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今夜的風恰到好處, 帶着不知名的花香，還有她手上的半跟紅薯香味, 哦不, 她的左手還拿着兩顆雞蛋, 有點直攥不住。
按理說, 她只能拿一顆的, 但是這個買賣是她促成的, 所以她獲得了倆雞蛋, 可惜, 是生的。
雞蛋還帶着點微微的溫熱, 陸青青十分懷疑, 這個雞蛋是剛從雞窩裏抓出來的。
陸青青想, 她是打算找個合适的時機, 去見秦晔的。
但是，絕對不是現在，左手生雞蛋，右手烤山芋。
她的開場白應該說什麽：“啊, 天啊, 你看這個烤山芋，又香又甜，你看這個生雞蛋，它又大又圓……？”
于是她選擇什麽話都不說。
在一天之前，她看到對方坐在她的身邊，一定會叫嚣着：滾粗！
可是在那個夢裏, 她看到的一切，卻讓她重新刷新的對秦晔的見解。
這個人，雖然不是那種完整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是壞人，人家心裏明白着呢。
她不主動說話，秦晔也安靜的看着前方的幕布，像是真的在認真的看着電影。
陸青青安靜了半晌，又瞄了一眼。
咋回事啊！
平常一副亂撩指數開到五顆星的模樣，今天一句話不說？
就在陸青青內心嘀咕着的時候，她的左手被猛地攥住。
陸青青一下子就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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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是我啊，噓，別聲張。”
管你誰啊，你握着我的手那就是有問題的，不過這一幕怎麽這麽熟悉。
再仔細一打量。
在忽明忽暗的電影散發的光亮中，她勉強認出了蹲在她的旁邊，縮着腦袋，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帶着一股明顯馊味的男人是誰了。
不就是那個一睜眼，就想要占她便宜的……張柳生？！像是媽寶，又不太像，畢竟還是願意跟媽媽剛一剛的。
陸青青邊掙紮着手，邊說着：“撒手！張同志麻煩你松手！！你給我撒手，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對方不管不問。
“你再這樣我就喊人……去叫你媽來！”
話一說，诶，還真的管用，張柳生不再是掙命似得緊緊攥住她的手，而是悲切的看着她：“青青，我偷跑出來的，只是想要見你一面，那錢我是不想要的，但是我娘壓着我，根本不讓我出門，還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怎麽辦啊，我只想要娶你。”
“……您能先撒手嗎？！”陸青青猛地一拽。
不得不說，對方是真的不要臉，而她還得要點臉，她怕動作大了別人看到，而對方跟個地雷似得蹲在地上，寧死不松。
她都覺得自己的手要被拽的禿嚕皮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秦晔動了，他撇了一眼。
這個人冷眼看別人的時候，那跟刀子一樣淩厲的感覺，別提多有壓力，張柳生有些慫，但是還是沒松手，他那天回去，滿腦子就是滑溜溜的手，手上都這麽軟乎，那身上呢……張柳生就是被這個搗鼓着內心，一心的想要再見到陸青青。
“這凳子不舒服，換換吧。”秦晔說完随即就彎着腰，推了推身旁的陸青青。
陸青青很識數，立馬就接過去話茬：“我這凳子很軟乎，還有扶手，你來吧。”扶手=張柳生。
張柳生沒膽子跟着過去，畢竟陸青青坐的位置是最外側，還有個大個頭的秦晔擋着，身後幾步外就是樹林子，他才敢上來的。
“青青，你坐那邊我們不好說話的。”張柳生急切的喊着，還怕別人聽着，只敢小聲的嘀咕着。
他還沒摸夠……
陸青青禮貌的笑笑，就把對方當做空氣。
這裏人多。
不然的話，她真的不介意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何這般紅。
陸青青撇過頭，一副認真的看着電影的模樣。
張柳生很頹敗，內心又有些不快，就不滿的看向秦晔：“兄弟，咱們着，故意找事的？”
