用的客廳和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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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旸放下最後一支恢複藥劑,放到藥劑架上,心底越發堅定了盡快混進實驗室去的念頭。

一想到這,便不免想起了之前被西蒙打斷的念頭。

對于一個藥劑師來說,沒有什麽是比藥劑更能吸引他的。謝旸将對方拿到過的那些獎項與成就在腦海中粗粗的過濾了一遍,沉吟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打定了主意,把這個機會壓在了緩和劑的配方改良上。

其實他更想用顧延之最為擅長的信息素抑制劑作為借口接近他,但想到對方最常幹的就是與之打交道,即使這次西蒙趕回來,用他的信息素幫自己掩蓋住本身的信息素,讓自己能隐藏住身份,但他還是不敢拿這個去冒險。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用緩和劑來當這塊敲門磚更為合适。

謝旸想要拿出來的緩和劑的改良配方,并不是自己現在用的這種,而是當初在改良的過程中試驗出的另一種,相比于自己手上的最終稿,他準備拿出來的那一份,只能稱得上是半成品。

當初謝旸之所以想到要改良緩和劑的配方,蓋因為這玩意原本配方的原材料太貴,其中有一味藥草,還特別難找,他一個沒有藥劑師資格證的三無小鋪子,選擇在他這裏購買緩和劑的人本就屈指可數,一千個顧客裏也不一定有一個,加上藥劑的保鮮期問題,按照原本配方來配置藥劑出售,他肯定要虧的大出血。

所以,謝旸那時絞盡了腦汁想要節約成本,試圖尋到到作用相同的藥草,來替代掉那株單株售價就高達九千星際幣的藥草——就算一株藥草能夠配置粗兩到三支緩和劑,也還是太貴!

他前後試驗過不少藥草,也确實找到了幾種有着相似效果的藥草,但就成本而言,并未節省太多,只不過作為替換的其中一株藥草,比之原來的原材料采買起來方便一些,不至于時常斷貨買不到。

謝旸這回想着的,便是把月嘯花能代替銀鈴草來完成緩和劑的配置的發現公布出來。緩和劑在市面長之所以價格居高不下,一來是因為對藥劑師的要求高,而緩和劑本身也是對撫慰精神力暴動者有着顯著療效的藥劑;二來,銀鈴草的生長環境極為嚴苛,無法達到人工種植的條件,所以數量一直有限,無法大批量流通。

但月嘯花不同,它對于謝旸來說無法節省成本,皆因為這花的産地在偏遠星系的一個非居住星球上,算上人工費、運輸費等種種,最後到手的價格并沒比銀鈴草便宜多少,所以他才棄用了。但就月嘯花在當地的本身價值而言,只是普通,并不昂貴,用月嘯花來作為緩和劑的主要材料,對他不适用,但對于那些本身有所依仗,背後有人支持的藥劑師來說,只要能開通一條專項運輸路線,采用月嘯花就比銀鈴草要劃算很多了。

今天早上各科系的課表都已經發到每個學生的光腦上,謝旸查過,顧延之雖然被聘請過來,但他并不教授一年級新生的課程,倒是上藥劑課的教室鄰近藥草房,和顧延之的實驗室相距不遠,什麽時候來個巧遇,也很正常。

打定了主意的謝旸從原材料櫃裏翻出最後兩株月嘯花,放入空間鈕裏,準備明天帶去學校。

解決了一樁心事,謝旸心情好轉,開始着手配置改良版的緩和劑,就連不知何時走進房內,正倚靠在門邊的西蒙,也沒再送對方一顆白眼了。

“上次送去劉易斯大哥那邊的那個向導怎麽樣了?”

