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宋衍給他的話弄得愣了一下，本來冒着酸氣心, 最終被甜蜜的熱浪沖散, 除了甜就是甜了。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沈辭又開口, “不過要等你康健好，所以你要努力讓自己恢複。”

宋衍重重地點頭，“我會努力的。”他笑，看着沈辭，心裏的甜蜜從眼睛裏顯露出來, “小辭, ”他問, “你說你怎麽就看上我了呢？”

“這個, ”沈辭想了想，然後輕輕地說, “誰知道呢。”

宋衍喜道：“不管了, 反正現在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沈辭溫言笑道：“是啊，我是你的, 但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還有爺爺呢。”

宋衍笑着贊同，“沒錯沒錯。”

沈辭莞爾，略挑眉, 問：“你剛剛那個朋友走了？”

“嗯, ”宋衍猶豫起來, “小辭，我給一個戰友打電話，讓他來照顧我兩天，替替你。”

沈辭蹙眉，“麻煩人家幹嘛，明天我請兩個護工來。”

正說着陳聰推門走了進來，客氣的跟沈辭打招呼，說：“舉手之勞而已，我願意照顧排長，不用請護工。”

宋衍給沈辭介紹，“陳聰，我帶過的兵，今年二十七了。”說着湊到沈辭耳邊，“小辭，他知道我的性取向。”

沈辭看向陳聰，站起身伸出手來，“你好，沈辭。”

陳聰放下禮品，激動的手猛擦褲子，雙手握住沈辭的手，“嫂子好。”

沈辭溫和一笑，“你好。”

松開相握的手，陳聰耳朵有點紅，站在傻看着沈辭，心裏暗想，排長說的真對，他媳婦長的果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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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愣神，宋衍輕咳一聲，說：“小聰，坐吧。”

沈辭他看看手表，“宋衍我回家看看爺爺，你們倆先聊着，晚一點我回來。”

“小辭，今天晚上你就別回來了，在家好好休息吧。”宋衍說。

沈辭遲疑道：“我看看再說吧。”

“嫂子，您在家休息吧，您放心，我照顧排長沒問題的。”陳聰插嘴道。

宋衍跟着說：“是的，小辭，你放心，小聰很會照顧人的。”

沈辭想了想，點頭，“那好吧，明天一早我過來。”

陳聰忙起身送他，“嫂子，我送你。”

“不用。”沈辭微笑，“你在這陪宋衍吧。”

他拿上車鑰匙出了病房，門關上，陳聰就迫不及待道：“排長，我信了，嫂子是真好看。”他挺激動，“都是大老爺們，他怎麽就這麽好看啊，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但又不娘炮。”

宋衍驕傲的回答：“你嫂子可不止外表好，內心更好。”

“嗯，看出來了，是個好人。”陳聰笑眯眯的坐到床邊，雙眼冒着八卦的光，“排長，給我講講你和嫂子怎麽從認識到搞對象的呗？今天一見嫂子，我太想知道了。”

宋衍爽快道：“這得要從去年冬我刮了他的車開始說起。”

“刮車？”

“嗯，”宋衍說，“當時我送外賣不小心刮的，而且是給他送外賣。”

“給他送外賣？”陳聰驚訝的睜大雙眼，“又刮了他的車？”

宋衍把事情詳細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感慨道：“要不是刮了他的車，我跟他哪有今天。”

陳聰感覺跟聽故事似得，笑着說：“排長，只能說這叫緣分，太有緣分了。”

“是啊。”宋衍笑了，想到沈辭，他就幸福。

沈辭驅車回到沈家別墅，跟他爺爺和二叔打了招呼，又跟他們說了宋衍的情況，然後去了浴室洗澡。

他有些胃疼，簡單洗個澡，出了浴室吩咐廚子熬點養胃的粥。

“小辭，你沒吃飯？”李文強上前關心道，“沒吃我給你做些可口的。”

“謝謝李叔，我吃過了，就是想喝點熱粥。”沈辭說完去卧室給宋衍打了個電話，然後去看爺爺跟二叔下棋。

見他來了，沈霖讓他陪老爺子下兩把，李文強說：“小辭待會要喝粥，我來陪爸下兩把。”

老爺子笑說：“咱都不下了，小辭難得回家，走，去沙發上坐着說會話。”

他們依言照做，陪着老爺子去了沙發處。

剛坐下，正想說點話題，就聽老爺子突然一聲痛吟，吓了沈辭和沈霖他們一跳。

“爸，”沈霖緊張地問：“您怎麽了？”

