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冤鬼2
現在的重點是奈何橋嗎?厲南沒好氣道:“能不能帶我直接出去找那個鬼,我有了筆,面對面交流不行嗎?”
“就能互相說一句話,光是一個你是誰就能用掉,說得清楚什麽?”言行宴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紅繩,“月下紅繩,剛才我趁機從鬼師的盒子裏偷的,可以知彼此的方位,小手指伸出來。”
“……”厲南眯起眼睛,“你真的是言行宴吧?我可不想和一只鬼綁紅繩。”
言行宴哪肯和厲南廢話,強制性地把他手一扯,幹脆利落地在厲南小手指指根處繞了兩圈系好,“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就算我是鬼,綁了你你也得認,誰叫你眼瞎呢。”
這句話重複的在言家時厲南自己說的話,他都快忘了,關鍵偷紅繩這事厲南更是完全不知情,對此他終于又信了面前這位言行宴剩下的兩三分。
白無常提起的月下紅繩居然真的落到了厲南的手裏,他主動拉過另一端替言行晏系好,繩結剛打完,紅繩一下子消失不見,仿佛壓根不曾存在過一樣,但言行晏的位置卻在厲南心中烙下刻印,即便他閉上眼睛,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言行晏身在何處。
做完了這事,再出現二十個言行宴,厲南也能一眼辨出誰是真的那只,他終于可以安心地将視角轉向這間房子內的種種。
言行晏搶先一步拉開了窗簾,灰塵四溢,嗆得他直揮手,窗外沒有陽光,只有一輪冥界的血月,在青黑色的雲層後暗藏。
“厲南,快過來。”
聞言,厲南走到他的身邊,透過玻璃,他看見了樓底下無人荒涼的奈何橋,橋下的水流清澈潺潺,他們身處的這間樓層竟然懸在半空中,當真的空中樓閣。
“有什麽特殊含義嗎?”厲南問,言行晏聳聳肩,“我猜,是鬼要表達的東西必須在一間房子裏,但是橋周圍都沒有可以給它築夢的地方,所以就硬生生造了這麽一座空中樓閣……當然僅僅是我猜,萬一有什麽深層次含義,就當我沒說過。”
離開床邊,厲南坐到了客廳裏正對電視的沙發上,腿邊就是垃圾桶,裏面還很生活化地塞着外賣盒子和兩個捏扁的啤酒易拉罐,頂上壘着兩盒吃完的泡面,葷油和殘渣浮在表面,很倒人胃口。
他拉開茶幾下最順手的抽屜,裏面塞着一包開了封的煙和打火機。
言行晏在陽臺轉了一圈,架子上晾着不少衣物,有幾件還淅淅瀝瀝地滴着水,他又和厲南一起走到廚房裏,鹽糖醬油都有使用過的痕跡,言行晏剛要把東西放回去,厲南卻接過特意看了眼保質期。
“都是過期的……”
“嗯?”言行晏不明白他話裏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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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讓我再想想……這次鬼的夢境要比上次的細致很多,感覺很多細節都勾畫出來了。”
“這證明鬼死去有一段時間了,鬼死的時間越長它的夢便越有邏輯。我還聽說死去五百年的鬼可以和活人交流。”
“真的假的?”
“聽說而已嘛……”
最後,二人來到了噩夢開始的地方——夫妻的卧室,言行晏掀開枕頭找到了一部金色手機,興致勃勃地劃開屏幕後發現上面有密碼鎖。
他試過1234和0000等若幹弱智密碼,發現手機的主人并不是個他所期望的傻子。
就在言行晏做無用功的時候,厲南站到了床上,他取下挂在牆上的婚紗照,翻過來一看,相框後面用記號筆畫了兩顆愛心,一支簡易的小箭穿過,下面寫着:一生的誓言0528
“試試0528,應該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ok。”言行晏利落地輸進去,屏幕依舊顯示為密碼錯誤,甚至還因為錯誤次數過多鎖定五分鐘。
手機只得被他們暫且擱置一邊,厲南走進洗漱間把牙刷和洗面奶等等都一一摸過去,忽然在剃須刀下面又發現了一部白色的手機,他将它開機,密碼界面一出來直接輸入0528,這一次,密碼正确,手機打開了。
屏幕上只有一個軟件,微信。
言行宴湊到厲南身後,用眼神督促他趕緊打開,點開微信之後,上門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只有一個五個成員的聊天組和一個私下聊天。
組裏的聊天沒什麽營養,家長裏短,吃了什麽,順帶穿插着各種雞湯鏈接,從口吻來辨別,這部白色手機屬于一名女子,其他四名成員分別是她的父母,丈夫以及妹妹。
私下聊天是與她的妹妹,內容也很簡單:妹妹問姐姐最近怎麽樣?姐夫對你好嗎?