謝旸當初把人送去以後,就沒再管,直到前段時間,又遇上了林溫雅的事,才想起這一樁來。

“叫什麽大哥,那家夥都多大年紀了,也好意思這麽占你便宜。”

西蒙的關注點全歪在謝旸的那個稱謂上了,想到自己都難得聽他家小老鼠喊哥哥,劉易斯倒是有現成便宜可撿,登時覺得某個軍醫最近太過空閑,需要增加工作量了。西蒙一邊在腦海中羅列着某人的工作清單,一邊漫不經心道,“一個抹去了存在的向導,繼續待在首都星太過顯眼,劉易斯把人送到邊境星了。”

或者說對方醒來後就想跑,當時準備歸隊的劉易斯在查到對方的落腳處後,就沒再多管。

謝旸聞言,手下一頓,“身份查清楚了?”

整理出劉易斯接下來一個月的工作內容,打包發給了當事人,雙臂環抱,懶洋洋的瞧着自家小老鼠的側影,西蒙好心情的為其解惑。“和他那個哨兵都在第二軍團服役過,身份信息都被注銷了。”

聽聞那個向導的身份被注銷,謝旸倒不算太意外,倒是第二軍團這個信息讓他有些在意,想了想,把林溫雅的事和新型信息素抑制劑的事也說了。他的結合熱在什麽時候,西蒙很清楚,對于自己這一次結合熱提前的事,後者必然心裏有數,只是西蒙這次回來的太過匆忙,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才沒叫人問。

“那個和王一浩交易的人,我讓阿尼格去查了,和黑市有點關系,那種新型信息素抑制劑是上個月新出的,黑市那頭,存貨不少。”

謝旸也是回來後,才想到林溫雅這個名字為什麽略覺耳熟了。丹尼爾家的餐館內有攝像頭,他和丹尼爾說了一聲,後者就将那天的攝像拷貝了一份給自己,阿尼格就是靠着這個去查的。

終于知道了謝旸這次結合熱為什麽會提前的西蒙劍眉微擰,對于那個什麽王一浩只想一巴掌直接拍死,心裏琢磨着等會就叫人去查查那小子老底,好好回敬回敬。

順着多羅夫那根線,他現在查到了第二軍團不少料,其中就有和向導有關的,只還沒拿到确鑿證據,還不到時候。

西蒙想了想,還是把其中一部分不涉及保密協議的給謝旸交了個底,私心裏他當然是希望他家的小老鼠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但他也清楚,這不可能的。不論是他還是謝旸,都有想要做的事,想要查清的真相。想到這,西蒙又想起那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顧延之來,謝旸想要找出顧延之身後的人,所以不會樂意自己直接送人上天。

兩人就彼此的安全問題,以及接下來的計劃又進行了一番讨論,直到時針走向十一的位置,謝旸才将工作臺整理幹淨,準備睡覺。

當然,在睡覺前,謝旸毫不猶豫的把西蒙給請了出去。

準備今晚就在這邊睡了的西蒙:“……寶寶,你這是過河拆橋,用過就丢啊。我這麽大老遠的從邊境星趕回來,連個陪-睡的福利都沒有?”

謝旸無視于西蒙的不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用手抵着門,試圖混進來的家夥,“一起睡什麽的,就算了吧。羅德裏戈先生的人品着實令人堪憂。”

“碰!——”的一聲,門在西蒙面前毫不留情的關上了。

被質疑了人品的大家長啧了一聲,試圖勸說屋裏的人改變主意,“非得要這樣嗎?”

屋裏,換了睡衣,舒舒服服躺床上的謝旸閉上眼,不再理會門外的動靜。

“哎。”

吃了閉門羹的西蒙嘆了口氣,不甚情願的回了自己房間。

……

半個小時候之後,沖完澡,又結束了和姜西通訊的西蒙看了看時間,估摸着謝旸這會該睡着了,便站起身,捏着鑰匙出門了。

一分鐘後,謝旸房間的門鎖“咔嚓”響了一聲。

西蒙反手關上門,抹黑進了屋。

謝旸房間的格局,他再熟悉不過,就這麽直接走到了謝旸的床前,掀起一邊的被子,坦然的躺了上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在自己家裏還非要來這麽刺激的。”

為了配合謝旸,從善如流半夜過來偷-情的西蒙把熟睡着的人攬進懷裏,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西蒙: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表演~

謝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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