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B組的勝者和壓力

這周是b組的最後一場比賽，因為參賽數量的原因，抽到b組的隊伍數要比其他組的多，所以也就造成了其他組的比賽在上一周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出了勝負。五組決出組內第一第二後，會進行十個隊伍的交叉比賽，比賽采用積分賽制（注1），這種賽制對現在的冰帝來說是一種優勢。

因為比賽還沒有結束，所以原本周六的休息也取消了。b組的最後一場比賽是枭谷對角川，榊原司特意提前一天在官網看了時間表，比賽是早晨的，所以幹脆在早晨的體能訓練結束後直接帶着隊伍去了比賽的球館。

新入部的清水有生作為最後一個人進入了冰帝的校隊，重新退回預備隊的北村沒有覺得失落，反而覺得更加輕松。

冰帝一向崇尚實力至上，所以因為技不如人所以退出校隊也是正常的。

榊原司還怕這位前輩心裏不舒服，專門找了個時間跟北村談了談。

當然，談完之後北村也偷偷和三年級的幾個前輩吐槽自家小部長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幾位三年級的不正經前輩表示：還好阿司不知道你這麽說他。

十二個穿着同樣隊服的人一看就是從學校訓練中途過來的，榊原司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青耀一眼就看到了一點都不知道低調怎麽寫的冰帝。

之前冰帝在a組的最後一場比賽一青耀沒有到現場，只是聽後輩說那場比賽冰帝打的不錯，正在熱身的一青耀站直了看向坐在看臺上的榊原司，在榊原司看過來的時候笑眯眯的揮了揮手。

榊原司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一青耀會和他打招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回應。這麽遠的距離還想讓他行後輩禮？榊原司表示，那是什麽，他完全不懂。

“阿司你和枭谷的一號很熟？”佐藤彗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剛才稍稍擡頭就看到榊原司和枭谷的隊長打招呼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榊原司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榊原司收回目光，将視線投向另外一邊正在熱身的隊伍：“啊，之前抽簽的時候，聊了兩句。”

“不過看樣子枭谷的一年級也很多啊，”佐藤彗看向枭谷那邊的人，“不過應該不會讓一年級的上場吧？”

入江澤把頭從随身攜帶的小本子上擡起來，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那個跟一青耀正在扣球的小個子，應該是一年級生。”

“一年級的啊……那阿司應該認識的吧？”佐藤彗碰了碰榊原司的肩膀，“阿司，那邊的那個小個子你認識嗎？”

榊原司順着佐藤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面無表情的轉過來：“前輩們是怎麽對這181的木兔光太郎說出小個子這種話的？入江前輩你連180都不到吧？”

182的佐藤彗像是有了一種優越感一樣，挺了挺胸膛。

然後被榊原司毫不留情的吐槽：“前輩你即使坐直了也改變不了木兔只比你矮1cm的事實。”

“……阿司，你還是繼續看角川吧。”入江澤被噎了半天憋出來這麽一句話。

榊原司在冰帝很少和一二年級的坐在一起，不管是聚餐還是開會，他都和三年級坐在一排，而且三年級的前輩總會把他夾在中間。以前他還能邊喝涼一些的牛奶邊做別的事，現在被小林前輩管着，所有的牛奶都被換成了常溫。

想到這裏榊原司就有些說不出來的氣，或許是已經很久沒有前輩這樣關心他了。榊原司氣也只是在心裏想到這件事了才會稍稍氣一下，但是小林遠總有辦法能讓他不再糾結這件事。

小林遠拿着一罐牛奶貼在榊原司的臉上讓後者回神：“早晨體能訓練完了之後我看你沒有喝牛奶，出來的時候順手從社辦給你拿了一罐。”

榊原司放在社辦的牛奶是和他平時喝的牛奶是一個牌子，但是偶爾有人給他買自動販賣機裏的盒裝牛奶他還是會喝的。

“謝謝前輩。”榊原司已經領教過了這個平時很溫和的前輩生起氣來的樣子，所以在平時會注意不要踩對方的怒點。

不過從目前看來，對方的怒點是在不注重自身健康，所以榊原司已經慢慢的在糾正自己偶爾喝冰牛奶的習慣了。

身後的兩個一年級生早就已經和二年級的人聊得火熱，運動永遠是拉近運動少年雙方距離的最佳手段。原本剛入部還是因為冰帝有了比以往要好很多的成績後，才進來的清水有生還有些拘謹，但是在這幾天跟着他們打配合訓練打練習賽之後，已經漸漸的和所有人都熟了起來。

“我沒有來晚吧？”背着dv扛着三腳架的小泉恵出現在他們旁邊。

小林遠看着小泉恵的造型微微皺了一下眉：“北村沒有跟你一起嗎？怎麽讓你一個人扛着三腳架來了？”

小泉恵将dv支好，然後坐在了小林遠讓開的位置上：“北村前輩在學校和預備隊的十個前輩訓練，我沒有麻煩他，我一個人可以的。”

小泉恵坐了沒多久，比賽就開始了。起身将dv錄制鍵按下，重新坐回小林遠的身邊，從包裏拿出了筆記本和筆，準備随時記錄有用的信息。

榊原司靠在椅背上環着手臂看着已經開始比賽的球場，平時一直沒什麽情緒透露出來的雙眼裏此時滿是認真。

他早就已經知道枭谷會是b組的勝者，但是想到冰帝後面對上枭谷他心裏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現在的冰帝和枭谷對上，根本沒有勝率。

“好球！”

