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辭愣了一下, 繼而看向宋衍, 笑着問他, “你說我是接還是不接？”
宋衍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那邊手機鈴聲也停了，他說：“你看，就是我說接，他也不打了。”
話音落地，沈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還是聶懷安。
宋衍，“……”
沈辭哼笑, “小氣樣兒。”他說完按了接聽鍵, 還按了免提。
“小辭, 聽說你在醫院？”聶懷安的聲音傳來, 溫潤好聽，如果不看他做的那些事, 單聽這個男人的聲音, 的确是極具魅力。
“嗯。”沈辭的回道很簡單。
“你怎麽回事？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聶懷安的聲音滿是關心。
宋衍覺得自己該大方, 他下了床去了陽臺窗邊。
沈辭看看他，對手機那邊的聶懷安說：“不是我，是我家老宋。”
這一句“我家老宋”讓聶懷安輕呵, 想到以前沈辭都是這麽叫他“老聶”，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 說：“你沒事就好。”
沈辭淡道：“不用關心我, 我好着呢,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老婆吧。”
他說完不等聶懷安回答，直接挂斷，去了陽臺，站到宋衍身邊，趴到窗臺，這才發現這間病房的對面是熱鬧繁華的街道，燈紅酒綠的，跟住院部單人間的幽靜形成強烈的鮮明對比。
“老宋同志，你站在這兒看什麽呢？”他帶點笑意的開口。
宋衍偏頭看他，“看樓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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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耳朵呢？”沈辭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宋衍倒是笑了，大方承認，“耳朵聽你們的對話。”
沈辭嘁一聲，“老宋啊老宋，你什麽時候這麽小心眼了？”
宋衍去拉他的手，放在手心裏捏着。
沈辭說：“诶，以後就叫你老宋了。”
宋衍說：“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沈？”
沈辭危險的眯起眼睛，呵呵笑了兩聲，視線轉回外面的夜景，手也任由宋衍捏着。
宋衍說：“小辭，我有那時間吃醋，還不如想想怎麽滅掉他。”
沈辭看向宋衍，翹起一邊嘴角，沒說話。
宋衍也沒再說話，他順着沈辭的目光看向外面的夜景。
沈辭抽回手，悠然的趴在陽臺處，說：“這個房間選的不錯，從這裏看，外面的風景真漂亮。”
“三十三層，跟你住處一樣的層數。”宋衍說着看他，“小辭，你喜歡三十三這個數字？”
“嗯，喜歡。”沈辭眼睛依舊看着燈火輝煌的夜景，“我喜歡站在高處眺望遠處的風景，”他頓了一下，偏頭看宋衍，繼而問他，“等你手術後，一起跳傘怎麽樣？”
宋衍聞言略吃驚，問道：“小辭，你玩跳傘？”
“你忘了爺爺是空軍出身了？”沈辭淡淡笑笑，“不過，老爺子不允許我跳傘，尤其是自從爸媽出意外後，他更不喜歡我玩危險的游戲。”
“那我們就聽爺爺的話，不玩跳傘。”宋衍說，“其實我不擅長跳傘，也沒什麽興趣。”
沈辭直起身自來，靠着身後的牆壁，抱着膀臂看他，“攀岩、登山、騎行，這幾樣有喜歡的嗎？”
“其實相比這些，我更喜歡射擊、跑步。”宋衍說，“拳擊這些。”
沈辭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我現在真想見識見識你的槍法。”
宋衍問他，“你對射擊時的風向、風速和距離懂嗎？”
“當然懂。”沈辭打他一下，“你太小看我了。”
宋衍笑着把沈辭攬過來，指着樓下的一個路燈，做出打槍的手勢，說：“距離九十二米，風速三米每秒，風向西南，無需修正，砰!”