姐姐回答說還可以,姐夫對她挺好的啊。
妹妹說你總是這樣敷衍我,然後又問今年回家過年啊?好久沒見面了。
姐姐說工作太忙了,特別是過年期間,過段時間再說吧。
“她在說謊。”“她在說謊。”
厲南和言行宴異口同聲地同時說道,二人對視一眼,言行宴擡手示意你先講我補充,厲南嗯一聲開始解釋自己的推斷:“妻子應該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到這個家了。雖然柴米油鹽都有使用過的痕跡,但都過期了,證明是這個家裏曾經經常做飯,但近期都在點外賣或者吃方便食品,我看過衣櫃裏的衣物,妻子的衣服疊得更好一些,也就是說丈夫的家務水平比較生疏,而且陽臺上雖然有女性的衣服,但僅是兩件外套,內衣這些都只有男士的,顯然是妻子已經很久不在家裏居住了。”
言行宴點了點頭,“可是這樣就很奇怪,為什麽妻子不住在家中,但手機卻在梳洗臺上?還要瞞着家裏?”
“瞞着家裏很好解釋,你知道有那種人,死板得活像出生在上世紀,就怕和丈夫婚內不合暴露出去,丢她的人,好像婚姻就是她的一切。更何況這名妻子對婚姻應該是充滿期待的,相框背後的字很秀氣,明顯是她寫的,密碼也用的結婚紀念日,她不願接受自己的婚姻破裂,欺騙他人也麻木自己……”厲南說着說着自己皺緊眉心搖了搖頭,“不對,這不合常理,既然妻子這麽在乎這段婚姻,離開的怎麽會是她呢?這解釋不通啊。”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他們耳邊忽然隐約傳來了低沉的啜泣聲,兩人确認過眼神,都是聽到了哭聲的人。言行晏噌一聲拔出笛劍,率先推開卧室門走出去,厲南摸出黑筆感覺自己的法器真是弱的一筆。
可沒想到客廳內的景象真是讓他們瞠目結舌,電鋸‘言行晏’将它的電鋸擱在一旁,跪在地上吚吚嗚嗚地面朝卧室方向抹眼淚,它哭得特別悲慘,淚水成股成股地流下,一邊哭一邊抽噎,像個痛苦無助的孩子。
“原來你哭起來是這個樣子?”言行晏饒有興味地托起下巴,在他的眼中,鬼長着厲南的臉。厲南沒回他的話,他下意識向前一步,等膝蓋撞到路中間的椅子角發出巨響,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對一只鬼心軟。
“我知道了!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比孩童的好想很多,而且每到關鍵時刻都會給予提醒……”厲南興奮地轉過身,“這個套了你模樣的鬼代表着什麽?為什麽你看到的是我我看到的卻是你?那是因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的眼中鬼是我的臉,我會看到你也是同樣的原因。
妻子想向我們傳遞的信息,就是她的夢魇、她心中的鬼就是他的丈夫!
這個男人時而對她很兇,她懦弱膽小,害怕得無力反抗,只能任他打罵,但時而又抽泣忏悔,痛哭流涕,令她十分心軟,不由自主地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言行晏眉尾一揚,點出了關鍵詞:“家暴。”厲南肯定地點點頭,“電鋸就是男子暴力的代表物,我本來還想着這鬼是不是電焊工或者木工,但現實裏應該不會真的拿電鋸家暴……或許是妻子看過電鋸驚魂之類的電影,其中的暴力、血腥與驚悚深深刻在她腦海裏,所以總是幻想有一日丈夫也會用電鋸來砍她。”
說話間,言行晏已然快步向前,手指一擡一送,笛劍霎時将地上的鬼刺了個通透,言行宴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即便你長得再好看,我對家庭暴力也是零容忍度。”
厲南:“……”
厲南:“長得好……好看的那是我,與他無關。”
鬼代表着死亡,妻子既然已經在奈何橋上招他們入夢,那證明她早已經死去,即便言行宴在這段夢境裏殺死男鬼再多次也于事無補。
“她到底想做什麽?生前無力反抗,死後想讓我們幫她打臉渣男?”言行宴回頭看向厲南,“話說她都被家暴致死了,她父母妹妹就沒讓這無良丈夫付出代價嗎?警察吃幹飯的?還用得着來找你伸冤?”
“因為我們肯定還有什麽關鍵的線索沒有發現。”厲南走到言行宴身邊,壓低嗓音道:“你還記得群裏的對話嗎,粉飾出的一片祥和,但是上面根本沒有顯示時間,還有底下妹妹和姐姐的對話,妹妹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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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靓仔是我,雨他無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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