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人所在的地方正是東大院兒後面的荷花池處,洗幹淨之後,賈赦正想找藥物消除紅腫,還自己美貌容顏,卻被司徒策給阻止了。

司徒策道:“恩侯,且忍耐些,你之後若是不想再流淚受苦,這紅腫還是留着些好。”

賈赦想了想就同意了,既然不痛了,他就繼續帶人去自己的書房了。

二人快要進院子的時候,就聽春華問秋實道:“秋實,你說,咱們按照大奶奶的吩咐,這麽惡整大爺,要是被知道了,會不會受罰啊?”

秋實皺眉道:“那是大奶奶和大爺之間的事情,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兒,咱們就按照吩咐做就是了,大爺不至于這麽小氣發落咱們,但你得記住,咱們是奶奶的陪房,你得認清誰才是你得主子。”

春華一聽,當即不幹了,直接道了一句:“秋實,就你認得清主子是吧?都是同樣的大丫鬟,我還是排在你前邊兒的,就算是主子更看重你,也沒得在我跟前兒這般拿大。”

秋實被震驚了,她真沒想到看着老實巴交,沒什麽心眼兒的春華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又想到之前的事情,倒也就不奇怪了。

于是秋實冷笑道:“你自己起了什麽樣的心思,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難道還能騙過你自己?我告訴你,就算是奶奶真的出了什麽事兒,大爺那裏也沒有你什麽事兒。”

“看在這麽多年姐妹情的份兒上,勸你一句,聽不聽都由你,咱們這樣的奴才,就安心做好自己的活,到了年紀,主子還能虧待了咱們,何苦非得做那主不主,奴不奴的姨娘?就為了那每月的二兩一吊錢的月銀?”

春華可能是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秋實洞察了,也可能是沒想到,秋實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直接當面挑明,讓自己無地自容,當下怔愣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半晌,她才帶着哭音兒的惱羞成怒道:“我對大爺有了好感怎麽了,大爺那樣的人品,動心不是正常的嗎?”

“再說了,咱們本就是姑娘的陪房,随着姑娘嫁過來,本也是給大爺備下的伺候姑爺的通房丫頭,我又沒背叛主子,只是想想又怎麽了?”

秋實抖着手指罵道:“你怎麽就這麽不知羞恥,沒背叛主子?都惦記着爬姑爺的床了,你還想怎麽背叛?”

兩人本就是坐在靠近院門這邊大樹下,一邊給兩個小主子繡肚兜,一邊兒小聲唠嗑,春華這事兒不敢張揚,所以一直壓低着聲音。

而秋實也怕吵醒屋裏休息的主子和小主子們,所以也刻意壓低着聲音怒吼,只是聲音中不難聽出又是難過、又是憤怒的感情。

不過,她們不知道的是,二人的對話,無論是屋裏的張氏,還是院外兒站着的太子和賈赦,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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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氣得咬牙切齒的,其實他挺認同春華的那句賈赦這樣的人品,對他動心不是很正常嘛?不過,既然這人被自己看上了,自然就不會再讓人來染指,更何況還是個丫鬟。

看了看自己身邊站着的清風白玉一般的溫雅清隽的男子,不忍怪他忒勾人,只好壓住心底的酸澀,這是人過得日子嗎?床還沒上呢,就這麽多等着排隊的,再說人家屋裏還有個名正言順的正室呢。

努力讓自己笑得跟往常一樣溫和的太子開口道:“恩侯的夫人,管家的手段還是有些欠缺啊,不過那個叫秋實的還算是個拎得清的忠仆。”

賈赦點點頭,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太子可沒有她們二人的顧忌,說話自然不會特意壓低聲音,春華和秋實早就被吓得不敢說話的站起身了,尤其是春華,更是瑟瑟發抖。

乜了一眼春華,賈赦淡淡地道:“原來你也是觊觎爺的容顏啊,難怪我一直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兒怪怪的,還以為你有什麽隐疾呢。”

春華被說的羞憤欲死,臉色漲紅,眼圈兒中眼淚也直晃悠,随時都能掉落,這樣欲哭不哭的樣子,其實挺惹人憐惜的,不過,那是對正常的男人來說的。

至于賈赦,對不起,那是個假男人,非但沒有什麽憐惜之情,還跟正常女子一般覺得這表情真的膈應人,于是又道:“你這是什麽鬼表情,要哭就哭呗,這半哭不哭的,讓人看着都喘不上氣兒來。”

春華被噎的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才好,倒是賈赦身後的司徒策,都有些同情這媚眼兒抛給了瞎子的女人。