沈辭目視着那個路燈，“好玩。”他扭頭看宋衍，“上次跟你說我跟徐安鳴他們成立了一個俱樂部，那就俱樂部就是CS俱樂部，等你手術完，我帶你去玩，我們可是花了大錢的，非常完善的實戰系統。”
“真槍實彈打靶？”宋衍驚訝。
沈辭給他一個眼神。
宋衍露出期待的眼神。
沈辭轉過身，手臂圈住宋衍的脖子，與他面對面，說：“是不是特別想去那裏看看？”
宋衍點頭，“非常想。”他略頓了一下，“我有好些年沒有摸過搶了，即使假的也沒有。”
沈辭輕輕抿了抿雙唇，“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說完，稍稍思索了一小會兒，他提議，“明天問問醫生，你手術時間，看看能不能手術前帶你去那看看。”
宋衍點了點頭，“好。”
晚上22:38，沈家別墅。
李文強陪着老爺子下了幾把象棋，沈霖看看時間，說：“爸，您該睡覺了。”
“好，确實累了。”老爺子挺高興，笑眯眯的讓他們倆也去睡覺，洗漱後，他便回了卧室。
金忠端着一杯白開水走了進來，“老爺，您該吃藥了。”
“放那吧。”沈老爺子沒看他，只是專注的在翻閱一本書。
金忠微微皺了皺眉，站在那語重心長的說道：“老爺，您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我想您還是去醫院接受正規治療吧。”
“哦。”沈老爺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冷然道：“金忠啊，你多大了，沒七老八十呢，怎麽總說些複話？”
金忠抿唇沉默，半晌，他再次開口，“老爺，您都支持宋先生去醫院治療他的腿，怎麽就不肯自己去醫院治療呢？”
“那能一樣嗎？”沈老爺子放下手裏的書，擡頭看向他，“小宋那孩子還年輕，再說了，他腿的毛病小事兒，我這個全世界都看不好，何必去瞎折騰自己，還麻煩人家醫生。”
“老爺！”金忠眉頭緊擰，十分無奈的看着他。
“時間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沈老爺子無所謂的沖他一笑，“我沈長河不怕死。”
金忠神色難過，問：“您是不怕死，可您就不想想二爺、三爺和小少爺嗎？”問完又說：“就算老爺您不考慮二爺、三爺，可小少爺您就不考慮嗎？他從小沒了父母，難道您還讓他再失去最親的爺爺？”
老爺子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沒了。
“老爺，您還只是初期，我詢問過了，癌症初期，只要接受正規的治療，治愈的可能性非常的大，甚至有些中期患者，再通過藥物或者手術治療後，都能多活很多年。”金忠一臉的懇求，“小少爺才二十多歲，您真的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
沈老爺子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他沉默着，也在猶豫着。
“老爺，您生病這事得告訴二爺，他現在就在家，您就別再瞞着了。”金忠那樣子就差給老爺子跪下了。
沈老爺子依舊沉默不言。
金忠繼續道：“老爺，您別猶豫了，您若不說，那我就說了，這事這麽多天壓的我是不行了。”
聽到這話，沈老爺子淡道：“你不許擅自做主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訴小霖和小李，小辭那邊更不行，現在小宋要做手術，你這是給他添心事。”
“告訴二爺總沒事吧？”金忠苦着一張臉，“老爺，二爺是您的兒子啊。”
沈老爺子擰眉沉思，片刻，說：“你讓我想想。”
金忠洩氣一般，“老爺……”
老爺子不想再聽他多說，擺擺手，示意他下去，并冷冷的命令道：“老忠，管好你自己的嘴。”
金忠抿唇，沒說話，負氣似得快步出了卧室。
宋衍的手術定在這個禮拜五早上，還有四天時間。
吃過早飯，沈辭站到宋衍面前，“跟我去俱樂部看看嗎？”
