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69

069

“陛下怎麽了?”婵衣一臉疑惑。

“沒什麽。”蕭澤回神,驚覺自己的失禮。

婵衣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追問。畢竟,看也能看出來,他在腦補什麽要不得的事情了。否則,怎會一臉深情的喚自己?

蕭澤本也不是情緒外露之人,難得感動也很快恢複正常。倆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太後已經派人前來接你回長安,通州是待不了了。且,我已經下了納你為貴妃的聖旨,你也需要盡快回長安。”

婵衣聞言,蹙眉道:“可……我阿娘的身子……”

蕭澤說:“能不能回長安休養?”

“也不是不行,就是路途遙遠,奔波勞碌的很,我怕阿娘吃不消。”

“你會醫術,中途有事也能照料。且你們可以慢慢趕路,行程不必太趕。”蕭澤思索到。

二人說話的工夫,外面天漸漸陰沉下來,一陣涼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婵衣将鬓角垂下的發絲挂到耳後,遲疑道:“此事我還要與二兄還有我阿娘商量,等我二兄找到再提也不遲。”

蕭澤也并非讓她就此應下來,只是提提,讓她心中有數就好。

說罷,婵衣想到蕭澤剛才說的,她推脫了選秀一事,此刻心裏正高興的不行,便伸出手一點一點地移向對面,然後慢慢抓住了蕭澤的衣袖,不好意思地搖搖他的衣袖,說:“陛下為何要推了選秀啊?”

沒有幾個皇帝不喜好美色,再勤政愛民,不近女色的皇帝,也會選幾次秀,蕭澤怎麽會例外呢?

“煩。”蕭澤想了許久,吐字到。

“啊?”婵衣愣了一會兒,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我也覺得。”她回神後,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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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繼續煩着去吧!最好一輩子煩着。

不過,他可真是直男中的直男,性子耿直的不得了,一點也不知讨女子歡喜。尋常男子不管是什麽原因,這時候也是溫言細語的說着情話,然後你侬我侬。

到了蕭澤這裏,就一個簡簡單單的“煩”字,真可謂簡單粗暴。

蕭澤聞言斜睨了她一眼,唇角抿了抿,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卻又忍下沒提。

婵衣一點也不害羞,理所當然道:“陛下煩所有的女子,唯獨不煩我。那我在陛下心中,算不算是很特殊?”

蕭澤沒有看她,端起茶盞低頭小啜一口,低低“嗯”了一聲。

“轟隆隆……”

忽然,一道驚雷乍起,婵衣被吓了一跳,見天邊已經開始打雷閃電,天陰沉沉的,似乎是馬上要塌下來一般。

婵衣連忙放下茶盞,回頭對蕭澤“呀!”了一聲,說:“要下雨了,我得回家了。”

“一會兒我送你回去。”蕭澤坐在那裏,蹙眉。

“還是算了,看天色一會兒應該要下暴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要是我阿娘找我我不在,那我就慘了。”婵衣一面說着,外面狂風便刮了起來,吹的敞開的窗戶哐當作響。

她連忙站起來,伸手就要去關窗戶。蕭澤見了,忽然伸出手将她拉住,說:“我來。”

風聲有點大,婵衣覺得蕭澤的聲音就在耳畔,但卻聽的極為艱難。她沒有推拒,後退一步讓開地方,給蕭澤讓地方。

等蕭澤伸出大長臂關上窗戶,婵衣才舒了一口氣說:“怎麽突然就變了天,我剛才來時還烈日當空。”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若是有空能出來,我便來尋陛下。”婵衣回頭。

蕭澤看看天色,說:“我送你。”

婵衣婉拒:“不必了,一會兒就下雨了……”

“走吧!”蕭澤往外走去。

婵衣抿唇一笑,只好擡腳跟上。

倆人從客棧除來,走在街上時,外面擺攤的小販已經匆忙的收拾東西,往家中奔去。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婵衣打了個噴嚏。

蕭澤聞聲看了她一眼,停下來站住,和婵衣換了一個方向。頓時,寬厚的身子便為她遮住了風。

婵衣擡頭偷看他的側臉,見他看着正前方,仿佛剛才做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漸漸地,路上幾乎沒了行人,只餘蕭澤和婵衣走在街上。婵衣四處環顧一眼,忽然拉住蕭澤舉傘的手。

等他看過來,她沖他抿唇一笑,說:“我們也跑吧,陛下。”

