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今天修羅場了嗎
逮捕馮跡齊沒費多長時間。
在唐衍初帶人進入EW前,林莫又将他給踢醒了,之後昏昏沉沉的被铐上手铐,押送回警局。
到底意志力非比尋常,進到警局後,馮跡齊便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渾身酸疼,手腳麻木到沒有任何的知覺,正被人拖拽着兩條胳膊前行,霎時,強烈的恥·辱感、憤怒、無法忍受的疼痛頃刻間沖進他的腦海裏,粉碎他的理智。
“放開我!”馮跡齊怒吼。
但面目全非、鼻青臉腫的狀态卻只能讓他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他無力的掙動,被李越明和于晝反扭胳膊、按着肩膀,毫不留情的壓制進審訊室裏。
“老實點!”
李越明不耐煩的啧道:“別再亂動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負隅頑抗,證據确鑿了知道嗎?”
馮跡齊疼得渾身顫抖不已,他不知曉自己現在的情況,明明被打得慘不忍睹,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的異常。
他尋找到林莫的身影,扯着撕裂的嘴角冷笑:“尚未定罪前,毆打嫌疑人,我可以告你故意傷害,追究刑事責任。”
林莫從湛聞霜的身後探出小腦袋,無辜道:“我沒有打你呀,你別胡說八道的冤枉我。”
我只是将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罷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見他矢口否認,馮跡齊面容扭曲又陰鸷的看向唐衍初等人:“你們警察不是自诩公道正義嗎?我傷成這個樣子,你們難道還想要包庇他嗎?!”
湛聞霜連個眼神都欠奉。
唐衍初淡淡道:“你沒有受傷。”
衆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現在不過是拿出連演員都喟嘆不如的十二分精湛的演技。
薛卓臨內心感到無比的解氣,面上撇嘴道:“別瞎逼逼了,你根本就沒有受傷,要點臉。”
馮跡齊只覺得喉間腥甜,氣得幾欲吐血。
他咬牙切齒的正要開口,段雨卻先一步将小鏡子放在他的面前。
望着鏡子裏完好無損的人影,馮跡齊瞳孔驟縮,嘴唇顫抖道:“我、我要叫醫生!”
…………………………
“噗哈哈哈哈。”薛卓臨在會議室裏放聲大笑。
“醫生看不出來,儀器也檢查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傷口,你們是沒看到馮跡齊當時的表情,可太讓人解恨了!”
老劉點頭道:“他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但他此刻難以忍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五名被害者遭受到的是遠比他更慘重的折磨,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薛卓臨道:“學臣和技術組的人員已經将馮跡齊的鑽表拆開了。”
“存儲卡就嵌在背面。”
“另外,鄭梁和趙彭澤被捕前,馮跡齊不僅将他們的白鑽卡拿走了,竟然還套取了他們的指紋,獲悉密碼,用來打開兩人的保險櫃。”
“雖然部分文件已經被他銷毀,但技術人員在檢查鄭梁的保險櫃時有意外的發現。”
“什麽發現?”段雨問道。
薛卓臨滿臉喜色:“保險櫃的夾層被鄭梁藏了一份錄音文件,是馮跡齊實行犯罪的确鑿證據!”
“嘿,真沒有想到鄭梁居然還留了一手。”
老劉搖搖頭:“又是秘密交接文件,又是套取指紋的……布置周·詳,搞得跟諜戰電影似的,手段倒挺多,不過電影裏的反派到最後有哪個是成功逃脫的。”
“要不怎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呢。”
薛卓臨道:“兩份物證可算是将馮跡齊犯罪的事實給鑿得牢牢的!馮氏集團就算再請一百個律師為他辯解也無濟于事。”
段雨:“這次的案件可以說告一段落了。”
“但你們別忘記,鄭梁和趙彭澤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們兩個還在醫院裏躺着呢。”
薛卓臨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沒有想到是孟睛竹下的黑手,看來她也不無辜,頭兒和湛教授正在就此審問,林大師也在……”
“林大師?”段雨挑眉。
薛卓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現在是佩服他了。”
……………………
審訊室內。
一番折騰後,馮跡齊不得不接受自己身上萬分詭異的情況,他忍着疼痛坐直身體,對唐衍初的詢問不言不語。
林莫坐在中間,雙手抱胸,專心致志的看他。
半響道:“關于孟睛竹,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馮跡齊眼神微動,嗤道:“你想讓我說什麽?女朋友?玩兒物?”
林莫:“她不是支配你的神嗎?”
“砰!”
馮跡齊雙手握拳捶在桌子上,面容不受控制的抽搐,下颌骨繃緊,盯着林莫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麽?”
