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秦業見了寧國公,趕緊行禮問好,賈代化笑着将人扶起之後,仔細地打量着人,那真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個仔細,差點兒将秦業直接給看毛了。
但他也不敢跟賈代化翻臉,只能硬着頭皮問道:“寧國公這般看下官,可是下官哪裏有所不妥?”
賈代化心裏話,哪裏不妥?你哪裏都不妥,尤其是這智商更是讓人堪憂,嘴上卻道:“哪裏哪裏,老夫就是想好好看看忠肝義膽的秦公。”
算是文人的秦業,當即被賈代化誇得老臉一紅,心裏啐道:武夫就是武夫,當了國公爺還是這麽不通人情,這話誇得自己怎麽去回答?
不過,能得到殿下心腹重臣寧國公的這般贊揚,秦業還是開心的,老臉都快笑成菊花了,還努力保持鎮定道:“都是下官該做的,為主子肝腦塗地本就是我輩該做之事,實在當不得國公爺這般誇獎。”
賈代化嘴角一抽,他很想說,自己真的不是誇他,他的主子,太子殿下也絕對沒打算讓他這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盡忠。
焦大因為主子有什麽事兒從來不瞞着他,也是知道情況的,這會兒也嘴角抽搐地看着這個自我感動的蠢蛋,心裏替太子殿下點蠟。
他覺得,太子殿下若是手下都是這號人,那能活到現在,也實在是不易。
賈代化實在是懶得跟這貨磨牙,與其跟這糊塗蛋墨跡,他覺得太子慢吞吞地折磨人的話語更容易接受一些。
深吸一口氣之後,賈代化道:“秦公想來也是知道賈某此番來意的,所以還請秦公讓賈某見一見令嫒。”
秦業心裏又埋怨了一句賈代化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武夫,但兩人的身份差的太多,雖然知道自己這是嫁的郡主,但外人眼裏仍然是他家與寧國府結親,算是高攀。
再一個,他估計賈代化這是害怕中間出岔子,想要先見到人确認一番,倒也是情有可原,想着秦可卿與太子三分相像的臉,秦業心裏是完全沒有壓力的。
想罷,秦業只能打消帶人去書房密談的心思,轉而笑道:“那寧國公就随下官先到大廳吧,想來夫人也馬上就帶小女過來給寧國公見禮了。”
賈代化點點頭,順着秦業請的手勢往秦家正堂走去,身後跟着的焦大還有欽天監的一個道士僞裝的小厮。
秦業有心讓焦大和小厮由管家招待着去旁邊屋,他也好跟賈代化說說,但賈代化沒表示,那兩個人更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賈代化身後,秦業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次打消密談的心思,順便給管家使眼色,讓秦夫人帶小姐先過來。
好在秦夫人也怕怠慢賈代化遭到怪罪,很快就帶着女兒回了正廳,正要給賈代化行禮的時候,就見剛進門的小女孩一見賈代化身後的小厮,嗷的一聲,轉身就跑。
秦業和秦夫人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們端方聰慧的女兒,這是怎麽了?
沒等他們回神兒,就看到賈代化身邊站着的那個小厮也追着秦可卿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接着焦大也護着賈代化往外走。
秦業還是弄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問道:“寧國公,這,這是什麽意思?小女,這是怎麽了?”
賈代化沒心情跟他解釋,疾步往打鬥的聲音處趕去,秦業也追了過去,結果震驚地看到秦可卿竟然與那小厮打的旗鼓相當。
大約是看到追來的人多了,秦可卿自覺不是對手,竟然虛晃一招之後,很是靈巧的跳上院牆往外逃去。
那道士避開攻擊之後,也緊跟着跳上院牆,賈代化的騎射功夫不錯,但并不會輕功,只能掉頭從院門往外走。
等賈代化追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小厮打扮的道士正在附近拿個羅盤瞎轉悠,另一只手裏還掐着決,賈代化急忙問他人呢?
那道士皺眉道:“剛出院牆,我就發現追丢了,扔出去的追蹤符卻顯示就在這附近,可是您也看到了,這裏哪有人?”
賈代化也對周圍看了一圈兒,這京城向來有個說法是東貴西富北貧南賤,秦家因為秦業并非世家出身,本身算不得迂腐但也有着讀書人特有的清高,所以并沒有什麽錢。
但他好歹也是朝廷的從四品官員,日常也是有同僚來往的,宅子自然不能過于寒酸,好在他本就是工部的營繕司,負責土木建造這一塊兒。
所以,秦業幹脆就在北城貧民區處買了個地方,修建了府邸,秦業沒有把所有的地方都修建起來,反倒在四周空出些地方栽種了樹木,與四周的貧民區隔開,雖然因此府邸面積小了一圈兒,但卻也顯得環境很是清幽。
錯落有致的樹木,因為經常被修剪打理,算不上茂盛,但夏日遮陽,冬日擋風卻也足夠,只是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足以掩蓋人的身影的,就算是一個小孩兒也做不到。
賈代化皺眉問道:“可打出信號彈,讓他們注意警戒了嗎?”
