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言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片刻,這樣的場合,他向來不愛參加。
他一下飛機就接到張凱的電話,本來開往公司的車,被傅言直接開到了這裏。
“我靠我沒有聽錯吧?傅言這是承認程芝的身份?”
“他好像一直沒有否認過,不都是王藝苑在背後說傅言不喜歡程芝嗎?你看王藝苑的臉色。”
“江弄影今天是真的慘哈。”
江弄影慘白着一張臉,身上滴答着紅酒漬,手腕被傅言捏的通紅,平時總是精致的一張臉妝也化了,怎麽看怎麽狼狽。
王藝苑往前小走了兩步,擠出一抹笑叫了聲:“表哥。”
傅言連個眼神都沒有看她,輕嗤了一聲。
“江家的女兒都是這麽沒教養?”
程芝聽到傅言這句話,驚訝的眸子一下子擡起來。
傅言就站在她身邊,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最上面的扣子有兩顆沒有系,露着微微凸起的喉結,眸子裏是瘆人的狠戾。
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見,程芝竟然覺得有點陌生。
傅言也注意到她的目光,視線往下偏了一點,就看見她被扯壞的裙子下,露出的那雙筆直的腿。
纖細修長,瑩白如玉。
平日纏着他的時候,又是另一副模樣。
江弄影顫顫巍巍的回應,打破了傅言內心泛起的漣漪。
“是她先動的手,你沒看見我渾身是紅酒嗎?”
“這樣啊。”傅言的嘴角向上翹起一個弧度,怎麽看怎麽像是譏笑,“你說傅家太太這個身份,潑你一杯酒怎麽了?”
江弄影被氣的臉色由白轉成了紅,又變成了白。
“傅言。”
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黃珊珊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裏。
她把手裏拿着一杯酒遞給他,抿着唇打圓場:“都是一個圈裏的姐妹,剛剛是在鬧着玩呢。弄影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放在心上。”
傅言回身看她,黃珊珊想從他的眸子裏看出來一些什麽,發現除了淡淡的不屑和嘲弄之外,再也沒有什麽了。
傅言沉默了幾秒,松了手,接過黃珊珊手裏的那杯酒。
周圍有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程芝站在旁觀者的視角看他們,有那麽一瞬間感覺,眼前的這兩個人是如此的相配。
她又重新垂下了頭。
黃珊珊的笑意一點點變大,語氣熟稔地說:“過幾天咱們幾個老同學說要聚會,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哦,都是圈裏人。算是給我個面子。”
最後一句話音調裏不自覺加了點撒嬌,眼尾卻往程芝這邊撇。
傅言眸子裏壓下不耐煩,唇角卻勾着笑。
“好啊,沒問題。”
黃珊珊抿嘴一笑,眼神帶着雀躍:“那到時候見。”
傅言嗯了一聲,仰頭把酒杯裏的酒喝完。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
江弄影理虧,被傅言這麽嘲諷都不敢告狀,委委屈屈的被王藝苑拉到一旁,又被阮紅給怼了一通。
程芝今天真/他/媽A爆了。
阮紅真想給她放彩虹屁,就連最後被傅言帶走,都有了那麽一點壯士斷腕的感覺。
黃珊珊垂眼看杯子裏的紅酒,她知道傅言的心思深,可直到剛剛她才發現,她竟然一點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程芝亦步亦趨的跟着傅言上了車,眸子一直低垂着,不敢看他。
傅言覺得好笑,勾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唇角帶着玩味的笑容:“剛剛潑酒的淩厲勁兒呢?”
程芝咬着唇,等着傅言給她算帳。
江弄影是江家的小公主,雖然是王藝苑的跟屁蟲,她潑了酒就是下了江家的面子,這場合不好收。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麽辦?”
“……可能就讓她打吧。”
傅言一下子被氣笑了,摸着她下巴的軟肉用上了力:“我他媽養你這麽大,是讓你去挨打的?”
程芝眸子明顯怔了一下。
養她?她從十六歲住到傅家,真說起來的确是傅言養着她。
程芝身子往後撤了一下,所以才會幫她出頭?
傅言拉她回來,勾着她的頭發絲把玩,女孩烏黑的頭發又長又直披在身後,尤其是裸着的時候,黑與白的極致對比,他的眸子一點點加深。
下一刻,男人俯下身子,勾起程芝的唇吻了上去。
修長的手也不閑着,一路從鎖骨順着下來,直接挑進了裙子了。
江弄影把她的裙子扯下來,還是有點好處的。
不過敢這麽下他的面子,的确該敲打掉打江家。
程芝被吻的氣息不穩,纖細的手卻附在他的腕上。
“不要。”
傅言停頓了一下,沒有理會,繼續攻城。
程芝犯了倔,突然厭煩。不想每次和傅言冷戰之後,都是通過身體來和好,何況這裏還在宴會的停車場,随時都有人來。
她惱火的推了一把傅言,牙齒咬上去,沒敢用多大的力氣,卻也足夠疼。
傅言蹙着眉,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別鬧。”
“不要在這裏。”
程芝別過臉,被吻的發紅的臉在蒼白的臉上 點綴,濕漉漉的眸子像狐貍一樣勾着人。
傅言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幅模樣,平日裏如果程芝的顏有九分的話,這樣的她就有十二分的豔麗。
傅言眸子裏染上低笑,心情突然很好,“你是我未婚妻,在哪裏都是合法的。”
程芝的心被這句話一下子弄軟了。
到底沒有抵擋住傅言,在車上肆無忌憚來了一次之後,程芝就沉沉睡了過去,還是傅言抱着她回別墅上了樓。
女傭和保姆悄聲嘀咕:“這又是和好了?”
