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笑為敬

20.

明景打了個響指，鳳言少君身上茲拉冒煙，很快整個人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根貼着符紙的木偶。

“傀儡術，”明景說，“看來，魔界的人，以為我們脾氣太好，能縱容他們在天界放肆。”

衆人都沉默，表情或是嚴肅，或是擔憂，連百裏春都跟着緊張起來。

鳳許夫人道，“言兒他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明景走過來，抱着鳳許夫人的胳膊，深情滿滿地說，“許許，你放心，只要我在，言兒就不會有危險，我這就去幫你把言兒找回來，在此之前，你安心待在家裏，乖乖地等我回來。”

鳳許夫人微微一怔，臉上有點紅暈，明景殿下摸摸她臉頰，親了一下額頭。

親完，明景跟衆人說道，“魔界的人，之所以能鑽到空子，潛伏在我天界，對言兒下手，歸根結底，是因為婚宴那日，天界的把守不夠嚴密，想必婚宴結束之後，有漏網之魚留在了天界。”

突然正經起來的明景，一下子讓衆人都不适應，他繼續分析利弊，百裏墨則端着袖子，一步一步挪到百裏春旁邊，然後兄妹兩人一步一步，悄悄溜出房間。

“你要去哪啊，墨墨——”

衆人：= =

明景抓住百裏墨的袖子，笑吟吟道，“抓住你了，這次我不會放手了哦。”

百裏墨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一個字沒說。

作為百裏墨的寄生蟲老妹，當然知道百裏墨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他慫了，他居然慫了？！

這個戲精殿下有這麽厲害嗎？居然把她牛逼轟轟的老兄給整慫了？！

“好久沒跟你一塊行動了，難得魔界的渣宰來了，咱們一塊把他們碾碎，然後把腦髓從耳朵裏扯出來，再把心丹挖出來，喂給太上老君那幾條狗，你說好不好啊？”

明景殿下微笑着說出這麽殘忍的話，再配合他那嚴肅端莊的面相，竟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百裏春抓着老兄的袖子：媽媽有變态！

百裏墨轉過身，捏了捏百裏春的臉，笑道，“哥哥去抓魔界的人，你留在這裏，和鳳許夫人待在一起，等我回來。”

嘤嘤嘤，老兄居然要跟變态一起走了，果然男大不中留！

百裏春點點頭。

明景殿下笑道，“這是你妹妹？看樣子恢複得很好，很精神了。”說着要來揉百裏春的頭。

百裏春敏捷地躲開了。

變态，不準靠近！

明景殿下吐出一絲嗤笑，拽住百裏墨的袖子，往門外走，同時回頭給鳳許夫人抛了個媚眼。

百裏春重新坐下，玩跳棋上的彈珠，陌華殿下坐她旁邊，跟她搭話，“你最近可曾見過采霞仙子？”

百裏春搖搖頭。

“解無帝君呢？”

唔，解無帝君的話，昨天夜裏就見過了。

昨天夜裏還和他的貓睡了一覺。

百裏春不知道陌華殿下為什麽問她這個，只呆呆地看着她不說話。

陌華殿下：“你知不知道他們兩怎麽樣了？”

百裏春：你未婚夫被人抓走了，你居然關心別人八卦？？？

鳳許夫人也是吃了一驚，道，“這跟言兒有什麽關系嗎？”

陌華殿下沒有料到鳳許夫人會這樣問她，支支吾吾道，“我想着，呃，少君他，他可能因為采霞仙子的事情，心裏不太痛快，所以，呃……”

鳳許夫人雙手搭在陌華殿下肩上，平靜、溫柔地說，“這是言兒自己要面對的難關，不是你的錯，你無需多想，言兒他會看開的。”

說完，鳳許夫人拿出琉璃燈，以鳳凰真火催動，燈芯忽然明亮起來，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三人面前。

北海之上，一片晦暗，一條紫龍爬向空中，承接天雷，忽然鳳凰東來，為紫龍擋下天雷，雙雙沒入海中。

從紫龍的體态大小來看，那應該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然而經年歷久，再加上承受天雷時，雙雙重傷，對于這件事情，陌華和鳳言都淡忘了。

如今經過琉璃燈重現當時情景，陌華殿下徹底驚呆了。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條鳳凰……”陌華殿下難以置信地說，“是鳳言！是他替我擋下了天劫！”

那時候陌華還沒修成人形，只是北海龍宮裏，一條從未見過世面的小紫龍，偶爾浮出水面，會看到鳳凰引領群鳥，從東而來，百鳥朝鳳，一片繁榮。

“想和他們一樣，暢翔四海，就必須先捱過天劫呢。”