張柳生因為頭先一直在讀書，讀完書回到大隊裏，就天天青青長青青短的，對秦晔根本就不熟悉。
陸青青這邊看着電影，忽然就聽到一聲直抽氣的慘叫，聲音很短，又加上電影聲音還不小，所以沒驚動多少人，有覺得奇怪的左右看一眼，看不出什麽來，就繼續看向電影。
大家尋思着，估計是誰家的男娃被凳子擠到了吧。
這是有緣由的。
因為坐的是木頭的凳子和竹子的，有的時候因為年久失修，凳子會有細縫，平日裏沒什麽事情，但是要是坐的一晃，夏天又穿的薄，很容易就把p股上的肉給擠上一塊。
疼的呲牙咧嘴，哀嚎一聲，是很常見的。
可是，陸青青靠的近。
知道這聲音是來自張柳生。
她尋聲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張柳生捂着自己的手，眼睛瞪的像是要凸出來，臉色都白了，在昏暗的環境看過去，還有些赫人。
張柳生的視線看向陸青青，眼中帶着那種被背叛的怒火和震驚，陸青青立馬轉過頭去，佛說看不到看不到。
再回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已經抱着自己的手離去，漸漸融于黑暗。
她戳戳身旁的秦晔：“你把他給打了？”
“沒有。”
“那他？”
“他想跟我掰手腕，結果輸了，年輕人啊，心性不行，輸了還不服氣。”
“……”哥，我覺得你就是把人給打了，還扳手腕？他那個肩不能扛的樣子，跟你掰手腕，他莫不是瘋了。
張柳生抱着手回家，疼痛讓他整個人都顫抖，他急吼吼的跑回家，正好遇到了在找他的老娘。
“你個死崽子，你是不是跑出去找陸青青了！”說着就要拿起掃帚，要朝着他身上來一笤帚，“跟你說了，那陸青青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看那個記分員了沒，她沒了念想，就把人搞成那樣，你這樣的，能給她什麽！她能把你骨頭都給榨幹咯！”
“我給你說的那個姑娘，我看了，雖然不如陸青青漂亮，但是人家能幹活持家啊，你找了陸青青那樣的，你是要供着她的，這個是供着你！到時候家裏外面給你拾掇的條條有道，你那是躺着享福啊，我也看了，這女孩家境不咋樣，可是這樣的過來正好你也壓得住，多好，你怎麽就看不透呢！”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張柳生的心情是很難受的，手是巨疼的。
他扯着嗓子喊着：“娘！你別打了，我的手要斷了，有人打我！我的手肯定是斷了，疼啊！你快去給我找醫生，不不，你快去找那個人，我要他付出代價！他就坐在陸青青旁邊，你快去啊！”
張柳生的娘把笤帚一扔，“兒啊，你咋啦。”她的手一碰，張柳生立馬尖銳的叫喚：“他把我的的手給我擰斷了！”
“擰斷了？誰！咱們這就去找隊長，我看看誰這麽無法無天！”張柳生的娘扯着嗓子吼着，邊喊着邊帶着哭腔，氣吼吼的帶着張柳生就要去讨要說法。
“對對，找隊長！不，先去找那個人！”張柳生不蠢，一看倆人湊在一起，那種熟稔感，就知道他們倆絕對不是那種普通的關系。
這樣的嫉妒感覺，加上手上的痛疼，還有那種男人之間的針鋒相對，他還輸了的複雜情緒彙聚在一起，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帶着一堆人去找場子，把那個男人摁在地上摩擦。
張柳生的娘也不是好欺負的，鼻子一哼：“別急兒，咱們倆人太勢單力薄。”
張柳生立馬道：“我看到了我幾個堂叔表弟都在看電影呢，哦，還有舅舅也在。”
這就是張柳生為什麽不敢被看到了另外一個主要原因。
張柳生的娘一挑眉，兇神惡煞的：“那你還怕什麽！你當時就該直接喊你舅舅，讓你舅舅給你撐腰，你也是沒出息！沒少吃沒少喝的，結果長得這麽小，你看你娘，看看你舅舅，哎，你就是随了你那沒出息的爹。”
張柳生的娘拽着個撅頭，就拖着張柳生去讨要說法了。
陸青青以為，這就是個插曲。
甚至把剩下的半拉山芋啃了，專注的投入到了電影裏。
雖然粗糙，簡陋。
可是那種能聽到聲的感覺，就夠她這個素了不少天的人興奮了。
至于秦晔。
對方不說話，她也不主動交談，居然相處的還挺融洽，起碼不會劍拔弩張。
然後，她就被戳了戳。
她一挑眉，她才剛覺得倆人融洽嘞。
“回去吧。”
“為啥？正看到最精彩的時候呢，我要看這個地雷炸起來，把那個小漢奸炸上天！”
