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文/烏雲冉冉

“就算沒有問過你的感受,但是我也都是在替你着想啊!”

“包括偷看我的手機,修改我的電話簿,自作主張把別人的號碼拉進黑名單嗎?”

林立秒怔住了,她張了張嘴,叫了句“文铮”,終究沒再為自己辯駁什麽。

“我承認,我就是不甘心,她究竟哪裏好?為什麽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抵不過你跟她的短短相遇?我不信命!為什麽要我接受這樣的結局,你是我的,她才是中間的那個插曲,我們終究會在一起!”

陳文铮看着林立秒,不得不說他發現自己對她并不了解,那個柔和的立秒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尖刻讓人害怕?

林立秒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極大的壓力,沖上去抱住陳文铮放聲哭了起來。

林立秒的轉變依舊讓他震驚得回不過神,過了許久他嘆了口氣,終歸還是他的錯。

他将她從身上推開,“可能真是我錯了,或許是我的縱容讓你變成今天這樣。以前就算我對不住你,以後,我能為你做的就是不在你面前出現。”

說完,陳文铮轉過身去不再看林立秒。

人終究還是自私的,對于他愛的人,他盡其所能設身處地為她着想,甚至卑微地害怕自己連累了她,耽誤了她的幸福,忍痛也要将她推得遠遠的。而對于自己不愛的人,無論是多麽親近的朋友,卻終究無法做到對她心細如塵,她不是他生活的主旋律,甚至只有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會想到她。

對于夏雪,他只怕他愛的不夠多,而對于林立秒,他即便替她着想過,也不會為她想的太深遠。

他想,如今他能最後為她做的,也只有離開了。

林立秒看着他寬大的背影,卻再也不敢上前。這是第一次,陳文铮對她說了很多嚴苛的話,也是第一次,她覺得他離她真的好遙遠。

第二天,夏雪起了個大早,王蕾見她要出門忙把她攔住,“這麽早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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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一邊穿鞋一邊說,“去看看常義。”

“不是才去過的嗎?你感冒還沒好,山上得多冷啊?”

穿好鞋子,夏雪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絨服,“沒事,我穿的多!”

這一次,夏雪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常義,打掃完墓碑,她坐在對面的石階上,看着墓碑中間那張照片有些出神。

常義長得不算白,是很健康的麥色,笑起來會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很陽光。男人不顯年齡,這照片裏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的模樣,年輕、有活力。可是他的人生卻只能停留在這裏了。

“常義,以前的事情我都聽顧大哥說了,謝謝你在那三年裏的陪伴,因為有你在我真的很開心。不過你放心,聽說對我那麽好又會逗我開心的人不是文铮,我一點都不失望。我只是有些遺憾,為什麽那麽好的你遇到的卻是我。常義,我們都很想念你……”

夏雪覺得眼眶酸澀,她擡頭望了望天,陽光正好,好得刺眼。

過了許久,她說,“可是你們也瞞我瞞的好慘,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為什麽你那麽護着文铮,欠他的,我怕是一輩子都換不清了。你說他還愛我嗎?還愛的吧?你最了解他了。”

夏雪嘆了口氣,“我想繼續和他在一起,無論如何不再離開他,你會祝福我們吧?”

夏雪看着照片裏的常義,他依舊笑得燦爛。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夏雪的頭發。

她看着他,虔誠的希望他在天堂過得快樂。

從墓園回來,夏雪覺得自己的內心比任何一刻都要堅定。可是連續數日,她撥打陳文铮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夏雪心裏有些不安,王蕾勸慰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等他回到B市就去醫院堵他,不信他永遠不出現,或者直接去家門前等着。不過你可得注意身體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兩天之後,夏雪真的又跑去醫院找陳文铮,卻聽說陳文铮已經向醫院遞交了辭呈。

夏雪呆呆地聽着這個消息,心裏那隐隐的不安漸漸擴大。

他跑去陳文铮的住處,敲門敲得驚天動地,就是不見有人來開門。

這裏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夏雪決定一定要等到他回來。

陳文铮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他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他走出電梯,走廊裏一片漆黑,他咳了一聲,聲控燈亮起,他這才發現一個人影坐在他家門前一動不動。

他走近一看原來是夏雪。

他推了推她,“怎麽在這睡着了?”

