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語課和兩個人的接觸
榊原司走入選修課教室的時候還沒有幾個人，開學也已經兩天了，因為要上交選課的原因第一天并沒有開始選修課的課程。他選了兩個對自己有利的，一門是書法一門是德語。榊原司其實不是很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他沒有什麽太大的抱負和理想，能夠安安穩穩畢業，然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就可以了，可以稱得上是胸無大志。
也曾經想過走職業球員這種道路，可心裏還是不願意做這種吃青春飯的事情。後來也就不再去想，享受當下才是榊原司的生活方式。
右臂放在桌上支着腦袋左手轉着筆的榊原司看着窗外，冰帝的校園很大，教學樓都是挨在一起的，所以外面的道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一起走着。
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榊原司放下手臂轉頭去看。
跡部景吾居高臨下的垂眼看他。
“要一起坐嗎？”榊原司愣了一下吐出這麽一句話。
跡部從頭到腳掃視了一下榊原司：“啊恩。”
榊原司原本只是随口一說，因為不知道跡部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榊原司選的這個位置略微靠後，而且還靠在窗邊，是一種不怎麽會被老師注意的地方。
“靠窗還是靠走廊？”選修課的教室和上課的教室不同，正常的教室是一人一桌，而選修課的教室除了靠窗和靠牆的是雙人座外，中間的是八個座連在一起的那種位置。
跡部揚了揚下巴，示意裏面的座位，榊原司只得起身給這位大爺讓座。
因為桦地崇弘和跡部景吾不是同一個年級，所以在正常上課的時間內是看不到桦地崇弘的身影的，拿書的就變成了和跡部選了同樣選修課的泷荻之介。
泷荻之介将跡部的書和筆記本放在了桌上，然後拿着自己的書坐到了後面一排的位置，榊原司扭頭順口問了句：“要不要跟我換？”
泷露出一個不明意義的笑容。
榊原司發誓他真的就是随口問一句，因為泷和跡部肯定是要比他和跡部熟的，沒想到這句話引起了跡部景吾的不滿。
“你對坐在本大爺身邊有什麽不滿嗎？”跡部景吾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中是滿滿的不悅。
榊原司把頭扭回來和跡部對視了一眼：“沒有，跡部你除了德語還選了什麽？”
适當的轉移話題也是有必要的。自從那天跡部來看他的比賽完了之後，他叫跡部就沒有再用敬語了，跡部也沒有表現出不同意的樣子，榊原司也就一直這麽叫了下來。
“本大爺當然會選希臘語。”跡部景吾微微揚着眉，帶着些許笑意的樣子顯得整個人英俊的像是在發亮。
榊原司從來沒有接觸過希臘語，選德語也是因為以前有些課程的專業原文書都是德語，所以有去系統的學習過。“果然是跡部sama。”榊原司雖然是以開玩笑的口氣說出來的，但心裏還是挺佩服跡部景吾的。
跡部和他完全不一樣，他是比常人多了二十年的人生，在學習方面會比較順手不需要花費太大的精力，所以他更多的時間給了排球。而跡部景吾不一樣，同樣是十六七歲的人，在兼顧着網球的同時還能穩坐年級第一，還輔修了兩門外語，大概這就是作為一個“冰帝帝王”所要付出的吧。
“我學一門就夠了，另一個選修的書法。”沒讓跡部再開口問，榊原司将自己的選課說了出來，“不過跡部啊，我坐在你後面看你上課也沒有記過筆記，你現在的這個本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跡部景吾直接伸手将本子扔給他，也許是今天心情很好，跡部竟然有心情跟他聊這些有的沒的：“這堂課不是入門課程，榊你以前學過德語恩？”
榊原司拿起被扔到他面前的本子粗略翻了一下，是網球部的訓練表和詳細的計劃。翻完一遍重新翻回到第一頁，指着“瀞專署訓練中心進行身體檢查”的那一行：“你們每周都會體檢？恩，讀一讀原文書還是可以的，日常交流……我可能是個啞巴。”