“可不是,咱們少爺也太好哄了點。”
“我看是程芝手段太高明了。”
傅言把程芝抱進浴室,水汽氤氲中程芝勉強睜開眼,輕聲嘟囔着:“不要來了。”
“嗯,給你洗洗。”
傅言盡管不想放過她,還是沒有再有任何動作。
屋裏的燈亮了一夜。
程芝睡得不安穩,她再次夢到那天晚上,少年傅言留着寸頭,剛和他父親吵完架,心情非常不好,見了她出來,嘴角帶着譏笑:“怎麽?來看哥哥笑話?”
時間往前撥幾年,傅言那股狠明白白寫在臉上,手上拿着個打火機,懶懶散散靠在牆上,故意找茬。
他生氣的時候,會故意讓程芝叫他哥哥,她那點非分之想他都知道,就故意看她漲紅着臉不知所措。
這次也是,狹長眸子裏的譏笑都快溢出來。
程芝手心出着汗,她剛剛偷聽到兩個人的争吵,一反常态走了上來,瑩潤如玉的腳踩在地板上,一聲聲扣響他的心弦。
她站在他面前輕聲說:“哥哥,你別生氣了。”
那聲哥哥讓他沒由來的更加煩躁,他撥動幾下打火機,如墨的眸子漸漸加深:“穿這麽少,是來勾搭人?”
傅言突然上前俯下身,窗外是電閃雷鳴,介于男孩與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敢不敢脫了陪我睡?”
程芝眸子裏都是慌亂和水汽,巴掌大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他覺得沒意思,逗也逗了,起身就要走。
程芝略帶冰涼的手卻附上來,拉住他。
“敢。”
那個字音落下,身上的裙子也應聲拉下。
程芝夢到這裏,不安穩地翻了個身,傅言摟着她細腰的手卻牢牢不動。
他想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歡摸點東西。傅嶺把他扔到虧損最嚴重的公司讓他歷練,派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大爺,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裏。
父子兩個向來關系不好,傅言總是能把傅嶺氣的半死,這次米景調查出來的東西關系倒是讓他失了分寸。
父子兩個人的關系頭一次降到冰點,他在外面跑了半個月,對程芝的示好絲毫顧不上看。
他知道程芝就在家裏等他。
原本下了飛機是要去公司,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處理,接了那通電話卻改了主意。
不知道怎麽想的,腦子裏劃過的都是程芝那雙如鹿一般的眸子。
程芝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傅言還在,正扶着欄杆站在卧室外面的陽臺抽煙。
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夾着一根煙,奶白色的煙霧升起,并不見他抽,額前垂下的碎發掩住他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程芝光着腳跑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傅言。”
傅言轉身,把手裏的煙掐滅,程芝這才看見他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沒去公司?”
“嗯。”傅言蹙着眉看她光着的腳,一把将她抱起來扔到床上,“餓了。”
程芝的眸子染了笑意:“你等我,我去給你做飯。”
傅言在沙發上懶散靠着,看着程芝洗漱好,穿上米黃色的碎花長裙,烏黑的頭發散落着。
他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機,目光落在她脖頸兒間的草莓印。
也就這個時候最可愛。
傅言穿着黑色的睡袍從樓上下來,程芝已經做好了早餐,碎花裙前系着圍裙,忙碌的像個小蜜蜂。
“過來。”
他拉住程芝,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程芝做的都是傅言愛吃的,她手藝其實一般,不過為了傅言才學着做飯,傅言吃的也是這種感覺。
程芝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多明顯,傅言邊擦手邊問:“有什麽想說的?”
“江弄影那邊?”
傅言擡眼看了她一眼:“不用你操心,昨天潑酒的時候怎麽就見你害怕?”
程芝有點不好意思,把頭偏過去。
過了一會兒,程芝又想起她的畢業設計,沒忍住問了出來。
傅言放下勺子:“這事我會讓米景去查查的。”
程芝放了心。
傅言不滿她一直說別的事情,往她嘴裏塞了一口煎蛋:“快吃。”
“那我們真的和好了?”
傅言斜睨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程芝識趣不再多問,送傅言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起他和黃珊珊聚會的事情。
兩個人之間關系非同一般,傅言又是陪她去露面去聚會,又是答應一起去同學會,程芝的心裏沒底。
傅言本來懶散的目光又重新變得冰冷,把程芝推開,“別瞎操心。”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讀者,太開心了!謝謝你們一直在,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