夏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眯着眼睛看向他似乎還回不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徹底清醒過來。

陳文铮打開門,她跟了進來,“文铮,你總算回來了!你去哪了?”

“去了趟S市。”

“去那幹什麽?”

“我母親生日。”說到這裏陳文铮回過頭來,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又看看她,“這都幾點了,你怎麽在這?”

夏雪難為情地擠出一個笑容,“我這幾天都找不到你,去醫院找你他們說你辭職了,我很擔心,所以只好來你家找你。沒想到你也不在家,後來一不小心睡着了。”

陳文铮一愣,“你怎麽這麽實心眼,我在S市待了幾天,萬一我今天也不回來呢?你就在外面等一夜?”

見夏雪低着頭不說話,陳文铮嘆了口氣,“我在電話裏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們既然已經分開了,就各過個的生活不好嗎?”

“不好!”夏雪再擡起頭來,竟然已是淚流滿面。

陳文铮愣了愣,扭過頭去不看她,“我送你回去吧。”

“一定要讓我走嗎?”

她的聲音那麽沙啞,說話時滿是小心翼翼,有那麽一刻,陳文铮真的不忍心,真的就想說,你留下來吧。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說,“嗯,你住在我這裏不方便。”

說着,他就要拿起車鑰匙再出門。

見他要走,夏雪急了,從身後抱住他。

陳文铮試圖掙脫,她卻抱得那麽緊。

半響,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你何必要這樣?”

“我不會再離開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離開你!”

“我們已經分開了,這兩年你不是過得挺好嗎?為什麽還要固守過去,不能繼續向前看呢?”

“我這兩年過得一點都不好,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了!你告訴我,為什麽?”

陳文铮嘆了口氣,掰開了夏雪抱着他的手。他轉身看她,只見她目光灼灼,眼眶裏噙着淚花,那眼神全是飽含着不可動搖的堅定,她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時過境遷了,現在的我們都沒有當初那份心境了。”

“我不要聽你這些借口!我只想知道,你在顧慮什麽?是常義還是你的病?”

聽到這裏,陳文铮震驚地看着夏雪。

“常義不在了,我們大家都很難受,但是悲痛能是生活的全部。你有想過他的立場嗎?他悄悄隐藏着自己的感情為了什麽?為了我們啊文铮,我相信我們現在這樣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樣子!

還有你的病……我不知道要怎麽形容我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心情,我只是覺得,這不能成為我們在一起的障礙。我不在乎這些,我只知道,這與我對你的愛相比,不值得一提。”

陳文铮頹喪地笑笑,“小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他想到自己病痛時的樣子,那是夏雪從未見過的場面,他完全不知道她見到後會是怎樣,而且他的生命中總要比常人多出太多的意外,到時候她接受的了嗎?

陳文铮在腦中糾結着,但很快,他覺得這個問題就是錯誤的,小雪她根本不需要面對這樣的意外、這樣的人生,這也是他當年一定要她離開的原因。

他轉頭看向窗外,夜很深了,兩人就這樣在沒有燈的房間裏,相對無言。

回想起這三十年的經歷,陳文铮也有茫然的時候,他說,“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夏雪不由一怔,心裏滿是苦澀,“能活多久不重要,關鍵看你怎麽活。這些年,我一直努力想活得精彩,但始終談不上快樂。直到遇見你……從那以後我就發現,如果今生沒有你,那麽夏雪活着也就等于死了。”

陳文铮轉過頭來看着她,心裏有困惑,也有動搖。

一個長期被病痛折磨的人,他縱然将自己僞裝的再強大,也有一根軟肋,那就是夏雪。

他看着夏雪,她是那麽年輕,那麽任性,她随意說出愛,而那愛實在包含了太多內容,比如感激,比如憐憫。

陳文铮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你今晚不願意走就不走好了。我累了,你自便吧。”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五千多。。。。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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