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瑜:“……”
猝不及防又說奇怪的話!
江瑜把頭低下:“不是,我說你喜歡護身符嗎?”
霍逸意識到自己嘴快了,但其實心裏還是暗搓搓地期待着江瑜的反應。不過看樣子小王子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霍逸藏起心底微妙的失落,道:“護身符?喜歡。”
其實原本他對這種東西是沒什麽感覺的,但看到江瑜手上這只繡着小兔子啃蘿蔔的護身符,就覺得哪裏都順眼。甚至開始幻想,如果把護身符上的小兔子變成江瑜,江瑜躺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上,也這麽白白軟軟地啃……
嚴格來說喜歡的根本不是護身符!
江瑜并不知道自己對面坐着一個饑渴到能對着塊護身符開車的禽獸,聽到霍逸說喜歡,頓時高興。
他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塊剛剛完工的護身符,放到霍逸手邊的小桌子上:“這是我這段時間繡的。繡得沒我奶奶好,你……”
霍逸一愣,目光瞬間黏在那塊護身符上下不來了。
和江瑜的那塊不同,他送給霍逸的護身符是純黑色的,上面用金色的細線繡了一只特別威武霸氣的小狼。
霍逸像捧寶貝一樣把護身符拿起來:“你什麽時候繡的?”
江瑜小聲道:“就最近。”
霍逸:“最近?最近你這麽忙……”
江瑜:“也還好,繡這個不費勁。我奶奶說帶着這個能保平安,其實也說不好,不過你老開機車什麽的,你老幫我,我也沒什麽好謝你的。”
江瑜很久沒有說過這麽長一串話了,他也從來沒這麽跟人道謝過,說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撓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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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逸被他撓頭的小動作萌得心肝顫兒,再看看手裏的護身符,想到江瑜一針一線想着自己縫護身符的樣子,霍逸感覺整顆心都熱起來了。
一起熱得還有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霍逸驅散腦子裏不該有的畫面,将護身符包進掌心裏:“謝謝,特別喜歡,真的。”
江瑜勾了勾唇角。
霍逸如獲至寶,盯着那護身符看了又看,仿佛一個得到心怡玩具的大寶貝。大寶貝把上面的圖案仔仔細細地研看了一番,忽然笑了:“為什麽給我繡個狼?”
江瑜眨了下眼睛:“就……覺得比較像你。”
其實江瑜縫的時候并沒有想很多,只覺得自己奶奶給自己縫的都是小動物的,那他也就給霍逸縫個小動物的。想來想去,感覺霍逸整個人的調調跟狼比較像,就選了這麽個。
霍逸笑笑:“那你知不知道狼愛吃兔子?”
江瑜迷茫,霍逸用眼神示意了下江瑜護身符上的圖案,壓低聲音道:“小王子,你是想讓我吃了你嗎?”
江瑜:“……???”
江瑜臉一熱:“不是這個意思……”
這天沒法聊了。江瑜轉身,背對着霍逸咕嚕嚕地把身體還有大半個頭埋進被子裏。白乎乎一團供着,看上去特別像只真兔子!
這景象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特別像,但現在的氛圍和那時卻完全不同了。霍逸暗暗地吸了口去,走過去把病房的燈給關了。
黑暗裏他的眼睛亮得可怕,看江瑜的眼神仿佛一只真狼在盯着心儀已久的獵物。他坐回江瑜身邊,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晚上想上廁所叫我。”
江瑜:“……我自己可以去。”
霍逸笑道:“不行,萬一你疼暈在廁所裏了怎麽辦?”
江瑜:“不會的,我現在好多了……”
霍逸:“以防萬一。不然你不讓我跟你去也行。”
霍逸看了看床上的白團子,調笑道:“我去給你找個痰盂,讓我看着你解決,這樣我也放心。”
江瑜:“……”
那些暗戀霍逸的女生如果知道她們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男神也和別的男生一樣說話嘴那麽瓢,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當天晚上江瑜又被疼醒了兩次,在霍逸的堅決陪同下來回了兩趟廁所,到後半夜總算睡踏實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瑜吃了霍逸給的藥,搭上車去參加比賽,在車上的時候他又如饑似渴地翻了一遍之前給自己劃的重點。
昨晚上跟霍逸扯護身符的事扯到後面他居然真得一個字也沒看!向來沒啥自信的江瑜感到慌張。
考試持續一個半小時,期間江瑜肚子又結結實實地疼了兩下,差點連筆都沒拿住。等到交完卷子,他已經滿頭大汗,成了一只腦殼汗津津的濕兔子了。
整張試卷對于廢寝忘食準備了大半個月的江瑜來說難度并不高,然而由于當中幾次身體不舒服得厲害了,江瑜的書寫速度急劇下降,加上他本身考試心态不好,被身體狀況一影響,整個人更是煩躁,直到交卷之後,江瑜有一道題完全沒有答。
那題他明明是會的!
