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今天修羅場了嗎
“聽得清楚是從哪裏傳來的聲音嗎？”出了門, 湛聞霜問道。
聽聲辯位, 可二胡聲卻飄飄渺渺，凄涼的哀樂仿佛環繞在整棟樓裏，一時間竟也判斷不出具體的方位來。
林莫還未回答，魏明漢便嗤道：“去看看監控不就行了, 我們剛才人都在三樓, 下面無人看守, 想進來容易的很，只要再拿個錄音機和立體環繞裝置裝神弄鬼的吓唬我們, 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嗎。”
林莫像看小傻子一樣的看着他, 看的魏明漢快要惱羞成怒後，才道：“你都可以想明白的事情，‘兇手’能不知道嗎？”
“且不說，先前監控視頻裏便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可見‘兇手’清楚的知曉老觀樓內各處監控的安裝位置，可以一一避開。”
“既然知道, 現在又怎麽會讓你在視頻裏發現‘他’的身影呢？”
薛卓臨笑得不怎麽友好：“林大師說的有道理，所以監控看了也是白看，魏先生想的太過理所應當。”
魏明漢怒道：“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等等……”
他眼神狐疑的在林莫與薛卓臨等人之間轉個來回, “照理說，發現不對勁的情況後，你們警察應該第一時間沖出去才對，可現在卻不急不忙……”
“你們該不會是在包庇兇手吧？”
林莫覺得好笑：“你認為我是兇手？”
“哼，誰知道, 上傳的視頻裏就你最可疑。”
林莫沒說話，而是看向魏明漢的身後，一臉的不忍直視。
不等魏明漢納悶，魏老爺子已經一拐杖下來，打在他的腿上，差點将人給鑿趴下。
魏明漢委屈：“爺爺，你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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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用了和林莫剛才一樣的眼神看他，恨鐵不成鋼道：“閉嘴，少說點話。”
他氣悶！
他孫子的傻氣真是昭然若揭，白長了一臉的聰明相。
見魏明漢閉嘴不言後，林莫道：“樓內都有我貼的符箓，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摘下一張來護身。”
陳老等人不以為然。
跟來的王總卻看了看周圍後，摘下一張符箓，有總比沒有強，雖然他也認為并沒有什麽用處。
湛聞霜問：“小莫，怎麽走？”
“二胡就在儲物間裏，先去後臺瞧瞧。”
老觀樓內有很多處回廊，從三樓下來可以直接到後臺，出了回廊，便到隔欄相望的月臺。
林莫一手撐着欄杆，往外探去：“天都已經黑了啊。”
“也不看看在樓內浪費了多少時間……”魏明漢小聲嘀咕。
林莫：“幾點啦？”
唐衍初：“晚上八點零五分。”
“哦。”
他似是問個可有可無的問題，點點頭後便溜溜達達的向下面繼續走。
行至二樓，李芙蓉想将燈打開，按了幾下開關卻沒有絲毫反應，“啪嗒”幾下聲響，配合着矜矜業業依舊在拉奏的二胡音，倒顯得幾分不安來。
陳老道：“樓裏不是有煤油燈和蠟燭嗎？先拿來用用。”
為了保持老觀樓古香古色的特點，樓內不僅挂着燈籠，一些裝飾上也用了豆形燈或煤油燈，都是可以點燃的。
李芙蓉道：“二樓側廂就有，我去拿……”
“我去吧。”
林莫道：“你們在這裏等一下。”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林莫一走，仿佛沒了主心骨般。
眼前略顯漆黑，耳邊又總有着二胡聲不堪其擾，周圍一片寂靜沉默，讓人越發的提着心吊着膽。
薛卓臨忍不住道：“李班主，之前二樓的燈不還是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麽會突然亮不起來……”
“燈絲燒斷了呗。”魏明漢撇嘴道。
李芙蓉：“倒也有這個可能，不過……”
“叔、叔……”韋肖骁哆哆嗦嗦的聲音打斷他。
李芙蓉驚訝，這可是韋肖骁第一次主動叫他叔叔，莫不是幻聽了？
然而，韋肖骁繼續顫顫巍巍的往下說，誰都可以聽清楚他嗓音裏飽含的恐懼之情：“咱、咱們南臺戲班是不是有人還沒回去啊？門口……門口站着的那人是誰？”
他們此時是站在二樓的廳堂裏，若要向外出去只有一個門口，剛才林莫便是從這裏離開。
可韋肖骁現在說出此話，就表明門口站着的不是林莫。
衆人不由得一驚，向門口看去。
月光自欄杆處揮灑而來，在木質的地板上映出一道明亮的痕跡，卻也像是一條劃線，将他們與門口隔開。
門口處站着一抹剪影，安安靜靜的，無聲無息。
也不曉得待了多久，又注視了他們多久，直到被韋肖骁無意間瞧見。
因位處陰暗，更是看不清楚面容、是男是女，只能對比着輪廓發現，那人穿的是一身戲服的模樣。
不少人心裏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李芙蓉心下驚訝，伸手摸上銅錢，銅錢并沒有發熱，他道：“是什麽人？這麽晚還沒有回去？”
