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阮紅語氣裏還帶着興奮:“你真的都把畫燒了?哈哈我他媽快笑了,好想知道傅言知道以後是什麽表情。”

原本程芝那點傷心的小心思,被阮紅這麽一打岔,也慢慢消散了。

這樣就挺好的。

“這公寓就我一個人住,你喜歡住到什麽時候都可以,正好你在這裏陪我哈。”

程芝盤算了一下手頭的錢,還是當初程曉芸留給她的,不多,租房子倒是綽綽有餘。

她想到韓婷冬,或許他們兩個能一起租房子住。

那個充滿物欲,看不起人,處處被人打壓刁難的世界,她再也不想回去。

程曉芸有句話說的很對,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融合不到一起。

程芝睡下之前,最後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把傅言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删的幹幹淨淨。

傅言走後,原本熱鬧的人也都沒了什麽心情,沒多久就散了。

江弄影高興,拉着王藝苑和黃珊珊喝酒,她沒想到程芝這麽快就有了報應,一得意,早就把她媽之前說的話抛在了腦後。

她舉着杯子給黃珊珊慶祝:“以後傅太太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你看傅言為了你多給你面子。”

江弄影神志不清楚,湊過來問黃珊珊:“叫我看看傅言送你的戒指,咦,傅言怎麽沒有給你朋友圈點贊?”

黃珊珊身子一僵,很快就恢複過來,她舉着手指讓江弄影打量,嘴裏說:“可能是傅言把你好友删掉了吧。不然你問問傅言怎麽回事?”

江弄影哪裏敢給傅言發消息,幹笑了兩聲。

黃珊珊順着江弄影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戒指,雖然是一個牌子的東西,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她要的,可不僅僅是傅太太這個身份。

王藝苑回去之後,特意把程芝被傅言奚落的消息告訴了傅月覽。

“我都快笑死了,你沒看見當時程芝臉上的表情。哈哈,女傭還說她回去就把家裏畫的畫都燒了。這次總算是把她給趕走了。”

“幹的不錯。”傅月覽心情大好,“我們傅家白白養了她這麽多年,她和她那個媽一樣,都是個沒福氣的。”

提到程曉芸,傅月覽的臉笑得就有些扭曲。

“不過一想到程芝和程曉芸那個女人在傅家呆了這麽多年,我就來氣。”

“程曉芸跑到國外了,但是程芝咱們可以好好玩玩。沒了傅言的庇護,我看她算個什麽東西。”

韓婷冬是在陳碩的床上醒來的,陳碩這個人皮笑肉不笑的禁欲模樣,做起來卻比誰都狠。

陳碩慢條斯理戴上金絲眼鏡和腕表,一邊聽着韓婷冬打電話。

“一起租房子,好啊。”

韓婷冬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等着,我去找你。”

陳碩戴表的手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誰啊?”

“芝芝,她從傅家搬出來了。我們兩個可以住在一起了,大狗子拜拜了。”

陳碩皮笑肉不笑,靠近一步:“矮冬瓜,看來你挺高興的啊。”

“那是,我住在你家多不方便,你又不能找女朋友,我也不能找男朋友,咱們這純潔的□□關系我看可以提前結束了哈哈。”

韓婷冬說完,就被陳碩撈起來扔到床上:“既然這樣,那我得多要的利息。”

“哎你不去上班了嗎!都已經快九點了!”

“不去了,請假做你。”

韓婷冬略帶憂郁地同程芝說:“這就是我為什麽來晚的原因,芝芝,陳碩這個狗真不是人。”

程芝欲言又止:“那你們兩個現在關系确定了嗎?”

“确定關系?開什麽玩笑,芝芝我和他不可能的。”

韓婷冬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岔開話題問程芝和傅言是怎麽回事。

“就分手了。”

程芝一副不願意多說的表情,韓婷冬也就沒有多問。

兩個人轉了三四天,在銳士華庭這邊租了一間兩居室。

程芝沒什麽要搬家的東西,一切都是買新的,這麽一算下來,手裏的錢又不多了。

她嘆了口氣,打算等畢業設計的事情一完,就去找工作。

喬遷新家的時候,阮紅過來幫忙,三個女人圍着火鍋開着空調,吃的熱火朝天。

程芝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小口吃東西,看不出一點悲傷。

阮紅吃到一半的時候,欲言又止了半天,程芝看的可樂,主動遞了梯子過去。

“是不是那些人在背後說我什麽了?”

