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44

044

昏暗的馬車裏,婵衣正捂着脖子,慘兮兮的呼疼。她看不清蕭澤臉上的表情,卻聽到黑暗中,男子忽然低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清朗,如冰雪消融,委實有些不似本人的淡漠。婵衣愣了一下,被其聲音所惑,在遠處險些發呆。若不是因為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她都還沉浸在他的笑聲裏。

“……您居然笑我……”婵衣回過神,氣惱道。但因為嗓音細軟的原因,抱怨都似軟綿綿的撒嬌聲。

蕭澤似乎也覺得自己此般模樣不厚道,他的清清嗓子,說:“讓朕看看。”

說罷,婵衣便看到他附身朝自己湊近,黑暗中他的呼吸聲都可聞。婵衣扶着自己的脖子,眼睜睜色看着他寬厚的大掌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溫熱的觸感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然而那感覺,只是一觸即離,快的讓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婵衣目露不解之色,在黑暗中語氣疑惑,試探到:“陛下?”

蕭澤“嗯”了一聲,說:“接下來,朕許是會唐突你,見諒。”

婵衣這才反應過來,他原來是害羞了。有些好笑道:“您盡管動手吧,小女知您為人。”

“嗯。”蕭澤再一次伸出手,輕輕的覆蓋到婵衣脖子上。

溫熱的大掌碰到纖細的脖頸,蕭澤忍不住收了收手。少女的脖子實在是太細了,感覺他輕輕一握,便能折斷似的。微涼的肌膚光滑細膩,比宣政殿裏的和田玉雕還滑。他一個沒有控制住,力道便大了一點。

“疼……”婵衣忽然呼疼。

“咳。”蕭澤立即放松手,解釋到:“朕力道未掌控好。”

婵衣不知曉他心中的一番激蕩,而是柔柔道:“您輕點……”

蕭澤應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試探着在她脖子上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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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不适的動動肩膀,但還是忍住了,蕭澤原本以為她又會呼疼,都已經準備停下來了,卻不想她一聲未吭。他想了想安撫到:“忍一忍,便好了。”

“嗯。”婵衣聞言,下意識的想點頭。

“嘶……”蕭澤眼疾手快,托住她的下巴,皺眉道:“怎麽不注意點?”

婵衣聞着他身上的檀香,忽然有些出神。可惜自己此時脖子扭了,否則定然能看看他蹙眉不悅,訓斥人的模樣。

“我忘了。”她中氣不足。

蕭澤又繼續在她脖子上輕按,銳利的目光藏在黑夜裏,讓他得以肆無忌憚的打量她。黑夜淡化了人心底的枷鎖,讓人們的行為更加大膽起來。蕭澤想到自己剛才托她下巴時,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就掌在自己手中。如同現在,她将她柔軟的脖子送到他手下一樣。

她眼睫很長,哪怕昏暗的幾乎看不清她的臉,但他能看到那一小抹陰影。側臉柔和,帶着少女特有的肉感。

蕭澤覺得自己隐藏在皮膚下的血液,有些沸騰翻湧,甚至有一種向将婵衣抱近懷裏的沖動。

黑夜中他的觸覺很靈敏,從車簾縫隙溜進來的風吹去她的發絲,送到他鼻尖,淡淡的香味萦繞在他身旁,每一絲絲都在極力誘惑着他。少女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甜,讓他神經緊繃。

“今日回去,可見到你兄長母親了?”他忽然出聲,聲音有些暗啞。同時,蕭澤雙手都搭到她的脖子上,輕輕的揉捏她的脖子,并且嘗試托着她的腦袋來回輕輕轉動。

“見……見到了。”婵衣說完話,才驚覺自己的聲音軟綿綿,甜膩膩的,好似在邀請着什麽一樣。

與此同時,她也察覺到蕭澤對自己态度的不對勁。

“今日,做了些什麽?”蕭澤問。

婵衣老老實實回答:“在家中陪阿娘和大兄了一日,中午華陰姐姐和婉婉上門,阿娘留了她們在家中用午膳。”

“宜陽和華陰?”蕭澤對這兩人有印象,不過短短幾日,婵衣就在他面前提了她們多次,蕭澤想不注意都難。

“她們不懂事,冒冒失失的,回頭我讓德清姑母和安王教訓教訓她們。”

婵衣連忙道:“別別別,她們與我關系甚好,平日裏也關照我。而且這也不算冒失,我很喜歡她們,她們能上門我也很高興。”

蕭澤沉吟了一會兒,說:“若是她們有對你無禮,你便告訴朕。”

這句話一落,他便覺得有些不合适,然而還未解釋。便聽婵衣幽幽問到:“告訴您,您幫我出頭?”

