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大概是運動量太大, 肌肉耗氧太多, 導致南柒的腦袋停頓了片刻。

她大概花了十多秒的功夫才如樹懶一般慢慢擡頭, 看清了周炫的臉。

因為臺階和他故意彎腰的緣故,現在她只要稍稍再擡一點頭,就能輕而易舉地親到他的下巴, 距離近的不可思議。

有一片樹葉擦着他的唇角飛過, 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

他的五官哪怕是在現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也顯得十分完美, 月光樹葉斑駁的影子打在他臉上, 将他幾乎半邊臉都打上了一層光影, 仿佛置身在幻境之中,而他就是那唯一的妖。

南柒眨了眨眼,被美色沖昏的頭腦漸漸清醒, 察覺到現在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對。

現在他們的姿勢實在是太暧昧了。

像是周炫從她後面抱住她, 然後彎腰親吻一樣。

她不動聲色地穩住身形,悄悄拉開距離,和平常一樣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炫神, 你怎麽在這兒?我還以為你會在我們爬上山頂之後才能見到呢。”

感覺到南柒的躲避,周炫默不吱聲地松開手,自然地跨了一個臺階, 站在她旁邊。

他瞥了眼南柒,道,“我跟在你後面很久了,但是你似乎一直沒發現,警惕性夠差的。”

他将車交給保險公司的人後便快速上山, 默默跟在她身後許久,聽她粗喘的呼吸,看她有氣無力地爬山,想她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撐不住回頭向他求助。

結果誰知道她警惕性差到這個地步,愣是沒有發現他在她的身後。

南柒陡然間就沒話說了,她都累的半死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無盡的山路上,而且誰知道他走路聲音這麽小,她怎麽可能會發現?

她撓了撓腦袋,發出單音調詞彙,“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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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看起來無辜又疲憊,一副小可憐樣。

“算是敗給你了。”周炫輕聲嘆息,忽然單膝下跪,道,“上來,我背你。”

“啊?這樣不好吧炫神,太麻煩了。”南柒被吓了一跳,連忙擺手拒絕。

在她看來被背着上山這事兒實在太過親密,除非她哥背她,她才會接受,其他的人背着實顯得太過親密。

周炫涼涼道,“你要是确保你後面的路都能自己堅持走下去不摔跤的話,我也不強求。”

南柒用腳想都知道這個不太可能。

她一沒力氣,二來還粗心大意,指不定爬着爬着就爬個狗吃屎。

算了,背就背吧!

反正也不是她吃虧,她又不費力氣,還能體驗腳不沾地上山的感覺。

磨磨唧唧地雙臂環住周炫的脖子,南柒嘟囔道,“我媽說我最近胖了,炫神你要是中途背不動了就告訴我,我自己下來。”

“嗯。”周炫低聲應了聲。

他雙臂從外邊攬住南柒的腿,利落地将南柒背了起來。

F1賽車手的體能媲美馬拉松運動員,肌肉卻比健身教練要實用美觀的多。

南柒趴在周炫的背上,只覺得又穩又快,懶洋洋地就想閉上眼睛。

聽着山風從樹林中穿過,聽着樹葉飒飒作響,聽着周炫輕淺的呼吸,突然在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這麽美好。

興沖沖獨自爬山的紀晨終于登頂,他站在最後一級臺階回頭看,正準備好好嘲笑一下南柒、南盛和姜關靜時,突然發現情況似乎發生了質的改變。

南盛背着姜關靜,周炫背着南柒。

都是成雙成對,男女搭配。

只有他一個人在高處不勝寒中做了孤家寡人,俗稱——單身狗。

“草!欺負人!”紀晨忍不住罵道。

明明出發前周炫說了這是一項聚衆放煙火順帶爬山的熱鬧集體活動,現在卻成了兩隊情侶和一個單身狗。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兩隊人馬秀恩愛?

到底是為什麽!

就因為他紀晨太優秀了是嗎!

周炫背着南柒後發先至,先南盛他們一步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後,姜關靜就将早就備好的仙女棒拿出來分給南柒,還分了一小盒給紀晨玩。

周炫和南盛兩個氣質看起來和煙花棒格格不入的人非常默契地走到遠處攀談起來。

“喂!七七你被炫神背上來的感受如何啊?”姜關靜體力已經恢複,八卦十足地詢問南柒道。

南柒點燃一根仙女棒,壞笑着将問題反抛回去,“那你被我哥哥背是什麽感覺啊?”

姜關靜:“太瘦了,有點膈人,你呢?”

南柒:“太結實了,有點舒服。”

姜關靜一臉冷漠,“你完了,你失去了本仙女,本仙女決定今晚不給你仙女棒玩了。”

旁邊紀晨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嫌棄道,“一個個的都收着點,有的背就不錯了,都沒人背我!”

不僅沒人背,也沒人給他背,他從頭到尾都是孤獨的王者,充鑽的至尊單身狗年費用戶。

南柒和姜關靜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下一秒都爆發出一陣豪爽不羁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紀晨你好慘!!”

關于上山被背的這個話題就在三人吵吵鬧鬧中掀了過去。

另一邊,周炫和南盛之間的談判才剛剛開始。

南盛開門見山,不多廢話,“你也知道七七現在失憶了,還是選擇性失憶将你都忘記了,但如果你還想要得到我們家的認可同意,就不要擅自做主告訴七七她失憶了這件事情。”

周炫不置可否,打着太極,“當年七七和我分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失憶的,我應該有這個知情權吧?”

南盛冷哼一聲,道,“沒有。”

語氣态度十分惡劣,将他在外的那套行事作風全都使了出來。

“意外是在分手不久發生的,确切的說是在分手後一年內的時間裏發生的,對吧?”周炫試探道。

南盛又哼了一聲,根本就不上周炫的當,一個信息都不透露。

周炫面上依舊維持着得體的虛假笑容,客氣地繼續問道,“那按照你說的,只要不告訴七七真相,就能得到你們家的認可?”