秦晔也不多說什麽，直接環住她的腰，把她從裏面抱到外面的凳子上。
？？！
“接下來的不好看，回去吧，快走吧！”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語氣漸漸不佳，帶着不快。
不是，你不快什麽？！你不快你就可以抱我了！你個死流氓。
“再不走，我一會就站到高臺上跟大家說，你跟我已經辦了事兒，我要娶你。”
陸青青不是個單純的人，但是還是被這隐晦的辦事兒給整懵了，半晌才鬧懂這個辦事兒是什麽意思。
霧草。
辦你大爺！
盡管做夢看到了他好的一面，但是不可改變的一個本質就是，他就是個猥瑣老男人。
她把凳子一拽，扭着頭就朝着前面走去。
幹嗎走，她距離他遠點不就成了。
她前腳剛挪走，屁股一坐，瞬間！她疼的直抽氣，趕緊跳了起來。
“啊哈，你也中槍啦！”身旁的燕紅嘻嘻的笑着，視線一撇，“诶，後面怎麽站着這麽一堆人。”
陸青青氣哼哼的摸着屁股看向後方。
就看到剛才的位置上，站了一堆人。
“就你，陸青青呢？！你們這群狗男女把我孩子的手都給折斷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嗚嗚，我可憐的兒啊，你們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我這就去找隊長給我們娘倆一個說法。”
秦晔站都沒站起來：“我什麽時候把你兒子的手折斷了？有人看着？”
“你，你！不是你，難道我兒子的手是自己斷的嗎！”
秦晔雙手交叉，翹着二郎腿：“斷了？找醫生看了，是斷了？”
“你別胡攪蠻纏，他都成這樣了，難道沒斷，我知道你是誰，不就是一個連就活了你一個，領了個戰功嗎！但是你也別想拿着這個欺負我們平頭老百姓，現在是民主社會！大家都一樣！”
秦晔的眸子一眯，臉上的那種懶散的表情一收，面色淩厲冰冷，如一只伺機而動的兇獸。
張柳生的娘一慫，接着又挺着腰杆：“你別吓唬人！這走到哪，我們都占理。”
秦晔倏地站了起來，視線越過人群，看向站在後面的張柳生。
“過來，我看看我是怎麽把你的手，弄斷的。”
他的眼神陰冷駭人。
張柳生怕的不行，縮着身子：“娘，舅舅，你們快救我，這麽多人，他還想打我！”
張柳生的舅舅也長得五大三粗的，朝着那一站，就跟一堵牆似得：“孩，別怕，這麽多人在這呢，他要是敢，我們也不怕！”
“就是！還沒王法了。”
“現在的人啊，有點本事，就鼻子都看上天了。”
“誰說不是啊！還有那陸青青前面跟我兒子交好，一副多喜歡我兒子的樣子，現在呢，一轉眼又換了一個，你說現在的女孩啊，怎麽這麽不自愛！”張柳生的娘氣憤的咬着牙。
她覺得肯定是陸青青攪和起來的。
不然她兒子哪裏會惹事兒！
秦晔不火了，反而笑了起來：“一副多喜歡你兒子？是喜歡你兒子一拳打不出個屁來，還是喜歡你兒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工分還趕不上一女孩，遇到點事兒就知道回家去找娘？人家好歹也是文化人，女孩子也要名聲，別什麽髒水都朝着人家女孩身上潑，就算潑，也拉出來個好點兒的，瞅瞅你兒子那樣，值當的不？”
張柳生的娘，氣的要傻眼了，“你說什麽！！”
秦晔掏掏耳朵：“我說，你兒子就算是貼，人家都看不上，你還說人家貼你兒子，你看清楚吧，你家兒子有啥。”說完他大步朝着張柳生走去。
幾個人瞬間擋住了他：“你要幹嘛！”
秦晔擰着眉頭：“不是說我把他手給擰斷了，我看看。”
人依舊擋着。
張柳生的舅舅還是個有心眼的，“同志，知道你能一個打我們一堆，但是你要這麽幹了，你這輩子也算完了，不至于為個女人這樣。”
“哪裏來的女人，說的話聽不懂？是男人就有出息點，別動不動就拿女人出來擋槍，過來！你不是說你的手斷了？我看看怎麽就斷了。”後面那些話，說對縮在後面的張柳生說的。
男人嘛。
最不能做的就是激。
你一激，他就覺得他能上天。
張柳生左右看了一眼，心想着，這麽多人，他還能怎麽着？再說他的手的确是疼的擡不起了。
秦晔見到他過來，不由的表揚聲：“嗯，好歹有點能看上眼的了。”
張柳生一咬牙，“我過來了，怎麽着，你要在這麽多人面前，再打我一頓？”
秦晔輕輕的笑着，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握住他的手，只聽到咔吧一聲，張柳生的發出劇烈的哀嚎。