欽天監小道士點頭道:“已經給監正發了信號,這四周都是守護嚴密的,她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出去。”
賈代化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四周,突然,他感覺到有一股視線看了他,常年戰場厮殺,他的神經很敏感,立即朝視線的方向看去。
然後他就發現,在一樹冠中竟然趴卧着一只黑色的貓,那貓周身毛發烏黑油亮,沒有一根雜毛,怪異的是,那一對兒本該是金黃色的貓瞳卻是血紅色的。
賈代化腦中驀然想起密折中記錄的,那個教養嬷嬷離開秦家之後,遇到一只貓,結果就這麽慘死了,先前他以為是那秦可卿會禦獸之術,畢竟,赦兒也是能操控烏鴉幫他戰鬥的。
動作先于大腦,他憑借直覺,直接對着那只貓一擡手按動戒指下方的機關,一只牛毛細銀針突然朝着那貓就射了過去,眼見着那貓靈巧的躲開,賈代化喊道:“快抓住她!”
焦大是向來無條件信任主子,二話不說就奔着那貓跳了過去,道士也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是一只畜生!”
外面圍堵的欽天監的人,也因為逐漸縮小包圍來到附近,賈代化急忙喊到:“那是一只黑貓精,大家小心!”
那黑貓眼見來了這麽多臭道士,全身的毛都跟着炸了起來,躬身喵嗷一聲之後,竟然反身打算往秦家逃回去。
賈代化一看,急忙又一次朝那黑貓射出牛毛針,身體也下意識往秦家方向趕去,焦大怕主子受傷也迅速往賈代化的方向奔去。
誰知,那黑貓竟然跳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調轉方向,直接奔着站在外圍的太子司徒策奔了過去。
發現自己上當之後,暗叫一聲糟了的賈代化,想要抽身救太子已經來不及,也不敢朝那方向射牛毛針,若是誤傷了太子,就牛毛針上被張氏給調制的毒藥,太子那小身板兒估計也就算是廢了。
其他人也發現不好的時候,同樣顧忌着太子身嬌體貴,有些投鼠忌器,只能憑借肉身往太子方向趕。
但本就慢了一步,又有所顧忌,再加上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其實就是那麽幾吸之間發生的,很多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于是,竟然就這麽讓那黑貓接進了太子,司徒策沒有想到自己就是看個熱鬧,也能被當做軟柿子捏。
眼見那黑貓已經來到了近前,司徒策是真的沒有武功,而他身旁的侍衛倒是反應敏捷,想要去以身相互,可他們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動不了,甚至連眼睛都不能眨一下,看起來就像是吓呆了一般。
司徒策倒是沒有被控制,至于是因為那黑貓控制不了他還是怎麽的,他是不知道,但他自己本身卻腿軟的想不起來後退,只是下意識的用手中的折扇去阻擋那看着就挺吓人的黑貓。
就在衆人都哭喪着張臉,閉上眼,暗道完蛋了,太子這是要完,他們怕是都得給太子殿下陪葬了的時候。
衆人突然被一聲喵嗷的慘叫驚醒,然後就看到地上倒着一渾身赤、裸,滿臉是血,神情痛苦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的眼中除了痛苦之外,剩下的都是恐懼。
這次欽天監的監正最先反應過來,直接快速地拿出一沓符紙,噼噼啪啪的把個小姑娘生生地用符紙粘了個嚴嚴實實的。
被焦大扶着,已經吓得腿軟的賈代化看着那被貼滿符紙之後,就像個假娃娃似的一動不動,真眼吓人的小女孩兒,嘴角就是一抽。
那些之前被定住的侍衛們,這會兒全都跪地請罪道:“屬下無能,竟然糟了這妖怪的暗算,無法保護殿下,讓殿下陷入險境,屬下實在該死!”
司徒策兩腿發抖,若不是為了面子強撐,他早一屁股坐地上了,看到這些人跪地請罪,他舔了舔嘴唇,活動下自己已經因為後怕吓得發木的臉。
這才道:“行了,魑魅魍魉的手段,如何是凡人能防得住的,你等有功夫請罪磨牙,還不趕緊起來扶着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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