化成人形的父王，跟年幼的陌華說。

後來陌華捱過了天劫，法術日益精進，卻很少能看到引領群鳥的鳳凰了。

恍然三千年過去，再次遇到鳳凰，是在碧霞萬傾宮的時候，鳳言少君帶了竹米酒來找采霞仙子，而她正好在采霞仙子那裏玩，第一眼看到鳳言少君，便覺得無比熟悉。

一見傾心也不過如此。

采霞仙子喜歡和人打交道，陌華從北海龍宮來到天界，除了自家的幾個堂兄表兄，也就只有和采霞仙子聊得來。

有時候特意去找采霞仙子，是不是暗中期待能見到鳳言少君呢？

陌華殿下自己也說不清。

看到琉璃燈中閃現出來的回憶，她全然明白了。

“我想去找他。”陌華殿下道。

“明景和百裏先生已經去了，你不必擔心。”鳳許夫人道，“剛才那個傀儡差點把你騙走，很可能，你也是他們的目标。”

陌華殿下道，“既然他們的目标是我，那我更不應該坐在這裏，我要去找他。”

鳳許夫人耐着性子說，“你打算怎麽找，天界這麽大，能藏身的地方到處都是，萬一言兒被帶到人界或者其他地方去了，那更是找也沒地方找！”

兩人靜了一會，百裏春道，“夫人聽起來，也很擔心的亞子。”

“他是我弟弟啊！”鳳許夫人大聲說了句，揉了揉太陽穴，道，“關鍵是他太蠢了！我心好累！”

百裏春憋笑。

陌華殿下掏出一面鏡子，道，“我先用雙星鏡查一查，如果少君就在附近，一定可以用雙星鏡找到他。”

她施出一道法術，鏡子突然變大，正面反面都能視物，仿佛一個巨大的顯示器，接上攝像頭，能看到天界各個角落裏的情景。

陌華殿下和鳳許夫人開始專心致志地看鏡子，百裏春也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兩人後面，從萬向門中取了杯奶茶，滋溜吸了一口。

陌華殿下回頭看她一眼，百裏春：你要喝嗎？

陌華殿下：“哼。”

百裏春：不要的話，那我繼續喝了。

鏡子中的畫面不斷變化，南天門，凝雲海，浮生殿等等，每個地方都搜羅了一遍。

最終，陌華殿下不再變化視角，讓鏡子中的畫面停在一個地方。

陌華殿下和鳳許夫人都不再說話，兩人的頭都往鏡子上湊，聚精會神，看上去甚至有些緊張。

這麽快找到線索了？

百裏春也湊過去，只見畫面中央有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天邊，懷裏抱着貓，女的站着，手裏拿着鈎子，将天邊的彩霞輕輕取下來，臉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幸福極了。

是解無帝君和采霞仙子？！

陌華殿下和鳳許夫人都看出來了，兩人在鏡子後面看得津津有味，小聲地議論着他們兩個人到底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解無帝君喜歡采霞仙子哪一點了，扒一扒那些曾經被采霞仙子迷得神魂颠倒的男神仙啊。

百裏春：所以，你們都忘了鳳言少君失蹤的事嗎？？？

果然八卦才是人類的本能啊！！！

采霞仙子将雙星鏡翻了個面，其效果堪比長焦機，一下子把畫面拉近了，甚至還能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

采霞仙子：“其實那天我不知道那副畫是帝君所作，也沒有仔細看，所以當時的評價都是無心之言，還請帝君不要往心裏去。”

解無帝君：“畫中的內容，你什麽印象都沒有嗎？”

采霞仙子笑道，“我記得，好像是畫了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兩個和尚在那快樂地玩耍，是嗎？”

解無帝君嘴角輕輕抽搐，“……”

喂喂，問你有沒有印象，不是讓你複述一遍畫面內容，而且你複述的是什麽鬼？！

百裏春：憋住！不能笑！

完全憋不住啊！

噗——

奶茶噴到了鏡子上！！！

卧槽，滲進去了！！！

發生了什麽？！！

雙星鏡裏面，解無帝君和采霞仙子一臉懵逼，好端端地，怎麽突然下雨了？！！

他們可是在天界啊，從來只有天界給凡間施雨，哪有天界自己下起雨來的？

解無帝君沾了點雨水，嘗了一下，這雨好像有點甜……？

不對，有人在窺視他們！

解無帝君擡起頭，看向鏡子外面的三人，冰冷的眸光将三人同時吓了一跳。

這次事發突然，陌華殿下還想罵百裏春的，結果，解無帝君那邊先發制人，施起一道法術，一根細線從他手中射出去，順着綿綿雨絲，穿透鏡面，直接到達了火悅宮！

三人來不及反應，那細線已經纏在百裏春腰部！

帝君用力一扯，百裏春整個人脫離地面！

陌華殿下立即抱着她，鳳許夫人抱着陌華殿下，三人一起用力——

鳳許夫人：“怎麽辦，先把鏡子收了，還是先把線砍斷？”

陌華：“我試試砍線！”

說着，抽出龍爪，猛地用力，朝那細線砍去——

噌地一聲響——

陌華殿下的一個指甲蓋飛出去了……

三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夥一起去唱K

解無：冷冷的冰雨往我臉上胡亂的拍

百裏春：我像是一顆棋子，來去全不由自己

陌華：我的指甲蓋！！！

鳳許：紅紅火火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