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甜美的向導信息素沖昏了頭的哨兵們瘋狂的擁至休息區的一扇房門前,通道裏原本星盜們設置下的防止乘客亂走的障礙,早在暴走哨兵的蠻力下毀掉了七七八八。
兩名機甲戰士縱然也追上了落在後頭的幾個哨兵,但陷入瘋狂的哨兵毫無理智可言,即使暫時被他們擒住,精神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求着那一位正在散發着信息素的陌生向導,本能驅使着他們第一時間趕到對方的面前,用犬齒刺入對方頸後的肌膚,咬破對方的腺體,标記他/她,占有他/她,讓彼此的信息素相融,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将他們分開。
“這樣不行!”一名機甲戰士喊道,“我們沒有足夠的信息素抑制劑,根本沒有辦法讓這些陷入發-情期,滿腦子只想着結合的家夥們的腦子冷靜下來!”
永遠不要小瞧被向導信息素所影響的哨兵,無論是誰,只要想要阻止一名哨兵标記他/她的向導,那就要做好被喪失理智的瘋子全力攻擊的準備。
兩人現在阻止哨兵們接近那位向導,在後者眼裏,就是妄圖從他們手上分一杯羹的敵人。被十多個發狂哨兵一起圍攻,即使兩人此刻身在機甲中,也很有些吃不消,這裏又是在飛船內部,并不方便他們伸展手腳,萬一用力過猛,将周圍牆體破壞掉,那位正值結合熱的向導會是什麽下場,想都不用想。
客用飛船的通道本身并沒多寬敞,這會一堆人擠在一處,難免發生推搡沖撞。當事人又全部都是發狂的哨兵,兩名戰士所擔心的事,果然出現了——牆體已經被擠壓變形,而那名向導此時所在的休息外,最先抵達的哨兵已經開始砸門。
哪怕房門本身質量過關,也經不起幾個發狂哨兵的攻擊,不過三兩下,緊閉着的房門就已經被砸出一個皮球大的窟窿,失去了大門的阻隔,向導甜美的信息素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哨兵的面前,誘惑驅使着他們向前。
本就發狂的哨兵們在接觸到這股細膩的甘甜後,越發不管不顧的向着休息室裏擠去,直徑十幾公分的洞口瞬間就被刻出了一個人形,在第一個哨兵成功破門而入後,跟在後面的哨兵們直接一股腦的擁了上去,生生将門框都給擠了下來,其中一個哨兵身上還挂着擠變形的門框,看起來很是滑稽。
但兩個戰士誰也笑不出來,到這種時候也管不上事後怎麽解釋,只管對着哨兵的四肢射擊,但現場太過混亂,一通亂掃倒方便,特意對準目标的四肢來打,還要盡量避免傷及旁人,就很束手束腳了,一連開了數槍,然收效甚微。他們一邊呼叫着外面的同伴前來接應,一邊試圖把這些雞血上頭的哨兵們弄暈過去。
不幸中的萬幸,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哨兵因為争奪向導的标記權,互相撕扯毆打,令那名向導受傷卻不曾被标記。一個戰士心急,硬沖過去把那名向導護在身下,當了一回機甲盾牌,任由被搶奪了向導憤怒到了極點的哨兵們毆打。
他也曾試圖把這名向導拉進機甲,但這會人擠人弄得密不透風,別說打開艙門來個人進去,他被打的都沒打直起身來,利用自己的身體和地面形成的狹小空間來暫時确保這名向導的安全。
眼看同伴被圍毆,另一名戰士當然不會無動于衷,努力把壓堵在同伴周圍的家夥們撕撸開,沒有留手,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即将可能擁有一名向導的誘惑力太大,哪怕他用了十成的勁把這些哨兵掀開,或是捶打,他們也很快就能夠重新跳起來,繼續英勇向前。
“這場面……”
收到求援信號,趕來援助的戰士一看見眼前的大混亂,便倒抽了一口涼氣,二話不說的上前幫忙。邊上的牆體連同房門一起犧牲,他索性掰了兩大塊牆體下來,沖着後頭的幾個哨兵拍了下去——反正哨兵們皮糙肉厚,死不了。
“怎麽就來了你一個?其他人呢?”
多了一個同伴,卻仍然壓力山大的戰士一邊把一個正捶他頭的哨兵甩出去,一邊奮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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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來了撥人,強子他們正對付着,得稍微晚一點過來。”
人數少在這種時間就很糟心。
“我覺得我撐不了多久了。”深陷包圍圈中的戰士焦急道,“信息素越來越濃了!我感覺我的機甲都快被這些家夥撕爛了!”
“該死,早知道我就該給機甲配個冰晶彈的!”