“我說——”
林莫拉長聲音,身體前傾道:“孟睛竹并不無辜,她對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曉你和趙彭澤等人的犯罪事實,抽取他們的生命力,且在你身上留有桎梏。”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林莫手指搭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他冷靜。
“看到的。”
“我看到孟睛竹在幾年前便主動來到你的身邊,你無法抑制的對她産生好感,就此成為男女朋友。”
“顯然,孟睛竹并不符合你實行犯罪的幾點要求,但正因為‘喜歡’,所以,你選擇對她下手。”
“不過你沒有預料到,孟睛竹竟然有能夠控制你的手段。”
“事情敗露,甚至就連過往的秘密都被她連根挖出,而你也開始身不由己,無法對她産生出反抗的念頭。”
“最重要的是,孟睛竹對你的愛變了質,她懼怕你的冷血殘忍,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但又不想離開你……”
“逐漸的,雖然你時刻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也不可避免的被你同化,從思想到行為……”
“可以說,孟睛竹最開始對生命存有敬畏之心,但現在,她慢慢的将生命當做是可以提取的養分、肥料,供她驅使的手段。”
林莫舔|舔|唇,說這麽多,他口渴。
湛聞霜将手邊沒有飲用過的水杯推給他,林莫道謝,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馮跡齊宛如一尊靜止不動的雕像。
湛聞霜慢慢道:“你在培養一個沒有人性的魔鬼。”
馮跡齊低聲笑起,笑聲逐漸加大,面帶嘲諷:“她不是自诩為神嗎?狗屁東西!她什麽都不是!”
“她是一個蠢貨,愛慕虛榮的婊·子。”
“你說的沒錯,我被她控制了又如何,只要稍加引導,她便開始禁不住誘惑,往深淵裏堕落,沾染上污泥,永遠也洗不幹淨。”
“我誘·哄她在鄭梁和趙彭澤的身上做實驗。”
“果然,從最初的畏首畏尾,她逐漸變的得心應手。”
“甚至不用我教,在感受到他們兩人快要脫離控制後,一瞬間就抽取了他們的生命力。”
“她沒有懼怕、恐慌,只有興奮和快意。”
“知道嗎?深淵裏有一道門,而鄭梁和趙彭澤就像是門的鑰匙。”
“現在,門已經打開,我很期待她今後的表現……”
馮跡齊最後猖狂的大笑。
唐衍初目光沉沉。
林莫道:“看來你并不知曉自己愛她。”
笑聲戛然而止。
馮跡齊臉色難看到形同死人。
他的表情就像是聽到林莫講了什麽鬼故事一樣。
林莫也覺得稀奇:“桎梏是因為好感度而下,好感度高于10點才能受她控制。”
他看見馮跡齊的周身布滿黑色的細線,有電子音呲啦呲啦的回響——[好感度65、好感度62、好感度60……]
不斷地在及格線內徘徊。
他表現的如此憎恨孟睛竹,好感度卻沒有少于60點。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是什麽?
變态的樂趣?
也正因為好感度居高不下,是馮跡齊自身的意願所致。
所以,林莫沒有辦法解除他身上的桎梏。
畢竟,以席晉謙為例,好感度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極其厭惡的情況下,好感度會持續下降,直至跌到10點以下。
鄭梁和趙彭澤的情況又與馮跡齊有所不同。
林莫猜測,估計他們是直接受到孟睛竹系統的控制,靈魂和肉·體才被割裂。
“好感度是什麽?!”馮跡齊表情陰沉的追問道。
他只知曉孟睛竹有控制他的手段,卻不了解是什麽東西。
林莫反問:“你知道孟睛竹以前是什麽地方的人嗎?”
“她突然出現在你身邊,你就沒有調查過她?”
“她是孤兒,在孤兒院裏長大。”馮跡齊沒甚表情道。
唐衍初道:“叫什麽名字?”
“溪和孤兒院,已經被大火燒毀,裏面的人都死了。”
“她因為正巧被一對夫婦收養,僥幸逃過一劫,但後來因為和父母不和,獨自出來打拼。”
“現在孟睛竹和她的養父母還有聯系嗎?”唐衍初問。
馮跡齊嗤道:“你覺得呢?孟睛竹自私自利,她怎麽可能會再聯系自己的養父母,劃清界限都來不及。”
随即看向林莫。
問:“她到底用的什麽手段來控制我?!”
林莫道:“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會比較好。”
“只要你對她的好感度不低于十點,孟睛竹就可以随時随地的掌控你。”
“當然,她對你應該還是有點感情的。”
林莫兩指掐出半厘米的距離。
“在你不知曉她秘密的前提下,孟睛竹整個人都已經變成老媪的模樣,卻依舊沒有對你做些什麽,可見,在心底是念及着往日之情分。”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留存着更好的辦法,暫時不需要你來作為補充。”
“你若是提前知曉她的秘密,難保不會馬上步入鄭梁或者趙彭澤的下場,被抽取生命力,茍延殘喘的等待死亡。”
他歪歪頭:“畢竟啊,魔鬼是由你親手打造出來的,你更加的了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