張柳生的娘，一咧嘴，啊啊的叫着沖了過來：“父老鄉親看着沒，當兵的打人了！”
然後，在這話剛落的時候，在萬衆的矚目下，張柳生的手，伸直了。
這厮疼的不知道是脫臼還是斷了，再說打小在他娘的照顧下，從來就沒經歷過那種疼痛，又惱恨，又疼痛，就以為自己的手斷了。
而張柳生的娘又是個能咋呼的，沒檢查就匆匆的來了。
“不疼了吧，沒事兒了吧，那我繼續看電影？”他再次挂着懶懶散散的樣子，顯得十分欠打。
“……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兒子的手弄脫臼……”
“我再說一遍，你可以去問問別人，看到你兒子來了沒。”秦晔揉了揉眉心：“破壞心情，不看了。”說完轉身就離開，然後坐在最前排的秦思遠立馬蹦跶着出來跟着自己的爹離開。
後者肯定是趕緊去問張柳生的。
可是，張柳生別的不行，從小到大，偷跑溜圈不被人發現的本事，那是技能點直接點滿了的。
別人是想要發現都難。
張柳生的娘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是氣的肺都要炸了。
“回家！丢人的玩意！”
張柳生被罵習慣了，沒覺得有啥，就是神奇自己的手怎麽就好了，等快離開的時候又滿場找陸青青。
疼痛感下去，他就恢複正常思維了，又念着陸青青了。
陸青青現在也很水深火熱。
畢竟她就坐在人堆裏。
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得看她一眼。
她曉得，再這麽搞事，人家真的要覺得，怎麽這姑娘一天到晚的，盡整事，還都是和男人扯呼出來的事情。
她冤枉啊！
隊裏的小姑娘重點卻大部分都不在她的身上。
而是。
“哇！那個人叫什麽來着，好高好帥，而且還很正氣啊。”
嗯？正氣？您從哪裏看出來的。
“對啊！以前就覺得這個人長得還行，現在覺得處事也很好，當兵的果然不一樣。”
“我倒是覺得不是當不當兵的問題，而是給人的那種感覺明明看起來很懶散，可是關鍵時刻卻很男人味！”
男人味都出來了……
陸青青沉默了會，得承認，今天的他好歹是說了句中聽的話。
燕紅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咬牙說着：“剛才到底怎麽回事，你再這麽亂搞，我是不會再包庇你了。”
“朋友，不知道你聽過一句話沒，躺着也中槍，我是真滴無辜啊！”
燕紅腮幫子氣的都鼓着，“你看着辦吧，如果連累到我們知青院女孩的名聲，我一定不會手軟的，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
陸青青挽着她的胳膊，頭都蹭了上去：“哎呀~小紅紅你最好了。”
燕紅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你走！”
陸青青完全忽視，繼續蹭來蹭去。
坐在幾個位置外的唐曉光把一切全部都看在眼裏。
她覺得從今晚的事情來看，陸青青回城的幾率已經超過了九成。
都在讨論什麽正氣，擔當。
可是誰會去為一個不熟悉的人擋槍，誰會為不熟悉的人，不讓別人說一句不是，一滴髒水都不行。
她一開始還覺得是陸青青的讨好有了用處，可是從今晚看，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那麽現在陸青青就出現了兩個回城的機會。
1，通過推薦回去讀書。
2，嫁給秦晔。
這樣就會自然而然的回城，畢竟都知道秦晔是随時都可以回去，而且秦晔的前程還很好，嫁給他不虧。
她垂下眼簾，拳頭緊緊的握着，一口氣在胸腔憋着，難受極了。
電影散場。
一行人朝着知青院走。
女生們叽叽喳喳的讨論，話題還是今晚的事情。
男生們讨論的則是電影，那種浴血奮戰，為祖國奉獻生命，是多麽光榮的事情。
只有最後三個人，都沉默着。
陸青青，燕紅，還有唐曉光。
燕紅是個熱心腸的。
她有了考量後，就決定把事情攤開說，不然，這倆人不對盤，鬧開了就完蛋了。
唐曉光沉默了一路，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清冷的月光也讓她看起來沒有這麽嫩呼。
燕紅先打開話匣子把事情大致的說完。