南盛這次回話了,“別給我偷換因果概念!那是條件之一!”

不告訴七七真相只是周炫得到南家認可的條件之一。

周炫的虛假笑容快維持不下去了,要不是顧忌到他是南柒的親生哥哥,不是領養的也不是抱錯的,他估計現在就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好好說話”。

這場交談最終還是以不歡而散結束。

而另一邊,南柒正和姜關靜、紀晨玩仙女棒玩的不亦樂乎。

三個人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一個個的都幼稚的要命,拿仙女棒當攻擊武器,念着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狗屁魔法咒語,然後拿打火機點燃仙女棒就等于魔法生效。

南柒被姜關靜的“凍結魔法”給凍結了三四次,紀晨更絕,一次性點燃兩根仙女棒,說什麽這樣就是魔法翻倍,要延長魔法時間。

周炫來之前,南柒還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陡然間目光捕捉到他時,臉上的神情已經一秒鐘從傻笑變成正經的微笑了。

紀晨和姜關靜兩人比她更會看眼色,抱着他們的魔法仙女煙花棒就到另外一片空地玩,果斷抛下了南柒。

南柒本來覺得沒什麽的,但突然被這兩人搞得感覺又像是有什麽似的。

“炫神,你要玩仙女棒嗎?”南柒尴尬地開了個話頭。

“不了,你玩吧,我來欣賞夜景。”周炫走了過來,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對南柒招呼道,“一起來看?”

南柒望了望自己手裏正在燃燒的仙女棒,覺得比起魔法仙女棒還是欣賞夜景這種事情比較有情調。

她抓着她的魔法仙女棒,乖巧地坐在周炫旁邊。

W市的夜景十分漂亮,萬家燈火輝煌,車輛人流不息,暖調的橘黃色燈光像是夜空中一顆顆的星星,點亮了整座城市。

南柒站在山頂上看着這座生養她的城市,莫名感覺心胸澎湃,自豪感叢生。

她擡眼望向天空,無垠的夜色裏有點點星光閃爍,月亮很亮,躲在層層高樓之後。

在浩瀚的銀河之下,原本看起來很壯美的城市夜景也顯得單薄起來,讓人忽生一種“渺小感”,這感覺像是道家裏的頓悟一樣,總覺得下一秒要羽化登仙。

南柒立馬停止了思維的發散,世界很美好,萬般皆值得。

她俗氣地發出贊嘆,“今晚夜色真好看!”

“嗯。”周炫在旁邊應了聲,“感覺所有星星都連成了一線。”

when stars align,星星連成一線?

這算是個英語諺語,意思是現實中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好像有點類似國語裏的母豬上樹?

南柒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着,有些困惑地望向周炫,卻見他撐着下巴看星空,整個人的氣質都呈現一種慵懶放松之感。

“炫神最近是發生了什麽值得高興的好事情嗎?”

如果星星都連成一線的話,那說明母豬也能上樹,鐵樹也能開花。

肯定是有什麽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超級大好事落在頭上了。

周炫淡淡“嗯”了聲,目光望向更遠的星空,“對我來說,大概今年一整年都是星星連成一線。”

這話說的,南柒就更聽不明白了。

從事業上來說,周炫從梅賽德斯奔馳車隊來到哈洛車隊,從過去的王座掉了下來,第一站澳大利亞站甚至只拿了個第五,怎麽能算星星連成一線?

難道是愛情上的好事?

南柒又想起了紀晨之前說的話。

她多年的教養和素質告訴她不該去過問,但又耐不住好奇心和一種不知道什麽樣的情感,就想要作死地去問。

“炫神,你說你今年一整年都是星星連成一線,是因為你的……初戀嗎?”

問完,南柒的小心髒就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周炫,假裝鎮定地看星空。

一秒,兩秒,三秒……

周炫一直沉默着沒回答,南柒頂不住壓力,先一步認錯。

“那什麽,炫神我只是通過一點小小的渠道聽到的一點小小的傳聞,如果我剛才的話哪裏有冒犯到的地方,你就當我說的是個屁,消散于空氣。”

“真是不經吓。”周炫嗤笑了聲,“紀晨告訴你這個傳聞的?”

南柒老老實實地“嗯”了聲,坦白從寬,頭低了下去,有些尴尬地撓頭。

周炫又追問,“紀晨具體說了什麽?”

南柒老實交代,“紀總監說你對你的初戀白月光至今戀戀不忘,但也有可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将其挫骨揚灰的那種恨。”

周炫淡淡“嗯”了聲,伸手在她小腦袋上揉了一把,直把南柒原本整齊的頭發弄的亂糟糟才停手。

他狀似在望向遠方,餘光卻在望着南柒,哂笑道:“是,我确實恨她到這個地步。”

“啊?這麽恨的嗎?”

南柒說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脫口而出了這麽個不禮貌的話,有些尴尬地挽救,“我就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知道我會怎麽恨她嗎?”周炫低哂,笑容不似平日裏那般充滿距離感。

他歪着頭,眼睛如曠野中的孤狼般銳利地鎖定南柒。

“我會把她捆在陰暗的封閉房間裏,将她身上每一塊細皮嫩肉都咬上一口,聽她情難自禁的哭泣求饒。”

“然後再咬破她的紅唇,吮吸鮮血,強迫她張開嘴,用舌頭來取悅我。”

“最後,将她折過來狠狠地貫穿她,将她身上每一塊骨頭都操軟了,聽她說愛我。”

他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在認真地說着計劃。

像是在說着最惡毒的詛咒,又像是在說着最求而不得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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