正如他所說,在這個半密封的逼仄空間裏,本就情緒激動的哨兵們此刻雙眼充血,眼裏只看得到被機甲護在身下,只露出一截布料的向導,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汲取着這一股令人心醉的香甜氣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着他們,要得到他/她!
乍然掀開的內側牆體令所在空間陡然變亮,這在平時會讓人下意識多看一眼的變故,此時卻并沒無人理會。西蒙仗着身在飛船外的優勢,抓起兩個把機甲打的變形的哨兵就往外遠處扔,接着掏出根繩子往人堆裏一套,把哨兵們一個個都套住後即刻起飛,暗紅色的機甲帶着一連串的粽子在戰艦內快速飛行,而在飛行過程中,牽着的那一串東西不可避免的會撞到些什麽,比如說,星盜……
幾個戰士一臉懵逼的看着西蒙就跟打保齡球似得在他們跟前飛了一圈,眼前就瞬間清出了一片空地,茫然的望着他們的老大帶着一串體重龐大的東西消失在遠處。
飛船內,滿目狼藉的休息室在肇事者們離開後,瞬間安靜下來,兩名戰士拉着早已脫力的同伴從地上起來,慘不忍睹的灰色機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沒等站穩,就聽見哐當一下,一只機械手臂砸到了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本人的情況機甲一樣,并沒好到哪去的戰士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斷臂,“這次的機甲維修費……能給報銷嗎?”
“能吧。”同伴答道,“反正又不是老大出錢。”
就這次的行動,以西蒙的德行,不從第二軍團啃兩塊肥肉下來,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因說起西蒙,三人下意識的望向由前者砸出來的那個大窟窿,也不知道他們老大把那夥人弄哪去了。
“唔……”
細碎的呻-吟傳來,三人後知後覺的想起,還有個正值結合熱的向導在這,“你們誰身上帶了抑制劑?”
“我這倒是有一支,可這,怎麽給人注射啊?”
三人安靜了一瞬,不約而同的望向滿面潮紅,早已意識不清的向導。就這信息素的濃郁程度,三人誰也不敢出機甲,生怕自己一從機甲裏出來就變身成禽獸了。
“都伫在這幹嘛呢?”
把那些發狂了的哨兵全部扔進設置成五十倍重力模式,連挪動一下都困難的訓練室,又飛回來了的西蒙看着三個不斷繞圈,抓耳撓腮的屬下,只覺莫名其妙。
三人忙把情況說明,有一個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還留在大廳裏的那些人質,想着不如去叫個普通人過來幫忙給這名向導注射抑制劑,再拖得久一點,怕對後者的身體造成傷害。
這裏畢竟是紅蜘蛛的地盤,那些人質這會已經被其他人帶回阿爾法號上了。西蒙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向導,從機甲裏跳了出來,問他們拿過抑制劑,幫忙替那名向導注射。
三個戰士默默圍觀自家老大神色如常,不受一點影響的往人向導手臂上一紮,注射完那支抑制劑,不禁開始嘀咕起來。“為什麽老大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老大其實是個性-冷淡?”“不是吧,應該是事先注射過抑制劑吧。”“就算注射過抑制劑,也不該一點都不受影響啊,你那老大那樣子,就跟眼前躺着塊石頭沒兩樣。”“那果然是性-冷淡吧……”“真沒想到……”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屬下同情對象的西蒙把空瓶一扔,将逐漸穩定下來的向導交給他們,開始查看飛船上的其他房間。多羅夫和紅蜘蛛廢了這麽大的勁,總不會就為了幾個家世一般的肉票,他心底本就有些猜測,看見這名向導後,腦中的那條線越發的清晰起來。
飛船上的休息室不少,一間間找過去頗要費些工夫,西蒙站在走道上看了眼,剛才被哨兵們拆了的休息室處于走道前端,臨近出口,周圍其他房間有不少都開着房門,從他所站的位置,正好看見其中一間房內掉落在地,撒出不少東西的背包,飛船被劫持時,那些乘客們大多應該都待在自己房內,後又因為星盜們的要求,才前往大廳,以便控制。
在衆多房門敞開的房間中間,緊鎖着的那兩間就顯得顯眼多了。
西蒙走向走道的盡頭,其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外,門鎖的位置上多了一個凸起的小方塊。西蒙伸手,将那東西捏在手裏碾碎,灰白色的粉末洋洋灑灑的飄落,落到地上與同色的地板混在一處,再難分辨。
西蒙推開門,不大的房間裏擠滿了人,聽見動靜,裏面的人全都看向了門口,每一個眼底都寫滿不安與驚慌。
十七個人,有男有女,有少年有青年,看起來各不相同,卻無一例外,都是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