這時前邊兒傳出了噗嗤一聲笑聲,衆人轉頭看去,原來是張氏出了屋子,倚靠在房門處看笑話,這會兒是被逗得實在憋不住了。

不過張氏心裏清楚,賈赦這還真不是故意諷刺春華,而是說的實話,因為芈月版的賈赦,絕對看不上悲悲戚戚的女人,因為這會讓他覺得隊友太弱,會被坑。

張氏每日不僅自己彈琴給自己和兩個孩子調理身體,還在生産之後敲詐了賈赦幾瓶紅藍藥水,身子早就健健康康了。

若不是為了不去給史氏守靈,張氏根本就用不着坐月子,如今出房門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賈赦看到張氏,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兒道:“你自己的奴才自己處理吧!”說完,就要拉着司徒策去自己的書房。

張氏也知道自己把人整的大發了,但她可不怕這家夥,于是捋虎須道:“老娘可不像你那麽小氣,友情提示一聲,雖然我能猜出來你是在對我翻白眼,但現實中我卻沒看到核桃縫裏的眼睛啊~”

賈赦怒了,撸着袖子道:“過分了啊!小爺這樣,還不是被你害得,還敢在這兒說風涼話,真以為小爺不敢對你動手是咋的?!”

“就你個弱雞輔助,小爺分分鐘能殺你幾個來回,不服正面剛啊,玩兒陰的算什麽本事?!”

太子司徒策傻眼了,這對兒夫妻之間關系怎麽這麽怪呢?好像不像傳說中那麽情比金堅啊,當然,也不能說感情不好,就是吧?

司徒策想了半天,終于想起自己那一對兒兒女,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有相處模式,好像就是這樣的。

還有,賈恩侯說的話,他能大概明白意思,但很多詞彙都沒聽過啊,估計大約是兩個人平日裏打鬧出來特定暗語,就像自己的兒女打鬧的時候,也偶爾會說些大人聽不懂的話。

眼看着賈赦已經開始準備開戰了,因為太子妃早逝,經常又當爹又當媽的太子殿下很有經驗的順手将賈赦攔住摟進懷裏道:“恩侯冷靜點兒,現在不是打鬧的時候。”

賈赦這才想起來,府裏還是有賓客上門吊唁的,這要是傳出來自己跟張氏在母親喪禮上打鬧,那他們可就背定了這不孝的黑鍋。

想到這兒,賈赦又對張氏哼了一聲,直接拉着司徒策就走,張氏攤攤手,小聲道:“完了,自己帥氣的男朋友,怕是要被人叼走了~”

看着二人進了書房之後,張氏開始發洩自己的郁悶,她用下巴示意兩個婢子過來,春華、秋實不敢怠慢,直接跪在了張氏的面前。

春華害怕極了,哭着磕頭道:“請奶奶饒命!請奶奶看在奴婢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張氏搖搖頭道:“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但是,正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我這裏是不能再留用你了。”

“你一家子都在莊子上,看在主仆一場的份兒上,我就再給你個恩典,只不知你的選擇是什麽。”

“看是我給你找個人家還是把你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還了,你們也好恢複自由身,以後就自己好好過吧。”

春華哭求無果之後,選擇了要回賣身契,她不知道張氏會把自己許給什麽樣的人家,更何況,就算自己選擇讓她給自己指人家,想來也是換不回信任的,得不到重用,自己還賴在這兒做什麽?

張氏并不意外春華的選擇,聽了之前她跟秋實的對話,就知道這是個木讷的外表下,藏了一顆油滑的心。

但終歸是從小開始伺候自己的,張氏也沒有做絕,對春華道:“過會兒我就叫人悄悄地從角門将你送出去,你們一家子的賣身契,我也會讓人交給你父親,你這些年得到的東西,就都帶走吧。”

春華不領情,張氏也不在意,而一旁的秋實本來一開始還打算幫着求情的,但聰慧的秋實很快的發現了春華的表情。

以前沒有細想,只是覺得她老實巴交,人不錯,就是有些笨拙,如今才知道這人一直隐藏起來的真實面貌。

回頭想想,春華每次雖然顯得有些憨厚笨拙,但從來不在主子面前真的失禮,還每次都不聲不響的刷了存在感,卻又不會如自己一般讓人覺得歘尖兒,但每次有了好處又絕對不會拉下她。

還真是應了那句:咬人的狗不叫。想完,秋實又唾棄自己這是什麽破比方,春華要是不叫咬人的狗,那自己豈不就是那只就會瞎叫喚的不會咬人的狗了。

秋實終于被自己的想法逗回神兒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吓得後背都濕透了,也是,要不是這次意外,那自己被賣了怕還會幫着春華數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芸芸”,灌溉營養液+32020-04-06 10:06:23

謝謝:讀者“暖穗春風”,灌溉營養液+12020-04-06 07:59:40

愛你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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