李文強和沈辭跟着湊過去詢問。

老爺子擺擺手，坐到沙發上，緩了口氣，笑着道：“我沒事，剛剛好像是岔氣了。”

沈辭眉宇微蹙，神色擔憂，“爺爺，您臉色不大好，真的沒事嗎？”

“是啊，爸，您要是不舒服，咱就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李文強擰着眉毛，也是個擔心不已的樣子。

“不用不用，”老爺子擺着手，“我好着呢，去什麽醫院。”

三人一時不語，本想再說兩句，但又怕老爺子生氣，便都沒再多言。

不一會兒，廚娘琴姐問：“小少爺，粥熬好了，您在哪裏吃？”

“端這兒吧。”他說着，詢問老爺子和沈霖他們喝不喝。

“你喝吧，我們剛剛吃完飯，你二叔和文強正打算去醫院看看小宋呢，你就來了。”老爺子視線落到沈辭臉上，溫言細語，滿是憐愛，又滿是心疼，“小辭，我怎麽瞧着你瘦了啊，黑眼圈都有了，臉色也不好看，請護工吧，你自己哪能受得了。”

沈辭喝着粥，“爺爺，今天就是回家休息的，護工我已經安排了。”

“那就好，”老爺子點頭，“吃過飯你去睡覺吧。”

沈辭用勺子喝着粥，點點頭，他确實挺累的，這幾天沒睡一個好覺。

老爺子和沈霖他們在一旁說話，沈辭喝着粥安靜聽着，提到讓李文強跟着沈霖去公司幫忙的時候，沈辭贊同的開了口，“李叔，我覺得爺爺說的對，你該跟我二叔去公司幫忙。”

李文強說：“不是英語要過八級嗎？而且我什麽都不懂，怎麽幫？”

“學啊。”老爺子沉了臉，“你不學，永遠都不會！我創業那會全是自己摸索，這會子你有小霖，怕什麽？”

“李文強，”沈霖說，“你只要會漢語就行了，其他的，只要你願意學，很快就能學會。”

李文強聞言期待又害怕的，“那，我試試。”

沈辭安靜聽着，勾勾唇角，他喜歡這種家裏人說說笑笑的氛圍。

喝過粥，沈辭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回了醫院，安排好護工，宋衍也不再留陳聰。

陳聰笑着問：“排長，既然這樣，那我就回了。”又說，“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你忙你的。”

“宋衍說的對，你忙你的，這裏有我和護工，你就放心。”沈辭看着他淡淡說道。

陳聰眨眨眼，點頭道：“好，那我聽嫂子的。”

沈辭親自開車送陳聰回去，陳聰坐在副駕駛坐上，車裏有淺淡的不知名香水的氣味，像香薰，又像沈辭身上味道，陳聰覺得他排長的對象不僅長的精致，活的也精致。

車裏一開始很靜，沈辭不說話，陳聰給他的冷氣場弄得也不太自在，大氣不敢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某個時刻，沈辭出聲問了他和宋衍怎麽認識的。

這一下子打開了陳聰的話匣子，跟沈辭講了很多宋衍在部隊的事情，一路上嘴沒閑着，沈辭偶爾回應一句，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聽着。

陳聰提到宋衍脾氣的時候，沈辭終于有了反應，興致盎然的問：“他脾氣很壞？”

“那可不，壞的吓人。”陳聰一臉我不騙你的表情，“嫂子你不知道，我跟排長的時候他還是班長，那時候只要班裏人犯點錯誤，那就是全班一起五公裏越野，一百個俯卧撐，那時候我們背地裏偷偷喊班長是宋扒皮。”

沈辭聽得好笑，喃喃道，“宋扒皮？”

“嗯，後來覺得不好聽，又改成宋西斯。”

“宋西斯？”沈辭挑挑眉，“這種詞用在部、隊是不是不太好？”

陳聰點頭，“所以後來我們又給班長改外號了，叫宋滅絕，也有叫他宋莫愁的。”

沈辭聽的更覺好笑，“滅絕師太？李莫愁？”

陳聰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那時候不懂事，不明白班長的用心，現在想想都後悔，不過嫂子，班長那時候也确實挺那什麽的，不僅脾氣壞，嚴格又變态。”

“變态？”沈辭眉頭微微皺，“怎麽個變态法？”

“刮風下雨、下雪照樣讓我們越、野，在風雨中站軍姿，在雪地裏，更為了訓練我們的軍姿，他在我們頭頂上上放上我們部、隊發的那種缸子，缸子裏還盛滿水，嫂子，你說班長滅不滅絕人性？我可是沒少被他弄哭，那時候戰友們都是怨聲載道的，都說他太變态了。”

