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瞿寄淵自從得到消息後,急得在家中坐立不安,想直接去找李遠岫告訴他這件事,又覺得李遠岫不會相信,畢竟一個是從小把他照顧到大的叔父,一個是認識沒多久的自己。
而且自己手裏沒有證據,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掂量着要怎麽提醒李遠岫讓他小心些還能不讓他對自己生氣,想了一天兩夜也沒想清楚,最後決定只先稍微提一下讓他留意身邊的人,之後找到證據再告訴他。
瞿寄淵這麽想着,便決定先把李遠岫請到家裏賞了梅再說。
瞿寄淵想得好,卻耐不住有句話叫做惡人先告狀。
瞿寄淵滿懷心事地進了縣衙,見到李遠岫的時候,心中對他的疼惜更多了些,李遠岫正獨自在書房中,好像在等他。
瞿寄淵憋屈了兩天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對李遠岫笑着打招呼,想要伸手抱住李遠岫的時候卻被李遠岫避開了。
瞿寄淵臉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看着一臉尴尬的李遠岫。
瞿寄淵有些疑惑地看李遠岫,雖然說李遠岫對于自己親密的舉動一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從來沒有這麽明顯的躲避過。
李遠岫心裏也有些難過,面上更是尴尬,但想到叔父說的話,咬了咬舌尖,定下心來道:“寄淵,不知哪裏來的謠言,說咱們兩有斷袖之癖,為兄自然只當是胡說,可是如今雖說斷袖沒什麽,但為兄是朝廷命官,終究還是要避嫌,而且這些謠言傳得久了,終歸對你也不好,你這些日子一直幫為兄,已經招了人說閑話,長此以往不是好事,正巧這正月裏,為兄都比較忙,所以你暫時先不要來縣衙了……”
李遠岫的話還沒說完,便聽瞿寄淵打斷他道:“就因為謠言,所以你就讓我不要再來?”說完瞿寄淵覺得不對,想到那個叔父,瞿寄淵的臉上結起了寒冰:“這謠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信你今日才聽到,怎麽突然就要與我劃清關系了?”
如果不是有系統提前告知的消息,瞿寄淵可能真的就以為是李遠岫要與自己劃清關系,現在知道這個叔父是個什麽東西,一時間的的氣憤都化成了心酸,這叔父明顯是打定了主意讓李遠岫身邊沒什麽親近的人啊!
瞿寄淵心中有個沖動,想要把真相托盤而出,可是他知道這樣不但不會讓李遠岫警惕,更可能以為是自己因為對他的叔父有意見,而故意抵毀,這不是瞿寄淵想要看到的結果。
“是不是你那叔父讓你這麽做的?”
李遠岫擡頭眼中有些措敗,瞿寄淵最近與他關系親近,都是叫的兄長,此時看來是真的生氣了,直接你啊我的質問了起來,李遠岫半晌還是點了頭:“雖然是叔父提起,但為兄這樣不好,我們之間自然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可是叔父也有他的道理,我們少接觸些對你的名聲也好,為兄身為官員,若在這方面有什麽不好的閑言碎語,總歸影響不好。”
瞿寄淵只壓着心中的酸楚問:“你是為了前途,還是為了聽你叔父的話?”
李遠岫覺得口中發苦,坐在椅子上看向院外:“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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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是個為了前途會這麽做的人,若真是這樣,你早就該說出來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你那叔父的話對你就那麽重要,你一定要聽他的話,與我劃清界線?”
