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文/烏雲冉冉

周一的早上,夏雪剛到辦公室,就有人造訪。

常義一臉奸笑,“我說雪兒,周五晚上怎麽不告而別啊?”

夏雪愣了一下說,“我告別了啊,你自己喝多了也沒搭理我。”

常義撓着後腦勺認真的想了幾秒鐘,“是嗎?”

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真是喝大了?

“那你後來去哪了?”

“當然回家了。”

常義是個大嘴巴,什麽事情讓常義知道了就等于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雖然她和陳文铮很清白,但也不喜歡被人瞎聯想。

常義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長長地“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你的事我知道”的得意。

夏雪心裏不免緊張,面上依舊鎮定自如。

常義見她這麽鎮定,又做出一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知心大哥的模樣,“得嘞,你們女孩子的那點小心思我都懶得猜。不過別怪哥哥沒提醒你,凡是讨你喜歡的人肯定也讨別人喜歡,女孩子嘛還是要多留個心眼啊。”

夏雪怔了一下,笑說,“知道了。”

常義還想唠叨幾句,夏雪卻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哎呀,老板說今天要聽你彙報項目的進展,你不趕緊準備一下?”

常義卻一副老油條的樣子不慌不忙地說,“我說你來公司怎麽也一個多月了吧?咱老板的作息你還不了解?別看上班時間是八點半,但不到九點鐘他老人家的身影絕對不會出現在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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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夏雪嘴上很受教地應着,眼神卻飄到了常義的身後。

常義看到她這幅詭異地表情心裏暗叫不好,背心處冒出絲絲涼意。他緩緩地扭頭順着夏雪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前,一臉和煦地看着他倆笑。

這個男人就是常義和夏雪口中的“老板”,部門的人都私下裏稱呼他為“老米”。

老米是個ABC,人很和善,長得也可愛,大家稱呼他“老米”并不是因為他姓米,這是他的外號——“米其林”的簡稱。

常義立刻換上一副恭敬的嘴臉,殷勤地對老米說,“老板早,正說給您彙報的事情呢,您看您什麽時間方便?”

老米依舊笑,“五分鐘後會議室吧。”

“好的!好的!”

老米點點頭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還不忘擡手看看腕表,“哈,還好今天沒遲到。”

老米走後,常義狠狠地瞪了夏雪一眼,“啊你個白眼狼,老板來了怎麽不告訴我?”

“是你說他九點前不會出現在公司的,我以為我看錯了。”

“行啊你夏雪,改天找你算賬!”

夏雪微笑着朝他揮揮手。

雖說常義是個大嘴巴,但作為陳文铮的發小,他剛才卻對她這個“外人”說了那樣的話。他自然不是擔心陳文铮的人品,夏雪猜測他應該是在提醒她陳文铮有女朋友或者是發展對象吧。

想到這裏,她笑了。從昨晚的表現看,陳文铮這人大度、君子。至于帥什麽的就不用說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陳文铮的事對夏雪而言仍然只是“別人”的事,畢竟愛上一個人,沒那麽容易。

這些天下班後的夏雪比上班時還要忙,她開始跟着中介滿B市地看房子。這天晚上又看了幾處房子,回到家時已是筋疲力盡。

夏雪疲憊地打開門,客廳裏的燈亮着,她一眼看到李明華正站在她的房門前,一只手還搭在她房門的門把手上。她愣在那,李明華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倆人尴尬地對視了一會兒,李明華解釋說,“我以為你在房間裏。”

夏雪這才魂魄歸位,若無其事地問,“找我有事嗎?”

“哦……網絡好像有點問題,想問問你那是不是也登陸不上了。”

“有沒有試試重啓路由器?”

路由器在主卧裏,李明華尴尬地笑笑,“我回去試試。”

趁着李明華回房間前,夏雪問,“王蕾呢?”

“她說今天要加班。”

李明華回卧室了,夏雪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手機顯示已經自動連接到了房間裏的無線網絡。她刷了一下網頁,網絡正常。

夏雪心裏打鼓,立刻回到房間查看有沒有別人進來過的痕跡。還好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上,不像有人動過的樣子。可是李明華他究竟想幹什麽呢?真的只是跑來問問她能不能登陸網絡嗎?

晚上洗澡前,夏雪想找一套換洗的衣服,上面挂着外衣的衣櫃裏倒還是井然有序的樣子,可是下面擺放內衣的抽屜卻有些淩亂。夏雪是典型的整理控,她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亂成這樣,這顯然是有人動過了。她聯想到最近無論如何東都找不到的那件吊帶睡衣,一個不好的猜測突然浮上心頭,讓她心裏一驚。

夏雪不敢繼續瞎猜,或許這都是誤會而已。

晚上見到王蕾時,她旁敲側擊地問,“我們上次一起去買的那件睡衣你還記得嗎?我忘記放在哪裏了。”

“能在哪?沒涼在陽臺上就是在你房間裏。”

“哪我都找過了,你最近在我房間裏看到過嗎?”

“你最近那麽忙,我見你一面都難。咦……”王蕾突然陰陰一笑,“該不會落在哪個男人家裏了吧?”

“去!”

王蕾走後,夏雪又将房間翻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

她的心情開始有點焦慮,她真希望是自己的小人之心。可是李明華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想到這裏她有點擔心王蕾,但轉念又想,她那麽聰明的人,如果李明華真的有什麽不對勁,她一定是第一個察覺的人。

連續看了半個月的房子,可惜不是租金太貴就是房子位置離公司太遠,始終沒有找到合适的。

直到中介将她領到一套42平的一居室時,她終于決定将這套房子租了下來。

其實這套房子也不是最理想的,一居室的房子每個月要三千六真是夠貴的。房東要求夏雪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這樣可以在協議上明确下一年不會漲房租。但夏雪剛回國,即便現在收入尚可,也沒有那麽多積蓄。後來談了好久,對方才答應她先付半年的房租,後半年的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補齊。

這天晚上陳文铮接了個急診,忙完後回到家已經快十點鐘了。一出電梯門他看到一個纖瘦的女孩正躬着身,将一個大紙箱拖進他對面的房子裏。

女孩子見是他,站起身來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嗨。”

“怎麽是你?”這個時間在這裏看到夏雪他不免有些意外。

“哦!”夏雪的右手立刻在自己的“工作服”上蹭了蹭,然後落落大方地伸向陳文铮,“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

陳文铮沒理會她半空中的那只髒手,皺眉看着滿地的紙箱。

被涼在一邊的夏雪微微聳了聳肩,無所謂地收回手。

幾次接觸下來,夏雪發現這個陳醫生并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冷漠,相反他應該是個挺好的人。所以她也并不在意他對她的态度。

發現他皺眉看着滿地的狼藉,她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擋你道了。從這邊走吧……”

夏雪從滿地紙箱堆裏給陳文铮指了條“明路”,但陳文铮卻沒有領她的情,自己貼着牆根,避開紙箱走到自家房門前。開門、進門、關門,沒有再看身後的人一眼。

陳文铮家的門被“嘭”的一聲關上,夏雪撇撇嘴,繼續埋頭把幾個大紙箱拖向屋內。

陳文铮洗完澡時,走廊裏的動靜小了不少。他擦着頭發,有意無意地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地上的紙箱子已全部不見了,夏雪正戴着一頂報紙折成的帽子,十分滑稽地哼着歌,清理着“戰場”。

陳文铮勾了勾嘴角,原來真有人五音不全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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