唐曉光沉默了會，道：“我思來想去，我不會說，但是我沒有理由不說，這樣，如果你要嫁給秦晔回城的話，我希望你把那個名額讓給我。”
燕紅和陸青青都一臉懵逼。
尤其是陸青青！
她知道唐曉光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看事情都很準，是那種很有成算，但是畢竟年紀小，偶爾也會露出稚嫩的那種感覺，臉蛋很軟乎，但是沒想到，憋了這麽久，憋出這麽……個屁來！
“我？嫁給他？姐姐，你發瘋了嗎？”
她的聲音有些大，即使他們仨落隊了，也依舊讓前面的人聽到了。
“你們在讨論啥，嫁給誰！是不是都看上了今晚的秦晔！”
陸青青的背後被插了一箭，這都能估算到。
燕紅也很震驚，急忙的回了句：“也不嫌丢人，被人聽到笑不笑話！”然後才壓在聲音，對着唐曉光說：“你瘋了！陸青青嫁給他？”
唐曉光的表情很淡定，“嗯，我覺得陸青青有很大的幾率會嫁給他，對方也對她有好感，不管是能回城，還是樣貌，前程，除了有孩子，但是之前陸青青都不介意，現在應該也不會介意。”
“……”陸青青死了。
話題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了，唐曉光把自己內心的話給說完，就準備朝前走
燕紅不願意了，拉着了她的手：“曉光，你這是在說什麽！你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起來，其中最單純耿直的，要屬燕紅了。
陸青青認真思考，其實覺得，唐曉光的選擇并沒有錯，這才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這樣的人，以後絕對不會混的差的，她思考完善，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納入其中，然後挑選出最合适，也是大家皆大歡喜的一種方式。
“你為什麽會提出要求，這……”
“紅，我們總要為自己做打算。”
陸青青憋了憋，說了句：“政策遲早會松，到時候大家都會回去的。”
唐曉光離去的腳步微頓，随後繼續向前，跟上大部隊。
結果最後燕紅是那個最蔫的人，蔫蔫的一個字都不願意說了，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回城是很重要，可是，再重要能重要的過自己的底線嗎？”燕紅傻傻的問着，語氣低沉，一點朝氣都沒了。
陸青青解釋道：“她沒有抛下底線，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還幫着她說話，她讓你嫁給秦晔，把名額給她！”
“嗯，如果扣掉前面的話，後面的話其實我倒是能答應她。”
“你以為名額是這麽好改的，人家秦晔說給你，那是早就打好了關系，你再去找他改嗎？”說完燕紅也回出來味：“你們倆現在，是真的要成事了嗎？曉光沒看走眼……”
“成個蹄子啊！”
燕紅搖搖頭：“我需要認真琢磨，不過今晚的事情，他的确很為你出頭，怪不得曉光會這麽說。”
“……”
最後走在最後面的只剩下陸青青。
她嘆了口氣，腦袋亂如飛絮。
誰成想，在走快要進門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拉到一遍，緊緊的抱住：“青青，我今天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要你難堪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還真是瞌睡送上了枕頭。
陸青青的郁悶終于找到了發洩點，拽着男人就走進黑暗的草叢。
張柳生的臉，先是茫然，後是驚喜到無法接受。
陸青青眯着眼睛笑着。
然後我
先捂着他的嘴巴，然後痛快的一頓亂抽，她的速度很快，□□手，講究個快刀斬亂麻，不到一分鐘，她就暢出口氣，大步走回院子。
“怎麽回來這麽慢？”
“哦！看到一個沙袋，發洩發洩力氣，舒暢！”
**
次日。
陸青青就被叫到了大隊辦公室。
臨走之前，唐曉光撇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只是小手緊握着，都泛白了，一看內心就不似表面這麽平靜。