李遠岫沒有細究瞿寄淵話中的意思,對瞿寄淵說這些,他的心中也萬分的不情願,朡中悶悶:“叔父救我一命,若沒有他我如今不知是什麽模樣,生死都未可知,他是為我好,我自然要聽他的,我們日後只是來往少些罷了,我畢竟也不是你真正的兄長,更何況我總有一天是要回京城的。”
瞿寄淵自然知道李遠岫要回京城,但在他的設想裏是他們一起去,他一點都不想這個時候聽到李遠岫說起要回京城,因為李遠岫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的說他們以後不會再有瓜葛。
怎麽會沒有瓜葛,就算沒有,硬扯我也會扯上瓜葛!瞿心中暗罵李遠岫迂腐又愚蠢,被豬油蒙了心,認賊做叔而不自知,只心中卻難忍疼痛,忍不住想要開口罵一頓李遠岫,卻聽到系統的提醒告訴他隔牆有耳,當下也不願多說什麽。
兩人都靜靜地不再說話,瞿寄淵慢慢地平複了心中的情緒,他看得出來李遠岫是真的對這位叔父當做父親一樣敬慕的,畢竟在他失去家人時候,此人成了他唯一的親人,又将他養育成人。
像李遠岫這種人,任何事,你必須有十足的理由能說服他,并且讓他自己想通才有用。
至于系統的情報,突然拿出來說別說被那叔父照顧許久的李遠岫,便是他自己也不敢随意相信,偏偏還是這種時候,真的提出來,李遠岫多半會覺得自己小孩子脾氣,誣蔑他的叔父,想清楚這點,瞿寄淵站起身冷着臉:“那便随你的意吧。”
說完不再停留,直接出了屋子,看了一眼空為一物的牆邊,瞿寄淵神色不明的離開了縣衙。
一連幾天瞿寄淵都沒再去縣衙,這天瞿寄淵準備去接李小莊,瞿夫人這幾天一直念叨着小莊,讓小厮進去接人,人呆在馬車上等着,他已經做了一個決定,在這個決定沒有完全實施之前,他決定與李遠岫拉開距離。
李小莊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瞿寄淵掀了車簾看過去,李遠岫正拉着李小莊走出來 ,那個叔父也跟在後面,瞿寄淵看過去,那個叔父臉上帶着笑,也直直地看着瞿寄淵,那明晃晃的示威讓瞿寄淵恨得直想咬人,看了一眼李遠岫,李遠岫似乎有些憔悴,也正看着自己,瞿寄淵怕露出什麽情緒,直接放下了車簾。
原本想和瞿寄淵說句話的李遠岫:“……”
李小莊很快上了馬車,瞿寄淵完全沒有露臉的打算,小厮給李遠岫二人見了禮,馬車便回了瞿府。
晚上,李小莊留宿在了瞿家,瞿寄淵送他回房的時候告訴李小莊自己要離開縣城一段時間,少則幾月,多則幾年。
李小莊有些怔愣,接着就有些眼淚汪汪,看着瞿寄淵也不說話,他這幾天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大哥和瞿大哥之間出了問題,可是他是一個小孩子,也沒人想告訴他,而且自從那個叔父來了以後,他總覺得表面上大家都很好,可是其實每個人都不開心。
“我去了以後,你要乖乖的,你也是大孩子了,要多多看着你大哥,他那人就是個死心眼,還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要在一邊多多提點知道嗎?
還有那個叔父,一看就是什麽好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你也要小心提防他,別被他欺負了,如果覺得在縣衙不開心就讓人送你到瞿府來。”瞿寄淵頓了頓:“也別讓他欺負了你大哥。”
李小莊聽到這裏,終于是忍不住眼睛嗒嗒地往下落,他大哥都沒發現那個叔父其實很嫌棄他,大哥在的時候就對他很好,大哥不在就冷着臉一臉嫌棄,像看一個髒東西一樣的看他,李小莊見大哥對叔父那麽敬重,也不敢說,沒想到瞿大哥居然看出來了。
“大哥都不知道那個人是壞人,還一對那個人很好,不過,大哥這幾天也過的不開心,我看他經常一個人在書房發呆,那個叔父還老是去找他,有一次我還看到那個叔父摸大哥的頭,大哥明明都一臉不情願了……”
瞿寄淵緊緊握住了拳頭,心情時起時伏,李遠岫會不開心,是因為自己的疏遠嗎?聽到李小莊後面的話又想,這個叔父,果然不是個好人,原本以為是自己多心,現在看來這人根本就是心思不純 ,不過他現在用斷袖這個理由阻止了自己接近李遠岫,那他應該也會收斂吧,畢竟他可是李遠岫名義上的叔父。
瞿寄淵嘆了口氣,他可以斷定,李遠岫應該是對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覺,如果真的是單純當自己是個弟弟,之前那段時間怎麽可能由着他胡來,只是李遠岫自己還不能确定罷了,一直拿兄弟關系拿來當借口。
瞿寄淵決定離開,離開縣城,以他的身份去查李家的事,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當然這不單單是為了去調查真相,也是想借此機會讓李遠岫能認清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
瞿寄淵讓李小莊暫時不要說出自己要離開的事,李小莊雖然不明白,但也照做了。
瞿家現在已經全部都是瞿寄淵在管理,他要離開,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一連幾天都沒有出府,眼看着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也交待了家裏自己不在的時候,每年的收成要交一半交給縣衙,順便交待家裏多多關照縣衙,經常接李小莊回來住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