佐藤彗忍不住叫了一聲，整個球館響起了掌聲和枭谷學生的加油聲。

榊原司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表情，在冰帝一群為漂亮進攻喝彩的人裏顯得格外突兀。榊原司的這個樣子其他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在投影室裏他們不止一次看到榊原司全程面無表情的看其他學校的比賽錄像。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後來就見怪不怪了。

——榊原司嚴肅起來的時候，氣勢總會顯得有些吓人。

一青耀不愧于他u19國家隊成員的身份，在榊原司看來，一青耀的所有進攻都是沖着對方弱點去的。在空中準備扣球的瞬間是很短的，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就知道球應該往那裏打不光需要強大的身體素質做支撐，更重要的是球感和經驗。

一直以來只知道一青耀這個人，但是沒有真正的親眼看見過他的比賽，此時榊原司謹慎的将心中對一青耀的評價提高了一個層次。

枭谷不光是有一個一青耀，還有一個同樣進入了u19國家隊的自由人星野英一。

場上星野英一在隊友的配合下打出了一個短平，将比分拉到了15:10。

一青耀，星野英一，還有一個入選u19集訓的品川莊祐。榊原司緊緊的盯着這三個人的動作，被隊服外套遮擋住的手指慢慢的握成拳。

心裏有數的失敗最讓人覺得不甘心。

榊原司抿緊唇一句話也不說。

很少看到阿司有這樣的情緒外露。

小林遠側頭悄悄的看着榊原司，在枭谷第一局打到24:19拿到局點的時候，他就敏感的感覺到了榊原司情緒上的變化。

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像是背負着什麽巨大的壓力。

小林遠看向球場，他很慶幸榊原司來到冰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來自強大對手的壓力，來自學校的壓力，還有來自自己的壓力。如果是他來做部長的話，估計早就被壓垮了。

所以他才會不計較榊原司對前輩偶爾的不尊重，才會去将榊原司當成弟弟一樣去關心。如果不是他的退縮，這些本來不需要榊原司來背負的。

兩個多月的相處讓整個隊伍都是以榊原司為核心，如果哪場比賽榊原司因為某些原因無法上場，可能真的會是全面崩盤。

小林遠看着枭谷對面的角川有些出神的想。

長長的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了。

枭谷的實力要比角川高一些，但是比分還是打到了3:2枭谷才打贏。角川最擅長的就是防守，無論什麽樣的球都會盡全力去接，接飛了也會默契的去救。

榊原司忍不住去想如果是冰帝遇到角川要怎麽打，他已經在盡量的去訓練去彌補冰帝的短板，可是如果跟角川對上，他也說不出到底是誰會贏。

看着雙方開始賽後行禮，榊原司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往标有安全出口的通道裏走去。東堂悠太幫着小泉恵在收三腳架，小林遠看了看名前浩平，又看了看佐藤彗。

“總要讓阿司看到我們的努力吧？”小林遠笑了笑，“阿司可是很苦惱我們以後的比賽啊。”

佐藤彗有些吊兒郎當的将手搭在小林遠的肩膀上：“前輩們還是很努力的啊。”

不是很明白前輩們到底在說什麽的兩個一年級生：“……啊？”

午餐還是在冰帝的食堂吃的，因為現在所有的運動社團都在備戰ih比賽在進行訓練，所以學校餐廳菜單索性全面開放了。

吃的比其他人快的榊原司拿過桌子上的dv重新開始看幾個他比較在意的球，看的時候又無意識的開始撕扯嘴唇上的薄皮。

小林遠嘆了口氣，伸手攔住榊原司的手：“阿司。”

榊原司伸舌頭舔掉了剛剛滲出來的血，放下了手。

午休的時候榊原司沒有什麽心情去休息，一個人在投影室裏對着大屏幕看剛才枭谷對角川的錄像。在現場的時候他重點關注了枭谷，但是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角川，所以榊原司在投影室裏将角川的那些得分球都認真的看了幾遍。

忍足侑士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大屏幕前榊原司的身影。

忍足是過來拿網球部相關資料的，泷荻之介說将之前其他學校的比賽資料放在投影室裏了，準備趁着剛午休完的這段時間開個簡短的會，所以他被跡部差遣過來拿資料。

榊原司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沖着忍足微微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然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大屏幕上。

“這是哪個學校的比賽？”忍足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屏幕上是哪個學校的隊服。

“枭谷和角川。”

忍足站在榊原司身後看了幾個球，他雖然不會打排球，但是還是能看懂的：“下場比賽跟他們中的誰？”

榊原司合上手中的筆記本，大屏幕上也播放到了比賽結束時吹哨的場景，坐在椅子上稍稍伸展了一下長軀：“跟角川，但是還是會和枭谷對上的。”

忍足侑士感覺有些稀奇的看着這樣的榊原司：“壓力很大啊感覺你。”

“是很大，”榊原司将內存卡從電腦上拔了下來放回盒子裏，“如果比賽都像你看的純愛小說一樣就好了。”

“嘛，純愛小說也有波折的。”忍足侑士适當的開了個玩笑，“比如男女主有了誤會吵架啊，分手啊什麽的。”

窩在投影室的椅子上将近兩個小時，即使是那種軟椅榊原司也有些吃不消。站在原地邊活動着脖頸邊順着忍足侑士的話繼續道：“那你覺得冰帝現在是到了哪一步？”

從櫃子裏找出跡部所說的那份資料，忍足侑士将櫃門鎖好後想了想：“大概是誤會吵架吧？”

榊原司認真的想了想：“也對。”

如果是分手，那應該就是跟枭谷的比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