陸青青忍不住的上前揉了揉她的頭。
唐曉光皺着眉頭，嘴巴不自覺的微微撅着，一看就不爽快陸青青的擺壞。
“個小屁孩。”陸青青揉着她柔軟的頭發，都說頭發越軟心越軟。
“你才比我大幾個月，怎麽我就是小屁孩了。”
“小屁孩說的是，表面看起來比誰都通透，內心其實還是很幼稚，就像是你現在，不是就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豁出去。”
唐曉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像是撲騰着要炸起來：“你說的什麽胡言亂語，既然有人找，就趕緊去！”說完就直沖沖的朝着門口走，結果撞到了窗戶上。
陸青青噗的一聲。
就看着唐曉光朝後退了一步，然後縮着身子，低着頭，竟然不動了，慢慢的肩膀微微抽搐。
撞疼了？
陸青青想上前看看。
“不準過來！”聲音急促，帶着微微的哭腔，還有着幾分窘迫。
這孩子哭了？
怎麽這就哭了，她沒說什麽嚴重的話啊。
“陸青青，你肯定又是在耍什麽花招，你不想我回去對不對？”
陸青青有些緊張，好好的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她急急地說着：“不啊，你回去是好事，咱們想回去就回去，別哭哈，不就是想回去，我今天就去，把名額給你好不好！”
在她說完這話後，哭聲更大了，肩膀抽搐的更大。
這！
這怎麽哄！
她轉個彎，也尋思出來門道，這孩子的心理承受壓力不太行啊？一邊冷血的為自己尋求利益，一邊自己就受不了的崩潰？
孩紙，你這是何必呢。
唐曉光就是太要強，要強到，她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不去想為什麽要争，就要去做那第一人。
哭聲沒完沒了。
陸青青是被哭的又急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祖宗，咱們不哭了行不？回頭人家回來看到你哭成這樣，我還好，你不是丢人丢大發了？”
置若罔聞，依舊在自己的世界裏哭泣。
“您說，您到底要怎麽着！你是要回城啊還是不要回城啊，你給個準話，我什麽都随你行不行！”
哭聲頓住，唐曉光蹲下來，把臉藏起來：“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明明把話都說開了，明明最艱難的一步已經做到了，等待結果就好了。
而且按照她的估算，她成功的幾率是很大的，那就表示，她很快就可以回城了，不用在這裏每天不是鋤地就是收糧食，下雨了也要沒命的幹，沒吃沒喝，全靠工分。
可是，看到陸青青要出去的那一刻，內心不知名的糾結，兩種情緒在撕扯着她的靈魂，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明明很想回去，卻看着陸青青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發堵，很想喊出聲。
你別去！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不需要回城，我遲早有一天可以自己回城的。
這話堵在喉嚨口，仿佛下一刻就要突破枷鎖，沖出來，對着陸青青吼着。
陸青青拍拍她的肩膀：“親愛的，咱們是成年人，先學會的就是取舍，你看，我還沒有為難你，任由你選擇，你都能把自己逼成這樣，那以後碰到別的事情，你要怎麽辦？”
她似乎哭着哭着就把面子和裏子全部丢了，猛地一摸臉，臉上是鼻涕和淚水齊飛：“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啥了？”
“……故意，故意惹我哭，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說話，你要是像以前，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嗚嗚嗚。”
蒼天啊。
像以前那樣你是好對我下手了，可我就要嗝屁領盒飯了啊喂。
“好了別哭了，我幫你做決定，我現在去看，我可以不可以把名額改掉，如果不可以，我就跟你一起在這裏，不回去，如果可以，你就回去，這樣你的心理負擔就好多了吧。”