江瑜用力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強烈的不甘沖上大腦,激得他的太陽穴鼓鼓作痛。他在考場的廁所邊站了會兒,想到霍逸還在外面等自己,立馬用冷水澆了波自己的臉,往考場外走去。
霍逸已經叫好了車,正站在車邊打電話,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麽,他整張臉陰沉得可怕,身上散發着冷酷的氣息。
江瑜看見,腳步本能地停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逸,那樣子……讓他想起當初前任說要跟他分手時的情形。
江瑜緊張地握了下拳。霍逸注意到江瑜出來了,匆匆說了兩句後馬上挂了電話。他平複了下心裏暴虐的情緒,恢複平時的樣子快步走向江瑜:“怎麽不上車,站着冷不冷?”
霍逸看着江瑜,蹙眉:“怎麽臉色這麽差?是不是不舒服?”
他說着就想去摸江瑜的臉,手都擡了一半,又想起小王子碰不得,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江瑜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裏剛剛生起的那股緊張和恐懼頓時煙消雲散了。
不一樣。
他怎麽能把霍逸和那個人比呢?
就算他們的身高體格長相都有相似之處,但霍逸和那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拿霍逸和那個人作比較,根本就是對霍逸的侮辱。
有那麽一瞬間,江瑜甚至想穿回兩個月之前把那個莫名其妙戴着有色眼鏡看霍逸的自己給拍醒。
江瑜搖搖頭:“我沒事。你怎麽了嗎?”
霍逸愣了下:“我怎麽了?”
江瑜小心翼翼地問:“你好像不太高興?”
霍逸意識到江瑜是在關心自己,一片陰氣的內心世界瞬間開出了嬌豔豔的小花朵,他看着江瑜擔憂的小臉,故意逗他:“是不高興,一個半小時沒見你,怪想的。”
江瑜:“……”又開始了!
霍逸忍笑,帶着江瑜上車,把一個充好電的熱水袋塞給他,看看他的樣子,心疼道:“剛考試的時候是不是又疼過了?”
江瑜點點頭,把充電熱水袋捂在自己肚子上。想到考試,神情又微微變了。
霍逸看在眼裏,他沉默了會兒,道:“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下午有點事,沒法在醫院陪你了。”
江瑜:“你去吧,我用不着人陪的。”
霍逸對于江瑜的幹脆十分不滿:“用不着?昨晚誰上廁所還要叫我一塊兒去的?”
江瑜:“那是你……”
那是你用痰盂來威脅我的!
小尾巴隐隐有炸毛的趨勢。
霍逸心情愉快,小王子就該這麽活活潑潑的。
霍逸把江瑜送回醫院,叮囑江瑜不要着涼,多喝熱水,按時吃藥,一條順理下來,确認沒有遺漏之後才離開醫院。
當天晚上霍逸沒有回醫院,第二天早上是沈弦叫了車來代替霍逸來接江瑜出院的。
其實按霍逸的意思是想讓江瑜在醫院多住兩天觀察一下,但他知道江瑜心系學習,這個院恐怕住不安生,所以之前答應讓他今天就出院。
想想也不錯,由他親自觀察親自照顧,沒準還能隔空吃吃小王子的豆腐呢。
江瑜一上車,沈弦就從保溫袋裏拿出一瓶熱騰騰的粥,插好吸管給他:“路上颠,這樣喝不會灑出來。”
江瑜受寵若驚:“謝謝。”
沈弦笑笑:“別謝,逸哥讓買的,他說你這兩天腸胃不好,先吃點粥委屈委屈,等你好了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土豆絲餅。”
江瑜心裏一暖,下意識地要問霍逸去哪兒了,但他現在除了跟霍逸,和別人說話還是有點卡殼。
沈弦心思剔透,知道江瑜想問什麽,解釋:“他去幫你處理你中藥的事了。”
江瑜愣了愣。其實昨天他一個人在病房裏也想了很多。考試時那道會做卻因為身體狀況不好而沒做的題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裏。
本來他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不是被人下了藥。
江瑜雖然有時候比較遲鈍,但并不傻,連續兩次考試的時候被人陷害,只要靜下心來細細理清這裏頭的關竅……
車停到學校的時候,關于這兩件事的始作俑者,江瑜心裏已經隐隐有了猜想。
可他沒有證據。霍逸說要處理,是要怎麽處理?
江瑜心不在焉地跟着沈弦往教室走,兩人剛到門口,就聽見教室裏鬧哄哄的。
崔昊罵罵咧咧地沖出來,一看到沈弦立馬撲上來:“卧槽弦弦你聽說了嗎?!逸哥把薛帆揍進醫院了,現在薛帆他媽鬧到校長室了,據說逸哥這次要受嚴重的紀律處分,沒準還要被退學!”
沈弦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突然響起東西掉地的聲音。地上撒着半杯還沒喝完的粥,原本捧着粥的人已經不見了。
江瑜大腦亂成一團,頂着還沒完全好透的身體,一口氣沖上六樓的校長室。停下來的那一刻,整個人一陣暈眩。
江瑜扶着旁邊的牆穩了穩,發現校長室的門正好開着,裏面傳出聲音:“……他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校規,更嚴重點是需要上升成刑事責任的,退學處分是必然的。”
江瑜腦子轟地一聲,一把推開校長室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憋慌。
謝謝支持,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