“啊恩！訓練強度很大，避免出現什麽問題，本大爺從國中開始就帶他們每周一次體檢。”然後對榊原司的德語水平做出了評價，“你這是什麽不華麗的學習方法？”
榊原司有些懶散的靠在靠背上：“我學德語就是為了看原文書，所以對于說這方面就沒有太多的練習。出門用英語就可以了，”笑了笑，“我比較懶。”
跡部景吾點了點自己的左眼，這麽近的距離足夠讓他觀察到榊原司左眼和右眼的不同了：“竟然還有了近視，打排球的人這麽不愛惜身體。”
“啊，”榊原司不明白跡部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伸手摸了摸左眼眼角，答非所問的開口，“帶隐形眼鏡要比帶普通眼鏡方便多了。”
跡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介意榊原司不回答這個問題，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教室裏已經快做滿了人，只是他們的前面一排沒有人來坐。教室很大學生不算多，就讓很多位置都空了下來。
上課了。
正在記筆記的榊原司感覺到校褲口袋中手機震動了一下，沒有放下筆，左手從桌上放了下去伸到口袋中摸出手機。這個動作引起了跡部的注目，榊原司感覺到身邊人投過來的目光，也沒有理會，翻開手機發現是及川徹發來的信息。
“你讓我訂的護膝到了，訓練結束後我會寄給你，大概明天就能到。聽說tsukasa把學弟們叫去打友誼賽了，什麽時候回宮城和青葉城西來場練習賽啊？”——from及川徹
因為榊原司沒有擋着屏幕，反而光明正大的放在兩個人中間的地方看信息，所以跡部垂下眼就能看到屏幕上的字。
tsukasa？跡部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課本，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形象。
榊原司按鍵的速度很快，記筆記的手也沒有停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學會了這種一心兩用的技能，反正榊原司覺得這個技能還蠻好用的。
“知道了，針對性訓練還沒開始，現在不考慮和青城比賽。你不用上課嗎？這麽閑的話就去背一背國語吧，不及格先生。”——from榊
發完這條就合上了手機，正準備重新放進口袋的時候手腕被跡部的手握住了。
跡部的手有些溫熱，也或許是榊原司自身體溫偏低的緣故，他有些奇怪的側臉去看跡部。跡部的手很快就離開了他的手腕，從他手中抽出了手機看了看。
不如說是在看手機上的挂件，那是一個手工縫制的娃娃，一個q版的榊原司。娃娃臉上的神情跡部經常能在榊原司的臉上看到，是一個有些冷淡的表情，但是卻很可愛。
榊原司看跡部手指捏着那個娃娃看來看去，壓低了聲音：“很奇怪嗎？”
跡部感覺一個男生手機上挂娃娃是挺奇怪的，點了點頭，也放低了聲音回答：“還算可以。”
手機被跡部重新放進榊原司的手中，榊原司淺笑了一下将手機裝起來，“如果你也喜歡，我可以送你一個。”
這句話一出榊原司就看到了跡部奇怪的眼神，跡部遲疑了一下：“自己做的？”
榊原司看着跡部的表情有些好笑的點了點頭，及川徹和岩泉一手上也有他們自己的，只是因為想要個手機鏈，可是又買不到自己喜歡的所以他就照着網上的教程自己做了一個，及川徹看到之後很喜歡，所以他幹脆又給那兩個人一人做了一個。
跡部擡手撥了一下發梢：“既然你說了，那本大爺就給你這個機會。”
榊原司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謝謝跡部sama給我這個機會。”
然後在筆記本的扉頁寫上了“給atobe手機娃娃”的字樣，跡部看到了也只是挑了下眉，沒有講話。
今天的選修課是在最後一節，泷荻之介将跡部的課本一起收拾好準備帶回班裏放在儲物櫃裏，跡部需要先去學生會接受各部的報告順便喝個下午茶。
忘了說，跡部景吾已經是學生會的會長了，原本是要等到五月期中考完上任會長離職後才能接手學生會，但上任會長就是國中部時跡部入學時候的會長，那位學長索性直接退位讓賢，認真學習準備考學了。
“排球部之前申請的lan已經批下來了，跟本大爺去一趟學生會。”跡部打了個響指示意榊原司跟上，“泷。”