站在門口的人影并沒有回答，連細微的動作都沒有，猶如一尊伫立的木偶。
李芙蓉又問了兩遍，依然如此。
話也不說，動也不動，一抹漆黑的剪影就這樣停在陰暗且毫無光亮的門口注視着他們……衆人不免得心下發毛，升起恐懼。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魏明漢帶着哭腔，語氣顫抖道。
黑暗裏，恐懼都可以被放大無數倍，好在身邊“人多勢衆”，暫且不至于被吓癱過去。
事到如此，他們也算是看明白了。
除卻他們，誰還有閑情大晚上的不睡覺留在老觀樓裏，而且是穿着繁瑣的戲服，難道半夜唱戲不成？
可就是想得清楚，他們才更加慌亂畏怯，生怕門口的“東西”稍不注意便沖過來。
就在這時，微風自欄杆處輕巧襲來，微微的掀起兩邊布簾，上揚的弧度不小心擾亂兩邊的“平衡”一樣，連月光似是也有一瞬間的顫動，待衆人不由得錯眼剎那，門口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哪、哪兒去了？！”韋肖骁驚慌道。
衆人更是心裏一緊。
而踢踏的腳步聲逐漸傳來……
林莫拎着兩個煤油燈站在門口，歪着腦袋疑惑道：“魏先生給我跪下幹嘛？”
魏明漢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此時面上摻雜着尴尬、慶幸……萬分複雜道：“沒、就腿軟了一下。”
魏老爺子剛松開的拐杖又忍不住握上。
林莫揚起小眉毛：“我離開的時候有‘東西’來過？”
“是啊是啊……”韋肖骁語氣迅速又後怕的将方才發生的一幕全部說出，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林大師，真、真的是鬼嗎？”
“是啊。”林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魏老幹咳，聲音澀澀：“不如……不如我們快些回去吧，只當沒聽見二胡聲，演出的事情……容後再議。”
王總立即表示贊同：“我真的就是過來問問情況，本來也和我的幹系不大，我不摻和這事兒的，趕緊回吧。”
他快要被吓得心膽俱裂，此時不由得慶幸自己摘下了符箓。
姜老也是這個态度。
陳老面上青了又青，白了又白，作為也被結結實實吓到的一員，他自然贊同魏老的話，恨不得馬上離開。
可就讓他這樣開口，面子裏子都沒了。
但未等他做出決定時，便聽林莫說：“興許……回不去了。”
“為什麽這麽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唐衍初問道。
林莫：“先前出了三樓時我便有所感覺，只是并不确定。”
“你們不妨也算算，魏老姜老他們來的時候是幾點，我們在屋內談話又用了多少時間，現在幾點？周圍的環境是否過分安靜？”
衆人聽完，下意識的便開始回想。
林莫索性提着煤油燈來到欄杆處并放在上面。
沒一會兒，唐衍初便神情凝重道：“現在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三十七分，我大概粗略的估算一下，對不上。”
湛聞霜皺眉：“若按照正常來算的話，不至于這麽晚，外面應該是傍晚左右。”
魏明漢也急忙掏出手機看：“可我手機上的時間和唐隊長說的一致啊！”
林莫：“你打個電話。”
魏明漢急切的撥打，然而連電話裏的忙音都沒有聽見，他不信邪的又試了幾遍，結果都是一樣的，臉色便不由自主的蒼白起來。
湛聞霜繼續道：“老觀樓明明處于熱鬧的小巷子裏，傍晚開始最是喧嘩才對，可現在，哪裏聽得見這些聲音。”
仲濘慢慢道：“所以，我們此刻是在老觀樓裏嗎？還是……被困在了一個誰也找不見的地方？”
衆人的心就像是螺絲一樣，越擰越緊。
薛卓臨不禁提出疑惑：“但外面的景色依舊可以看到啊，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我們之前毫無所覺，沒有發現？”
林莫：“這便是五感六覺被蒙蔽了。”
“‘感’和‘覺’是通過身體的器官接收信號或傳達信息，可當你們周圍所處的環境在并不曉得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發生改變，就好像是信號被竄改了一樣，頻率改變，再傳給你們時便是錯誤的。”
“不僅如此，你非但察覺不出來，反而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情況。”
薛卓臨恍然：“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可能有真有假？都不盡信，是這樣嗎？林大師。”
林莫點點頭。
“那剛才的鬼……”
林莫：“是真的。”
衆人：希冀破滅。
林莫安慰道：“就當做是一場夢，醒來依舊很感動。”
“…………”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還有二更。
那啥~昨天沒算好時間，今天本來想九點發，可實在卡_(:з」∠)_，二更在晚上啦，明天依舊雙更，但時間不定（上午九點應該是木有，看下午和晚上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