“您這樣,不好。”

蕭澤再一次道:“朕說過了,是救命之恩。哪怕你生的不好看,朕也會如此。何況……”他沉吟到。

“何況什麽?”婵衣問。

“何況,朕以為你雖然是女子,但卻不失為一個益友。你莫要想岔,朕待你是君子之交,你不要一直往那龌龊的事情上想。”

婵衣默了一瞬間,覺得蕭澤有些一驚一乍。她只說了一句不好,他便立即開始解釋起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想說些什麽,但怕他惱羞成怒,便乖乖閉上了嘴。但她有感覺,蕭澤似乎并不像他說的那般,對自己只有友情。至少,他對自己很特殊。

“咳。”蕭澤見氣氛凝滞,他又道:“你以後旬假時想出宮,便與朕說一聲,朕讓人陪你。”

“多謝陛……”

就在此時,一聲“咔嚓”聲響起,婵衣聽到自己骨頭好像移了位,腦海裏都是咔嚓聲。

“啊!”她驚呼出聲。

就在此時蕭澤已經放下她的頭,兩只大掌從她耳朵上拿掉,迅速的端坐到原本的座位上,說:“慢慢轉動,試試能不能轉動。”

“哦……好。”婵衣瞬間忘記适才她心中的疑惑,手繼續捂着脖子,輕輕的轉了一下。

“咦,能動了!”婵衣往左轉轉,再往右轉轉。來回好幾圈後,她發現自己的脖子幾乎不疼了。

她想到了什麽似的,慢慢轉過頭看蕭澤,說:“謝謝陛下,我的脖子好像已經好了!”

蕭澤道:“不必謝,舉手之勞。”

“您難到會接骨?”婵衣驚訝地看着蕭澤,說:“看不出來,您身為陛下,竟然還會接骨?”

“以前練武經常受傷,看太醫做的多了,便會了。”蕭澤說的雲淡風輕。

婵衣來回活動頭,說:“原來皇子都這麽累。”

蕭澤點點頭算是做了回應,來結束越見無聊的話題。随後蕭澤讓人繼續趕馬車,一路到宣政殿外才停下。

原本他是準備直接将婵衣送到宣徽殿的,但她忽然傷了脖子,便只好先到宣政殿拿盒藥油回去塗。到宣政殿後,婵衣沒有多加停留,拿了東西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是坐着轎子回去的。

晚上去見過孟太後,孟太後也沒有發覺她脖子上的不對勁。只問了她幾句和蕭澤出去的情況,便被她用盧婉講的東市見聞打發了。

最後,用完晚膳後,孟太後漱完口說:“婵衣,哀家尋思着崇文館離宣徽殿太遠,你有時來回趕不及,經常回來都很晚了。不如哀家讓人把蓬萊閣收拾出來,你先住蓬萊閣裏?”

婵衣一聽,大驚失色道:“太後娘娘,這于禮不和!”

蓬萊閣是歷朝寵妃的居所,自己住進去哪裏像話?以後便是離了宮,也不好說清了。

“哀家怕你太勞累了。”孟太後眼神一利,說:“莫非你不願意?”

婵衣上前,挽住孟太後的胳膊說:“怎麽會?婵衣只是怕會有閑話。您……的意思,婵衣也都明白,可是凡事過猶不及。”她小心翼翼道。

“陛下現在每日都會考校婵衣的功課,再搬過去了,也沒有什麽效果,若是再起了什麽反作用,讓陛下不悅起了逆反心理,便前功盡棄了。”

“依婵衣看,此事還需要徐徐圖之。進退得宜才為最佳,若一味的親近陛下,難保太輕易得到的,不會令人珍惜。”

孟太後聽了,銳利的眼神漸漸軟和下來,她笑起來:“哀家原本以為婵衣你只是比較機靈,可現在看來,婵衣你倒是當的上聰慧過人一詞。”

“既然你心裏有數,哀家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你要記得,切不可大意被旁人占了先機。”她招招手,讓平姑姑扶自己起來。

兩人雖然沒有道破,但都心知肚明。

“沒有男人不好色的,你也不要一直吊着陛下,偶爾給點甜頭最好,你能聽明白哀家的話嗎?”

婵衣僵笑到:“是。”

因知曉婵衣年紀還小,孟太後也不急于一時,逼的也不是很緊,故而又說了幾句便揮手放她走了。

回去婵衣又讓鳴玉給她塗了藥膏,使勁兒揉捏化開,才抱着枕頭睡下。

第二日崇文館又繼續上課,婵衣卻沒有再去蕭澤哪裏補課了,原因是蕭澤最近政務繁忙,整日起早貪黑連用膳都忘了,自然沒空再給她補課。

婵衣從太後那裏聽了一句來,據說是因為蕭澤前段日子開了國庫,發現國庫的銀兩與賬本對不上,最近正在讓人差賬本。

作者有話要說: 蕭澤:我想起了一些龌龊的事情。

更新完,去發上章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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