蕭澤一愣,婵衣便一手拎起裙擺,一手拽住蕭澤,飛快地跑了起來。

黃豆大的顆粒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在地上濺起來,落到兩人裙擺上。

“陛下,快點。”小娘子扯着他的衣袖,聲音歡快。

蕭澤抿抿唇,跟着她大步跑了起來。

沒跑兩步,雨便變成了瓢潑大雨,濺起的水花形成白茫茫的一片,整個巷子都變成了煙雨霧色。

好在,倆人也到了孟宅門口。

蕭澤收了傘,倆人身上幾乎都濕透了,婵衣哈哈笑起來,指着他的肩膀大聲說:“陛下,你的肩膀濕透了。”

雨聲太大,婵衣的聲音小的跟貓叫似的。蕭澤卻聽到了,他湊近她說:“無礙。”

婵衣眼睛一彎,然後推開大門,探頭看了一眼,見沒有人然後回頭說:“陛下不如先進來避一會兒雨吧,等雨停了再回去。”

蕭澤抿唇看了一眼,說:“不必了,你快進去吧!”

說罷,他揉揉婵衣潮濕的頭發,撐開傘大步走下了臺階,進入雨裏。

“陛下!”婵衣連忙高聲喊到。

蕭澤背影一頓,回頭看她。

“我明天去找您。”她笑着招招手,聲音十分大。

好在因為雨聲的掩蓋,孟宅裏面聽不到。

蕭澤看着她颔首,然後轉身離開。

婵衣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漸漸隐入雨中,然後抿唇輕笑出聲轉身進了屋子裏。

“想什麽呢?笑的這般開心?”她臉上的笑還沒有收斂起來,便見陳氏站在上房廊下,一臉嚴肅地問她。

“啊?”婵衣左顧右盼。

“剛才是誰送你回來的?”陳氏又問。

婵衣抿抿唇,腆着臉笑起來:“阿娘~哪有誰,你一天想什麽呢?”

陳氏白了她一眼,說:“那你怎麽回來的,傘呢?”

“……”婵衣徹底啞口無言。

“行了,快去把衣服換下來吧!小心風寒。”正在婵衣想着該如何回答時,陳氏話頭一轉,沒有逼問她,反倒是關心起她的身體。

婵衣“哦”了一聲,想要解釋點什麽,但是看着陳氏淡淡的模樣,又不知道說什麽。

等換完衣服,鳴玉便端來一碗姜湯給婵衣。等她接過準備喝時,卻見鳴玉回頭看了一眼,偷偷摸摸地問:“小娘子,您和陛下的事情被夫人發現啦?”

婵衣手一頓,擡眸看她:“你怎麽知道?”

鳴玉拿了蜜餞過來,說:“剛才夫人把奴婢叫去,問奴婢您最近見過什麽男子,都做了些什麽。”

婵衣:“……”

“你怎麽說的?沒有招吧……”

鳴玉看她一眼,道:“自然沒有的。”

婵衣松口氣,說:“幸好。”

然而,她還沒有高興兩下子,就發現她被監視了。

第二日用完早膳,暗七從樹上飄下來,對婵衣說:“陛下請您過去,他在客棧等您。”

婵衣點點頭,然後先是讓鳴玉去看了一下陳氏在做什麽。很快,鳴玉回來告訴她,陳氏正在做針線。

她放下了心,她阿娘一旦做針線,就會整整一上午,所以她悄咪咪的打開房門,往大門處走去。

“站住。”

婵衣身子一僵,尴尬的笑着回頭:“阿娘,怎麽了?”

“你去哪裏?”只見陳氏不知何時把窗戶打開了,而她就坐在窗戶門口看着自己。

“沒去哪裏……”

“不出去就回屋裏去,外面太陽這般大,去把我屋子裏那本佛經抄一本什麽時候抄完了,什麽時候出門。”陳氏蹙眉到。

婵衣:“……”

不知很明白,為什麽大家懲罰人都愛讓人抄書 。

她無奈的吐吐舌頭,在陳氏的注視之下,蹑手蹑腳的回了東屋。

随後她告訴暗七,給蕭澤說一聲她沒法去找他了。

暗七得了令之後,很快便去了客棧。

“喵……”婵衣坐在裏屋的窗下正抄着佛經,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貓叫聲。

她抿抿唇,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打開了窗戶。

窗戶後面是幾株花草,再後面便是院牆。婵衣擡頭看去,果然發現牆跟處站着一個人。

“陛下……”她難以置信的喚到。

這還是那個端方清貴的天子嗎?怎麽鑽小娘子的屋子,還一次比一次熟?

作者有話要說: 蕭澤:完蛋了,岳母大人不讓我見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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