泷荻之介沖着榊原司伸手：“我幫你帶回去，書包的話也需要我幫忙嗎？”
榊原司搖了搖頭，“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話。”來上課之前他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就等下課後放完書就拿着書包去社辦開會了。
泷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在學生會等我就可以了。”然後沖着跡部點頭示意了一下，先他們一步離開。
“你們的計算機要自己解決。”跡部和榊原司并排走着，“本大爺的網球部是跡部家承擔。”
榊原司邊和跡部一起下樓邊點頭：“我已經訂好了，配置計算機不是什麽難事。”
剛出教學樓就一陣風刮來，跡部眯了眯眼。那邊有這周做值日的學生，跡部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走了兩步發現身邊的榊原司沒有跟上。停下腳步側身看了過去，榊原司站在原地手按在左眼上，想揉又不敢揉的樣子。
“啊恩？迷了眼嗎？”跡部回身走到榊原司身邊。
榊原司擰着眉點了點頭：“有灰塵進去了，有些癢。”
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本大爺辦公室有眼藥水，先去學生會。”
跡部景吾天生就是個領導者，講出的話都帶着一種讓人必須服從的意味，可是榊原司不讨厭這樣的語氣，榊原司擰着眉忍着眼中的不适感跟上了跡部。
跡部辦公室是按照跡部的喜好來布置的，榊原司早就知道了跡部要用的地方是什麽樣子，所以一點都不奇怪看到這種裝修。
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跡部将一盒沒有拆封的眼藥水放在了桌上，榊原司拿過眼藥水然後攤開手：“我去洗個手。”
推開了跡部辦公室內的盥洗室，用消毒洗手液洗幹淨手後擰開了眼藥水，對着鏡子摘下了隐形眼鏡。沒有地方放隐形眼鏡，榊原司只能伸着手穩定住放隐形眼鏡的手指，微微仰起頭滴了幾滴，然後低下頭讓眼藥水在眼內過一遍滴落在洗手池內。
來回幾次後榊原司用眼藥水沖了一下隐形眼鏡，擡起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一褐一藍的雙眼微微眯起，從他的角度看不到跡部景吾，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跡部景吾能看到鏡子裏的他。
單手撐了一下眼睛，将隐形眼鏡重新帶好，鏡子裏的人褐色的雙眼看起來正常多了。正準備從口袋中拿濕巾擦臉的榊原司在鏡子裏看到了攝像頭。
攝像頭是為了防止有人從盥洗室的窗戶進來，而鏡子和洗手池就安置在窗戶的旁邊。榊原司用濕巾擦臉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将垃圾扔進了垃圾桶裏。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榊原司從盥洗室出來還順手帶上了門。
跡部景吾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正對着辦公桌上兩臺顯示器。但是跡部沒有看着，而是拿着手中的報告在翻看着。
榊原司從盥洗室出來也沒有讓跡部擡頭，沒有打擾跡部的工作，榊原司坐在沙發上拿了今天的報紙翻看着，還沒等他把a版的新聞看完，泷荻之介就提着他和跡部景吾的書包過來了。
起身接過書包低聲道了謝，正考慮要不要和跡部打聲招呼的時候跡部擡頭看了過來，從辦公桌上一沓文件的最上面扔了一份到桌上：“lan申請同意報告，又想不打招呼直接走？啊恩？”
單肩背好書包，從桌上拿過報告，榊原司順勢揮了揮：“豈敢，我去社辦了。跡部，泷，明天見。”
跡部看着人離開後，眼神掃過桌上的監視器，腦中想起前幾分鐘打開電腦裏文件時，不經意掃到監視器中的畫面。
鏡子裏映出來的人面容沉靜，雙眼一褐一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