沈辭嘴角微抽，接着一笑，“确實。”

“還有呢嫂子，就連打靶，就瞄準這一項我們都能練出花樣來，他讓我們找準姿勢，瞄準前方，不許扣扳機，而是在qiang身上吊着一個大石頭，就那麽保持那個姿勢，一站就是一個小時，胳膊都要累斷。”

陳聰叫苦不疊，大有種要把三千苦水跟沈辭要倒幹淨的架勢。

沈辭聽得津津樂道，甚至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想拉住陳聰讓他再多講些宋衍的過去。

陳聰聊的也有些意猶未盡，下了車，沖沈辭笑道：“嫂子，有機會我再給你聊，有趣的事多着呢。”

“好。”

“謝謝嫂子送我，那您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陳聰說完沖他招手。

沈辭看了看這個四合院，問：“這裏有退役的軍犬？”

“是啊，對了，排長經常來這裏看它們，它們與我們也是戰友，有割舍不掉的感情。”

沈辭“嗯”一聲，“那我進去看看。”

他沒有在跟他商量，說完自顧推開車門下了車，整理了下衣領。

偌大的四合院裏，有幾條黑背，沈辭是有點怕狗的，但又喜歡，他以前養過一只小土狗，聰明又可愛，可惜後來丢了，從那他就不再養狗。

陳聰帶着他參觀這個地方，聽着每一只狗狗的故事，沈辭也不免動容，某個時刻，他停下腳步，問：“我能領養一只嗎？”

陳聰先是一愣，接着點頭，“當然能啊，原先排長要全部領養來着，但因為住的地方和身體問題就沒領養，”他說着心下顧慮，“不過嫂子，您工作那麽忙，這養狗就跟養小孩似得，”他撓撓頭，“我爸和幾個叔他們平時沒什麽事，就愛鼓搗它們，你要是想領養，那個，得先過他們那一關。”

沈辭略微遲疑，知道陳聰的顧慮，也明白他的心思，點頭，“對，我确實太忙，而且，”他稍許停頓，“在接下來一大段時間我要照顧宋衍，以後有緣再說吧。”

“沒錯，以後機會多的是。”陳聰看着沈辭，“嫂子，以後你只要想領養了，随時随地歡迎。”

沈辭嘴角輕勾，“謝謝。”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表，“那我就回去了。”

“好，”陳聰說，“嫂子，排長就交給你了。”

沈辭看他，說：“放心，他現在是我愛人，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坐上車，沈辭踩油門直奔醫院。

病房的門關着，沈辭還沒開門，就聽到宋璐的聲音，推開門，宋璐一聲“嫂子”喊的他心情很好，再看到宋衍，他心情更是好。

等宋璐走後，沈辭對着宋衍喊了句，“宋扒皮。”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外號，宋衍明顯一愣，随即笑，“陳聰那小子跟你說什麽了？”

“你真叫過宋扒皮？”沈辭笑着問。

“都過去的事情了。”宋衍一臉無奈。

“那宋西斯、宋滅絕和宋莫愁呢？”沈辭打趣，臉上難得浮現一絲調皮的表情。

宋衍皺眉笑道：“到底陳聰那小子跟你講了多少啊？”

“講了很多，不過，”沈辭頓了下，“我聽的不盡興，你再跟我講講。”

宋衍一時不語，帶笑打量片刻，輕嘆道：“都是一些訓練的事情，也沒什麽好講的。”

沈辭坐到他面前，“就講講你那些滅絕人性變态的行為。”

宋衍嘴角輕抽，“陳聰這麽跟你說的？”

“反正我聽了也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挺沒人性，挺變态的。”沈辭笑。

“……”宋衍略微無語，“怎麽會呢？那都是很正規很平常的訓練，是那小子不能吃苦。”

沈辭忍俊不禁，一掌拍在他的肩上，“我還真有點想象不出來以前黑臉訓人的樣子。”

宋衍盯着他，心裏并不介懷，反而順着沈辭的話說：“那我努力找找感覺，黑臉訓訓你，讓你感受感受。”

沈辭啞聲淺笑，“行啊，你要是舍得訓，你就使勁訓，也讓我見識見識宋班長的嚴肅。”

宋衍忍不住笑起來，“我哪舍得訓你啊。”說着嘆氣，“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跟個小孩似得。”

沈辭沒說話，嘴角微微翹着，默了一會兒，想着陳聰講那些事，仍覺好笑，他看着宋衍，看着看着，他就湊過去親了下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