唐曉光微微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像是兔子，鼻頭也是，“你在幹什麽啊陸青青。”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話啊，為什麽要這麽通情達理！你讓我怎麽辦啊！”她低聲吼着，小手緊握着，像是悲傷到不能自己。
“……”她此時忽然理解了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也忽然明白了，男生說什麽都是錯的感覺……
她太難了！！
“你去吧，我不回去了。”
“啊？！”
“我不用你施舍，我會靠着自己的本事回去的，能回去就回去，不能回去……我就在這待到死！”唐曉光咬着牙，氣狠狠的，眼睛像是要噴火。
陸青青還想要說些啥，就被她猛地一推：“趕緊走！像是你這種吃不了苦的人，也只能想辦法回城了，走吧，回去吧，回去當你的嬌小姐吧！”
“……”她還想說什麽，唐曉光根本不讓她說話，連推帶拽的把她給弄出去，接着就把門撲通一聲關上了。
唉，人生艱難。
她嘆口氣，只能自己朝着辦公室走去。
**
大隊辦公室內。
一張茶色的長桌後，坐着大隊隊長，長的很斯文，帶着一副眼鏡，見到陸青青的時候，視線平視，沒有絲毫的多看，只是掃了一眼：“是陸同志吧，坐。”說完就低着頭繼續看手上的文件。
這個隊長給人的感覺，特別像是教導主任，還挺有壓迫力的，她規矩的坐在一側，一言不發。
時間就這樣話緩緩流逝。
對方一頁一頁的看着文件，期間喝了三口茶，偶然擡頭一眼，又說了句：“要是無聊的話，這櫃子裏的書你可以随便看。”
然後就繼續無視了陸青青。
陸青青覺得，她是感受到故意晾着的感覺了。
她确定。
對方在故意晾着她。
她也确定，是因為秦晔跟她說的那件事情，把上學的名額換成她的。
陸青青覺得，自己真的好容易躺槍。
時間流逝。
她估算着，起碼過了得有半個小時以上，因為她已經換了三個姿勢，最起碼的是半個小時。
對方像是在批改文件。
在他把最後一份文件批改完，把鋼筆收好，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倏地被推開了。
外面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因為迎着光，光照的她看不太清對面是誰。
“我就知道你會來。”
誰？
“秦晔，你這麽急忙的跑來，是擔心我這個老頭子還欺負了人家陸知青嗎？”
類似調侃的話，陸青青尴尬的不知道該做什麽表示，她很想怼，愣是沒膽子。
“不欺負這麽久？你是個老頭子，人家可還沒嫁人。”秦晔白了一眼，熟稔的走到桌子後面，端着一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暖壺裏還有，自己倒。”隊長指着角落裏的暖壺，卻看向陸青青。
陸青青點點頭，很識數的跑過去。
被秦晔直接攔下：“幹嘛的，嘴沒了，他給你灌了什麽藥，這麽聽他的話。”
不，這不是聽話，這他麽是緊張帶來的威壓。
他把陸青青拉扯過來，摁在桌子上，自顧自的走向辦公桌：“我讓你改的文件呢？”
“這才幾天，得再傳回去蓋章再發回來，哪裏會這麽快。”
秦晔一挑眉：“那你把人喊來幹什麽？”
“不興讓我相看一眼？”
秦晔一記眼神過去，“我這個人胡鬧慣了，私底下說什麽也就說了，正事上別開玩笑。”
“嗯哼，正事，好，咱們就說正事兒，我這收到了一封檢舉信，信裏說，某位知青跟大隊裏諸多男性有着不正當關系，一條一條，都寫的很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算入v了，我這個人文筆很差，但是我想努力學習，一步一個坑嘛，總有好的那一天，謝謝看到這裏還沒有抛棄的崽崽們，2020年新年快樂啊，我要開預收了，是我很喜歡的，ps：男主出場就是好的，不吃女主東西！！
嘿嘿，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可以去看看，喜歡的預收下哈。
推下基友的文，是小甜餅。
宋靈以前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