“他們那幾個弱智你不用管。”阮紅松了口氣,“就是傅家那邊據說有個私生子找上門來了。”

程芝一愣,夾了一塊辣椒上來,低着頭直接吃到嘴裏。

傅叔叔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私生子,她在傅家這麽多年,一點都不知道。

辣椒的辛味在她的嘴裏一點點泛濫,阮紅看着就辣,程芝卻沒有什麽痛苦的表情,又夾了一根吃。

啧。

傅言做什麽事向來都不告訴她,她對傅言來說,不過是一個陪床的玩物。

她平定心情,淡淡回了一個:“哦。”

阮紅洩氣:“我就怕你替傅言着急,這事攤在誰身上都着急,還好你離開他了。”

回應她的又是程芝淺淺的一個嗯。

阮紅放了心。

傅家集團因為私生子這個小道消息,股價一跌再跌。

傅言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叼着煙和圈裏幾個人在包廂內打牌。

好像對什麽事情都不在乎一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幾天過的有多麽的索然無味。

程芝這次氣性也太大了,以往早就乖乖給他發微信問他在哪裏,回不回家吃飯。

他一向不屑于回消息,甚至有時候還覺得有點煩。

可這幾天卻讓他很不舒服,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

一局完,傅言把牌往桌子一推:“不玩了。”

“別啊言少,不能贏了就不玩了。再來再來。”

傅言懶散站起來,贏的錢連看都不看,從兜裏掏出手機。

還是沒消息。

傅言啪把手機合上,心不在焉地又點了一根煙。

手機在昏暗的包廂內突然閃了一下,傅言眸子一亮,故意等了一會兒才接。

傅嶺帶着生氣的喊叫從聽筒那邊傳來過來:“怎麽才接電話?”

“??”

傅言的眸子重回冰冷,按滅煙頭:“有事?”

這樣一句話不把傅嶺放在眼裏的話,又把他氣的不行。

“我不管你怎麽想,你弟弟一定要回來!這是我虧欠他的。”

“哼。”傅言斜斜靠在沙發上,眸子裏都是諷刺嘲笑,“是啊,你虧欠他的。你虧欠的人還少嗎?”

他語氣涼薄,:“我媽怎麽死的,你還記得嗎?”

傅嶺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就恢複原樣,指着傅言開始罵:“你想造反?”

傅言嗯一聲,眼神不帶任何感情:“是啊。”

“我警告你,別對你弟弟做什麽,不然……”

“不然怎麽樣?把我趕出去?好啊,我等着。”

這一通電話不歡而散。

傅言的心情更差了。

他低垂着眸子,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給程芝發過去微信。

紅色的感嘆號彈出來:您和對方還不是好友。

傅言重重的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身子完全陷在沙發裏,幾秒過後,他又站起來,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言少不玩了嗎?”

“走這麽早回去幹嘛?”

傅言腳步不停:“回家。”

自從那天程芝把畫燒的一幹二淨之後,他就再沒回來過。

他盯着別墅門前蚊蟲肆意環繞的燈,遲遲沒有下車。

司機只要硬着頭皮又喊了一聲:“少爺?”

傅言沒有回答,司機不知道他為什麽到家了還不下車,卻識趣的沒有再問。

沒過多久,傅言的手機叮響了一聲,米景把程芝現在住的地址發了過來。

銳士華庭。

“您說要去這裏?”司機發動車子,找了話題說:“這裏可是老城區。”

傅言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會去這裏。

他想到這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私生子,了然點點頭。

一定是去警告那私生子的。

車子在馬路上飛快的疾駛,路燈像是彙聚成一條長龍,傅言瞥了一眼車窗外,從零零散散的別墅區到高樓林立的新區,現在外面的建築已經變成了老破舊的小區。

他眉頭蹙起來。這裏的環境實在說不上好,街道又窄又堵,髒的不是一點半點。

程芝搬出來就是為了過這樣的日子?

傅言閉了眼,腦海裏又閃現出程芝那天受傷的眸子和決絕的背影。

程芝很喜歡這座房子,沒有大的令人發寒,小巧又溫暖。才幾天的時間,她已經有一種,之前在傅家做金絲雀的事,是上輩子發生過的。

沒有那麽多讨厭她的人,和戰戰兢兢的自卑,她這幾天臉上一直揚着笑,淺淺的挂在臉上,眸子裏也越發溫柔。

韓婷冬上次問她,如果傅言來找她回去的話,她走不走。

程芝怔了一下,傅言怎麽可能會找她回去。

天之驕子傅言,從小就被人追捧,她這樣下他的面子,傅言絕對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要篤定。

門鈴聲響起,程芝停了筆,起身先去洗了洗手,應了一聲。

“馬上來。”

這個點只有韓婷冬會按門鈴,今天肯定又忘帶了鑰匙。

開門之前,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貓眼,透過那不甚清楚的玻璃,門外的男人正單手插兜站立,渾身散發着不耐的氣息。

她開門的手立刻就頓住了。

突然,傅言俯身湊近貓眼,嘴形一張一合,程芝還是看出來了他說的話。

“程芝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

作者有話要說:  傅狗:恐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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