“今天？”
“對啊，”沈辭說，“禮拜五才手術，這幾天待着也是待着，帶你去看看，省的你挂牽。”
宋衍笑，拉他的手攥到手心裏，“謝謝小辭。”
兩人一起下了樓，出了住院大樓，直奔停車庫。
“我開車吧，你這幾天我要好好保護你。”沈辭微笑着。
宋衍無奈又溫柔的看他，說：“開個車累不着。”
“可你是右腿不好，又用它踩油門、踩剎車的，多多少少都要用力。”沈辭拍拍他的胳膊，“我開車。”
宋衍笑，看着沈辭難得的嚴肅勁兒，他只好答應。
車子緩緩開車醫院，駛向大馬路的時候，沈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說：“待會到了那裏，不許太興奮，只許打靶，其他不許，你這條腿在手術前這幾天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他的話吧宋衍的心弄得甜蜜無比，偏頭看着他，“好，全聽你的。”
沈辭看他一眼，“你就得聽我的，因為我這是為你好。”
宋衍的心顫顫的，整個人向沈辭靠過去，“小辭，我真想親你一口，不過你開着車呢，等到了那再說。”
沈辭“噗嗤”樂了，舔舔他的嘴角，偏過頭含笑看他一眼，沒說話，只繼續開車，只是加快了油門。
車子開出城外八十多裏才到達目的地，沈辭把車開進俱樂部的豪華大鐵門，然後把車停在一個空地上。
“到了。”沈辭說，“是不是有多遠？今晚我們不回去了，這裏有住的地方，也有吃的喝的。”
宋衍透過車窗看了看，驚訝不小。
沈辭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你知道北京突襲真人CS俱樂部嗎？”
宋衍點頭，“聽過。”
“我們這裏幾乎是仿造那裏的模式，當然，沒那麽大規模，就俱樂部十幾個人常來玩。”沈辭說着略微頓了下，“你不是要親我嗎？”
宋衍回過頭，有些臉紅，但還是湊了過去在沈辭嘴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下。
沈辭淺笑，“下車吧。”
走了幾步，沈辭看到了幾輛車，然後皺皺眉。
宋衍環顧四周，這是一大片草地，不遠處是樹林、山峰，還有很多建築物，他眺望遠處，在遠處看到了打靶的場地。
“小辭，那邊就是，對嗎？”他指了指遠處。
沈辭點頭，“走吧，打靶場分為室內和室外，你想室內還是室外？”
“先室外吧。”宋衍說。
“好。”
沈辭帶着宋衍朝打靶場慢慢走去。
“怎麽樣？帶勁嗎？”沈辭笑着問他。
“帶勁，剛才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部隊。”宋衍似有感慨，而後感激，“小辭謝謝你。”
沈辭臉上的笑意更濃，“待會射擊的時候你再好好感謝我，那才叫一個過瘾帶勁兒。”
“小辭。”
沈辭和宋衍同時聞聲望去，是聶懷安和徐安鳴他們幾個。
“這麽巧，你們也在。”沈辭神情自若的淡淡笑了笑。
“是啊，太巧了，你們倆怎麽有空來？不是要手術嗎？”徐安鳴問。
“手術定在這周五，今天才禮拜一，帶宋衍來玩玩。”
“正好，一起玩呗。”徐安鳴笑着跟宋衍打了聲招呼。
也許是上次沈辭發火的緣故，今天楊帆他們幾個對宋衍都挺客氣，除了聶懷安。
他一雙危險又銳利的眼睛緊盯着宋衍，臉色不太好看。
宋衍倒是淡然自若，微笑着跟徐安鳴他們打招呼，等到了聶懷安的時候，他很大方的伸出手，“你好。”
聶懷安伸手，意思性的握了一下，抽回手，雙手插兜，輕輕一笑，“聽說你當過兵，還是狙擊手，我們倆比一把怎麽樣？”
宋衍微微笑了笑，“抱歉，我只是跟小辭來玩的。”
“怎麽？不敢？”聶懷安臉上帶着挑釁。
宋衍那張俊逸的臉上依舊帶着笑，“我畢竟練過，要真跟你比，這對你不公平。”
聶懷安不屑的輕呵。
沈辭走了過來，“只是來玩的，別弄這些無聊的事情。”他拉着宋衍去了打靶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